哥哥没去向爸爸妈妈告状，家里风平浪静。

    这平静让我更加忐忑，总觉得纸包不住火，迟早哪天要直面狂风暴雨。

    我每天晚上九点多回房间和展柯宇通电话，国际长途，都是他打过来。这天，家里有亲戚做客，留得比较晚，我要帮忙招待几个小客人。展柯宇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地毯上和一个表弟对着电视打游戏。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禁不住心虚地望了望哥哥。他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察觉到我的目光，望了过来。

    我更加心虚，跟表弟说暂停，然后去房间接通电话。

    “展柯宇……”我刚说了一句，猝不及防，手机从手中被抽走。我骇然回头，哥哥在我身后，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挂断。

    “你干嘛？”我气急败坏地嚷。

    “不干嘛？”他按住我，“本来想明天告诉你，但这小子打电话过来，我不想让他继续花言巧语哄骗你，所以，现在就告诉你。”

    我停住抢手机的手，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嘴里发干：“你想告诉我什么？”

    他将我的手机关掉，扔到床上，将自己的手机划了几下，递给我：“自己看。”

    我低头接过，屏幕上，一个漂亮的长发女孩勾着展柯宇的脖子在亲他的脸，不是自拍，是来自第三者视角的抓拍。两个人笑得很灿烂，俨然是情侣的架势。

    他们穿得很喜庆，海外华侨过年，衣着都比较夸张。展柯宇到美国后，找了新欢？

    我眼前一黑，头针扎般地疼起来，瞬间喘不过气来。

    我晃了一下，伸手想抓住什么不让自己跌倒。

    哥哥接住我的手，将我抱起来放到床上。他知道我有这毛病，受了刺激会心悸发晕，并不惊慌。

    他出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后扶起我，让我喝水。

    尽管告诉自己要坚强，但眼泪还是涌了出来。哥哥放下水杯将我拥在怀里，轻轻摸着我的头。

    “这女孩，是展家一个世交的千金，”哥哥平静地说，“也是展柯宇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第一任，谈恋爱的那种女朋友！”

    “第一任……女朋友？”我的声音抖了一下，也就是说，展柯宇和她分手过？现在破镜重圆了？而且，展柯宇有过许多任女朋友，第二、第三……第N任！

    “听说他们交往不到两个月就分手了，不过，这女孩平时和他的联系一直很密切，始终藕断丝连，毕竟互相是初恋。他后来又交了几个女朋友，个个是闪电式的，开始、结束得都很快，其中一个，你应该认识，也在南山上学，叫江妍雅。据说，每一任女朋友，和他都上过床。”哥哥的声音冷静、稳定且残忍。

    “你骗我……都是你编的，”我无力地说，“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虽然我在反驳哥哥，但是我清楚，他没说错，尤其是江妍雅，她和展柯宇相处时的状态，绝不像没故事，只是我曾经以为那女生是展柯宇的现女友，却原来，是前女友。

    江妍雅一定还喜欢展柯宇，所以对我有很深的敌意。我再迟钝，也感觉得到，我和她，是情敌！

    “他的推特、微博、ins，有很多和女孩拍的亲密照片，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找到30张以上给你看。他每次恋爱都搞得尽人皆知，从不藏着掖着，和江妍雅也一样。我在南山认识的人很多，他又那么有名，随便问问找找，什么信息都能拿到。他知道你从不用这些社交软件，旧照一张没删，或许，他也不怕你看到，你这么单纯，他自信随便编几个借口就能哄好你。”哥哥继续冷静地说。

    “这次他回美国，看来又和前女友搞上了，照片是我一个朋友从那女孩的ihs上找到的，展柯宇可能心虚，并没有发，”哥哥亲了亲我的头顶，“你别怪我多事，你被他迷晕了，全心全意向着他。我没法放心，必须查清楚这个人。”

    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在哥哥告诉我的信息里挣扎，希望找到漏洞，拯救自己，再拯救我那岌岌可危的爱情。

    “我没问过他的情史，”我接近垂死挣扎地为展柯宇辩解，力图说服哥哥，也说服自己，“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前的事了，而且，他们国外长大的孩子，分手后继续做朋友也很正常，久别重逢比较高兴，难免亲热点。他从没骗过我，没标榜自己没谈过恋爱什么的。他的过去，我不介意！”

    “小洛，你怎么会这么傻？”哥哥恼火地站起来，俯身按住我的肩，怜悯地看着我，“这是个玩弄感情的人渣，一个人渣的喜欢，能坚持多久？几个星期？几个月？你还不明白？只要跟他上过了床，他失去了新鲜感，就会立即抛弃那个人，你懂不懂？他对你还有兴趣，是因为……”他说不下去了。我知道，哥哥是想说，展柯宇对我还有兴趣，是因为我还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

    “宝贝，我不能让你被人骗了，被人渣玩弄了再抛弃，那样，哥哥一定会去杀掉那混蛋，”哥哥的目光狠厉起来，“你如果想让哥哥将来为了你杀人偿命，你尽管去跳火坑，我不拦着。在你心里，那个人渣已经比我重要得多！”

    哥哥的脸上涌现痛苦的神色，闭上眼睛将我揽到怀里，：“我让你自己选，选择相信我，站在我这边，还是选择让我万劫不复。宝贝，我太爱你了！不管你怎么对我，输家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