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辛青辞此时却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自己的后背,蔓延到了全身,尤其是那宽厚手掌扶过的腰迹,正微微发热。四周喧闹无比,但头顶上方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辛青辞能清晰的感受到。再闻到那气息中缠绕的药味,对于背后之人,辛青辞自然也已明了。

    那萦绕的药香味,也让辛青辞忆起了身后之人还有伤在身,急忙向前挪了一步。微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可有撞到伤口?”

    怀中的娇软离开,谢南洲心下遗憾,捻捻藏在袖中刚拂过佳人腰迹的手,温和一笑

    “没有撞到,刚可吓到你了”

    刚那火舌看似吓人,其实离一众人还有些距离。辛青辞的窘态自然也落入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眼里。乡野之人,没那么多讲究,一个中年妇人看着一对俊俏男女在此等美景下,相互拘礼,忍不住大声调笑着。

    “女娃儿,你可别怕,你身边的男娃儿可紧张你呢,一直在你身后护着你,眼神都没离开你半分呢,哎哟,男俊女美,只怕这男娃娃以后要被吃的死死的了”

    妇人话音落,周围人都哄堂大笑。

    辛青辞涨红了脸,伸手扯扯了谢南洲的袖子

    “不看了,我们走吧”

    谢南洲看着那被娇嫩小手拽着的袖口,笑颜逐开,应了声“好”

    辛青辞发话,身型高大的玄英和侍卫长便领头开路,不一会,带着几人从人群中出来。

    夏首在后方看着前方紧跟着辛青辞的谢南洲,谢南洲不常笑,最多的便是对着他们扯着嘲意还有杀气的冷笑,近日来,对着顾立行还有长公主府的人倒是多了些笑意,但那笑意只浮在面前,眼内还是那一片冷意。

    今日这般明显的好心情,夏首倒是头次相见,再看看和谢南洲之间距离,又近了几分的辛青辞,夏首了然。

    穿过层层人群,几个走到了一处人影稍微少些的空处

    “天色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我们回府吧。”

    马车还一直停在酒楼门口,一直跟着众人的小厮,一路上看着逗得辛青辞笑逐颜开的夏首恨得牙痒痒,今日明明是自己一个可以在大小姐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却被一个显眼包给抢了。如今见辛青辞出声想要回府,急忙出声。

    “马车在酒楼处,大小姐累的话在这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赶马车。”

    辛青辞也不想再穿过人群回到酒楼,便点点头让小厮去了。

    上元节,各地各府都取消了宵禁,天色已迟,街上的人却因为这难得的佳节盛会而精神奕奕。在街上可以看到许多未婚男女,两两成行走在街上。民间平头百姓男女间本就不如世族间那般设防,街上的男女虽年轻,却相互间看着十分熟络。

    几人站在原地等着马车,就见一女子怒气冲冲从眼前走过,后方不过几步,一个男子正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不敢接近却也不敢离远。只在后面唤着“秀儿秀儿”

    女子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了个身,身后的男子不设防,没停住脚步,两个撞了个满怀,男子趁机,一把拉着了女子的手。女子一脸怒容,想要挣开,却不敌男子力气。只能气鼓鼓的嚷道“我今日回家就要和我娘说取消我们两的婚约”

    男子斯文的脸上瞬时变得慌张,说出嘴的话语都变得磕磕巴巴“秀儿秀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碰上她的,我是去给你取订了许久的钗子,是她来找我说话的,我可一句话都没她说”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做工精细的玉钗,递到女子眼前。

    看到钗子,女子脸色好了不少“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向天发誓”男子举起手。

    “行吧,那我先暂时放过你吧,你个呆子,为了这个钗子又省了多久钱”

    “没多久,我就想着上元节该送你一个好的首饰”

    二人的声音及身影渐行渐远。

    辛青辞将手藏进袖中,抚了抚放在袖中一晚上的东西,偷偷瞥了眼立在一旁的谢南洲,踌躇半天,挪动着脚步离谢南洲近了两步,刚想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吵闹声越来越近。

    只见一男子在前头奔跑,后头有一群彪形大汉在追赶,手中还拿着长棍。追追赶赶,几人越来越近,眼见着就朝着辛青辞几人所处的屋檐下而来,混迹在人群中的护卫和侍卫长还有苍月急忙上前,拦住了几人,被追赶的男子和几个彪形大汉分别被护卫们压制。被追赶的男子脸上头上血迹斑斑。被暂时拦住的几个彪形大汉看着气势不凡的护卫,也停住了脚步

    “各位大哥,此事与你们无关,我们只是奉命来抓人的,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侍卫长与长公主府护卫不同,领护卫长公主府之责。是在朝中真正有官阶官职之人,如何能眼睁睁看人行凶。

    “你们为何抓他”

    “他在我们赌坊输了钱还不上钱,还偷了我们赌坊的钱,兄弟,我现在好声好气和你商量,识相点就让开。”

    侍卫长思索了下,将目光看向了辛青辞,辛青辞微微摇头。侍卫长回头看向几个大汉

    “今天人我不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的,不过即是偷窃,我可帮你们把人押送到官府”

    彪形大汉们面露凶光“敬酒不吃罚酒,兄弟们,把人给我抢过来”

    场面陷入了混乱,长公主府护卫出手即是杀招,眼下,面前都是些百姓,下手不可太狠。一时间也有些束手束脚。

    被追赶的男子看大汉们都被牵制住,看向了明显是主子的谢南洲和辛青辞,趁护卫们和大汉们缠斗之际,一个箭步朝二人冲来,嘴上叫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男子突然的冲来,不过几步就冲到几个眼前。站在前方的夏首想抓住男子,却不想男子身型狡猾,一个闪身从夏首身旁滑过,侧身撞开了茶秋和花朝,往谢南洲和辛青辞方向而去。

    眼看着那顶着一脸血迹的男子不过两步距离,辛青辞的手腕被人握住,一拽,旋身撞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内,一个手掌护着了自己的头,另一只手紧紧箍在腰上,就这样,辛青辞紧紧贴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前一片昏暗,失去视觉的同时,辛青辞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闷哼声。

    辛青辞的手放对方的腰侧,紧紧拽住了腰侧的腰带,昏暗中,感觉在空中又旋身了会,便稳稳落在了地上。

    事情的发生不过几息间,与大汉们缠斗的侍卫长看到了辛青辞那方的情况,心下焦急,手中也不再留手,一个手刀将眼前的大汉劈晕,疾步走到了辛青辞身边。

    “大小姐,你没事吧”

    听到侍卫长的声音,紧紧护在辛青辞头上的手掌力道也放轻了几分,伸手在辛青辞头上轻抚了两下。声音轻柔

    “好了,没事了。”

    辛青辞这才能将头从眼前的怀中抬起,转头看着四周的情景。

    几个大汉都已被护卫劈晕在地,而她和谢南洲所处的距离比刚所处屋檐下远了不少,刚冲袭而来的男子,低垂着脑袋被玄英提溜在手中,玄英一旁是已经剑出鞘的苍月。

    男子冲来之际,谢南洲抱着辛青辞往后退了几步,男子则被玄英和苍月一个扯住了一只手臂,玄英微一用力,将男子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步,往男子脖颈处略微施力,下一秒,男子便瘫软在地不知生死。

    “我无事。”

    辛青辞无事,侍卫长也松了口气,侍卫长环视了下眼前瘫倒一地的大汉

    “大小姐,眼前这些人要不押回府上审一审”

    辛青辞遇袭后,这是第一次出门,便遇上了这事,侍卫长不敢心存侥幸,万一又是受人指使。

    这里的热闹,自然也迎来不少人,一群人围着地上的大汉们指指点点。

    “哎哟,这不是山子吗?天天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这下可完了”

    “哎哟,你可别说,还真是,这不是和山子在赌坊做事那一群人吗”

    “报应,真是报应哟”

    众人议论纷纷,话语自然也落入了辛青辞耳中。

    “把他们送到官府去吧”

    总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这些人手上没刀没剑没身手的。

    侍卫长点头,召来了护卫,将地上的大汉都送去官府,大汉们被护卫抗起,侍卫长将眼神扫向了玄英手中的男子。

    夏首和玄英四目相对,夏首嬉笑了个脸,从玄英手中接过男子

    “这小哥伤势好像很重,要不,我先送他去医馆,去完医馆再送官府去,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侍卫长点点头,不再多说。

    夏首将男子拎走,玄英又空了手,苍月也将手中的剑入了鞘,辛青辞这才后知后觉,腰上还有一只手紧紧箍着自己,自己还紧紧贴在谢南洲怀中,辛青辞挣扎了下,腰间的手却不见放松,辛青辞也有些着急了,想唤茶秋和花朝帮忙,却看自己的两个丫鬟正别过头,低垂头看着地。

    辛青辞赤红了脸,抬眼看谢南洲,谢南洲也正低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谢南洲唇角微勾,辛青辞觉得此刻他的笑意恶劣极了。

    一时无法,辛青辞一双手还放在谢南洲的腰侧,只好伸手轻轻拽了拽谢南洲腰间的衣裳,娇嗔了声。

    “谢南洲”

    谢公子都不唤了,直呼了全名,再逗下去,怕是辛青辞要翻脸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辛青辞口中而出,谢南洲低笑出声。

    “好,这就放开,青辞”

    谢南洲刚松开放在辛青辞腰迹的手。辛青辞如兔子般,一脱离谢南洲的怀抱就往外蹦跶了两步,离谢南洲远远的。

    听着辛青辞在那训斥茶秋和花朝不救她,谢南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辛青辞觉得时间过了许久,才看到远处小厮和马夫赶着马车,还有几个护卫牵着马匹而来。

    马车刚停下,马夫刚将马凳放好,辛青辞就迫不及待,不能人搀扶,便爬上了马车,一溜烟钻进了马车内,

    茶秋和花朝也跟着进了马车。

    侍卫长带着护卫们纷纷翻身上马,玄英在马边候着,等着谢南洲上马,谢南洲却未有动作。玄英疑惑,看看谢南洲。

    “公子,上马吧”

    谢南洲未动,看看自己胸前,又看看马车。

    玄英不解,二人就这般在马前僵持住了,谢南洲头疼,偏偏夏首拎着人走了,留下了同木头一般的玄英。

    谢南洲只好捂住了胸口,做痛苦状。看看马,又看看马车。

    玄英这才了然,想起这段时日夏首对他的耳提命令,也懂了许多。咳了两声,对着马车方向大声嚷道“公子,你怎么了,可是牵扯到伤口了?”

    声音僵硬,谢南洲眼下头疼想扶额。

    玄英的大嗓门坐在马车里的辛青辞自然也听到了,想起之前谢南洲抱着自己时一声闷哼,想来是那时自己撞到了他的伤口,辛青辞没想很多,急忙掀开车帘

    “怎么了”

    谢南洲本想算了,上马吧,却不想车帘那头辛青辞的头探了出来,面色焦急。

    谢南洲摇摇头“无事”,然后做着上马的动作,却有些无力,几番不成功。

    辛青辞有些担忧,怕谢南洲再上马一路骑马回去,伤势颠簸又加重了,环视了下马车,今日出门本是低调出行,坐的是小马车,现下坐了她还有茶秋,花朝,已是满满当当。再容纳不下多余的人了。

    茶秋此时出声

    “小姐,谢公子有伤,我出去骑马吧”。

    辛青辞在靖州一年,常去草原骑马,身边的丫鬟也学会了。

    辛青辞思虑片刻,对谢南洲伤势的担忧超过了那些规矩的束缚,便点了点头。茶秋躬身出了马车,花朝转转眼睛

    “小姐,谢公子高大,若奴婢在,这车厢内必定拥挤,奴婢出去就坐在车架上,小姐有事唤奴婢就行。”

    两个丫鬟的懂事,让谢南洲如愿与辛青辞单处在了一处车厢内。

    待人坐稳,马夫一挥马鞭,马车在一众护卫的随行下向庄子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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