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夜幕降临,夜空元月高挂,辛青辞还沉浸在方才那句话的带来的羞涩中,就听马车外传来的人声鼎沸,一片喧哗。

    茶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小姐,到镇子上了”

    顾管家早早安排了小厮定了镇子上有着最好的酒楼位置。一众人穿过市集,到达酒楼,小厮一早到酒楼安排好了菜色雅间便蹲在酒楼门口等待。看到熟悉的马车及人影,急忙迎了上去。

    “大小姐,谢公子。”

    玄英先翻身下马,环视了下四周,向谢南洲点了点头,随之,一众人随着谢南洲也下了马,成护卫状环绕在马车周围,护卫们锋利的眼神扫视着四周,小镇虽离上京不过百里,也算富庶之地,但这显然不同于寻常百姓的架势,也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谢南洲下马后便走到辛青辞的马车边,马夫放好了马凳,茶秋先下了马车,站立在一旁。看到马车边的谢南洲后,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让了大半个身子的位置出来。

    车内的花朝将车帘掀开,辛青辞坐在车内调理了下心绪,也躬身出了马车,刚出马车,辛青辞就看到侧立在一旁的谢南洲,只一眼,好不容易压制好的心绪又翻涌了起来,脸又泛起了红晕。

    看着眼前谢南洲伸来的宽大修长的手,还有站得远远的茶秋,辛青辞有些羞恼唤了句“茶秋”

    马车旁抬着手打算扶少女下车的男子,还有车架上久久不肯伸手的少女。茶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快走两步,将手递出。

    辛青辞搭着茶秋的手的下了马车,一旁的被忽视的谢南洲也不觉尴尬,将手收回背在身后,思量着是不是刚未忍住的笑声,所以惹恼了眼前的少女。

    辛青辞下了马车,也看到了马车边站立如松的一群护卫,还有周围人传来的打量的目光。低调着装出行,本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召来了苍月“无需这么多人在,留几人便行”

    苍月点头,转身走了侍卫长身旁,两人低头合计了几句,只留下了苍月,玄英,夏首还有长公主府的侍卫长,其余护卫都四下分散,散在了人群中。

    立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小厮此时上前“大小姐,雅间和菜都已备好了”

    辛青辞点点头“那你带路吧”

    到了雅间,桌上一众菜色均已备齐,泛着热气。都是些辛青辞寻常爱吃的菜系,顾管家派出做事的小厮自是机灵,早早便上府内大厨房打听了辛青辞寻常爱吃的菜色及菜系,到了酒楼便安排了,长公主府出身的小厮自然只考虑自己的主子,未曾考虑谢南洲。

    坐在圆桌前,辛青辞看看眼前的菜,又瞄了一眼安坐在对面的谢南洲。清了清嗓子

    “谢公子,这些菜你可吃得惯,再给你添些你爱吃的菜?”

    “无妨,桌上的便很好”

    茶秋向小厮使了眼色,小厮一眼便领会了“那小的先退下”

    侍卫长和夏首随着小厮一起退出了雅间,雅间内的玄英和苍月一人立在窗边,一人立在了门边。桌旁只剩了下茶秋和花朝服侍。

    茶秋上前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热茶,便退到辛青辞身旁给辛青辞布着菜,谢南洲身旁无人,花朝踌躇着,也来到了谢南洲身旁

    “我来给谢公子布菜吧,谢公子爱吃些什么?”

    “不用,我自己来便可”

    有了谢南洲的话,花朝也安心的退到了一旁。

    自小被宫中教养嬷嬷教导的辛青辞,多数情境下,也是食不言寝不语。

    辛青辞不开口,谢南洲也未开口。饭桌上除了筷子和碗碟接触声,再无多余的声音。房内陷入了莫名的沉寂。

    谢南洲没吃两口,便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对面安静垂头用餐的少女。

    他年长辛青辞三岁,看着辛青辞从聪明伶俐的稚□□娃成长成了知书达理的世家少女。

    辛青辞在靖州举行及笄礼时,他奔赴千里,只为能亲眼看一眼带上及笄钗的辛青辞是什么样的,在靖州那几日,辛青辞时有出府,在上京城中沉静少言的少女在靖州却常常展露笑颜,开朗了许多。一回到上京城,辛青辞又成了那个该事事知礼,进退有度,不可逾矩的长公主府大小姐。

    辛青辞做得最出格的事,便是邀谢南州一同过除夕。若是长公主在,辛青辞绝对不会做这事。

    谢南洲入京前,思量了许多,该如何同辛青辞亲近些,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从顾立行身上下了功夫。

    未曾想顾立行还未完全收买,辛青辞先踏出了一步,知道辛青辞对自己也有些许期盼和好奇,谢南洲心情愉悦,依照辛青辞和顾惟康的祖孙情,谢南洲知道,不管如何,也不管有何人出现,辛青辞绝不会违背顾惟康定下的婚事,但到了那时,辛青辞嫁谢南洲只是因为谢南洲是顾惟康给她定下的未婚夫,而不是因为谢南洲是她心心念念想嫁的未来夫君。

    而谢南洲想成为辛青辞以心相许的夫君。

    谢南洲直勾勾的眼神,辛青辞自然也感受到了,不免觉得有些局促,除夕宴时,有顾立行在,谢南洲循规蹈矩,未曾将眼神多放在自己身上,如今,顾立行不在,只有他们二人,谢南洲的眼神更是不带丝毫掩饰。

    谢南州的眼神让辛青辞觉得口中的菜肴都没了味道,一心想着谢南州何时才能将眼神收回,囤囵将口中的菜咽下后辛青辞便放下了筷子。端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抬起头,目光与谢南洲相对。

    “谢公子不吃了吗?可是菜不合胃口”

    辛青辞的局促,谢南州也感受到了。

    “菜很合胃口,只是伤势未好,胃口不佳,辛姑娘不用顾虑我,再多用些吧”

    野狼捕猎,只能轻声接近猎物,以防出声吓走猎物,等到距离差不多,再伺机猛扑上去,一口咬住猎物。

    谢南州那般眼神下,她如何静心用膳。

    辛青辞如今也察觉到了谢南州并不是原本她以为的那般翩翩君子,自那深夜与谢南洲初见以来,谢南洲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带有侵略性的。纵使眼下,谢南洲还是未将眼神收回,只是言语上依旧温煦有礼。

    辛青辞幼时常去宫中,常见各皇子与各世家公子,但那是,大家都年幼,不设男女大防,七岁后,除了各皇子,外男见得少了许多,各皇子虽心思各异,但见她大多都是神色温和,彬彬有礼。

    去了靖州,看到了和上京城多数温文尔雅的的世家公子截然不同的男子,靖州的男子多数带了股野性,看人的眼神言语行动直接了当,攻击性十足。

    眼前的谢南洲外表如同上京世家公子一般,眼神却像极了靖州的那些男子。

    辛青辞从未经历过眼前这般情景,也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谢南洲,只放下手中的杯子。

    “谢公子既不吃了,那我们便出去看看吧。”她现在只想从这雅间内离开。说完,不等谢南洲说话,便直接起身,带着茶秋和花朝往外走去。

    一推开门,站在门外的侍卫长和夏首自然也看到了率先出门脸色比方才又红了些的辛青辞,再看看辛青辞身后,谢南洲神色如常。

    夏首自知谢南洲一贯的心性,这么多年,应顾惟康的要求,谢南洲多年未曾出现在辛青辞面前,只能藏在暗处偷偷看着,现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这眼神如何还能藏的住。

    为了日后能有好日子,夏首还能如何,自家公子惹下的祸,只能靠自己挽救了。

    一行人出了酒楼,夏首便一个闪身,挤走了辛青辞身边正想说话的小厮。

    “公子,辛姑娘,我昨日便向庄子附近的人打听了,这镇上的元宵灯会市集虽小,但有好些玩意是京中见不到的,位置我都打听过了,就在酒楼前方不远处”

    清脆有力的声音,也吸引了辛青辞的目光,这声音,自己去院子里找小舅舅时听过,是小舅舅口中日日被玄英教训的谢南州贴身小厮。花朝也时常念叨着。

    听过不少事,人倒是第一见。夏首长相俊秀,虽着了一身朴素的下人服,身上却多了些灵动劲。尤其是说话间,眉飞色舞,表情丰富,让人不经意间就会被他说的话吸引住。

    看辛青辞带了些兴趣,夏首更是起劲“公子自知道今日能与辛姑娘一同出行,便欣喜得夜间都睡不安稳,早早安排我去打听了”

    闻言辛青辞将眼光看向谢南洲,谢南洲此时正直视前方,并未将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那便去看看吧”

    辛青辞开了口,夏首便走在了前方带着路,小镇不大,酒楼所处位置已是小镇的中心位置,一条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高楼都挂满了彩灯,花灯闪烁照耀,整条街上绚丽明亮。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脸色都带着浓浓的笑意,孩童骑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热闹的气氛也感染到了辛青辞,小镇的街不长,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小镇的灯会是有些与上京中不太相同的新鲜物事,精巧度却是怎都比不过上京城的。但奈何上京城中没有夏首这张巧嘴,一个简简单单的小物件,都能让他说的巧如天工,世间难得一般。摊主都被他说的一怔一怔,这还是自家卖的物件吗?

    夏首说得热闹,辛青辞听得入神,走完半条街,茶秋和花朝手上便多了不少的东西。夏首觉得自己也受到了鼓舞,正想带着辛青辞去看下一个摊位时,看到了谢南洲那微眯的眼眸,神色莫名,看向自己眼神也带了不少寒意。

    夏首缩了缩脖子,再逛下去,自己怕是小命不保。眼神看向了前方被重重人群包围的地方,火光四射,喝彩声重重。便引着辛青辞往那方向所去。走到人群外围。夏首开口

    “公子,辛姑娘,这里头是杂耍,可要去看看?”

    辛青辞看着重重人墙,摇了摇头,人太多了,这不合规矩。

    一行人刚想离开,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人,大概是同行的,成群结队嚷着要看杂耍,硬是往人墙内挤去,堵住了辛青辞一行人想要离开的路,几人纷纷将辛青辞围护在中心。这番下来,不知怎得,就被挤到了人墙的最前方。

    被人群团团围住的空地上,几个男子正手拿火把,一旁有几个孩童在高台上变换各式极有难度的动作。只见一男子,抓起地上的酒坛,猛灌了一口酒,将嘴塞的鼓鼓囊囊,然后将燃烧的火把举到眼前不过几拳距离,一口将含在嘴里的酒喷出,随着酒,火把上的火焰猛然增大,一个硕大的火焰出现,四周的人都能感受到哪火焰带来的热气。围观众人纷纷惊呼喝彩鼓掌。

    辛青辞何曾见过这个场景,不由得也睁大双眼聚精会神观看,一时间忘了要离开。

    空地上的几个男子围绕场子,不断表演着喷火把的把戏,其中一男子举着火把走了辛青辞的正前方,照旧口含烈酒,喷在了火把上,火把上的火焰在辛青辞眼前瞬息放大,那一瞬,辛青辞觉得那火把都要燎到自己,一时惊慌,伸手捂住了脸紧闭双眼,惊呼了声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随即一只手掌贴在了自己腰上。

    待辛青辞一站稳,腰上的手便离开了,但那胸膛还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辛青辞拿开捂在脸上的手,那火焰已消失,自己的前方站着夏首和苍月,在火起来的一瞬间,二人便护在辛青辞面前。

    本是苍月站在自己身后,现如今苍月在自己身前,那自己如今身后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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