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周就是军兵节。
白景雪和桑池都在准备着她们要表演的钢琴和大提琴合奏。
桑池的父亲桑御是陆战部队总指挥官,而白景雪的爷爷白权空军部队的元老,大伯白战是空军部队现任总指挥官。
两个人每年都会在军节的对内庆祝上表演一番。
琴房里
白景雪看着最近依然忙忙碌碌的桑池,默默摇了摇头。
桑池在忙着写病理报告,所以很少闲下来,一有时间还要准备军节表演。
见白景雪进来,桑池合上手中的本子,朝她笑了笑。
白景雪还是演奏大提琴,只不过这次加上了桑池的钢琴合奏。
两人表演的也是自己独创的。
桑池的音感很好,在钢琴上也比较有天赋,而且她讲究的是随性。
所以她是先听一遍白景雪的曲子,然后有感而发弹出自己的钢琴曲,再后续修改就可以了。
取出大提琴,白景雪先调了调音,又看了看桑池,然后敛了眉目,将身心都投入到自己的乐器中去。
她感受着音律,任由其带动自己的情感,
桑池也闭着眼跟着大提琴的曲调前行,让内心的情感随之起伏。同时,悬浮在钢琴上的手也跟着虚无地弹奏着。
一曲终了,桑池迟迟没有缓过劲来。
睁开眼便是对白景雪的赞叹:“阿景,你的共情能力真是越来越强了,不过就是太过于激进了。”
白景雪也笑了笑说:“正好用你的钢琴中和啊。”
白景雪当时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就故意将调子调得有些重,就是为了让桑池能够更加契合。
显然,桑池明白了她的用意。
桑池心里已经大概有了个谱子。
白景雪点开手机录音,将它放在钢琴架上。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专注了起来。
钢琴与大提琴碰撞出美妙的旋律。
钢琴在大提琴中的出现并未显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
桑池也给白景雪的大提琴留出了足够的展示空间。
两琴之音相呼应,能够激起人心中的阵阵波涛。
录完一遍,桑池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两人循着感情练了好几遍才停下。
因为各自的安排,她们只得再找时间了。
桑池临时有事,就让白景雪先回家。
立秋已过,但津都却仍存留有夏天的燥热与沉闷。
白景雪放慢了脚步行走在人行道上。
她并不是流连于四周的花草,只是脚下步风带起周围花草的稀疏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慢行的步伐在即将经过某个路口时突然加快。
身后响起的急促声也越发清晰。
转过一个拐角,却已不见了白景雪的踪影。
几个男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为首的那个男人颈间出现一把匕首。
身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为什么跟着我?”
周围几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后面的白景雪,以及被她用刀架着的老大。
为首的老大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转过来看着她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白景雪这才看清面前这人的模样,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匕首未收,老大又连忙解释:“我们不是故意跟着你的,是因为,”
话到嘴边,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于是画风一转变成了,“因为太崇拜你了,所以想认你做大哥。”
白景雪皱眉,看他们这样子就是一群不良叛逆少年。
他们很熟吗?
认她做大哥,谁信啊!
老大见她不信,又补充道:“北江电玩城。”
说完,双眼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被这么一提醒,白景雪才想起了那天的事。
她眉心一皱:“踩脚?”
老大立马双眼放光地拼命点头。
她又看向周围的几个人。
得到的是同款回答。
在确认这一群人没什么坏心思后,白景雪这才慢吞吞地收回出鞘的匕首。
“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显然,他们的理由并不足以说服她。
老大眉心一跳,满脸诚恳地说:“真的是因为想认你做大哥,向你学习防身术。我们对你是心服口服。”
白景雪压根儿不信他的鬼话。
但还是顺了他的话,一脸淡然地问:“我有什么好处呢?”
……
老大和几个兄弟面面相觑,然后此起彼伏地响起几个声音。
“有架打。”
“有小弟。”
“我们任你差遣。”
白景雪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一文明人,从不打架。”
老大+兄弟们惊呆了,内心:“???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过,”
一群人又燃起希望。
白景雪眨了眨眼睛:“后面两个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看着这几个不良少年,白景雪内心的慈母情怀突然升起。
她问:“你们哪个学校的?”
“三中。”
学校还不错。
“名字。”
老大从自己开始一一介绍:“傅益,李黍,杨明蔚,叶闽。”
白景雪示意自己记下了。
转身离开前对他们交代道:“周六,湖心公园,想学就来。”
傅益认真地说:“我们一定准时到。”
白景雪没再说什么,只是在转身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等她走远后,李黍看着傅益问:“老大,我们真要跟她吗?”
傅益点了点头:“没什么坏处,再说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以后,她就是老大了。”傅益用手肘撞了撞他,同时也看了其他几人一眼示意。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
周六湖心公园,白景雪,桑池和傅益四人坐在凉亭里大眼瞪小眼。
杨明蔚凑近傅益小声嘀咕:“学这?”
傅益没说话,但眉毛不自觉地跳了跳。
白景雪笑着说:“来吧,学。”
四人看着一桌子的卷子:“???”
真学习啊!
傅益正打算开口,白景雪早已洞察一切:“不想学这个也行。”
“打赢她就不用学了。”
白景雪指了指桑池。
桑池无害地朝他们笑了笑。
这笑容怎么看着怪瘆人的?
这也没人告诉他们是来学习的啊,也没人说不学要先打架啊。
四个人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架不想打,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娃,但学习也是真的不想学。
桑池却施施然开口了:“没事儿,别害怕,你们可以四个人一起上,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
几分钟后,四个不良少年灰头土脸地埋头苦读,一脸的苦大仇深。
堂堂几个纨绔子弟竟被逼着学习,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桑池看着他们与纸作斗争的模样,忍不住偷偷跟白景雪咬耳朵:“不是我说,这也太弱了吧,四打一都抗不过五分钟。”
白景雪努了努嘴.
但一旁超级不走心的四人却听了个清楚。
齐刷刷地望向桑池。
桑池无所畏惧:“菜就菜了,还不让人说?做你的卷子吧。”
行,你厉害,你清高,你了不起。
傅益终是没忍住,撂下笔:“大哥,我们来找你不是学这个的。”
白景雪:“学什么不是学,这是在陶冶你们的情操。”
李黍:“可我们真不是这块料。”
“那我也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
说完就作势要走。
几人连忙拉住她:“错错错,我们的错,你别走,我们学。”
反正认她当大哥也不是非要学个什么本事出来。
白景雪心想:小样儿,跟我斗。
桑池叹了口气。
羊入虎口啊!
*
在军节前白景雪还要参加一个全国数学竞赛,竞赛举行的地点在京都。
到达指定的地点后,按照要求,所有人都要将自己的手机上交,并且只能在规定的区域范围内活动。
这次决赛将要在100名学生中选出20名进入国家集训队。
大赛汇集了各省的优秀学子,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容小觑,即使有人只是刚刚进入高中的新生。
桑池也参加并进入了这次决赛,不过她来的目的主打的只是个陪伴。
考试在京都重点中学进行,所有人简单地打了个照面后都开始了自顾自地复习,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对手。
赛程进行得很快,卷子的难度对于白景雪来说适中,但她还是想再等一年。
出考场的时候奈何天公不作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白景雪看向身旁的桑池。
桑池无奈地摇头。
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啊。
桑池正在思考冒雨冲出去的可行性,冷不丁被白景雪点了点脑袋。
“这么大的雨,你想都别想。”
被掐断奇思妙想的桑池朝她吐了吐舌。
正在两人苦恼之际,桑池眼尖地看见了雨中傅益和叶闽的身影。
“你这小弟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点作用的嘛。”桑池碰了碰白景雪笑着说。
待两人走近,白景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傅益看向桑池,两人偷摸交换了下眼神。
桑池举手回答:“我之前跟他们提过竞赛的事。”
为了防止白景雪继续深究引起怀疑,桑池立马对傅益转移话题:“此刻,你俩简直就是我的神。”
傅益和叶闽跟着桑池的话附和着。
白景雪接过伞催促:“还不走?”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在她旁边。
白景雪默默叹了口气,总感觉自己是带了三个小孩儿。
而罗清越藏着人群中目送她们离去。
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