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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移山(3)

    云初看着躲在门后的宁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拽过他的衣领,将其领到灶膛处,指着自己心爱的大锅说道:“你别以为装柔弱我就不打你,你把头伸过来。”

    宁荣哆哆嗦嗦的将头伸过去,以为云初要将自己的头按在这大洞里,不免神情凄惨。

    云初用力揪住宁荣的耳朵,“你知道多少人吃不了饭吗!你知道这饭我是废了多大力气搬上来的吗!你知道我现在肚子有多饿吗!“

    宁荣耳朵被揪得通红,“可是小姐,你现在力气大得很,不像是饿的紧。“

    云初听了这话,不免拍了几下宁荣的脑袋,“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剁了,从这边扔出去喂给夫诸吃。”

    宁荣本来昨日一整晚都在那地上睡着,夜间寒气侵身,五脏六腑都被凉了个透,云初还没那好心给他盖上被褥,醒来时本来就强撑着力,之后去灶膛里看火时,暖气一烤,身上爽快些,而现在被云初又一吓,三五下里夹攻,一时间又晕了过去。

    这么不经吓的?云初用手试着拨开他双眼,发现翻着白眼珠,接着又试了试脉搏,还跳着,不过极其不稳,于是对夫诸说道:“你背着他去我床上吧。”

    宁荣睁眼醒来时,已到了夜间。看到周围昏暗无光,不远处还有一白衣女子立在那儿,衣袂飘飘,还以为到了阴曹地府。

    “我命数已尽了?”宁荣望着女子,气若游丝地说道。

    云初走进屋内,点了红蜡,屋内漫开暖光。

    “有我在,阎王哪敢收你。”云初边说着,边将放在桌上的药端过去,“给我喝了它。”

    宁荣这一病本身就心内膨胀,口中无味,眼中似醋,再远远地就看到云初手中这黑不拉几的浓稠汤药,内心更想犯呕,再加上惧怕云初,于是连忙躲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

    “小姐,你还是端走吧,我宁愿病死。”宁荣瓮声说道。

    云初听了这话,不由眉毛都气的立起来了,“什么?本姑奶奶亲自给你熬的,你都不喝?”

    宁荣听了这话,又将被子往上移了移,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云初一个大跨步坐在床沿上,直愣愣地盯着他,眼神凌厉。反观宁荣,眼神胆怯,倒显得软弱可人。

    “你是不是想让我喂你。”云初突然说道。

    宁荣赶忙摇了摇头,跟拨浪鼓似地。

    云初一幅领悟了的样子,一手穿过宁荣的脖子,用力将其坐起身来,接着迅速将汤药灌入宁荣口中。

    宁荣实在受不了这苦涩的草药味,立刻别过脸去。

    云初见状也不惯着他,两手扣住他的脸,硬是将这半碗汤药给灌了进去。

    宁荣只感到喉咙处异常地苦,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赶紧吐了这玩意儿。

    一瞬间就呕了出来,只见宁荣捂着胸口,半个身子悬出床边,不住地咳嗽呕吐着,原本就潮红的脸色,现在更加是通红滚烫。

    “这张床、这块地,被你弄成这样我还怎么睡?!”云初看着地上出现一滩恶心的呕吐物,混着草药味以及胃里泛出来的酸水味,生气地说道。

    而宁荣还没从这股药味中缓过来,不断地在犯呕着。

    云初赶忙喊来夫诸,夫诸见状,立即叼了一个桃子递到宁荣面前,示意他吃下去。

    宁荣看也没看,就直接将桃子甩了出去,擦了擦嘴角的黑色汤汁,一脸怨恨地说道:“你这妖怪还是杀了我罢!如此苟活,不如早日去黄泉!”

    说完,又猛咳了几声。

    云初看着这病秧子,想着可不能因自己断了这人阳寿,否则就是触犯天规,到时候可不是移山了,可能就要被压在山下了。

    这么想着,云初立刻捡起地上的桃子,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后一把塞进宁荣的嘴里。

    因着桃子软,刚碰到牙齿,就渗出甘甜的汁水来,宁荣虽然手上抗拒着,但是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云初注意到了这一举动,于是握住宁荣的手,让其抓住桃子,软声说道:“放心,我没有害你之心。”

    宁荣听着这话,眼眶不由红了下,这突然的甜让自己这几日遭受的苦仿佛有了慰藉。

    过了一会,云初又从灶房端了一碗汤药来,这次的汤药比上次清爽了许多。

    “刚刚你喝的都吐了,这一碗是刚熬的,趁热喝了吧。”云初好声说道。

    宁荣一边吃着桃子,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云初,“我可以不喝吗?”

    云初听了,眼神包含笑意,嘴里说出的话却有些凉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翻脸。”说着,就将手里那碗药递了出去。

    宁荣听了这话,赶紧接过汤药,喝了一口,然后皱着脸说道:“甚苦。”

    “这是草本香气,何况若没这苦味,怎么压住你体内的寒凉之气。”说完,云初摸了摸宁荣的额头,“你看,刚刚猛灌你的汤药就起了作用,额头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听了这话,宁荣也觉得有理,的确喝了之后不久身上就开始冒汗,头脑虽然还是有点昏沉,但是比之前爽利些。

    这个妖怪倒是有几分本领。宁荣暗暗想道,自己府上的那些名贵药材药效都没这个快过。

    “这些草药都是姑娘帮我去采的?”宁荣问道。

    “不然?难道我给你变出来吗?真的是矜贵的人,反过来还要我伺候你。”云初看着还剩大半碗的汤药,瞪着眼睛说道:“这是姑奶奶我爬了两座山采来的,你若不喝完,夫诸又得用鹿角顶你了。”

    一旁的夫诸听了这话,忍住了想用鹿角顶云初的冲动,敢情苦活也是自己做,得罪人的事儿也是自己干。这煎药还是自己帮忙煎的。

    宁荣听了这话,鼻尖不禁酸了下,以前在侯府时,众人都对自己很恭敬,也不敢自己有任何闪失,但是自己知道,主要是碍于自己嫡长子的身份,真正关心自己的并不多。然而面前这姑娘,洒脱恣意,即使说话带着刺,心思却比身边人单纯许多。

    想到这儿,宁荣表情犹如壮士扼腕一般,一股脑将汤药都喝了下去。

    “多谢小姐。”喝完宁荣道了谢,顺手将喝完的汤碗递给了云初。

    云初手环着胸,说道:“直接放地上吧,明早你给他刷干净。”

    宁荣听了这话,又咳嗽了两声。

    云初视若无睹,“喝了我这补药,明早你就差不多恢复七成精气神了。今晚再出些汗,体内寒毒就去的差不多了。”边说着边从一旁的柜子里捧出一床被子,往门外走去。

    “小姐,你去哪儿?”宁荣看着云初远去的背影,声音略微焦急。

    云初抱着被子回头,脸上带点怨气,“那床被你弄得那么脏,自己睡吧,我去外面睡。”

    宁荣看着污渍,面露羞愧,“给小姐添麻烦了。”

    “嗯,所以明天洗干净我的床,顺便把地也擦干净点。之后药你就自己煎,自力更生。”云初撂下话,然后就往院子里走去。

    正午的时候,云初就给自己在院子外面给自己搭了一个简易的床。将一宽布绑在两树之间,形成吊床。为了防止布条滑落,云初还特地让夫诸用法力固定了下。

    丑时,院子里的公鸡一边点着头,一边开始打鸣,云初就感觉像是置身于一片片鸡鸣声中,不管翻身朝向哪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夫诸,哪里来的公鸡?我不是只抓了几只母鸡吗?”云初实在是被扰地不行,猛地坐起来,气呼呼地说道。

    夫诸也有点愣住了,借着微弱的月色,看着眼前这只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把他送走吧,扔到山那边去。”云初看着夫诸认真地说道。

    夫诸听了这话,立即咬住大公鸡那油亮的大尾巴,飞了出去。

    于是云初又开始闷头大睡,直到日上三竿,头顶上的枝叶也遮挡不住这热烈的日光,云初才慢慢醒过来。

    这一睡,睡得云初腰酸背痛。

    “夫诸~~。”云初唤了两声,没有听到应答,云初已然忘记夫诸还在送鸡归山。

    恰巧此时宁荣从屋里走出来,因昨晚出了很多汗,衬衣仿佛都能挤出水来,一阵微风吹过,宁荣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裹了裹身上的对襟。

    “怎么不见那女子?”宁荣下意识地说道。开始寻找着云初的身影,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张吊床,而睡在其中的云初像是一条挣扎的蚕蛹在不断地蛹动着。

    宁荣好奇地走过去,“小姐昨晚就睡在这儿的?”心里不禁又微微触动了。

    云初还想着挣扎起身,谁料这悬着空,使不上力气,布料又软,现在看到宁荣走过来,便一把抓住他的肩,然后像只熊一样抱住宁荣的身子,想要借着力下来。

    可惜宁荣这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被这突然的熊抱给打的措手不及,慌乱中,两手连忙抱紧了云初的腰肢,然后踉跄了几步,接着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鸟惊起,拍着翅膀飞过。周围安静了些,连院子里的母鸡都停止了叫唤。

    宁荣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初的脸,脸上细微的绒毛也看的一清二楚,那清澈灵动的眸子仿佛要将自己吸了进去,软玉在怀,发丝撩人,宁荣不禁紧了紧手上的力道,身上又滚烫起来,接着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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