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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学校

    学校似乎修建在一座岛上。他们从城区出发,一路上李御几乎没有停歇的跟他说了许多学校的事情,直到看见一座宏伟的专门通向学校的铁锁大桥。与之十分不相称的是桥边只有一个石刻的路标,潦草地写着圣·格林斯堡公学。桥上一个车辆也没有,所有经过的人仿佛都没有看见这座大桥一样,每一辆车都径直而去。

    阿福心里不安的揣测,这大概是由于那个路标下面还有一行描金的小字:注意!请自查身份,仅允许本校师生及朋友通过。搞得这么闭塞,也就难怪他之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学校的名字了。“本校师生及朋友”,朋友……阿福在反复揣摩这句警告背后的深意。

    安侬显然也看见了,挑眉指一指那行字向阿福示意。

    “怎么样?我说这个学校值得提前来吧?”李御在副驾上兴致勃勃地扭过身来跟他们说话,然后被他哥哥一把摁回在座位上——这一路已经不知是第几回了,“出门前是怎么跟你说的?坐好了。”

    然而没安静一分钟,李御又回过头来,“你知道吗?他们说这所学校里有很多秘密——”

    阿福被那行警示弄的十分不安,“不好意思,李先生,我想问一下,去学校需要提供什么证件吗?”

    李御兴致勃勃的摇头,“你也看见那行小字了吧?这就是我说的秘密之一,虽然他们不欢迎陌生人,可是进这所学校不需要任何证明。我听哥哥说,校方从一开始就知道每个人的身份。对吧,哥哥?”

    “不要叫我李先生,叫我李巡就好,或者干脆跟着李御一起,喊我哥哥。”他哥哥一面说一面无奈的又一次扬起了手,李御马上非常识时务的扭转身子端正坐好,目视前方。阿福听见他哥哥用非常亲切的语调继续说道,“不用担心那行小字,我确定你们有资格通过。”

    桥的对岸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看门人正等候着他们的车辆,看见他们过来就走到路中间,仔细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写了几笔,然后冲车辆行了个礼,巴结的望着车窗:“您好啊,李巡先生。校长正等着……”

    阿福看见李御的哥哥很快的降下车窗,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嘴边,“还是藏不住事哈?老布库。”

    那个老头马上恭敬的弯下腰去,“没错没错,我又多嘴了,多嘴了。先生今天有何公干?”

    李巡朝老头礼貌一笑,“今天正巧有空,带我弟弟和他的朋友们提前来学校看看。”

    “小公子今年也要入学啦?恭喜恭喜。”老头干巴巴地说着。话虽这样说,阿福在老头浑浊的眼睛里可没有瞧见一丝恭喜的意味,他感觉到有道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猛地扫到他身上,停了许久。阿福紧张的屏住气,慢慢等着那道目光离开他。

    终于,“我耽误您太久时间了。对不起对不起。”老头随后在屋内取出一枚精巧的车铃,替他安放在车头,“祝您顺利。”

    阿福大松了口气,与安侬面面相觑,安侬握一握他的手,指一指自己,无声的比着口型:“没关系,有我呢。”

    他们过桥之后,道路两侧绵延不绝的种植着整齐高大的棕榈树,充满了和城区截然不同的热带度假感。这真是令人奇怪的感觉,阿福心想,一天前他还在滔天巨浪中差点被淹死,而现在,迎面扑来的却是舒适惬意的微风与海浪。在海浪边际,他隐隐看见了咖色的低矮建筑。

    “希望刚才没有让你们不舒服,这所学校向来不欢迎外人。”这是一路上李御的哥哥头一回说起学校的事情,阿福他们全都竖起耳朵听着,然后听他继续说,“我也是从这里毕业的,校长有时会让我回来帮他些小忙。”

    阿福颇有些意外,但稍微一想,兄弟俩上同一所学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们的车已经开了很久,崭新的道路上仍旧空无一人,他被学校的空旷给震住了,“所以咱们现在已经在学校里了?”

    “是的,校园非常大,人却不多。穿过前面这片芦苇丛你们就会看见圣格林斯堡了,”李巡加大了油门,车速明显快起来,“很多事不用我说,你们入学之后很快就会了解的,这里的学生来自全球,非常有意思。”

    有那么一刻,阿福希望自己真的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可是他连制服都不是自己的,哦,也不能这样说,如果安侬说的是真的,那么这身制服是不知属于哪一世的自己。

    在转了一个接近直角的大弯之后,他们进入了一片茂密的草场,没错,就是草场。海岸上茂盛的银白芦苇大约一人高的样子,他们的车沿着高台栈道开进芦苇丛中,开阔的观景台上还栖息着几只黑脸琵鹭,正伸着弯曲细长的黑色脖子,在十分优雅的寻觅食物,看见他们车过来,漫不经心的跳开几步,飞上了天。

    这哪里是一所学校,简直像一座国家公园。阿福安静地观察着眼前这一切,在芦苇丛的遮挡下,他完全分不清他们在哪里。

    窗外的景色因为车的快速移动而变得模糊,李巡自打开进学校地界后就像换了个人,他把车开的飞快——和在城市中规规矩矩的样子完全不同。阿福偷偷看了一眼,发现李御显然也被他哥哥的车速吓了一跳,正在双手紧紧抓着把手。只有安侬还算淡定的继续端坐在座位上,头发却随着车在栈道上左冲右撞的翻飞飘摇。

    “嗯,前面就是了。”李御的哥哥对他们说。

    终于芦苇丛消失了,他们的视线豁然开朗起来,眼前是一个美丽宁静的湖泊,上面安静的小憩着七八只黑天鹅,在湖的那一边,有一片杉树林,背后是一座低矮又宏大的咖色建筑,就是他刚过桥时在浪花尽头看见的那座。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领域中的格林福地庄园几乎也是这个布局。

    他猜测那就是学校主楼了。说这里只是座学校实在有些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之前先看了领域中那座庄园长了见识,他肯定不敢相信。

    咖色的低矮城堡一样的建筑就在他们眼前,远远的,他们看见学校的正门。这有点类似领域中的那个低矮城堡,阿福心想,领域中的庄园也是雕着兽头的铁门。仿佛有感应一样,两扇铁门在他们的车辆靠近时缓缓打开。

    李巡在喷泉池边停好车,“你们随意逛逛,我先去办点事。”

    阿福终于抓住和李御单独说话的机会,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座学校的出现恐怕不是巧合。安侬知道他想做什么,拽他袖子直摇头。

    阿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箱子交给安侬,悄悄说,“给我点时间,你在湖边等我们,有些事情我想搞清楚。”他撇下安侬单独和李御在校园里散起了步,下午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十分美丽。

    “这座学校真大啊。”两个人无声的走了一路,阿福先开口打破沉默。

    “是啊,有很多媒体想来采访这所学校,但都被拦住了。据说还有自己划船过来的。”李御哧哧的笑出声,“你能想象吗?记者自己驾着小船,跨过整个海湾,再穿过这些芦苇沼,就为了偷拍几张学校的相片。”

    “所以这所学校很出名?”阿福想起来领域中那个房间里的满满当当的照片相框,他们好像也是站在这样一个湖边,背后是一艘小船。不同的是那张相片中似乎不止他们俩。

    “没错啊!我的天,你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李御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怎么可能,哥们别逗了,虽然没有记者进得来,可它每年都会登上《新视野报》的《全球学校影响力排行榜》。”

    “《新视野报》?”阿福在脑中飞快地检索着有没有这样一份报纸。

    “《新视野报》你也不知道?”李御惊讶的半张着嘴笑起来,“你该不会真的从外星来的吧。哦,别急,别急,也许碰巧我哥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所以我才知道的比你多一点。”

    阿福侧过脸挠一挠耳朵,太阳光线似乎有点刺眼,他虽然在鱼港码头中学读书,可是他的朋友们大多都是渔民的孩子,别说《新视野报》了,之前他们连《今日简报》都很少看,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广播里的海事播报。

    “对了,我这里正巧有一份,要看看吗?”李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打开他的棕色小皮夹,从里面取出一份对折的报纸,“我拿它包裹我的羊皮纸了,入学清单里要求手写一份时评,我提前完成了,嗯,今早写完的,墨迹还没干透。我以为进学校时说不定能遇见我们未来的教授,这样我就可以拿给他看,或许以后教授看在我态度认真的份上可以多给我打点分。没想到哥哥说压根不需要。”

    阿福接过来那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还洇透着墨蓝色的墨水印记。他将报纸展开,在主版上赫然有个花边的黑色大标题:《开学在即,“全球学校影响力排行榜”今日出炉》。他向下看去,圣·格林斯堡排在第二,排在第一的是大东屋,大东屋,这个名字听上去可真奇怪,像是一个农家小屋。

    他心里有一点奇特的期望,期望在上面可以看见他上的鱼港码头中学。但是不出意外的,他一口气看到最后一行,也没找到鱼港码头中学的名字,排在最后一位的是国王艺术学院,理由是近代知名的艺术家有一半都来自那里,比如碧利斯·蜚曼。

    他跳回去找到圣·格林斯堡的上榜理由,上面写着:圣·格林斯堡,在1871年于皮赛斯邮轮上创校,后迁校至木棉镇南侧岛屿上,由一战时期的慈善家匿名捐赠改建而成,该校同时设立校友互助会为有困难的学生颁发奖学金。誉为天才的摇篮,为各个时期的社会输送最具影响力的时代人物,著名校友有……

    阿福又随便翻了几页,这才意识到报纸上竟然完全没提昨晚风暴的事情。昨天那么大的海难,报纸上竟然丝毫没有新闻报道。他翻前倒后地看了半天,将报纸还给李御,试探地开口道,“我听说,昨天夜里,有许多大船沉了,海难,好像是在海中遇见了罕见的风暴。”

    李御笑起来,“这么小的奇闻你也会注意到?”

    “有新闻提到这件事?”阿福重新振作精神,“报纸上有吗?!”

    “也不算什么新闻,最多是个趣闻。”李御得意一笑,重新摊开报纸,指着报纸一块不显眼的地方,“呐,这里啊,上面说巡查队发现了一个疯子。你说巧不巧,我包作业时正好瞥见的。”

    阿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一堆折痕处看见了一小篇豆腐块简报:

    《昨夜疑似远海有异,疯汉疯言海难之谜》

    新视野实习记者:时利

    今日凌晨三时许,海边一位流浪汉联系到记者,笃定声称看见昨日远海发生海难,多艘船只覆没,并坚定指出海难原因是由平行时空的战争所引起。

    记者抵达时,该名流浪汉正由巡逻队看管,联系本报是他在将要被以散布流言及干扰治安条例论罪移交司法处理前的最后要求,据悉该名流浪汉曾接受过为期两年的精神药物治疗,在被带离现场之前,由于他频繁高呼辛姆王万岁,已引起小规模围观。处于谨慎考虑,我报记者立刻联系海事局进行核实。

    截止发稿时,我社尚未收到相关回应。

    这个流浪汉说的是真的——至少多艘船只覆没是实打实的真事。阿福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则报道,可是这下好了,大家都当这流浪汉是疯子,那他回去又该怎么跟全村的邻居解释呢?尤其是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他活着。难道要说有神仙帮他吗?全村人也得把他当疯子一样送给巡逻队吧。

    李御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儿吧?”一面将他的作业重新包好,“《新视野报》偶尔也会写一些奇闻逸事,大约是为了博眼球吧。我哥总是很反感他们搞这种新闻,拉低了整间报社的水准。”

    阿福有点失落,不过平心而论,他们出海那么久,早已经在远洋公海了,消息没那么快传回来也正常。可是这名流浪汉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隐约觉得昨晚那场海难仿佛很不一般。

    正值假期,他们一路慢慢逛着,在学校里也没碰见什么人。李御用阿福递给他的小蛋糕逗弄湖里的天鹅,有些兴奋的憧憬,“再过不久就要正式开学了,据说这个学校挺神奇的,有时候老师比学生还多,听我哥说,他们那届只有四个学生。万一咱们这届学生更少,只有三个学生,”他伸手指一指他俩以及远远坐在湖对岸草坪上的安侬,“不如让我哥跟校长说一声,咱们提前搬进来得了。”

    阿福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就和当初安侬找到他说他也是神的时候是一个感觉,“老实说,我恐怕不是这里的学生。之所以答应你来看学校……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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