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狗粮的动力

    与此同时，杨帆三番五次跟厂里申请也要下乡进行技术支援。回到厂子里就听说了宋爱心拒绝发誓不改嫁，心里沸腾开来。

    他原本以为宋爱心对自己没有意思，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可惜他消息来源太少，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不然早在去别的厂子查看进口机器时就行动了，哪里会等到现在人都跑乡下了才要去追。

    该死的，厂里还不同意。

    “小杨，你这个技术去乡下也没有用武之地，老领导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发配你呢。”周厂长不由分说就拒绝，如果说宋爱心凭借谯猪的手艺让厂子获得更多粮食资源，那么杨帆更是个大宝贝。

    机械厂有的属于省级的，有的属于部委级别的，两者级别相差极大。

    杨帆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他看到红阳机械厂上升到部委直属管辖的机会，他准备再联系几个有技术难题的厂子，先把杨帆的名声打出去，以此在厂务会议上以强势姿态提议让杨帆当副厂长。

    如果用一个副厂长的位置能够把杨帆绑牢，再划算不过。

    “怎么可能？”杨帆瞪大眼睛，说，“厂里乱哄哄的，天天开会，我下乡去清净清净。”

    周厂长依然摇头拒绝，倒是一旁的何秘书一直对他挤眉弄眼，暗示他同意杨帆的提议，让周厂长好生诧异。他可不相信何秘书看不出来自己杨帆的安排，这时候弄到乡下，不是发配吗？

    那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

    去乡下技术支援，超过五级工他都心疼，觉得浪费。

    之所以愿意派五级工过去，也是为了面子，总不能一个大厂子下去支援的都是一级工和二级工，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们厂没有人才，被人笑话。

    五级工，对于乡下而言已经是大拿了。

    杨帆这种级别的怎么可能让去乡下，去一趟其他厂子，不但很快检查出那台几口机床的问题，还能优化改进，这就是宝贝，可得捂紧了。

    见周厂长不为所动，何秘书忍不住开口了：“厂长，您就同意吧！何苦做那王母硬要拦着人家的姻缘。”

    何秘书是厂子的八卦处，一猜就知道杨帆着急的原因，也觉得娶老婆的事耽误不得。虽然他也觉得两人不搭配，但是人家自己乐意，他一个外人除了成全也不会有过多想法。

    说完，见杨帆脸上一红，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周厂长愣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不好当恶人：“呃，这样的话，我批准了。”

    看向杨帆的眼神无比复杂，好好一个小伙子，怎么就看上了一个带着前婆婆和两个孩子的寡妇呢？

    这眼光真的没问题？

    周厂长怀疑杨帆的视力问题，倒是没有不识趣说出来得罪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从发现了杨帆的真实实力后，他巴着尚且来不及，怎么可能得罪。其实找了宋寡妇也不错，好歹是自己厂子的人，如果找一个大领导的女儿，说不定岳家就要出力把他调走了，自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人才。

    红阳机械厂等到一个漏到这里的人才，多不容易呀！

    可以说，用了机械厂的大半气运。

    “谢谢。”杨帆心里冒着喜悦的小泡泡，“不过还有件事要麻烦厂里，我养的猫这段时间麻烦照看一下。”

    家里还有个毛孩子，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不用周厂长指派，何秘书主动请缨：“我来，我来照顾，正好我家有老鼠，正在找猫呢。”

    杨帆听了，很是怀疑自家猫能不能如何秘书所愿去抓老鼠，不过对方愿意帮忙照看一段时间，再好不过。带他回家，把猫亲自送到何秘书家上，并一袋从宋爱心那买的狗粮。

    “要是没空给它弄吃的，可以抓一把这个喂给大猫。”狗粮有点少，天天喂支撑不住，只能折中。

    何秘书虽然是厂长秘书，见了也十分新奇。

    “这是什么？”

    “狗粮，不过猫也能吃，但不能长期吃。”杨帆回答。

    何秘书好奇地抓了一粒，放在鼻子下细细闻了闻，带着股腥香的味道。几乎没有思考，下意识就把那粒狗粮丢进了嘴中，嚼了几下，诧异：“有肉的问道，对，就是肉腥味错不了。”

    接下来看着装狗粮的纸袋子充满了不可思议。

    太奢侈了，竟然给猫的粮食中有肉。

    虽然通过外表看不出来里面有肉，但是他尝出来，不由苦着脸：“哎！你可给我一个大难题，我怕被家里的孩子偷吃。”

    狗粮当然不符合人的口味，可是时下人们缺肉，吃得也淡，狗粮对于他们而言还算香。

    何秘书怀疑自家孩子发现后肯定会偷吃，并且会很快发现，都长了一个狗鼻子，灵着呢。

    对于谁吃了狗粮杨帆没有小气：“随你处置，别饿着大猫就行了。”

    何秘书看了看那袋子狗粮，下定决心：“你放心，不会饿着大猫的，我带着家里的小子去抓老鼠给它吃，不，抓刚出生的小老鼠，洗干净给它吃。”

    杨帆：……

    他似乎知道这些狗粮会进谁的肚子了，对于小孩而言，这可是再好不过的零食，一次发几颗，能让他们磨牙好久。

    他沉默，现在实在太难了。

    从上到下都很难，希望早日渡过难关。

    “辛苦你了，谢了。”杨帆拍了拍何秘书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用心。

    “谢啥，正好猫吃老鼠不吃尾巴，孩子学校正好有交老鼠尾巴的任务呢。”何秘书满不在乎，其实他家根本没有老鼠，之所以抢着帮忙养猫，一方面确实有工作上的原因，一方面也是头疼孩子要交老鼠尾巴，想着弄一只猫回家放出去抓老鼠回来。

    戏文上不是唱过吗？

    猫吃老鼠吐尾巴，吐出来的尾巴正好给孩子当任务上交了。

    不过现在因为一袋子狗粮，他改变了注意，换成自己抽空带孩子出去捅老鼠窝。

    这袋子狗粮是和宋爱心两回交易获得，第一次只有500克，是普通狗粮，并且里面的鸡蛋冻干还被宋爱心挑出来吃掉了。第二回狗粮足足有1.8千克，里面有鸡蛋冻干、鸭肉冻干。

    何秘书尚且还没有发现冻干的秘密，已经很惊喜了。

    等杨帆走后，立刻找来家里的两个小子：“来，一人一把，吃完跟我到外头抓老鼠去。”

    其中一个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我不要，我怕被老鼠咬。”

    “你个臭小子，要不去抓老鼠，要不就别吃，这些是你们杨叔叔给他家猫吃的。”

    另一个儿子没有说话，而是随手就把一粒冻干投入嘴里，动作和何秘书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随即，他的眼睛瞪大，不过没有吭声，而是慢慢含着嘴里的冻干。

    半晌，他越品越觉得不太对劲，吐了出来：“是肉，真的是肉！”

    随即，又塞回嘴巴里。

    冻干被他的口水泡开，肉量不算少，接不了大馋，小馋能解。

    “什么？”何秘书一惊，普通狗粮里的肉味已经让他吃惊，没想到居然有真的肉，忙挑出袋子里的冻干，用温水泡发。

    等了十来分钟，很是激动。

    “确实是肉，白灰色的可能是鸭肉或者鸡肉，黄色的是蛋黄。”何秘书的老婆长期做饭，很是肯定道，“不过这个肉好像是生的，以后可不许直接给他们吃，都给我，我做熟了再吃。”

    她眼睛放着光：“这个肉太扎实了，一泡能泡出来那么多。”

    她不知道的是，一斤生肉通过冻结、真空容器脱水，一斤的肉最后也就一百多克。泡发出来当然显得肉量很多，因为本身就多。

    这下子连先前不肯去抓老鼠的儿子也主动举手：“我也要抓老鼠喂大猫。”

    吃肉的诱惑比零食还要大。

    何秘书感叹：“这肯定是杨总工从外国带来的，现在外国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肉都加工成这样，还是给猫吃的，那人吃的该有多先进啊！”

    他媳妇白了他一眼：“吃的东西讲究一个原滋原味，做成这个样子还是不如鲜肉好吃，不过确实有利于存储。”

    她将所有冻干都挑出来，单独存储，锁在柜子里。

    看向大猫的眼睛亮晶晶地：“这可真是一只招财猫，怪道都说猫来开当铺，这种金丝的猫最招财运了。”

    何秘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迷信吧！”

    不过却改不了妻子的传统想法，这是属于中国人独有的逻辑，看流浪的猫猫狗狗可怜，不会用大道理去说服人们珍爱生命，小动物命的也得尊重，而是以利诱之。

    精准打到人们的心坎上，谁让人在心底多多少少都会相信财运、福气等等。

    所以有了狗来富，猫来开当铺的俗语，至于为什么是猪来穷，因为如果捡到猪，没人会丢掉不要的，也就无所谓，而是搭配起来更顺口。

    如此，何秘书一家因为一大袋狗粮投入了红红火火抓老鼠的伟大事业中。

    杨帆也动身前往乡下和厂子里的支援队伍汇合，他到时，宋爱心正在手法熟练的谯猪，旁边一个大碗里已经被她挤出来十来个小猪的黄儿。一个一个都是圆溜溜的，十分完整，被谯过的小猪嘶叫着，没有麻醉，实在疼。

    他没有吭声，蹲在旁边看了许久，和其他男的看得感同身受不一样，他的视线几乎全部聚焦在宋爱心的手上。多么灵巧的手，手法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让他十分敬佩。

    一个人手巧，无疑心会更灵，如果说一个人的智力有着天生的上限，无疑，手巧的人达到自己智力上限的几率更高一些。

    多数人的智力发展远远达不到自己的上限，所以杨帆喜欢手巧的人，因为他们最大程度上开发自己的智力，而非荒废自己的先天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