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茅屋草堆，不断泛起温暖的金色涟漪，给他们蒙上一层金色薄纱。

    张献宗厉声道：“听不听话？再不听话姐姐就不回来了。”

    “姐姐才不会……你讨厌！”她哭得委屈至极。

    张献宗感觉心口发疼。

    那双杏眼盈盈望着他，使他不自觉伸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右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很温柔。

    怀里的少女身躯一顿，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化成小声的抽泣。

    感受到停留在指尖上的温热触感，忍不住反复摩挲她的眼尾，把眼尾晕染成绯红色。

    她眨着眼睛，似乎盛开出娇媚的杏花，等着他前去采摘。

    “哥哥……”她怯怯地唤他。

    少年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掉少女眼角的泪珠。温热的触感融化于唇齿间，心里瞬间感到分外充实，甚至泛起怜爱之情。

    那是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体会到的感觉。

    他没有发觉，轻抚着后背的手慢慢变味，仿佛要释放出内心肆意妄为的野兽。

    他的吻渐渐移到少女的唇角。

    “哥哥……好奇怪。”少女懵懂地看着他。

    少年骤然惊醒过来，已经吻红她的眼眉，紧紧勒着她的腰肢，满怀馨香，欲要把杨柳折枝。

    他……他……干了什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推开她。

    他把她当做妹妹。

    他摇摇头道：“不可以！”

    忽然，她如柳枝抽条般长高，身姿变得婀娜丰腴，宛如完全盛放的娇媚花朵。

    她扑到少年怀里，伸手压着他倒进干草堆里，趴伏到他胸口，顿时四目相对。

    张献宗完全愣住。

    她勾住他的脖颈，嘴唇凑到他唇边，轻轻呼出热气：“哥哥……好奇怪……”

    那双杏眼里充满疑惑懵懂，声音的尾音翘得更高，褪去青涩纯情，化作妩媚动人的天真白狐。

    张献宗愈发不知所措，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的眼睛，浑身有些难受。

    “好奇怪……”她声音带着委屈。

    张献宗心疼又涌上莫名的情绪。

    她收紧手臂，更加贴合着他的胸膛，向他的唇瓣不断呼出热气，哀求道：“哥哥……哥哥教我……要哥哥教我……”

    她带着哭腔却甜蜜而令人迷醉。

    张献宗颤抖着嘴唇，扣紧她的腰肢，哑着嗓子问道：“教你什么？”

    她凑得极近，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点他的薄唇，仿佛羽毛轻轻撩拨着他。

    原来是要这样教她。

    “不可以！”他瞬间清醒。

    但他依然没有推开她。

    她嘟着嘴，轻轻啄吻着他的薄唇，然后喘着气息不满道：“哥哥也不会，我找胖哥哥教我。”

    张献宗还未回过神，骤然听到怒火中烧，拉着她的手臂呵斥：“不准。”

    她欲要抽出身反驳道：“就要。”

    然后她被盛怒的少年反压进草堆里，再也发不出任何话语，只能听交缠的闷哼。

    杨柳枝彻底被他折腰。

    第二天清晨公鸡报晓。

    张献宗满头大汗地清醒过来，愣愣地望着屋顶，耳边还回荡着朱琇的哭泣，脑海里是她折腰的娇媚模样。

    他忽然狠狠锤着好几下床板，发泄着心中的恐慌与自我厌恶。

    屋外天刚蒙蒙亮，张父被哗哗啦啦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探出窗外，看见张献宗正在洗衣服。

    “献宗，大早上洗啥衣服哩?”张氏心里嘀咕。

    张父稍微清醒过来摸着下巴：“儿子长大开窍喽。“

    张氏狐疑地向窗外望，心中高兴之余，重新动起催婚的念头。

    原先是记挂着朱家丫头，这么多年他也该放弃了。

    儿子都十九岁了。

    别人家的娘都已经抱大孙子。

    可是村里就剩下他儿子，还有张家那两个混小子，死活也不娶门媳妇。

    她可不愿意张献宗沾到张家两兄弟的晦气。

    那张家两兄弟闹着要娶个傻子，搞得两兄弟倪墙，也吓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她知道儿子不可能看上那朱家的傻丫头，但是逼急后他真干出这事。

    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不过，朱家也真够拎不清，傻姑娘都那副德行，居然还挑三拣四，其实嫁给那张流年正好。

    那小子也没有父母会反对。

    继续留着早晚要剩下成老姑娘。

    张献宗又出门了。

    张氏也开始张罗找村里的媒婆。

    张献宗心不在焉地到田间，开始收拾田间的作物，时不时有些走神。

    那边已经抽条的十六岁少女走过田埂，照例背着竹篓往青山走。

    “献宗哥。”朱琇挥挥手。

    张献宗回过神，情不自禁盯着她的唇瓣，而后眼神匆匆移开。

    他真是禽兽！

    他怎么会梦到那么久之前的事?

    昨天同朱琇去镇上买糕点，偶遇倾盆大雨，两个人便躲进草亭子里避雨。

    几年来他早就习惯照顾他的小姑娘，生怕她淋雨生病，于是让她把外衣给脱掉，披着自己的内袍。

    然后他就直了眼。

    雨水沾湿了她全身，勾勒出小姑娘迷人的丰腴曲线，平日里只觉得软绵绵的，如今才发觉多么娇媚。

    而且他的衣袍兜住她的身体。

    张献宗瞬间涨红脸，开始纠结起来，既担心她着凉，又羞涩他们之间的逾矩。

    他努力冷静下来，即便小姑娘长大成人，那也是他的妹妹，似乎也不用多想。

    他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再坦荡荡看她。

    等他重新穿上内袍，鼻尖似乎闻到幽幽的甜蜜气息，但凡想到小姑娘刚刚披着，便浑身泛起痒痒。

    夜里他鬼使神差地捧着衣服闻了闻领口，却什么都没有闻到，似乎是他的错觉。

    他辗转反侧想着半夜才睡着。

    然后……

    朱琇疑惑地看着他：“献宗哥哥?”

    “哦哦，等我把草除掉。”他弯腰匆匆割草，再不敢看她。

    朱琇无聊看着四周的风景，心里还念着昨天吃过的甜点。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说起来朱芸都已经离开三年。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招惹到张家两兄弟，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她爹娘对她还算宠爱。

    而莫非张家兄弟还能强娶她不成?

    她现在天天数着日子盼望朱芸回来。

    “献宗哥哥？”田埂上朱琇喊他。

    “嗯来了。”他变得有些沉默。

    而四岁的朱山突然哒哒跑过来：“姐姐，姐姐，回来了！”

    朱琇低头向弟弟问：“谁来了？”

    弟弟喘着气：“大姐姐！好多好吃的。”

    朱琇睁大眼睛抱起他撒腿往家里跑。

    留下田埂边呆愣的少年。

    张献宗心里咯噔一下，心情忽然变得有些低沉。他想到一个问题，那还需要继续照顾朱琇吗？

    原先那个欢愉的梦暂时被他压在脑后，不愿意去深思，心头压着块石头。

    如果……朱芸……没回来……就好了。

    他刚冒出来这个想法吓得往后退。

    他喜欢朱芸啊。

    他不应该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