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流年抬起她的头，满意地看着她惊怕的表情，舌尖越发用力抵着上颚。
真想把她欺负地哭出来。
朱琇发现那双眼神非常熟悉，脑海中灵光闪现，终于认出他是谁。
少年不由伸手揉着她的眼尾，然后听到她颤颤的尾音响起。
“流年哥哥……”她仰起头满眼盛放着他。
那声音失去甜蜜娇俏，而是不同往常的颤抖期待，仿佛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他的名字原来可以这么好听。
张流年顿了顿，眯起眼睛，似乎比起让她哭出来，听她嘴里含着自己的名字，更加令他兴奋。
感受着身体里沸腾的血液，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说道：“再叫一遍……”
他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她吓得再唤一声：“流年……”
张流年再次眯起眼睛，忽然低头裹住她的樱唇，仿佛要把她的话含进嘴里。
他伸出舌尖一寸寸舔舐着她的唇瓣，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撬开她的唇缝。
他想要找找自己的名字被她藏在哪里。
那么小的嘴巴连他的舌尖都含不住，怎么敢藏住自己的名字。
他要仔细找找不可。
“唔……”朱琇根本没办法挣脱。
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神经病?
但是她毕竟年岁真的不是那么幼稚，也不是真的傻傻愣愣，很快就想到应对的办法。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狠狠掐他几下，趁他愣住的片刻，狠狠咬破他的嘴唇。
然后伸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匆匆推开他，哭着跑了。
张流年终于回过神有些惊诧。
那副冷漠的面孔又重新爬上来，伸手摸着疼痛的唇瓣，眼神慢慢低沉。
他不是什么纯情少年。
所以他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耳边还有那两声娇怯的呼唤，他不由皱起眉，脑海里又想着她无力反抗的样子。
他居然想要她。
不过是个长得乖巧的黄毛丫头，也就说过两句话，平日里听着她的事情，现在忽然就想要她。
这简直莫名其妙。
而且他刚才的举动跟要了她有什么区别吗？
他知道女孩子家的清白已经被他玷污了，自己其实已经不得不占有她。
想到这里他抵着上颚的舌尖微微颤抖，仿佛还含着她的香甜气息，心里涌上来阵阵兴奋与愉悦。
他的头脑里，如今多了个猎物，想要完全彻底标记了的猎物。
他朦朦胧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打心底里要她。
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还有些别的意思。
要不然娶了她。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没办法压制住，而是不断萦绕在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是吧。
张流年忽然笑起来，驱散了平日的冰冷漠然，终于露出符合这个年纪的朝气。
他此时寄人篱下，还是要攒点钱修缮房屋，然后才能娶她过门。
朱琇匆匆忙忙跑回原处，头发衣裳凌乱，唇瓣也红肿不成样子，眼尾还带着泪光。
她真的被吓到了。
突然跳出个陌生的健壮少年，还没说两句话，对方就把你摁倒在怀里，跟恶狼似的啃她。哪个小姑娘受得了?
她生气了。
张献宗看见她跌跌撞撞跑过来，浑身哆嗦不像样，似乎惊魂未定。
他急忙跑到面前，问道：“怎么了！?”
若没有人关心还好，可是有人热切地关心后，心里的委屈就全都冒出来。
她抬起头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仿佛真成水做的，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可是这招没有用，反而让她哭得更厉害了。
张献宗顿时手足无措，轻声哄着：“怎么了?怎么了？告诉我有办法解决。”
她根本哭得停不下来。
张献宗开始急了，捧起她的脸，迫切地问道：“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伸出手指着嘴。
张献宗凑近仔细看，她的唇肿着，微微张开缝隙，仿佛抹着胭脂红，宛如杏花盛开后露出的娇嫩花蕊，等着他去采摘。
张献宗压下心头的异样，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嘴巴被蜜蜂蛰了?”
他平日一心读书，也不为了考取功名，无非是个爱好，所以想法也很单纯。
他还以为她贪玩被蜜蜂蛰了。
朱琇抿着嘴巴越发委屈地掉眼泪。
张献宗也不顾其他，赶紧牵着她到溪边，掏出手帕沾湿，然后捧着她的脸，替她擦擦红肿的唇瓣。
他边擦还边吹气：“不疼不疼。”
丝丝缕缕的凉气落到唇畔激起她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朱琇都懵了忘记刚刚的委屈。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张献宗还以为自己的方法凑效，小姑娘果然停止哭泣。他颇为高兴地说：“不疼了吧。”
他还没起身，弯腰脸凑得很近，所以说话气息全都扑倒朱琇面前。
朱琇不太确定地问道：“哥哥?”
温热香甜的气息也同样扑到少年的唇瓣间。
他们的气息彼此交融。
眼睛渐渐落到她的唇瓣上，心骤然跳得很快，感觉喉咙发痒，情不自禁往前探，还下意识舔舔嘴唇。
然后他舌尖蜻蜓点水般碰到了她的唇。
“啊！”朱琇吓得站起来。
张献宗也吓得往后退。
他们的动作太同步，以至于朱琇直接把张献宗扑倒到草地，而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少年清润的脸庞瞬间染红，仿佛夕阳霞光染红修长的青竹，透出独有的青涩。
朱琇只能天真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她也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还是不要把张流年事告诉他为好，总觉得说出来会更糟糕。
张献宗红着脸变得铁青：“没，没事。”
他根本不敢面对朱琇，难道要承认他刚刚差点要亲到她?
他固执地认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导致他忘了问她刚刚怎么回事。
两个人各怀心思回家。
而张流年回家后血液有些激荡。
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情，仿佛突然决堤的河水，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
娶她过门这个想法萦绕在脑海里。
他兴奋到有些烦躁。
张流程满头大汗地进门，看见他堂哥坐在那里发呆，惊讶地发现他似乎心情不错。
那种天生的不驯服的野性稍微收敛，罕见地收起冒出来的利齿，仿佛野兽倒地露出柔软的肚皮。他从没见过他这样。
“唉?哥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张流程喝了口凉水。
张流年回过神浑身的刺又冒出来，瞥见他日间变瘦的脸庞，淡淡道：“没事。”
张流程无所谓，突然他嘿嘿笑起来。此时他已经瘦了很多，显露出微微上翘的丹凤眼，笑起来带着点风流。
“哥，你知道吗？琇琇十三岁要定亲了。你说娘能同意我娶她吗？”他那双丹凤眼荡漾着波澜。
张流年忽然淡淡道：“你娶不了她。”
张流程不愿意了：“哥，有你这样打击弟弟的吗？”
张流年没有说话。
那是他亲自标记好的猎物，谁也不可能从他嘴里把她弄走，即使是他的堂弟也不行。
夜里少年辗转反侧想着自己还要凑足多少钱。
他皱着眉望着月光。
想起那个吻，忍不住舌尖抵着上颚，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还是很想欺负她哭出来，哭得停不下来，不得不紧紧依赖着他，但突然有些舍不得。
张流程忽然说了句梦话：“嘿嘿，琇琇……”
他清醒过来，瞬间就狠狠掐灭这个想法。
他轻声叹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