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

    楼珩坐于大堂之上,目光冒火地看着对面的楼玉舟。

    他一回来就被楼弘益唤到了大堂之上。

    本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结果在前堂就见到两个有些熟悉之人。

    细细看去,终于知道哪里熟悉了。

    这不是和自己长的很相像吗!

    直到楼弘益说道这是他的叔父与堂弟时,他才觉得大事不妙。

    楼珩直愣愣地盯着楼玉舟,半晌露出一丝冷笑。

    他紧握住楼玉舟的手,力道渐渐加大,从嘴中磨出一声问好。

    原来你就是那楼玉舟啊,这一年我可是被你害惨了。

    那是日日被他祖父拿出来念叨,出门还要被那群狐朋狗友念叨。

    每日都是楼玉舟楼玉舟楼玉舟,听着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这回可算是看到他这堂弟的庐山真面目了,在京城的日子他可会好好照顾他的。

    楼珩面上的笑逐渐加大,突然手上传来剧痛。

    他惊呼出声:“啊痛痛痛。”

    楼玉舟放了手,“堂哥这是怎么了?”

    楼珩低头一看,他的手半丝红痕也无,可方才传来的剧痛又不是错觉。

    看着楼玉舟故作关心的模样,楼珩暗道这小子可真会装模作样。

    他便也咬牙切齿地说道:“无事,堂弟的手劲可真是令为兄刮目相看。”

    楼弘益正与楼峻说着话,无暇看他们这边的情况,因此错过了这场好戏。

    楼玉舟笑道:“兄长过奖。”

    听见楼峻唤她,她转身就走了过去。

    楼峻说道:“这是小儿楼瑾,素日里有些顽劣。”

    楼峻与楼玉舟初来京城,自然是要拜访楼弘益一家的。

    楼弘益方才只顾着与楼峻说话,又见自家孙儿与楼玉舟相谈甚欢的模样,便也没有出声打搅,现在才得以细细观察楼玉舟。

    他一边看,一边想楼玉舟果真是有他们楼家人的风范,一举一动都大方得体从容镇定。

    “是个好孩子。”

    只是太瘦了些,想是早些年在乡野之间吃了苦头。

    楼弘益回了楼峻的话,“若是连小瑾都是顽劣,那我这孙儿岂不是纨绔子弟了。”

    这话自然是玩笑。

    说起楼珩,楼弘益便招了招手,让其过来。

    别看楼珩在外厮混,可在长辈面前还是很有一套的,乖巧的样子让楼峻也出声夸奖。

    就连素日里对他行为看不惯的楼弘益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

    楼珩自觉今日十分有礼,便听见楼弘益说道:“你楼瑾堂弟初来京城,就要劳烦你多多照顾于他了。”

    楼珩愣住,啊?

    不是,我照顾他?

    楼珩慢慢地看向旁边坐着的楼玉舟,楼玉舟缓缓勾起唇角。

    她站起身,拱手而道:“多谢兄长。”

    楼珩仿佛看见了楼玉舟藏在笑容之后的不怀好意。

    这个楼瑾真是来克他的!

    ……

    楼珩想的很好。

    楼玉舟一看就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看着就没有肆意玩乐过。

    他将楼玉舟带到那些他寻常去的乐馆赌坊,楼玉舟还能镇定的下来?

    “贤弟,你听我说,京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就放心和我来。”

    楼珩在夜色正好之时将楼玉舟叫了出去。

    此刻正勾肩搭背的对楼玉舟说着话。

    都是兄弟俩,楼峻也不担心有什么,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好的。

    他可是放心的很。

    倒是楼玉舟看着楼珩面上不怀好意的笑若有所思。

    看来是场鸿门宴呐。

    “这是我堂弟楼玉舟。”

    楼珩对着面前的狐朋狗友说道。

    楼玉舟想的还真是对的,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

    楼珩带她来的是青楼啊。

    但这个时候的青楼可是官营,卖艺不卖身的,里头的女子个个是才貌俱佳,引不少文人墨客流连其中。

    楼珩的狐朋狗友纷纷对视一眼,皆笑道:“玉舟兄有礼了。”

    他们之中无人不知楼玉舟的大名,家中长辈时时念叨,更是拿他们与楼玉舟对比

    这一个个的再怎么说也是家中千娇百宠的世家子弟,哪里会服气。

    这楼玉舟现在不落在他们的手里了吧,想进京城这个圈子可是没这么简单。

    楼玉舟行了个平辈礼,道:“各位有礼。”

    那叫一个端方有礼。

    楼珩看着她这副模样便觉得不顺眼,她现在越是冷静,楼珩便想看看楼玉舟失去冷静时的模样。

    与楼珩关系最近的乃是另一位门下省侍中的儿子裴卓。

    裴卓一见楼珩转溜的眼睛就知道他憋着什么坏呢。

    于是裴卓说道:“玉舟兄从来没来过这种场合吧?”

    楼玉舟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这世没来过。

    裴卓举起手掌拍了拍。

    “这长乐坊的女郎个个温柔似水,才华横溢,歌舞更是一绝,玉舟兄这回可是有眼福了。”

    话音刚落,女郎们一个接一个进来了。

    衣诀翻飞间还带着阵阵香气。

    虽然明面上这些女郎是卖艺不卖身的,可谁让裴卓这群人家大势大呢,若是能被看上脱了贱籍……

    这些女郎的一边歌舞一边眼睛带钩地看着这些公子。

    裴卓放肆地喝着身旁女郎递过来的酒,眼睛还滴溜溜地往楼玉舟那边转悠。

    他胸前衣襟散开,颇有些风流浪子的意味,身旁女郎面色微红,显然是有些羞涩。

    见楼玉舟面不改色地看着歌舞,裴卓有些不爽。

    怎么这么镇定?

    他一推身旁的女郎,说道:“莹莹,你去给咱们楼公子敬个酒。”

    那女郎顺着裴卓指着的方向看去,便看见静静端坐的楼玉舟。

    看见楼玉舟的相貌之时,她便一惊。

    这般容色的少年郎,她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女郎一直在长乐坊练习歌舞,不问世事,自然不知道楼玉舟的大名。

    她悠悠端着酒樽跪坐到的楼玉舟的身旁,白而纤细的手伸到了楼玉舟的面前。

    “郎君请饮。”

    楼玉舟也并不像裴卓那样想的露出局促之色。

    她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接过酒樽,不经意蹭过女郎的手引起一片灼热。

    楼玉舟莞尔而笑,说道:“多谢女郎。”

    女郎怔怔地看着楼玉舟白皙的面庞,这位郎君可真好看。

    楼珩见此也让身旁的女郎去给楼玉舟劝酒。

    这些世家公子可还嫌热闹不够看呢,一个个纷纷效仿。

    一时之间,楼玉舟身旁围着七八位女郎。

    楼珩带笑地看着这副场景,一位女郎能应付,这么多的女郎还能应付吗?

    不过他正这么想,就见楼玉舟一个接一个饮下来了酒还与女郎们调笑。

    那叫一个游刃有余,风流不羁。

    楼珩:“……”

    不是,你怎么比我这个纨绔子弟还像纨绔子弟?

    裴卓也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挤过来对楼珩悄悄地说道:“不是,你不是说你这堂弟端方持正,没进过这些青楼场所吗?”

    楼珩点点头,是啊。

    他咬牙切齿,这小子可真是会装。

    没关系,他还有后手。

    ……

    “贤弟,赌坊你没来过吧?我与你说,这地可是个好玩的地方,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那牌匾上书永昌二字,富丽堂皇,显然是一座赌坊。

    楼珩回想起方才那群长乐坊的女郎见楼玉舟离去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他就牙痒痒。

    就连他楼珩都没有得到这种待遇过!

    楼珩扫过楼玉舟昳丽的面庞心中酸涩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白脸一个。

    他就不信了,难不成楼玉舟连赌也涉猎过?

    总有一个他不会的吧?

    楼珩揽着她进入永昌楼,看他眉眼带笑任谁也不知他心中想着什么歪主意。

    这座赌庄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平常百姓那是连进来的门槛都没有。

    他将楼玉舟带到一个桌前。

    “贤弟,这可是最简单的掷骰子猜大小,庄家掷完之后,只需将自己的银钱放在大或是小的地方就可以了。”

    楼珩说的简单,这东西实际也是简单,无非就是猜个大小罢了。

    有些耳目出众的几乎都能猜出来,不过这种人凤毛麟角。

    楼珩先给楼玉舟做了个示范。

    带庄家掷完骰子之后,楼珩一笑,将银钱放在了桌上。

    “我押大。”

    庄家一开,“四四五,大。”

    纵使是赢了,楼珩的面上也没有露出特别喜跃的神情,只是浅浅微笑。

    这些世家公子表面上虽然玩世不恭,可都是顷举族之力教养出来的,纵使是玩乐,面上沉迷心中也尽是沉着冷静。

    “贤弟,来试试?”

    楼珩一摆手,将位置让给了楼玉舟。

    楼玉舟微微一颔首,便走到了前头。

    在她身后,裴卓微微撞了撞楼珩,“你带楼玉舟来这种地方,把他带坏了不怕你家老头子发怒啊?”

    楼珩笑道:“管他呢,若是连这点自制力都无,也不敢说是我楼家子弟了。”

    裴卓摸了摸鼻子,也是。

    楼珩看着楼玉舟将价码押在了桌上,庄家一开,“一二二,小。”

    他定睛一看,呦呵,这小子有点运气。

    这群世家子弟就在楼玉舟身后这么看着她玩,姿态那叫一个悠闲。

    “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一个略显粗糙的嗓音传来。

    楼玉舟转头看去,就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环手看着他们。

    楼珩一皱眉,这位小祖宗怎么来了。

    他拱手道:“见过成王。”

    这位小公子正是帝三子赵文越,年十六。

    他与太子是一母同胞,因为上头有兄长,他也不比有什么大出息,便成日里玩乐。

    成王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一大群人就只站在这。”

    成王语速很快,还未等回答就又说道:“楼珩你赌技出众,不若与本王比试一番?”

    这话说的让楼珩不知怎么接,如果那是赢也不对输也不对。

    他长成王几岁,赢了也未免被说胜之不武啊。

    楼珩心中苦涩,最近的运气可真是不好。

    裴卓笑道:“今日我们是来陪楼珩的兄弟玩乐的,他出来京城,不免要尽地主之谊。殿下不妨改日?”

    这话说的楼珩给了他一个眼神,好兄弟!

    裴卓挺了挺胸,还是兄弟对你好吧。

    成王一听这话便说道:“即是如此,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

    楼珩松了口气。

    “对了,你兄弟是哪位?”

    成王随口问道。

    楼珩的兄弟啊,那也是那个世家的公子吧?

    楼珩道:“我堂弟名唤楼玉舟。”

    哦,楼玉舟啊。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楼玉舟!

    成王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他长兄常常挂在口中念叨的楼玉舟?

    他想起前几日太子兄长口中的赞叹,成王心中就一阵酸涩。

    都没有这样夸过他!

    “楼玉舟他在哪呢?”

    成王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

    裴卓以为成王只是想要认识认识,便指了指楼玉舟的方向。

    成王立马气冲冲地走了过去。

    倒是楼珩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楼玉舟此刻正是无聊,这种东西她早八百年就不玩了。

    这时她肩膀被人拍了拍,出于应激反应楼玉舟的身体猛的绷紧。

    只不过没有察觉到杀气,没有擅动。

    她转过头,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少年郎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你就是楼玉舟?”

    楼玉舟一挑眉,这是来找茬的?

    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成王冷笑,“我要和你比试!”

    完蛋了,楼珩脑中只剩下三个字,这下子回府老头还不把他剥一层皮。

    裴卓放在他肩上的手也已完全僵住。

    这祖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谁投的骰子小,谁就赢。”

    楼玉舟与成王都没有意见。

    四周围满了看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啊,两位都是皇亲国戚世家子弟。

    甚至有人在一旁开起来赌局,“买定离手啊,究竟是成王更上一筹,还是楼公子后来居上。”

    这都是什么呀。

    楼珩在一旁可是焦急的很,他也没想到成王一听说楼玉舟的名头就冲过去了,这下子可是不好收场了。

    楼玉舟摆了摆手,说道:“殿下先请。”

    成王看了她一眼,算你小子识相。

    他一抽手,那三颗骰子便在蛊中摇晃了起来。

    清脆的声音弥漫在整座永昌楼。

    忽然,成王似乎听到了什么,干脆利落地将骰蛊定在桌上。

    接着小心翼翼地打开。

    “二二二。”

    四面传来欢呼声。

    楼珩不禁为楼玉舟捏了一把冷汗。

    这其实已经是非常小的点数了。

    成王冷笑地看着楼玉舟,“该你了。”

    楼玉舟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就是寻常的盖上蛊,寻常的摇了摇骰子,寻常的放在桌上。

    那姿势可谓是相当敷衍了。

    一看就是个生手。

    周围的人都没有什么期待,皆认为楼玉舟必输。

    不过楼玉舟打开蛊时,上面的点数赫然是“一二二”

    只比成王少一点。

    看客皆传来遗憾的声音。

    成王狐疑地看了眼楼玉舟,“算这小子运气好。”

    赌局是三局两胜,还不到输的时候。

    成王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他下面掷的点数令众人呼声不断。

    楼珩看见只觉得要完。

    任凭他擦花了眼,那点数也是“一一一”啊。

    楼玉舟这回看来是非输不可了,至多也是平局。

    不过任凭四周如何惊呼,楼玉舟也依旧稳如泰山。

    也看的成王非常不爽。

    都到了这时候了,他怎么还如此镇定?

    楼玉舟依旧是非常平静的掷骰子,平静的把它放到赌桌上,平静地掀开骰蛊。

    可结果就不那么平静了。

    成王扬起的笑容还在脸上,可心却在下沉。

    那三只骰子排成一列,最上方赫然是一点。

    “豹子通杀。”

    “没想到楼公子尽然有这种本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成王被气得脸红。

    旁观的楼珩与裴卓面面相觑。

    “你不是说他没来过这种场所?”

    “楼玉舟先前一直在沧州,我之前也没见过他,哪里知道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二人皆叹了口气,他们真是服了。

    楼玉舟拱手道:“殿下承让。”

    成王瞪了她一眼,正欲拂袖而去。

    楼玉舟这时开口唤道:“殿下。”

    成王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还不让他走了?

    “今日相逢也是有缘,殿下可否赏脸天茗阁一叙?”

    她态度谦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成王见她如此也不好摆架子,看着四周传来的目光,他心中别扭,“前面带路。”

    这时候楼珩就出来了,“殿下这边请。”

    裴卓经过方才一事那是对楼玉舟颇有好感。

    此刻凑到楼玉舟身旁嬉皮笑脸道:“玉舟兄,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楼玉舟只是笑道:“卓兄过奖,不过是运气罢了。”

    裴卓可不信从楼玉舟口中说出来的话,他算是看出来了了,这位楼珩的堂弟是个有本事的。

    想来也是,能在十七岁的年纪就广为人知,那可不是寻常人。

    还是与其相交为好。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他就和楼玉舟快拜把子了。

    等到了天茗阁之中,楼珩回过头来,就见楼珩笑的跟朵盛开的花似的。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又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楼珩暗道不妙,再让他们过下去兄弟都要被楼玉舟给撬走了。

    他急忙插嘴道:“各位,只是饮茶甚为无趣,不如我们来投壶如何?”

    投壶也算是时下宴会中一项公子们必玩的娱乐。

    只不过刚说出口,楼珩就暗道不妙。

    楼玉舟连掷骰子都会,投个壶那不是轻轻松松?

    该死,又给了他出风头的机会。

    只是话已说出了口,只能作罢。

    事情果然如楼珩所料。

    见楼玉舟将二箭都投入壶中,赢得了满堂喝彩。

    就连方才还对楼玉舟看不顺眼的成王,都一口一个玉舟兄的唤着。

    “玉舟兄,你可真厉害,这么多本事都是从哪学来的?”

    成王亮晶晶地看着楼玉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俨然将楼玉舟看作了亲兄弟。

    不,也许比亲兄弟还亲。

    楼珩听见他温和地回道:“投壶一事,还需静心,戒急戒燥。”

    楼珩正是出神之际,便感觉到肩膀一沉。

    转头看去,便见裴卓放大的脸。

    楼珩又扭头,说道:“你不在那投壶,来这干什么。”

    “我是怕某些人失意,特来安慰安慰,哪知道他不领情。”

    楼珩冷笑道:“谁失意了?”

    “我说的是某些人,又不是你楼珩楼大公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裴卓盯着投壶的那群人,又说道:“你这表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这么一小会的功夫每个人都对他推心置腹,俨然是将他看成了自己人。”

    楼珩紧绷着脸,任凭裴卓说着,没有搭话。

    “有这么一个八面玲珑又有本事的兄弟,你就偷着乐吧。”

    说完之后,裴卓拍了拍楼珩的肩膀就走进了投壶的队列。

    “来来来,看我给你们露一手大鹏展翅。”

    众人传来嘘声,“你那也叫大鹏展翅?我来一招雄鹰震天。”

    不就是投个壶,哪来的这么多花招?

    楼珩自己也没察觉到,他的面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楼玉舟在里面的队伍里鹤立鸡群,楼珩看着看着便出了神。

    裴卓说的不错,有这么一个兄弟相互扶持,真乃幸事。

    他步伐悠悠地也走了过去。

    “你们这都不算啥,还得是看我的厉害。”

    等宴席过后,已是深夜。

    楼珩与楼玉舟相伴而行。

    他再三犹豫,还是开口道:“今日玉舟可还算欣悦?”

    楼玉舟睨了他一眼,说道:“兄长安排的甚好,那些公子都是性情之人。”

    楼珩心中有些愧疚,说道:“为兄……”

    说到一半,楼玉舟打断了他,依旧温和道:“我知兄长要说什么,都是兄弟哪有什么隔夜仇。”

    在楼玉舟眼中,楼珩也只是一个半大小子。

    她拱手道:“楼府到了,兄长回去路中多加小心。”

    说罢,便走进了府邸。

    楼珩无奈而笑,也走了回去。

    他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等到回了府邸,看见一片灯火通明,他才愣在原地。

    完了完了,他扭头便跑。

    楼弘益拿着几尺长的板子,步伐似飞地追了上去,大吼道:“兔崽子,你竟然带你弟弟去赌坊!”

    “今天老夫就打死你这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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