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再次将目光放在白银生这个名字上。

    即便挖掘出再多相关的信息，但对于他的意图，以及相关的行为解说等方面，都无法用正常的逻辑说通。

    就像谜一样。

    面对此刻寸步难行的局面，简兮不得不接受裴江的提议，决定于考完试的两周后参加白家公馆向各位权贵发出的宴会邀请。

    想到这，简兮叹口气，开始摇起杯子里的可乐气泡。

    红褐色的水中倒映着她凝固的神情。慢慢的，一个完整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正投入，一旁的手机忽然发出叮铃铃的响声。考虑到简付盛刚打过，而裴哥一般不会在十二点以后打来，简兮警惕的拿起手机。

    果然，是陌生的电话号码。她警惕地对照上次简凡打的，发现并不一样。

    察觉到异常，简兮屏息凝神，以敌不动我不懂的姿态死守，一直憋着没出声。

    “喂，好久不见了。”

    简兮花了几秒思考声音的主人。

    是以前在那所高中任课过的数学老师。因为讲课非常清晰易懂，她脑子里一直记着这声音。

    “嗯，是杨丕华杨老师吗？”

    “没错。很欣慰你还记得我。”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又徐徐传开声响，“上次你退学的事被年级办公室讨论很久，我们都遗憾帝雅高中从此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学生。”

    帝雅高中。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名字。

    简兮后悔当初没早点逃出来。

    “没办法老师，因为搬家搬到了这边。”

    “唉。”电话那边沉沉的叹口气，“你应该也听说了靖大招生的事了吧？”

    简兮想了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听说过，怎么了？”

    “你是个聪明孩子，我在这也不拐弯抹角了。靖大的这次招生其实就是为了给帝雅的富二代开路。他们中真正有本事的，目光都不会局限于本市。但是学校里还有另外一部分的学生，他们的真实水平的确很难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所以……”

    “所以？”

    她隐约猜到些什么。

    “所以这次考试其实是另一种意义的代考，替换掉原本有本事的学生，为的是让那部分人最终能够成功进入大学。”

    真是熟悉的操作。

    以前还在那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类似手段，只不过那时还能以简式之女的噱头得到名额，而现在，她只能成为被替换的那个。

    “按照你的水准，考入本市前一百是很正常的结果。但是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有的选择的话，尽量不要来到这所学校。”

    不要来到。

    语气仿佛温馨提示般的轻柔。

    “杨老师，内定的一百个人选已经确定了吗？”她不答反问。

    “虽然很遗憾，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无论你如何在此次考试中尽力，结局都是徒劳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的提醒。”

    “嗯。”电话那边静了静，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最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再说，“早点睡吧，今晚做个好梦。”

    简兮挂了电话。

    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反话。试问哪个人在知道考试没有用这件事后，还能心平气和毫无影响的继续睡觉？

    她强迫着使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按照帝雅学校以前的风格，要是没什么大事，它们是绝对不会管学校外的情况如何。

    再黑的暗箱操作，它们都只会权衡内部权益而不会考虑外部因素。

    但这一次，他们却派出了自己熟悉的老师，转述出让她放弃考试一类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因为——这场计划很可能被一个因素打乱。

    她，简兮。

    她自己。

    自己将有机会改变他们的计划走向。这样一来，原本钦定的100个名额中，可能会出现一个落单的富二代。一旦那个富二代联名某些世交开始攻击帝雅高中，混乱的场面将会很难收拾。

    他们还是忌惮着简式。

    即便现在的她已经算是和简式毫无关系，但在这原本就不公平的计划中，他们还是害怕会因此暴露。

    她保持沉默，忽然想到一个对策。

    *

    简瑶签完协议，和她的一群朋友走在路上，目标向着西井的商业街。

    “我的天啊，这难熬的监狱生活终于要结束了。从明天开始，你看我还来不来这个破学校！”

    简瑶让前面的司机开慢点，拿出口红顺便补补妆，“反正前两个月的封闭训练我这辈子是再也不想体会了。”

    “别提了，这个学校仪式感太重了，说什么也不能取消。要不是看在他有分配名额的份上，谁能忍的住啊。”

    “就是。明儿起，我们的未来又将是光明美好的。”

    “诶诶，哪是明天，就今天晚上。为了庆祝我们的解放，不逛到两腿发麻谁都别喊累。”

    简瑶合上镜子，结束车内喧闹嬉笑的气氛，“买是没问题，不过上次刷我卡那事我可还记得。怎么样，这次该找谁还了吧？”

    车内其他人面面相觑，安静片刻，其中一个扯着笑回答，“多大点事，这次我把家底都带过来了，保证瑶瑶你顺心买。”

    简瑶点点头。

    真以为她人傻钱多，什么都不记得是吧？

    眼看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其他人陆续下车，简瑶留在最后吩咐司机待命。没多久，刚刚有个下车的朋友突然折返回来。

    她贴着简瑶耳垂，看起来忧心忡忡，“你觉得这次帝雅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吗？”

    所谓的解放，究竟是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学校拿钱办事，办不了事就是无能。这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简瑶拿起包，挽着她的手往前走，“放心吧，帝雅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我是担心要是这件事情暴露，那件事会不会……”

    简瑶蒙上她的嘴，眼神即刻阴沉下来，“大街上说这些话，你是真的想找死吗？”

    女孩瞳孔放大，惊恐的摇摇头，“我…我只是担心。”

    简瑶松开手，朝着已经走到商业正街的人群招手，回头，刚刚的笑容随即凝固。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能知道的。除非，你想跑路。”

    “瑶瑶，英子，你们愣在那干嘛？快过来啊！”

    “来啦。”简瑶兴奋的喊到，一路小跑过去，“英子说她刚刚吃太多了，有点闹肚子，我们……”

    女孩看着远处的背影，骤然间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