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说到林深浩就得聊到何璐，聊起何璐就得聊起那天的告白。提起告白…就会引到她现在调查的人身上。
后面能牵扯的太多，她索性准备糊弄过去。
裴江多瞄了她几眼。虽然这小孩骗人的本事一向很烂，但这么扭捏的神情，他还是从第一次看到。
“嗯，趁热吃饭吧，不然凉了。”裴江没追问，他舒服的躺在沙发上——一种深深地疲倦骤然降临在他的胸口上。
“好。”简兮应声拿起筷子，心满意足的吃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香料和蘸酱的气味，在这寒冷的，即将剥去光明的房间里，升起几许躁动的情绪。
裴江只是想起阳台上很多天没浇的花，他路过简兮的房间。她忘了关窗，一阵晚风吹来，将那张纸吹落在他脚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随之阴沉几分。
“小兮，你最近有认识什么新的朋友吗？”
简兮还在啃没吃完的饭团，她被上一口的米饭噎着了，此时正急着找杯子接水，“裴哥，家里的一次性水杯是不是用完了？”
“应该是吧。”裴江用自己的玻璃杯给她接了半杯温水。
简兮喝完，瞬间感觉自己捡回了半条命，“唔…刚刚吃的太急了，对了，裴哥你说新交的朋友？”
裴江轻嗯了声。
“朋友…朋友应该没有，不过我们班换了新的班主任，原来的班主任说是因为被其他学校挖走了，我们班直接被抛弃了。”
说起她的班主任，裴江也还大概有点印象。当初一副对自己成见很大的样子，不过看过去，他也不算是个坏人。
“那你觉得，你们新班主任怎么样？”
“我们还没有听他讲过课。”仿佛好久没有跟他说过话，简兮滔滔不绝的分享琐事，“本来这周五就该见面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私人原因，他又推迟了自己的课。光从人来看，他似乎比原来的班主任和蔼多了。”
她目光闪烁，眼中满是愉悦。
“那这应该算好事。”裴江将她面前的打包盒收拾好，他注视着简兮满脸幸福的模样。
“你认识白家的人？”
话像刺一般刺破她脸上的笑意。
但惊恐也只到访了一瞬，简兮几乎同时调整好状态，“白家？裴哥你在说什么？”
“白家公馆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聚集地，你刚刚研究这里的地理位置，是准备进去找什么人？”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不过先不管原因，简兮试探，“是因为我的好朋友，她最近被一个人表白，但那个人看起来有些可疑。为了不让她受骗，我就在网上查了这个人的信息。”
她没有骗人，自己刚刚正在查询有关魏佳明的相关信息。耗时的过程很漫长，几经观察和搜寻，她通过大数据的记忆，寻迹到几年前曾经在帖子里出现过的“魏佳明”三个大字。
至于帖子的内容，那几乎有一篇中篇小说的长度。简而言之，是一位少女被这位可能根本不存在的魏姓男子骗取感情五年多，曾三次想过自杀的故事。
事件的复述者是一名女性，现在的状态和去处已不得而知，唯一确认的是魏姓只是化名，
这张帖子最近更新时间是三年前，发帖人告知是自己弄错，有妄想症，说魏姓男子根本不爱她，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喜怒哀乐。
整件事结束的措不及防，后面跟帖的路人甚至因为结局太假，而将其定义为高开低走的小说。
简兮花了三小时追完整个帖子，最终只有一个念头围绕在她脑子里——帖子的结局被改写了。
前后语句和叙事方法完全不同，看起来不像出自一人之手。
裴江跟着来到帖子的主页。他没那么多精力盯着至少几万字的文字看，只是瞥了眼开头和结尾。
“里面有提到白家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想到白家公馆？”
简兮想了下，“因为帖子里有段描述很细致的环境描写。”
“环境描写？”
“嗯。”简兮熟轻熟路的将帖子划到相应位置，“根据她的描述，地理位置就定位在白家的后花园，一个巨大的公馆里。那是本市的最大的露天公馆，如果楼主没有夸大其词，那她说的地方就是白家公馆。”
简兮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条例着有关白家负面信息的残余讨论痕迹，“白家倒卖器官这件事，应该不是她凭空捏造的。”
只是大规模被平息，没人揭发罢了。
就算是帖子里刚开始义愤填膺的女主角，也只敢用拼音首字母代替名称揭发。
“白家掩藏的秘密很多，想要挖取他们秘密的人也很多，但最终都绝无幸免的失踪或是死亡。”
他的语气听起来无悲无喜，旁观者的姿态。随后不知原因，他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简兮低头，有些后悔把这件事说出来，或许，她有更好的理由蒙混。
她捡起桌上那张印有白家公馆的照片，准备关闭网页。事情的牵扯的因素过多，在她还不确定自身安全之前，不能把裴江搭进去。
谁知道没多久，裴江突然抱着一台笔记本向客厅走来。
“五年前的老古董了，刚刚随便试试，没想到竟然还能开的起机。”裴江坐到简兮旁边，电脑运行时发出飞机起飞般的响声。
裴江帮她蒙住一只耳朵，平静到，“忍忍，一会就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电脑已经恢复了安静。顺着势，他将手指从她柔软冰凉的耳朵上移开，接着她刚刚的回答。
“白家在本市也有一家未上市的公司，不过规模并不大。相比于林氏，只能算零售买卖。不过他们内部的净资产却高的吓人，利润率常年居高不下。以这样纯盈利的优势，他们近年来的规模逐渐扩大。”
简兮惊了声，像是联想起什么，“他们…会不会是因为做了人体器官买卖，最后导致暴利暴盈的？”
裴江将浏览记录删除，“没有证据指名他们这样做过。但是异常的结果看来，他们最开始的经济增长或许就是依靠这点。”
玩弄普通阶层的女性之风在富家公子的圈内已经盛行很多年了，不过在这个套路还没有成型完善之前，也有未成功的猎物从他们手里逃跑。
为了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一些更为暴力凶残的手段开始在圈子里盛行。
裴江禁声，如果时光倒流，自己的时间不被关在那间屋子里，不必经过药物和试剂的洗礼，又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