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娟先是摇头，随后十分熟练的招揽起了客人，她把苏芷萱拉进门，热切的让阿姨准备几道苏小姐爱吃的菜肴，“那小子得有一会才到。不过没关系，今天是个好日子，阿姨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可得留下来吃饭晚呐。”
苏芷萱眼见裴家家里真的没有裴渊的身影，刚刚伪装的半分羞涩胆怯也随之烟消云散，“不了裴姨，我还要…”
“还要什么呀还要，你先进来。哎哟，先坐好，我马上给裴渊那小子打电话。”
裴渊也会来。
听到这话，苏芷萱也没闹腾了。那份羞涩怀春的大小姐气息再次扑面而来，看的旁边的裴江心里直犯呕。
瞧她这装的，真的有点过了。
没一会儿，付娟心里不踏实，跟着阿姨进屋做菜去了。裴江在大厅的酒柜里找酒，也算是帮忙打打下手。
期间，苏芷萱实在装不下去了，眼见只有裴江在，她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汉子本色，几下跑到裴江旁边问他，“你哥最近怎么回事？”
裴江回头，满脸不耐烦，“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怎么完全不理人啊。我约了他多少次，怎么最后全给我回绝了？”
那是因为本大爷忙着公司那边的业务啊。
裴江很想一句话吼出来，但为防止苏芷萱戳破身份，他不得不憋着口气，“人家忙而已。”
苏芷萱叹口气，被脂粉点缀过的眼睛灵动而闪烁，“我觉得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你哥是不是就是块石头，根本没有心啊。”
抛开她遇到的裴渊都是自己这点来说，这个结论他倒是非常赞同。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真的喜欢我哥吗？”
苏芷萱一脸茫然，“不然呢？我当然喜欢呀。”
不然她从高二到大学的五年青春，以及毕业后的三年单相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总共见过他多少次？”裴江从她身侧拿出一瓶柏图斯红酒。
“十…二十几次了吧，你难道质疑这不是真爱？”
砰一声，他自己先开了瓶，自顾自的喝起来，“你在高中见过他几次？”
高中，初恋的年纪。
苏芷萱一只手也能数出来，“你哥的高中太难进了…但是就算这么困难，我也见到过他至少三次。”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种莫名的骄傲。
裴江突然笑了，三次，这说明她之后所以关于裴渊的记忆，都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她可怜。
欺骗从来不是什么正义之事，却从始至终守护着她最脆弱的少女梦。
“你还爱着他，并且会一直爱下去？”裴江按下开关，酒柜的木制盖子全部自动关上。
苏芷萱本有些不确定，但听到他问起，本能的抬起头，“当然。”
然后是一阵猝不及防的柔软。
他吻了下去。
裴江感受到来自眼前的温热，感受来自怀中少女的挣扎。逼至角落，他可以肆意在这片区域行驶自己的权利——反正设计之初，这个小酒柜就是个能够自由组装的独立房间。
苏芷萱的呜咽和抵抗全部融在裴江的怀里，直到力气耗尽，她不得不为了找到支撑点，主动拉住他的肩。
裴江离开她开始发烫的身体，他绅士的，如同每一次和她共进完晚餐那般，将口袋里的手纸帕递给她。
苏芷萱两眼无神，她没接。
裴江靠近着，替她把嘴角残留的津液擦干，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后知后觉的将属于苏芷萱的口红擦掉。
“从现在开始，你不会了。”
裴江替她理好已经有些凌乱的头发，付娟的命令从厨房传来，“小子，一瓶酒需要拿这么久吗？快过来帮忙。”
“来了。”感受到柔顺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落，他积极回应着。
等一切回神，苏芷萱缓缓的，不可置信的躲进裴家的卫生间内，仰面盯着镜中的自己。
*
房间内静的出奇。
她刚刚，干了什么？
不，准确来说，应该问裴江干了什么。
他疯了？
还是受什么刺激，想要报复社会了？
不明白。
苏芷萱完全不明白。身为大家闺秀的典范，她从小开始学习各种社交礼仪，她以身作则，成为苏家其他小妹的标准化对象，她知书达礼，按照苏家希望考上大学，结交了所有自己必须结交的人脉。
最后同样的，她也应该按照他们的希望嫁给传说中的人物。
就像计划好的完美人生，除了传说的人物不爱自己以外，一切都很顺利。
而这唯一不顺利的点，就几乎成了她人生的终极目标。
她本觉的自己可以。
裴江刚刚的一系列行为却打破了自己所有的计划。
她在卫生间待了很久，直到裴家阿姨察觉到了异常，开始敲门询问，苏芷萱才终于有机会从这思维循环中回神。
“没事阿姨，我马上出来。”
阿姨仍在门前守了会，等苏芷萱精致而端庄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才松口气，“好好，大少爷刚刚打电话来，他马上就要到了。”
这是裴家百年难得一遇的聚会，即便对自己的这个外人来说，也是极其特殊的。
“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厨房里帮忙打杂的裴江终于被付娟放出来。他走到卫生间洗手，迎面碰上恢复状态的苏芷萱。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擦肩而过。
十分钟后，裴家的主人裴连云带着一瓶酒进了屋。习惯了回家放松，他一边脱外套，一边询问今晚吃啥，没注意今晚到来的客人。
付娟咳嗽一声，赶忙从厨房来到客厅，“没看出来啊，老苏家的大女儿芷萱来了。”
裴连云眼镜一抬，看起来还有些不可思议，“好久不见了小萱。”
苏芷萱礼貌弯腰，“没有多久伯父，前几个月商会的时候我看见你啦。只是你当时在忙生意，我没敢打扰。”
“商会？”裴连云示意在一旁闲着的裴江倒茶招呼客人，回头继续闲聊，“怎么，我们的小萱最近也对公司感兴趣了？”
作为苏家的长女，苏芷萱也有获得掌管权的机会，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她似乎对此无多兴趣。
“没有，只是陪爹爹应酬，顺便…”她脸上满是熟悉的娇羞，“可以看看渊哥，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裴江替她倒好茶，在她说完这句后，故意将溢出的茶水落在她褐色的裙摆上。
“真对不住。”他眼疾手快，几乎第一时间拿出纸手帕。苏芷萱低头正想说没关系，却猛然看见那张纸上刻着自己的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