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8—真假失忆

    上官浅再遇到宫尚角时是一个月后,在她新开的一家小医馆里。

    她眼睛看不见,却知道那是宫尚角。他就那样站在她面前,什么也没说。

    上官浅扬了扬唇,“公子可是需要什么药?”

    宫尚角默然片刻,说:“不用了。”

    他扯了扯唇,尽力拉出一个笑来,也不知给谁看了。宫尚角想过很多见到上官浅的情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她的眼睛看不见,也不记得他了。

    宫尚角在医馆内待了一天,直到上官浅撑伞要回去的时候,他仍然在那。

    上官浅有意无意试探了他几句,诸如“怎么来的这里”“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情”等问题。

    宫尚角也一一做答,他说他来这里是想找他的妻子,唯独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时顿了顿,隐去了自己的姓氏,但说自己叫尚角。

    上官浅听到这个假名字,不由挑了眉,但还是点了头。

    “尚公子。我姓上官,单名一个浅,上官浅。”

    宫尚角小心试探她:“上官姑娘是本地人?”

    “是啊,我是家中独女。父母早已过世,我一人在此,开了这个医馆维持生计。不过.....”她懒洋洋地拨动着算盘,抬头朝着宫尚角的方向一笑:“家中曾为我订下一门亲事,是城西的一位公子。”

    察觉到宫尚角的紧绷,眼见目的达到,她满意地笑着,才慢慢说:“可惜这事黄了。”

    而后一整天,两人皆无言。上官浅忙着抓药,宫尚角就在一旁看着。

    傍晚时,上官浅出门前顿了顿,还是回了头,冲他笑:“若是公子无处落脚,可以在我家暂住,不过要来医馆打工还债。”说着,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示意宫尚角为她撑伞。

    宫尚角看了一眼伞,自然地伸手结果,真的像无家可归似的,道:“多谢姑娘收留。”

    面前这张昳丽的容貌似多年以前初见一般并无更改,一瞬间的恍惚,宫尚角以为回到了初见时,不是那个宫门待选的新娘,而是惊惶的仰望高头大马上的他的上官浅。

    那时,他落下了自己的玉佩。

    是计谋,是伪装都已经无所谓,只要是她就好。

    上官浅依然想要往前走,尽力斩断所有的阻碍,她要为孤山派转圜。可她也清楚,自己无能为力了。

    眼睛尚可以医治,身上的毒已经无可救药。她会慢慢忘掉所有的事情,忘掉孤山派,上官家,无锋,宫门,和现在的所有。

    上官浅心知肚明,宫尚角来,不要结果,只要过程,而她没有给他的结果,却能给他一个过程。

    寒鸦柒说的,无锋之人生如蜉蝣,从来没有绚烂之时,从前她不服,现在她想,忘掉所有的,做一个全新的上官浅,是不是就是一只新的蜉蝣。

    以后,她只能记得自己叫上官浅,却记不得来自哪里,为了什么。

    幽径路斜,两人执伞同行,各有心思。

    今日的天很阴沉,刚一到院子,天空的雨水坠了下来,很快,石板路上便积上了一层雨水。

    上官浅摸了摸头发,摸索着拿出一套衣服,“这衣服原是为我兄长备下的,你先穿着。”

    “你的眼睛......是如何受伤的?”宫尚角目光望去,心底是密密麻麻的疼痛。见上官浅没有说话,他忽而反应过来,现在不记得他了。“抱歉,是我唐突了。”

    上官浅摇头,“不碍事,我的眼睛并不是完全看不见,只是所视之处都很模糊。治疗也快结束了,再过半月便能看见了。”

    宫尚角斟酌着,询问:“可还需要什么药草?”

    “不用了,我这里都有。”上官浅微笑,“公子先换衣服吧,换好了,来吃饭 。”

    在宫门时,宫尚角说他不吃的,上官浅都做了,她故意把饭菜做的很油腻,又单独给自己做了一道清炒,她把那几道油大的菜推到宫尚角面前,客气地说:“今日你来,我多做了点菜,别嫌弃。”

    宫尚角角执起筷子,面不改色地夹下去,就着饭吃了一口菜,复而点头:“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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