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芊芊说：“别装了，都住一起了。你们俩不会还没……”
这是全兮兮的私事，她岔开话题：“我手上还有工作没做，我回去干活了。”
说完她就从洗手间出去了。
刚到工位，明书出来，指着全兮兮说：“你来下。”
全兮兮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吴克。
吴克正在埋头做项目书，根本没空看她。
全兮兮只能拿起笔记本，带上笔去了明书办公室。
明书办公室是用透明的玻璃窗隔出来的区域，上面贴了模糊的贴纸，只能看见大概。
全兮兮扣门进去：“明总。”
明书正在收拾东西，说：“你晚上跟我出去见个客户。”
“啊？”全兮兮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明书看她不动：“还不去准备？”
“明总，我能问问见什么客户，在哪见客户吗？”
明书说：“在希尔顿。我开车带你去。”
“……”全兮兮站着不动，“以前这事，不都是韩芊芊跟您一起去的吗？”
明书拿包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全兮兮：“你不愿意？”
全兮兮心里确实不愿意，这是应酬。
她见过夕丞应酬时候的样子。跟那些年纪大的人吃饭，谈生意，不喝吐，都算没诚意。
明书看全兮兮不说话，直接拎包往外走：“你明天不用来了。现在去财务结这月工资。”
全兮兮一听明书要开她，立即有了反应，跟着出去拿包，跟着明书去坐电梯。
电梯里就明书跟全兮兮两个人，明书站在前面，全兮兮跟在后面。
明书看着电梯反射出的人影，忽然说：“以你男朋友的家境，你完全不必来这里受这份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全兮兮回道。
“一会儿去了，你就知道了。”明书意味深长地侧头，看了一眼全兮兮。
明书带全兮兮去的局，确实如全兮兮所想，是一个难搞的应酬局。
虽然是投资合伙的关系，但是创业公司那边人年纪不小，老想要全兮兮喝酒。
可全兮兮上次在同学聚会上喝了一次酒就知道自己不胜酒力。
全兮兮不知所措，最后全是明书替她挡了下来。
最后明书也理所当然得喝烂醉。
站起来都东倒西歪。
全兮兮生怕他摔了，赶过去扶着明书。
她哪知道喝醉的男人，这么沉。
浑身都是蛮力。
只是一个没站稳，就连带全兮兮一起带到了墙根。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
全兮兮被明书带着，撞在墙壁上，背后生疼。
明书则是竭尽全力扶着墙，想要站稳，身子还是不受控制，伏在全兮兮面前。
这种姿势极其暧昧。
从后面看，像极了全兮兮被明书抵在墙角，亲吻。
全兮兮侧挪一步，从明书身前缩了出来：“明总，你的车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下一瞬，明书伸手拉过全兮兮的胳膊，又把她按在了墙上。
全兮兮吓了一跳，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明总！”
明书脸骤然在全兮兮眼前放大，全兮兮吓得脸色惨白。
下一瞬，一股力量扯开明书，转身把全兮兮拉到自己身后。
全兮兮闻到夕丞经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知道是夕丞来了。
明书被拨到墙边，夕丞回身看了一眼全兮兮：“没事吧？”
全兮兮摇头。
夕丞又去看明书，发觉这人烂醉如泥，直往地上躺。
夕丞原本不想管明书。
但同样为了生活奔波的人，夕丞看不下去。
只能过去，背起明书，找到他的车，从他身上摸出钥匙，把人塞进了后座。
夕丞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全兮兮：“你先开车回家。”
“那你呢？”全兮兮问。
“我把他送回公司。等他醒酒了再回去。”夕丞回答。
凌晨2点，夕丞才回来。
全兮兮就睡在沙发上等他，听见门的动静，立即醒了。
夕丞进门换鞋，全兮兮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夕丞。
“怎么了？”夕丞不解地搂着全兮兮的腰身。
“这些年，你辛苦了。”
全兮兮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点点的鼻音。
夕丞沉默了好久，才问：“为什么跟着他去应酬？你就实习两个月，开学就走了，你跟着去，后面的事项也跟不了，为什么带你去？”
全兮兮摇头，额头在夕丞脖颈处轻轻擦碰：“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明总一直被迫喝酒，就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在心疼他。
夕丞原本有些生气，可现在所有的气都被全兮兮软化了。
“公司有公关部门，里面有人替我分担。”夕丞放缓了声音，亲了亲全兮兮的头发，“我没他那么惨。”
“也没被人占过便宜？”全兮兮问。
“你被他占便宜了？”夕丞拉起全兮兮。
“没有。”全兮兮摇头，“就是刚才的事，让我想到了你。你曾经说过，你年纪越来越大，有些女老板想要占你便宜……”
这姑娘，自己差点被占了便宜，还在想着他。
第二天全兮兮回公司，明书跟她道了歉。
全兮兮却说没关系，然后递了辞职信：“明总，您说得对。我也不是家境差到非要来吃这份苦。”
有些事情，全兮兮没有明说。
那场应酬就像是明书在试探全兮兮的底线。
如果突破了这个底线，那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
暑假就剩3周。
全兮兮想着后面的时间在家里学习也好。
这是一段很惬意的时光。
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早上中午饭一起吃。
下午夕丞开视频会议，全兮兮就看书学习。
离开学还有2周的时候，夕丞跟全兮兮说他要去一趟香港，那边的投资确定下来了，他要去走合同。
夕丞问全兮兮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香港。
全兮兮想了想，摇头说，她还是在家多学点东西，以后进入社会了也不会显得那么傻。
夕丞笑着，吻了吻全兮兮。
*
临近开学的时候，又有个视频上了本地热搜。
这是一个剪辑视频，从全兮兮跟着明书进酒店开始，一直到后面明书烂醉，全兮兮把他扶到车库里。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明书把全兮兮抵在墙角，看上去像是深吻的那个画面。
标题是：某大学生暑期在外当女公关。
很快下面就有人回复，这不是安城大学的学生吗？
立即又有人回复，我认识她，金融系的。
这视频只发出去1个小时，全兮兮的身份就被人扒了出来。
全兮兮还不知道，又是乔子童给她电话，让她看微信分享。
全兮兮看得浑身发抖。
韩芊芊。
肯定是她干的。
这画面一看就是拿手机拍的。
全兮兮在青山资本，不跟人结怨。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天明书出去应酬带了她没带韩芊芊，韩芊芊怀恨在心，故意一路尾随，拍了着些发到网上去。
就在这时，全兮兮接到了李教授的电话。
全兮兮换了衣服，往学校去。
路上她整理了一下，李教授说的话。
李教授转达校方的意见，希望全兮兮能够到学校说明情况。
全兮兮进了教学楼，到了办公室。
李教授不断揉着额头。
全兮兮扣门，李教授抬头，让她过去。
“网上的事……”李教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全兮兮平静地解释：“我暑假在青山资本当实习生，这是我与青山资本的合同，还有我辞职信。这件事前因始末是……”
全兮兮把合同跟工资记录给李教授看，证明自己的正常暑期当实习生。
李教授揉了揉太阳穴。
太头疼了。
这学期出了2次这种断章取义的事，网络上这些视频到底有没有人管管？！
“兮兮……”李教授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全兮兮示意李教授先接电话。
李教授接电话一言不发，脸色却越来越差。
最后挂了电话之后，李教授整理下思绪，对全兮兮说：“视频里面，你上司的妻子找到学校了，问学校要个说法。”
“我跟明总没关系……我有男朋友。”
“兮兮，你听我说。”李教授轻叹一声，“对方妻子来，手上拿着证据。说是自己老公在外面养情人的花销。里面有吃饭消费、开房消费。”
全兮兮愣了一下，这才想明白。
原来明书跟韩芊芊有一腿，难怪韩芊芊会这么在意所有接近明书的女生。
现在韩芊芊把这个第三者的黑锅借着这个视频甩到了她身上。
明书确实有情人，但不是她。
“李教授，明总的情人不是我。是他们组的一个女生。”全兮兮深吸一口气。
李教授说：“这事，你们各执一词，学校的意思是，请你家长来一趟学校，解决这事。”
全兮兮顿时眼睛红了一圈。
李教授看见全兮兮委屈的样子，连忙说：“请家长来学校，也不是因为你有错，而是你的父母进入社会比你早，社会经验丰富，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双方都满意的解决办法。”
“必须请家长来吗？”全兮兮吸了一下鼻子。
李教授点头。
“如果我不让家长来，学校会不给我发毕业证吗？”全兮兮又问。
李教授为难地点头：“就目前事态的影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