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丞感受到她指尖的抵抗，便松了手，坐起来，闭上眼好一会儿才说：“我去洗个澡。”

    全兮兮还在蒙的状态。

    她刚才摸到了什么？

    好像很……还有点……

    全兮兮好会儿才反应过来，羞得趴在沙发上，拿抱枕盖住了头。

    但害羞了一会儿，全兮兮忽然发现，夕丞从香港回来以后，似乎不抗拒跟她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愣愣地看向二楼。

    他说他在努力改变，他是真的努力接纳她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这样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全兮兮的心，砰砰砰地直跳。

    那种克制不住想要碰触夕丞的欲望驱使着她进了夕丞的房间。

    二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有独立的卫生间。

    夕丞房间的门没关，开着一条缝。屋里黑漆漆的，只有浴室漏出一些光，还有水流的声音。

    那声音跟着全兮兮心脏跳动的频率一起，忽高忽低。

    忽然流水声停了，全兮兮闭气凝神，呼吸的声音都没了。

    只听哗啦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夕丞擦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什么都没穿。

    看见全兮兮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随即看见全兮兮头也不回地跑了。

    夕丞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自己悄悄跑进来，难道不是期待发生点什么才这样做的吗？

    怎么现在看到了，又害羞地跑了？

    夕丞开始考虑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备着。

    *

    那天的事像是个小插曲。

    全兮兮虽然有些害羞，但她给自己做了心里建树。夕丞倒是无所谓，本来他以前就一直生活在国外，国外的性教育很早。

    他什么都知道。

    他觉得他们迟早有那一天，他不介意全兮兮把他看完。

    全兮兮应聘暑期实习生的事很快就落定了，7月3号HR就给她发了面试通过的短信，请她7月4日来入职。

    工资很低，一个月才1500。

    摆明了就是压榨。

    可全兮兮不在乎薪资，她选的是安城第二大投行，青山资本。

    青山资本离安城大学有20公里的距离，早上9点上班全兮兮就要7点半起来洗漱。

    夕丞则是习惯6点起来去学校跑几圈再回来洗漱，吃李姨做的早饭，然后开全兮兮的车送全兮兮去青山资本。

    刚去投行的那几天，全兮兮每天都晚上9点才下班。

    夕丞坐在车里等了又等，把人等来了，开车嘀咕：“可恶的资本家。”

    说完去看全兮兮，只见全兮兮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又重复昨天的故事。

    终于在一周之后，夕丞忍不住在送全兮兮的时候问她每天都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累。下班那么晚，回家就要睡。

    全兮兮把头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回答：“没什么。就是他们一直在开会，我就一直在端茶递水。然后顺便听一听那些投资经理都在聊什么。每次开会之前，都要复印好多开会的资料，我每次复印的时候都悄咪咪看一眼……”

    说到这，全兮兮忽然坐了起来，转头看向夕丞：“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在整理前段时间的背调卷宗，看见了你们的背景调查！”

    夕丞没说话，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一道一道从夕丞脸上扫过。

    全兮兮继续说：“很奇怪，青山资本对夕氏集团的背景调查各项评估指标都很好，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投资经理投你们！”

    夕丞打了转向，看转向方向的车流，像是没听。

    “也许等我在里面呆的时间够长，就知道为什么了。”全兮兮鼓着嘴。

    “你去青山资本，就看了公司的背景调查？”

    这段路车少，长路上只有两排路灯。

    夕丞看了全兮兮一眼，笑着用手捏了捏她软软糯糯的脸。

    “我也不是故意看的。”全兮兮打掉夕丞的手，“就是觉得好奇。为什么安城那么多投行，在一夜之间都不愿意投你们了。”

    “回家还吃东西吗？”夕丞说，“李姨冻了半个西瓜在冰箱里。”

    全兮兮摇头：“我好累。”

    回家之后，全兮兮换了鞋子，就趴在了沙发上。

    夕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的苏打水，放在茶几上：“不洗澡吗？刚才出来的时候就说身上都是汗。”

    全兮兮脸埋在沙发里，呜呜地说：“我不想动……”

    全兮兮穿短裙，这样趴着，身后的弧度峰峦叠起。

    裙子不够长，刚好漏出一点点臀部的圆润。

    夕丞下意识地避开了一下，又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明天周末，还去上班吗？”

    “不去了……”全兮兮把脸翻过来，“再去我就死了。”

    “洗了再睡吧。”夕丞帮全兮兮整理了她盖在脸上的头发。

    全兮兮望着他：“我真的没力气爬楼梯了。”

    “我背你上去？”夕丞轻轻地问，“帮你放水泡澡？”

    全兮兮一下就翻了个身，半撑着身子，望着夕丞。

    这种话说出来，总有一种暧昧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全兮兮就想到了那天她特别想碰触夕丞，然后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毫无预兆地看见了他的全部。

    一瞬间全兮兮从脸颊红到耳根。

    夕丞看她这样，笑了一下问：“想到什么了？这么害羞？”

    全兮兮想要遮掩解释什么，夕丞已经俯身吻了上去。

    “都冷落我一周了。”夕丞怨念很重。

    全兮兮没地方躲。

    双重压力让沙发陷得越来越深。

    “我去洗澡了！”全兮兮害羞地推开夕丞，跑上楼。

    夕丞跌躺在沙发里，轻笑地回味着刚才的吻，想到了之前秦尚跟他说的事。

    *

    7月过得很快。

    全兮兮在青山资本过了适应期，下班逐渐规律了起来。

    夕丞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看一些名著、纪录片、电影，偶尔开个视频会议，剩下的时间连家门都不出。

    物极必反这事放在夕丞身上完全适配。

    以前有多忙，现在就有多闲。

    李姨照顾他们的生活，与夕丞相处的时间竟然比全兮兮还要多。

    李姨跟牧阳辉通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夸夕丞，如何照顾全兮兮，每天送全兮兮上班，又接她下班。

    两人还经常在书房里，拿着书讨论什么。

    牧阳辉开免提，给沈甄听。

    夕丞跟全兮兮好好的，沈甄听着，逐渐放下让牧至跟全兮兮在一起的念头。

    牧至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忙着，牧阳辉回家陪沈甄的时间变多，俩人就开始捉摸着出去，四处走走。

    牧阳辉问沈甄要不要去安城，见见夕丞的父母？

    沈甄摇头说，俩孩子现在还在上学，就算要订婚也该等到毕业以后。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女孩子家不要太主动。

    牧阳辉没养过女儿，但是一想自己儿子如果嫁到别人家，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就顿时高兴不起来。

    养女儿是真的操心。

    牧阳辉也怕全兮兮对他有太多抵触，在全兮兮小的时候，不敢太管她。

    可牧阳辉是真的打心底把全兮兮当做自己的女儿。

    不仅想要她过得舒心，还想让她认可自己。

    牧阳辉现在最想听的就是全兮兮什么时候叫他一声爸爸。

    沈甄知道牧阳辉的心思，只说，兮兮那孩子聪明，而且已经长大了。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喊了。

    牧阳辉知道这事强迫不来，有气无力地摇头，只说一定是还有什么地方自己做得不好。

    沈甄劝他，没有谁生来就会做父母，以前她对全兮兮也不够关注。这孩子心思细腻，很是敏感。但是本质不坏，所有的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全兮兮不知道牧阳辉的心思。

    但是她知道牧阳辉其实对她一直很关注。

    自从她跟牧阳辉开始有相处之后，全兮兮的生活一直都很富足。

    知道全兮兮在谈恋爱，牧阳辉每个月给她的生活费都涨了好几倍。

    全兮兮跟牧至通电话的时候，还问牧至，牧叔叔知不知道他给她开了一张信用卡。

    牧至忙得要死，打电话的时候身边还一直有助理来问事情。

    牧至说：“当然知道。我爸给你，你就拿着，他钱多得没地方花。”

    全兮泽高考结束，头一回自己出去旅游。

    这一个月没有全兮泽烦全兮兮，全兮兮都觉生活有点无聊。

    全向海倒是给全兮兮打过几次电话，全兮兮都以自己在上班，很忙为理由，挂断了。

    全向海甚至还悄悄地给全兮兮转了些钱，但是全兮兮没要，系统自动给全向海退了回去。

    有些东西，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想到弥补，已经太晚了。

    *

    进入8月，全兮兮已经基本认清楚公司里的同事，还有投资经理。

    青山资本分三个投资小组。

    全兮兮实习就在明书领导的投资小组里。

    明书是青山资本的金牌投资人。

    据说曾经投出过独角兽。

    被青山挖过来成为投资经理。

    很多人都说全兮兮以一个二本的学历，来青山资本，进入明书的组，是她的幸运。

    全兮兮只是一笑而过。

    她早就知道社会的残酷，当公司没有能力甄别个人能力的时候，你的学历就是你能力的唯一证明。

    实习的这一个月，小组里的人对全兮兮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