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一)

    这一刻,三人各怀心思。

    容奕的不甘,叶琬愔的洒脱,孟南星的忧虑,全部没有掩饰。

    如今的叶琬愔,心是自由的,谁都不能为她拷上枷锁。

    只是她恨,恨自己前世没能早日醒悟,偏为了容奕一人折死在府中,明明可以是另一个结局的。

    孟南星低头看了看它与叶琬愔交握着的手被坚定的握着,传来温热,他心里一暖,随手紧紧反握住对方。

    叶琬愔诧异望了一眼他,最后也没说什么。

    “若是难受,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孟南星以为她还在为容奕的事难过,半开玩笑的说。

    知道他的好意,叶琬愔轻笑一声,而后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难受了?”

    看她跟个无事人一般,孟南星便知自己多心了。

    随后叶琬愔不留痕迹松开手,垂在身侧走向前方。

    手中忽然的空凉,孟南星尚且有些不习惯,但看到前方欢脱的人也笑着跟上。

    因是除夕之夜,街道虽不比往年热闹却也不是特别冷清,两人走在街上全然没有被方才的事扰坏兴致。

    远处传来的爆竹声也为这新年增添了一丝年味。

    看时辰尚早,孟南星想到了一个地方,便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叶琬愔眼睛一亮,问道:“哪里?”

    孟南星保持神秘,“跟我来便是。”

    他没有明说,但看他的样子叶琬愔要也有一丝期待。

    孟南星快步走在前头,怕叶琬愔跟不上,主动拉起她的手穿梭过人群奔走在大街小巷。

    不知走了多久,孟南星带着她来到一处高地,这才停下脚步。

    只见此处设有一座凉亭,周围还置有灯笼,不至于太昏暗。

    叶琬愔身上裹着斗篷,一路走上来竟发现有些热,她动了一下衣袍后才认真打量起周围。

    站在此处,庆州城内夜景尽收眼底,灯火辉煌,让人看了为之赞叹。

    不得不说,还真是男女之间幽会的好去处。

    只是周围无人,又是深夜,虽然知道洛冉会在不远处的暗中看护自己,但第一次同孟南星靠得如此相近,又是在晚上,还是让她觉着有些不大自在。

    孟南星似乎并未察觉她的心思,他走上前与她并肩。眼前的景色他看了不止一次,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与他站在一处的人是他前世今生都念着的人,总归是特殊的。

    两人此刻都默契的不再说话,目光同看向前方。

    也是在这一刻,城中燃放起烟花,明亮的彩色随即照耀在两人脸上。

    “真美呐!”叶琬愔忍不住发出感叹。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是如此的灿烂,如此的让人着迷。

    可越是美丽的东西就越容易消失,就如这烟火一样,绚烂,而短暂。

    这样的烟火,孟南星以往看了一年又一年,每次都是孤独一人,唯独今年,身边终于有了人陪。

    烟花一簇簇盛开,宛如昙花一现,叶琬愔打开心扉,同身旁之人细细说着:“前世我同容奕,终是我一厢情愿,我一直在想,我那般爱他,可他为何却看不见呢?甚至将我的爱践踏进泥土里。”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着和自己无关的事,“被困在府中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期盼着他能来看我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可他一次都未曾来过,而到最后等来的却是他同叶嫣然成婚的消息。”

    那个时候她是真恨啊!她恨所有人,也恨自己痴心一片却换不来容奕一眼,以至于让他用这种方式伤了自己。

    她又恨容奕娶谁都可以,可为什么娶了叶嫣然,偏偏是叶嫣然,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这是她不能忍受的,可她更狠的还是自己无能,被乾帝任意摆布,让自己父母含恨九泉之下。

    “重生之后,我对他不是没存过念想,可我不能,我若还对他动情,那我前世所受的苦算什么?”她仰头长叹一声,继续说下去,“可没想到后来他也重生了,前世的恨意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在我心头烧得更浓。”

    她冷漠着一张脸,“凭什么?凭什么他想回头我就要原谅他?凭什么他缠着我我就要与他重归于好?”

    他妄想当做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她偏不如他意,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一个人一辈子,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到原点?

    再看向眼前人,叶琬愔堆笑道:“不过谢谢你。”

    说谢太轻微,可她还是要说一声,她欠孟南星太多,不知该拿什么来还。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叶琬愔转过头再次看向前方,眼底带着歉意不敢看他,“还有对不起,因为我实在想不起第一世的事情,我对你的感情……”

    “没关系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孟南星打断她的话,“你不必强求。”

    与她的婚约原本就是因为太后,而不是两情相悦,他自然不会强迫叶琬愔爱上他,只是,心里总会感觉空空的。

    他嘴上说的轻松,可背在身后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一切。

    他自以为不去干涉叶琬愔的一切,让她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她会过得很幸福,所以他前世屏蔽掉关于她的一切,可最后到她死,他才幡然醒悟,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是又心疼,又后悔,可又能如何?换她重生,本就不该同她再有羁绊,这就是个死局。

    但今生他不会再袖手旁观,若有必要,即使他再死一次,也要护他周全。

    ——

    天启二年,四月。

    皇宫内所有人都步履匆忙,太后突然病重,叶琬愔得了消息一入宫门就急忙来到永和殿。

    她走得焦急,脸上也不见任何喜色。

    跟在她身后的白芷白榆也是一脸严肃,只是,有人更好奇的是跟在叶琬愔身后那戴着面具,满头银发的男子是何人?只因后来每每进宫她都带着此人。

    一行人来到永和殿,早已在殿中侍疾的皇后见到一路跟在叶琬愔身后的越王跪在殿门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最后又藏好自己的情意没让旁人看出来。

    太后汤药已经全部喝不下,卧躺在床上眼睛都已经睁不开,若不是尚存的那微弱的呼吸,众人还以为她已经去了。

    李瓒是后来才到的,见到侯在门外满头银发的人还格外注意了一下,但知道是跟在叶琬愔身边的人并没多想。

    前朝事情繁忙,因为乾帝在位时遗留下来的事,加上新帝任期不久,许多事务都忙不过来。

    李瓒本有意推行新政,奈何遭到不少大臣反对,朝堂之事已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叶琬愔见他眼底的乌青,也知道李瓒的辛苦,不免有些心疼,她靠近悄声说:“事务再忙,圣上也要爱惜自己身体注意休息才是。”

    李瓒面露疲惫,却还是微笑示意,“朕知道。”

    此番太后病重,怕是挺不过去了,所以留人轮番守夜。

    叶琬愔知道李瓒还在为新政的事忙愁着,一些老臣思想根深蒂固,还留在乾帝在位期间,所想要他们一时间改变也很难。

    所以在晚上接替李瓒时,叶琬愔同他谈了些话。

    “臣女知道圣上想执行酷法,可是圣上当想想,刑法太过严酷也有可能会与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叶琬愔说着还时不时打量对方脸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没错,圣上可细分大罪和小罪,万不可一刀切,大夏为官之人关系势力盘根错节,若不能一并拔除,还请圣上莫要着急,我们可循循诱之。”

    听她一番话,李瓒顿悟,循循诱之,麻痹对方,再打他个措手不及,使其不能翻身。

    新政刑法严酷,他又打算实行科举制度,但大夏为官之人大多都是因家族势力,加上门阀士族居多,有人仗着家族或者上头官职高而为非作歹,李瓒早有心思整除,却又忌惮,如今听叶琬愔一说,那他该知道如何做了。

    临走时,李瓒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真诚的说:“谢谢你,愔愔。”

    叶琬愔回以微笑,同他点头告别。

    进到殿内,叶琬愔走到太后床前,太后见到她来,虽虚弱不能说话,却也心里舒服。

    她身子本就不大好了,自从几年前越王和清河长公主去世后她就受了莫大的打击,只是一直硬撑着没让别人瞧出来。

    叶琬愔愿意进宫看她,她是真的高兴,原以为她会生自己一辈子的气,一辈子要远离自己,没想到最后还是原因亲近自己,这让她得以安慰。

    第二日,叶琬愔清晨起来就要为太后擦洗,手刚要接触到被褥就被太后伸手抓住。

    毛巾掉在地上,吓了叶琬愔一跳,再看此时太后睁开眼,难见的清明,叶琬愔瞬间惊呼:“皇外祖母?”

    看着太后仿佛好了一般,她急忙朝外喊御医,让他们进来查看太后是否有恙。

    太后看了看四周,就像病好一般,整个人比以往精神许多,还能开口说话了。

    “去,去将皇帝,还有太后叫来。”

    知道她可能是有话要对李瓒和皇后萧慕雅说,叶琬愔朝外使了个眼神,宫女领会立刻出了永和殿去请李瓒和皇后过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接踵而至,太后看见两人到来便吩咐其他人退下,独留其余三人在内。

    “皇祖母?”李瓒轻唤一声,不知她是何用意。

    三人走上前跪在床边,都看向卧靠在病床上的太后,请她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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