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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义绝,泾渭明

    容奕的这声对不起叶琬愔在前世等了许久,连死都没能等到,而到了如今她已然不再需要。

    泪水就要决堤,还是她拼命忍住才没让它流下来,只是想到前世不免还是觉着寒心。

    “你说你伤害我是为了保护我,为了让他人转移对我的注意,可我那前半生的伤害全是你带来的。”

    容奕实在无话可说,因为前世对她造成的伤害确实存在。

    叶琬愔真是觉着讽刺,嘴上说是为她好,可他却用实际行动来害她。

    “我不明白,容奕,若是真心爱一个人怎会舍得伤她?难道不是应该好好的爱护她,保护她吗?怎会口口声声说爱她,背地里却做出伤害她的事来呢?若这就是你说的爱,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容奕慌了神,“不,不是这样的。”

    他越想解释,就越说不清,只想抓住叶琬愔将她抱在怀里。

    叶琬愔侧身躲过容奕伸过来的手,神情冷漠至极,“打着为一个人好的旗号干着害她的事,那不是在保护她,容奕,我希望你能明白,你若是真爱她就应该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信她、护她,而不是做伤她的那柄利剑。”

    她对容奕早就心已死,对他再提不起任何爱恋,她藏在袖中的右手抬起高至头顶,做了个起誓的动作。

    “皇天在上,特此见证,我叶琬愔今与容奕恩断义绝,在此起誓,若日后再同他有所纠葛,则让我不得好死,不入轮回,魂飞魄散。”

    容奕惊呆住,万没想到叶琬愔为了不与他有干系竟然会这样,宁愿发毒誓咒自己都不愿再与他相干。

    他也不知该如何缓解,自以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护她,却不想成了伤害她的利剑,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叶琬愔平复情绪,淡淡说道:“我们就此别过吧,以后就当从未认识过。”

    容奕眼皮动了动,有些呆滞地看向叶琬愔。

    就此别过?他忽而又嗤笑,他们两人纠缠了那么久,岂是一句就此别过就能一了百了的?

    “我不允。”他看着叶琬愔,语气有些微怒,带着些固执,“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奴才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则招手不用则滚。”

    叶琬愔知他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懒得同他演戏,“是我求着你帮我的吗?这一世我巴不得离你远远的,是你死皮赖脸缠上我的,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她不止一次说过同他不相干的话,是他一直不当真,到了如今反成她的错了。

    容奕心微微颤抖,是,没错,这一世是他纠缠在先,尽管她说出狠心的话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你对我,是否还存有爱意?”

    叶琬愔摇头,“没有,我对你的爱意早在你伤害我时就消失殆尽。”

    “那你为何又不反对我的靠近?”

    见他还不死心,叶琬愔告诉他实话,“自从知道你是精密卫首领后,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利用你,将陷害我父亲那些人处死,所以我对你从头到尾只有利用,别无他想。”

    她承认,自己是利用他对自己的愧疚,对自己的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她并不后悔。

    因为利用,她才没有心理负担,因为自己足够狠心才能不受束缚。

    可容奕不懂,他不理解叶琬愔为何变成了这样,自己似乎从未看透过她。

    “其实哪怕你骗我一次也好。”

    起码这样,还能让他留有一点期望,可她说出真相,那就说明他一丁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我没必要对你说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利用你是真,不爱你也是真。”

    这些都没必要再同他解释,话已说出,她此后必不会再同他扯上关系。

    ——

    七月流火,夏日刚过就下了一场秋雨,随之而来的是容奕生了场大病,久久不见醒,请了太医也不见好。

    他这病来得莫名其妙,吓坏了容国公夫妇,叶琬愔虽然不怎么出府也有所耳闻,只是想着同容奕已经没有干系,也就没有多问。

    闻人曦同林望轩的婚事因为黎州的事耽搁太久,已经商定于下月成婚,叶琬愔正愁要送什么礼时,正巧白芷这时进来。

    “郡主,叶嫣然于狱中自尽了。”

    “自尽了?”叶琬愔惊讶,觉着又有些蹊跷,照理叶嫣然是不甘心这样的,又问道,“她死前可有什么反常?”

    白芷摇头,随即又想到什么急忙回道:“好像前几日陆少轩常去看她。”

    “陆少轩?”叶琬愔疑问。

    若不是白芷此时提起,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只是陆少轩会去牢狱中看叶嫣然她也不惊讶。

    此人爱慕叶嫣然多年,此前为了她还几番对自己下手,自东周回来后他在她跟前也没了消息,如今去看了叶嫣然后,不日她便自尽而亡,着实有些不对劲。

    以防万一,叶琬愔留了个心眼,她朝白芷吩咐:“且管她死没死透,你夜里悄悄的找到她的尸体,确保她真的死了。”

    牢狱中死的人最终都会被扔去乱葬岗,没亲眼见她死,谁知道会不会诈尸,还是让白芷多注意些好。

    白芷自然懂,等天有些暗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出府去。

    到了深夜,叶琬愔沐浴过后还没见消息,刚想问白榆就听闻院子在脚步声,白芷衣衫尚未换就急匆匆过来。

    隔着屏风,白芷站在外面小声说着:“果让郡主猜中了,那叶嫣然使了一金蝉脱壳计,假死脱身,若不是奴婢早些到,只怕让那陆少轩带走了。”

    叶琬愔身上披着披风,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脸肃然,“知她不会这么轻易受死,怕是早就同陆少轩通了气。”

    白芷走上前低头细声说道:“奴婢见她醒来,直接补上一剑杀了,确保她咽了气。”

    当时杀了叶嫣然后她躲在暗处,不久便看到陆少轩带着人来,确保叶嫣然死透了她才赶回来禀报。

    叶琬愔没说什么,然后让白芷退下,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熄了蜡烛,叶琬愔躺在床上思索,这两年恍然如梦,时间过得飞快,为父母洗刷冤屈,最后也不留遗憾,只是她总觉着如一场梦一般不真实。

    她盯着顶上床幔,夜里眼神明亮,想得困了不知何时便睡过去。

    天渐明亮,叶琬愔尚在梦中便被外面响声弄醒,她睡眠本就浅,睁眼开来已无睡意。

    她起身撩开床帘,朝外喊了一声,白榆听见忙推门进去将帘子挂好。

    “奴婢吵醒郡主了。”说完准备好洗漱用具。

    叶琬愔走到盆架前擦洗,尚且从困意中清醒,她打了个哈欠问:“无事,只是何事这么吵?”

    白榆有些迟疑,侧首看了一眼房外过来的丫鬟,才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容国公夫人早早就来了,说要见您,奴婢命人打发了去,可她就是赖着不走,这不刚才又要人到院子来问。”

    叶琬愔用干手帕擦着手,然后坐到梳妆台前,不在意问:“见我?她来见我干嘛?”

    两人这一世从未碰过面,且她对容国公夫人白瑾颇有些反感,倒不是她小心眼,只是前世嫁给容奕时她没少刁难于她,所以她可对白瑾喜欢不上来。

    白榆为叶琬愔梳妆,撇了一嘴:“还不是为着容世子的事。”

    叶琬愔同容奕之间的事她和白芷两人都知道,心底多少对他持着成见,如今见白瑾来也没把她当回事。

    而她此番前来为着容奕的事,不见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借此说个明白。

    想了想,她便带着白榆去到前厅。她似乎等了许久,一见到叶琬愔出来她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白瑾脸上堆着笑还带着些着急,“觅阳郡主,您来了?”

    叶琬愔过去向她打过招呼然后坐下来,也示意对方坐下吩咐下人看茶。

    对方丝帕下搅动的手指没能逃过她眼睛,喝了口茶叶琬愔才问:“不是夫人今日前来是何要事?”

    对比叶琬愔的气定神闲,白瑾倒显得有些局促,“想必郡主也听闻我儿近日所患的病情?”

    叶琬愔抬眸掠过她,挑眉道:“略有耳闻。”

    白瑾干笑,然后直说道:“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请郡主随我去一趟容国公府看一看容奕。”

    叶琬愔没急着拒绝,同她周旋说道:“这可怎么好?我同世子平白无故的,这贸然前往只怕让世人看笑话。”

    叶琬愔注意到她变了脸色,顿了顿又说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大夫,世子生病了夫人该去请大夫就是了,我一不会看病,二没有什么灵丹妙药,我去有什么用?”

    白瑾当即垮了脸,也生了气,“郡主这是哪里话?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不是我儿日夜唤你名字,不得已才来请了你,早知郡主如此无情难请,我怎么会舔着个老脸到你这来?”

    叶琬愔立马呛声回去:“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日夜唤我名字?您这话说出来不是存心毁我清誉是什么?”

    白瑾脸色难看,吐出的话也不大好听,“清誉?当初你落水时是容奕救的你,你怎么不说为保清誉溺死……”

    “夫人!”白榆出声喝止,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夫人言重。”

    主仆二人脸色凝重,白榆冷冷瞪着她的眼神让白瑾缄口,自知失了礼,但又拉不下面子,一时间站在原地不动弹。

    到了最后叶琬愔实在无奈,告诉了她祁鹤所在之地,“神医谷的人想是能救令郎,夫人与其在我这里干耗着,还不如去请他们来一试。”

    白瑾听了没再说话,看了一眼她,最后说了声谢出了长公主府。

    白瑾走后,白榆啐了一口,“儿子伤了郡主也就罢了,偏生老的也来说教,真生生恶心了咱。”

    她虽说话难听了些,但也不无道理。

    白芷却私下扯了扯她袖子,眼神往暗处示意了下,白榆顿时住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洛冉好歹是容奕给叶琬愔的,虽然现在跟了她,白芷还是怕洛冉听了心里不快。

    洛冉倒是无心,她跟了叶琬愔便是叶琬愔的人,听到这只当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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