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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七天 逃命

    入夜,原本应该异常热闹的九弯巷此刻却寂静无声,奉京府尹的差役将整个九弯巷团团围住只留下一个出口供差役搜查。

    王钤月拉住王澹的衣袖悄悄抹着眼泪,身后跟着的明白也惨白着一张脸。

    不多时,承袭父亲爵位的平远伯王颂快马赶来,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自己儿子一个耳光,随后安排人将女儿送回家,自己则带着目光通红的王澹加入搜查。

    银白色的月光照在还没有完全化开的白雪上,小路被照的如同白昼。

    一辆破旧的牛车在小道上穿行,赶车的两个男人神色慌张,牛鞭不断抽,吃痛的黄牛在冰冻的泥土上跑了起来。

    牛车上驮了各色杂物,其中一个有些大的木桶里散发出引人作呕的腥气。

    牛车一路摇晃,不知过了多久,牛车的速度开始变得缓慢,细碎的对话顺着风飘过来。

    “大哥,我看这妞儿长得细皮嫩肉,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打断:“那人说不能弄死,只要给弄得远远的,不回奉京就行。也没说不让我们卖了,看这身打扮肯定是个官家小姐,指不定能卖个大价钱。”

    顿了顿那人又说:“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要是卖不上价了小心我弄死你。”

    “嘿嘿,不敢不敢,这丫头除了脸好点,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没楼里的花娘好,我值得吗我?”

    “不敢最好,先把人弄到山上,风头过去再弄走。”

    ……

    风吹散对话,散入田野里,无人知晓。

    瑾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旧的庙里,破庙荒废了很久,唯一一座石像也落了满身灰尘,看不出面目,寒风从四面袭来,发出呜鸣声。她像是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手脚皆被绳子绑住,嘴里塞了一块破布。

    重活一世,瑾书不再是之前那个天真的小姑娘,她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当前的形势。

    借着零零碎碎漏进来的月光,瑾书发现房子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她挣扎着起身,撞到了旁边陈旧的桌子,桌子摔在地上,发出“碰”得一声,溅起满地灰尘。

    许久过后,房子里依旧寂静无声,倒是屋外的寒风肆虐得厉害。

    顾瑾书意识到周围可能真得没有人,于是她挣扎着举起双臂,将头顶的梅花发簪摘下,锋利的簪柄如同一把尖刀,显得越发冷硬。

    先前买这支发簪不过是一时兴起,没曾想此时真得派上了用场。

    她快速撇了一眼大门的方向,急忙将发簪对上手上的麻绳,来回摩擦切割,因为双手被捆缚,簪子在手中用得并不熟练,好几次戳破了那对纤白皓腕,红艳艳的鲜血浸在麻绳中,红的刺眼,她顾不上那么多,强忍着疼痛直到绑缚在手腕上的绳子彻底断开。

    就在这时,山顶的风雪送来漂浮在空中的对话。

    一人骂骂咧咧道:“贼老天,说好的不下雪,害的老子大半夜去抹除痕迹,结果现在下得这般大!”

    顿了顿,又说:“那个贵人说是司天监给得消息,你说这司天监也没出过错啊,怎得今天就给算错了!”

    “你赖赖唧唧说那么多干啥,下雪不好吗,一夜的大雪过去,谁还能找到咱们的踪迹,就是那禁军饲养的猎狗都找不到咱。”

    瑾书听到声音,僵了一下,顿时加快速度解脚上的绳子,可是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寒冬腊月中,她的脸上却流下大颗大颗的汗珠,背上的衣服一早已湿透了,黏着皮肤上十分难受。

    突然脚上的绳子解开,瑾书连忙跑到另一侧的窗边推开窗户,寒风朔朔夹杂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

    就在瑾书准备翻出窗户时,她顿了一下,犹豫片刻,她将手腕上的雪抹在窗台上,随后撕下一片裙角挂在木榫上。然后快速躲进石像身后的桌子底下,死死捂住嘴巴。

    果然,片刻之后,庙门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一个男人突然叫了起来:“大哥,那丫头跑了!”

    随即而来的是另一个脚步声,来人走到敞开的窗前,看了眼布条和血渍,骂了句脏话,大喊道:“看着方向是跑进林子里了,还不赶紧追,不然雪大了就找不到了!”

    等到声音完全消失,瑾书从松开了手,慢慢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她周身已经完全不能看了,散乱的发髻,布满灰尘的小脸,鲜血淋淋的手臂,滴在月白色的小袄上,像是从地狱来得恶鬼。

    顾瑾书看了一眼地上的火把,已经没法燃烧了。

    她只能抱紧那跟木棍,只身走进满天的风雪中。

    大雪的天气,林子里寂静无声,几个身穿劲服的黑衣人穿梭在林中,绞杀了一个又一个偷袭者,躺在地上的尸体渐渐淹没在白雪中,直到来年才会被人发现。

    顾瑾书撑着木棍在林中奔跑,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男人。此时天已经露出些光亮,刺眼的白光从东方升起,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惊起林中的鸟雀振翅高飞。

    瑾书已经实在跑不动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跑下去还有活着的希望,可一旦被他们抓住就是生不如死。她的喉咙早已开始刺疼,嗓子也十分难受,四肢早已麻木,眼下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推着前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周身已经不能由自己控制,只能凭着意志不断的前行。

    每当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前一世的记忆就会在脑海中浮现,那些死亡和鲜血,那些阴谋和黑暗,向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紧紧束缚在其中,不得挣扎。

    直到周围开始变得安静,安静到可怕,身后的追逐声和叫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两人凄厉的惨叫。

    顾瑾书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那人。

    男子剑眉星目,五官端正,穿着一袭黑色长袍,俨然一副端正雅量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势,他端起青瓷釉酒杯送入口中,薄唇微微红,配上那抹不达眼底的笑意,让人凭空生出一丝胆寒。

    是他!

    瑾书心中一惊,慌乱的低下头,略一思索,她咬紧牙关,无视周围的拿着利剑的黑衣人以及一地的死尸,跪倒在那人面前,喑哑着嗓子喊道:“求大人救救我!”

    这人分明还是前世的样貌,可那双凌厉的眼神却让瑾书陌生至极,特别是嘴角那抹笑意,让她心惊胆寒。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作为一个世家女,瑾书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单纯天真的人,但前世这人明明是谦和的,有礼的,即便骨子里依旧是杀伐果断的性情,却也是个风光霁月的谦谦君子,可面前这人,还是那张脸,但脸上的神色完全不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中充满了弑杀和冷漠,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

    迅速分析利弊之后,顾瑾书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甚至不能主动说出对方的身份,虽然哥哥算是这人的心腹,前世两人也坦诚相待,但瑾书不敢赌一个未来的君主对下属的猜疑,即便上一世他们之间的纠葛也曾那么深。

    她只能懵懂的渴求这人救她一救,希望他对自己的出现抱有一丝怀疑,主动查明自己的身份。

    顾瑾书跪在地上,垂下眼睛,不敢去看萧衡,以及他长剑下跪着的那人。

    至于身后追逐自己的两个贼人,早已没了声息。

    天色渐明,林中走出来一名黑衣人穿过顾瑾书身边,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萧衡面前:“回主上,已经供出,一个不留。”

    瑾书眉心一跳,内心一阵慌乱。

    抬起头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求大人救我一命!”

    她没有说饶,而是求救,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面前的人不是好糊弄的,看也不看她一眼。

    瑾书实在没了办法,“大人,小女是户部侍郎顾问之的长女,外公是抚远将军王鸿朗,舅舅是禁军副统领王颂,求大人舅舅小女,届时必有重谢。”

    果然,听到顾问之的名字,萧衡总算施舍她些视线:“你是顾家的大小姐?怎会出现在此处?”

    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顾瑾书有些愣神,只是一瞬,她迅速反应过来,答道:“昨夜小女与舅家表兄、表姐在九弯巷游玩,被人掳走,半夜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

    “你还挺厉害,在这大雪中跑了一夜?”

    这话是不信?

    顾瑾书坦言道:“昨夜并没有跑,只是在这山中兜兜转转,又寻了一处地方藏身,直到天蒙蒙亮时才被发现。”

    “是吗?”“可我为何要帮你?”

    说着头顶的声音越发近了,瑾书抬起头,看到那人就蹲在自己面前,一双凤眼狭长而明亮,仿佛能刺出寒光。她一惊,慌忙转过头。

    谁知下巴却被那人死死捏住,动弹不得。

    那人重复方才的话题:“我为何要帮你?”声音越发低沉,也越发危险,仿佛只要自己回答的不合他的心意,下一刻就会曝尸荒野。

    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又隐入发间。

    她呼吸急促:“只要大人愿意救我,我愿意报答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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