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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长朝国自开国以来,代代明君,百姓安居,国库丰裕。传至乐苍国君之手,以历二十三代之久。

    乐苍国君也是个慈眉善目,温和勤政的好国君。国母舍纯文君后端庄大气,亲民爱子。国师一直感叹,长朝国是上天眷顾,都乐苍君这儿更是福泽深厚。

    俩人育有一儿一女,弟弟远安敏实好学,小小年纪处理政务井井有条,三朝太傅夸得胡子都翘上天,说比起乐苍君当年远超数倍。

    乐苍国君又是欣慰又是气愤,舍纯文君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还得巴巴地给乐苍君顺毛。

    姐姐予安天真烂漫,不用担起什么军国大政,从小好的就是个行侠仗义。

    小时候最爱的就是甩掉宫女太监,在皇城里拔刀相助。

    今天李大妈家的鸡不见了,她给摸到山里蹲了半天把鸡给抓回来。

    陈二狗子的糖人,被苏堂家的小霸王抢了,她二话不说把城东小霸王给打了。陈二狗子拿着糖人吃的津津有味的往家走,她傻乎乎地鼻青脸肿的笑着挥挥手。

    侍卫找到她的时候,差点跪下叫祖宗。

    予安青着眼圈,下巴一扬:“你们至于吗,本公主行侠仗义呢!”

    予安公主十岁那一年,遇见了个行游的道士,一身武功出神入画,比她爹封的那些个御前带刀侍卫好得不知道多少倍。

    从此予安死缠烂打,到底是凭着一腔热忱和侠义之心感动了道长。让云游无牵的道长在京城待了五年。

    予安十五岁那年,已经习得真传,乐苍君派再多的侍卫也再看不住予安。

    终于有一天,予安趁夜将远安关在寝殿,耳提面命了两个时辰,从衣食住行说到国家大事。

    在远安终于受不住她姐突如其来的细心温柔,到地就睡之后。

    予安拍了拍他弟弟的脑袋。潇洒地扔下一封书信。

    第二天皇宫从灵光殿起,到兰池宫终,轰轰烈烈的闹过一场,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们公主,只身游历江湖行侠仗义去了。

    这一年,明礼三十年。

    史记:明礼三十年春,予安公主微服私访,探查民情,为皇室之表率,国君嘉之,丞相百官赞不绝口。

    这史记归史记,这事实又是如何呢?

    这乐苍君气得两顿没有吃饭,舍纯文君后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将国君哄回来。

    最后还是板着脸地小太子端着肉糜粥进了殿内,张口又闭口,最后还是奶声奶气地似乎十分不齿、一脸英勇就义地开了口:“父君,你就吃一点嘛~”

    那个‘嘛’字,从嘴巴缝里挤出来,嘛完,十三岁的小太子就是一副的生无可恋的模样。

    乐苍君本来还在出着大气地鼻孔一滞,飘上去的胡子没能再乘着鼻孔出的气飘上去,顿慢地垂落。

    舍纯文君后拍着乐苍君后背地手也停在半空,执着拂尘的老太监猛地一个冷颤。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愣生生地转过头去看着一脸乌黑地小太子。

    乐苍君轻咳了一声,斟酌着开了口:“远安?”

    “儿臣在。”太子答道。

    没错,还是那个太子。但是……

    “你这……”

    国君不知这该如何开口,太子于撒娇这项事情而言,实在是个没有天分的,还是个奶孩的时候,便不怎么撒娇,也不如他姐姐那般磨人,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好储君。敏实好学,威严端方。

    其实他们长朝王室一族,在未成年定性之前,性情一向只有十分极端的两种,要么离经叛道,上蹿下跳。诸如他父君太成君。要么就是板直严正,不苟言笑。诸如他爷爷平度君。

    他这两个孩子,姐姐那就是活脱脱又一上蹿下跳的主儿,弟弟那就是深得他爷爷的真传。

    于是乎,若是三岁之前还见你逗这小子,他就还权且笑笑。三岁之后,莫说撒娇,除了看见他姐姐的时候难得笑上一笑,其他人,就算是国君和君后都莫想见太子一个笑。

    如此可见,这一屋子人惊掉下巴,也是可以理解一二。

    不过能让太子,放下威严方正,如此作态,除了他姐姐,也不会有其他人了。转念一想,一屋子人也就明了,于是又看向国君。

    太子沉如墨色的脸,眉头可以挂笔了。端着粥往他父君面前一放。拿起勺子,递进国君手中。

    呆楞的国君还直直地盯着太子,就这样毫无意识地接过了。

    “父君,喝粥,传膳。”

    国君抖了一下身子,回神,笑得有些傻气:“好!父君喝!平普,传膳!”

    “是,国君。”唤做平普的老太监也醒神,喜滋滋地应下,迈着小步子出门唤人传膳。

    心下想着,果然还是公主知道如何拿捏住国君,小太子这一手,简直是绝杀,国君准保乖乖用膳。

    公主啊,公主,您倒是跑得爽快,留着他们一大杆子人给她收拾残局。

    不过往常公主这样的事情也并没在王城少干,只是这一回,惹着的并不是王城里的哪户人家,而是这王城之主,长朝的君哪。

    王宫里如何,予安并不知晓,不过,她走的时候就已经料想了一切,给远安交代了七七八八,信里也交代他如何抚平他们父君的怒意,这些都是小事。她如今可是有顶顶重要的大事压在了前面。

    其实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之事,她筹备了许久。

    银子一事,卮酒也就是管她起居的大宫女给她说过,出门在外银子是头等大事,必定需要带够的,并且财不能外露。

    她仔仔细细的将银钱分了几份收在衣裳的各个地方,以防不小心遗失,万分谨慎,只留了几块碎银子在腰间。

    装扮也都是按说书人口中侠士模样装扮的,并且她怕闹了笑话,还一连一个月几乎日日混迹王城各大酒楼听了七八个说书人口中几十个侠客的描述之后认真总结出来的。

    暗红色的发带绑了个利落的马尾,其实她还颇有些心思的辫了一点前面的头发,让马尾看起来不至于单调,稍微别致有些。

    内里的衬衣是与发带同色的红衣,外面的直袍是暗黑色的锦袍,袖口用束带束起来,佩玉禁步之流于打架一事实在是不太方便,便舍去了。

    其实起先在穿红袍还是黑袍她纠结了好长时间,红色大气鲜艳,黑色神秘莫测。

    她本身其实喜欢穿红衣的,每次她穿红衣父君母后都会夸她好看,但是此次出入江湖,她想着给人神秘莫测之感或许看起来要高深稳重一些。

    于是最终选定黑袍,点缀少许红色,黑红的装扮也配得上她手中赤良剑。如此看来这身行头也应当不会出错。

    武器,对的,关于武器一事,这可是江湖人的身份象征。

    她手中这把剑命为赤良。乃是他师父馀空子游历到棠舟郡那极会打造兵器的澄霄山庄之时,和澄霄庄主一同打造出来的。

    听师父说,此剑出炉之时实为双剑,一曰赤良,一名青岑。澄霄山庄除了善造兵之外,享誉江湖的乃是祖传的云平剑法。故而对剑这一物,颇有几分研究。由他们与馀空子一同打造的剑自然不是凡物。

    而馀空子打剑之时,似乎就已经料到这剑会归属何人。于是此剑于予安十分合适。

    无论从剑鞘还是剑身来看都没有什么玄妙,于她出入江湖之人带在身侧并不招摇。但内里却有它但妙处。

    它妙就妙在此剑在单观之时并不打眼,无论样式花纹颜色皆是凡品上乘而已,扔进剑堆都不一定找的出来。

    然在灌注内力并以运剑心诀之时,赤良剑身便会浮现古朴方暗纹,剑体通红如赤色火焰一般。

    青岑剑她没有那个福分看过,师父说青岑剑还要等它的主人,不过这人是否有缘能得到它还看天命。

    虽没见过,不过想来也应该与她的赤良剑一样,既然名为‘青岑’运力之时,剑体应当泛青。

    站在对街的转角处,再次审视了自己一番行头,看了眼已经高悬起大红灯笼屋舍,其间高高挂起一黑底烫金的匾额上书:仗剑客栈。

    那一剑字笔走龙蛇,颇有几分刀剑出鞘之意味。这也是为何城中这么多客栈,她偏偏择了这一处的缘由。

    只是……这住店,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能显得她十分侠气且是个江湖老手呢?

    这厢予安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出场才能算得上是侠气冲天,至少对得起她一身行头和这个客栈的名字。

    突然重物直直砸下的声音,望着脑袋的予安先是一吓,随后定眼一瞧。

    好家伙!予安不禁喜上眉梢,心下暗叹:她这果然是个天生行侠仗义的命,今日自上都一路奔出,奔行百里。

    如今刚到这三河郡的一座小城,天色将晚便准备安顿,这就从天而降一白衣少侠,横亘亘地躺在她面前,这不就是老天给她机会让她行侠仗义吗。

    此时不救,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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