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总之,这应该算是大突破吧?”派蒙得意洋洋的说道。

    青螺摊手道,“你想什么呢~璃月的祭祀一般来说都在盛露厅挂有虚职,你会因为在教令院学生的家里发现论文和参考资料大惊小怪吗?”

    “对于他们来说,接触这些跟刷牙洗脸一样日常,只要他们一口咬死这是研究着看看的,就是一点用都没。加上那位祭祀先生人都不见了,就更是空口无凭了~”

    司法程序正确就是这样的,本能直觉当不了证据,甚至哪怕是确实证据确凿,请个颠倒是非的金牌律师,指不定就被放出来了。

    这个道理青螺懂,旅行者也懂。

    旅行者注视着青螺的眼睛,灯烛的火光在她青绿色的眼睛里摇摇欲坠,她看上去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啊~怎么会这样?”派蒙哀嚎道,连头上的小王冠都焉儿巴下来。

    “不过没关系啦,这已经是个很好的突破口了。”

    青螺安慰道,将证据一份一份收拾好,放进档案袋里,叫来下属将它们拿走。

    “不过如果你们对这个符文有兴趣的话,可以找钟先生了解一下,毕竟有些特殊的阵法挑地形……”

    “大人。”那位手捧档案袋的下属突然道。

    “哎呀,不能跟你们聊了,突发要事,我还赶着去解决呢~就麻烦你们了,届时我再送你们一张新月轩的会员卡,拜拜?”

    青螺说着,向旅行者道别。

    “拜拜~”派蒙想着新月轩的佳肴,一下子又提起了精神,挥着她肉乎乎的手。

    轮椅骨碌碌的被下属推走,旅行者凝视着青螺的背影。

    隐隐约约,似乎有当时在黄金屋时出现的黑气从她身上渗透出来,极为微小,没有神之眼的人根本毫无知觉。

    “旅行者~接下来我们去找钟离先生吧?这个点的话,钟离先生应该在云瀚社看戏吧?”

    派蒙拉了拉旅行者的袖子,“旅行者?”

    “诶?”旅行者这才走出思维的殿堂,在派蒙“你怎么不理我,我生气了!”的声音里,安抚着走出总务司的大门——

    如果真有急事,青螺一定会第一个冲上去的吧……却还在和我闲聊。

    可如果没有急事的话,她会在收到新的证据后,会连看都不看的直接入库吗?

    而且……总觉得她在阻止我继续参与这个案件……

    旅行者拉着派蒙,在总务司的门口回头,里面的灯火一如既往的璀璨,周围堆积着成山的卷轴,她捏紧了手中的纸。

    “也许,钟先生能知道青螺的意思吧?”

    ※

    章久推着轮椅,绕了一条小道,向郊外推去。

    “大人,您似乎说的有些多了。”

    “说的不多怎么打消旅行者的怀疑?人线索找来了我当着她的面扔垃圾桶?章久,你还是那么急躁。”青螺老神在在,甚至还有闲心去盘那碎成玉渣后磨出来的珠串。

    轮椅在不平整的道路上前行着,无法行走的青螺轻轻的哼着歌,两边的树叶沙沙作响的回应着,她当然不是受制于人。

    只是章久提出的构想,让她有些兴趣而已,为此她可是不惜补全了那套失传的阵法,只求那场大戏,对得起她的润笔费了。

    ※

    要说璃月戏曲名目里头最火的,理所当然的是璃月的神仙戏,而璃月神仙戏了出场次数最多的,必然是岩王帝君。

    帝君的形象从八尺壮汉排到窈窕淑女,总之是应有尽有,青螺曾经忍无可忍要管制这种胡编乱造的行为,然而每个编戏的都说形象有参考亲历者。

    总之一句话,难道你就见过帝君了?更何况帝君法相万千,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这个化身?

    说出这话的老者差点被一向尊老爱幼的青螺抡起板凳抽,还是钟离先生亲手给拉住的。

    照钟离先生的说法,堵不如疏,人家要看再怎么禁止都没得用,而且帝君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跟自己的臣民计较呢?

    于是青螺忍住了,回头家里就烧了块龟甲,第二天啃着红烧龟肉上的班,告诉手下这事别管。

    于是戏班子就继续唱了下去,旅行者提着那张阵法图来找钟离的时候,台上正唱着帝君他化女相行侠仗义,一番精彩的搏斗,干掉了山上的恶霸团。

    “你是一点都不会尴尬的吗?”派蒙看着在一众叫好的人中显得如此淡定的钟离,陷入沉思。

    “闲暇时坐在梨园的台下,叫上几道小菜,沏上一壶新茶,怎么会尴尬?”钟离拨开茶盖,如同每个听戏的老人一般,品一口香茗,研究唱词的每个转音。

    派蒙在内心疯狂吐槽:可上面演的不就是你吗!但显然正主本人看的也很惬意。

    “那,小友这么晚专程来找钟某,究竟有何要事?”他放下茶杯,温和的看着旅行者,像是在鼓励上小学的孩子主动上台发言。

    旅行者把脑子里的幻觉晃没,递过了一张拓印的符文,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钟离。

    “总之,就是这样……感觉今天的青螺有点奇怪……”

    钟离抬手撑住了他的额头,梨园的戏曲唱的惊艳,此刻他只觉得吵闹,半晌,他才说出一句:“青螺这孩子,一向很有想法。”

    纸张整齐的摊放在桌子上,边角沾上了些许茶渍,看上去增添了几分古旧之感,只是璃月显存的事物里,能古老过那位岩神的,恐怕就只有伏龙树底的若陀龙王。

    “人有自强不息、宵衣旰食之辈,亦有好逸恶劳、怠惰因循之流。”

    帝君闭上眼睛,道:“旅行者,可能要劳烦你去一趟望舒客栈了。”

    ※

    “我这把骨头都快被你颠没了……说好带我去完善阵法的呢?”青螺□□着,不找痕迹的打量着四周,天衡山一如既往的高耸着,只是说好的同伙一个都没见着。

    也对,干这种事情确实应该谨慎点——活人血祭啊……这种千年前的典籍里都只敢一笔带过的东西,他们这从哪里搞出来的?

    不行,太好奇了,号称百分百能重新召唤回帝君的大阵,号称能推翻七星的能力——好感兴趣,好想看到故事结局……

    别人看不见的黑气在她身上跳着舞,夜色下,她的眼睛如同晕染的水墨,她敲击着轮椅的扶手。

    轮椅停在了天衡山一处隐秘的洞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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