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你可真行啊,大师兄的课上做别的事!”安雅不知哪抓来了一把瓜子,磕的到处都是。

    “小雅。”陆温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都是惹祸精,一天不吵浑身痒。

    安雅是有些幸灾乐祸在里面的,她得意极了:“也不知道师姐知道之后会怎样。”她平时被欺负久了,得了个机会就想扳回来。

    “别说了!你不是还要练剑吗?”陆温真想捂住她的嘴。哪有人特地在别人出事的时候跑来落井下石的啊?!虽然她平时就这么干。

    宋箫白同情地看着安雅,他出来的时候就积了一肚子气,现在跑来挑衅,还真是不要命,还提姚琬,那真是别想走了。

    “黄小丫!”

    安雅感到身边略过一阵风,接着自己就被提了起来。

    “给我捡起来!”安澈扫了一早上,看到垃圾就恼火。

    “你!”安雅怒了,“不许叫那个名字!”宋箫白在一旁,她祈祷着她没听到,但是,怎么可能,喊得那么大声!安雅羞恼得都要哭出来了,那是她一直想要摆脱的过去,他们三私下互喊也就算了,怎么别人在的时候也喊!

    “你们两个别吵了!”陆温试图分开两人。安雅在阿澈面前总是那么欠,迟早会被打,阿澈也是,一张嘴上下一合,说不出些好话,两人都吵了十几年了,还不消停!

    “我不!”安雅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陆温你看他,他又喊了那个名字,说好不在别人面前喊的,他不守信!”

    那你也别先挑衅啊!陆温头疼:“你俩先放手!”他被叫了十几年书呆子他说啥了?

    “不放!”安雅倔强的揪着安澈的头发。

    “小白不算是别人,她看过我给你写的信,早就知道了。”安澈冷着脸解释,“还有,把垃圾捡起来!”

    “你、你你!”他故意的,谁能看他的信啊,他就是故意给宋姑娘看的!

    “你们在这是想做什么呢?”方元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师父喜欢外出监察也就算了,还事务全都丢给他,明知道志不在此,“哦,看来是想当着我的面打架啊!”

    方元就跟他师父严琥一样,自带威慑力,安雅一听他那声音,都犯怵,吓得立马松手。

    “捡起来!”只有安澈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还跟她吵这些……垃圾。安雅气咬牙切齿,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

    “原来是师妹挑衅在先。”方元也不是一天两天看他们吵架了,他们两个,总有一个是挑事的罪魁祸首,一天天没个安宁。

    “方才师弟扫过的这片都归你了了。”方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在规章之内不安常理出牌,因为都是按着规则处罚,寻不出错处,犯事的也是他们,只能咬咬牙,挺过去,祈祷下一次别再遇到他。

    “什么!”她一路跟着安澈到这,他扫了多少她能不知道?

    “哦?很多吗?”方元意味深长道,“看来这些对师弟来说小菜一碟。你俩天天一起训练,对师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吧。”

    安澈十分满意安雅的处罚,松了手,不在意地拍拍手上灰尘:“师兄谬赞了!”

    “是嘛!”两人之间掀起无声的硝烟,被罚也不消停,方元觉得手痒了,今日没将断魂锏拿在手上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宋箫白扶额,不下心对上了同样在扶额的陆温的视线,下一秒,两人相视苦笑。

    “做完剩下的,就来炼器堂找我。”方元摆摆手之后扬长而去 。

    “哈!”安雅本来还在为自己的处罚背上愤怒,如今看到他的下场,当场就笑了出来。

    “你似乎很擅长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并且还十分骄傲。”安澈毫不留情的讥讽。

    “你!”安雅抄起扫帚就想打人。

    他们吵了那么多年,她的动作他早已预判在心,轻巧躲过之后扬长而去。

    安澈去了另一个区域,方才扫完的那些都留给了安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用扫。

    他慢悠悠地扫着,一步一发呆,怎么看都是故意的。

    “你扫快点行不行,食堂都要关门了!”宋箫白一整天都跟着他在外面晃荡,累死她了,她好想回去,“你方师兄还在等你。”

    “饿了就吃点心,我兜里有。”安澈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不想那么快去炼器堂才扫慢些的。”

    “我没饿!”宋箫白想起他的阴间作息就来气,“我说的是你,在外不按时吃饭也就算了,宗内有食堂也不吃,连带着大黑都被你带歪了!”

    “行,我尽快。”安澈笑了笑,也不反驳。

    “真的,那你快点啊!”宋箫白心情好了起来,终于不用日日吃那糕点了,去到食堂想吃啥就吃啥!

    她想一缕缥缈的烟,围着他晃悠,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喜气,小尾巴都要翘上天。她说得不错,回到宗内就不要委屈自己。

    安澈来的这个地方有些偏僻,是灵植堂开辟土地,种植灵药灵果的地方。鲜少有人涉足,方元罚他扫灵植堂偏僻的地界,他故意的吧。

    宋箫白一眼瞧见了深处林子里黄澄澄的果子,她看什么都好奇,尤其是疑似吃的东西。

    安澈正感慨昨日种种,微风过林,绕着他飘的人乘风远去,他心一紧,心脏像是被捏住一般,抬手去抓,那抹蓝色的衣角从他手中溜走,手中空无一物。

    他丢了扫帚追去,却见她绕着满园的果林跑:“哇,好多果子,安澈,能不能吃啊,能不能吃啊!”

    他心脏跳动由激烈到平缓,情绪被她感染,也跟着轻松愉快起来,但心中的不安却一点没少:“别乱跑!”

    “我没乱跑!”她指着果子心急问,“这个到底能不能吃啊?!”

    “这处地方十分偏僻,你若乱跑走丢了,别怪我不找你。”安澈用了一贯的哄骗手法。

    宋箫白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走不出去,就怕了:“好,我不乱跑。不过现在你能告诉我这果子能不能吃了吧?”

    安澈见她真的在反思,朝林子伸手,隔空摘了一个:“走吧。”

    “就、就一个啊?!”这也太小气了。

    “大黑这体型只能吃半个,够你吃两次了。”

    “我又不是一次性就想吃完,你多摘点,我想吃的时候再吃不行吗?”宋箫白还没品尝,就已经为后续的大黑的口福着想了。

    “这片林子是灵植堂师叔的,我要是摘了,我又要进一次戒律堂了。”

    “你这不是已经摘了吗?这难道是多摘少摘的问题?”那一个也太少了吧!她不满意。

    “我这不叫摘,叫接。”安澈捏了捏手中果子,已经有些软了,能吃了。

    “啊?”

    “它掉下来的时候我接住了。”

    “……”

    “这有什么区别啊!”

    安澈将果子塞给大黑,大黑鼻子耸动耸动,眼睛睁了一条缝,紧紧抱住果子就开啃。它现在已经长了牙齿,生长规律成谜,哪一天像羽狼那样长出个翅膀都不稀奇。

    “留点给我!”

    “你还记得禾雨经常别在腰间的卷轴吗?”

    点点头。

    “里面记着整个宗门灵植的生长情况。包括果子结了多少颗。”

    “那掉的,挂不住果的怎么算?”

    “算是回馈自然。”

    “那……偷偷”

    “别想了,是摘的还是掉的,伊山那家伙一眼就能看出。”安澈脸色有些不好,想起了不怎么美妙的记忆。

    “你该不会试过吧!”宋箫白揶揄道。

    过去的回忆不美好,安澈不打算理她,抄起扫帚就干活,毕竟答应了要按时吃饭。宋箫白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见他真的在认真扫地,也就不打扰他了

    ……

    “小白,走了。”安澈将扫帚收好,抬头唤那发呆的人。

    “可以珍馐堂了?!”宋箫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要去方师兄那里。”说着,安澈掏出糕点当饭吃。

    刚想劝他按时吃饭的宋箫白:……

    “你也吃啊,刚好到大黑的进餐时间了。”自己吃也就算了,还不忘叫上她一起。

    “不了,你吃吧!”宋箫白连连摆手,这人怎么能把糕点当饭吃,“我吃那半个果子就够了。”

    “把这些有瑕疵都给补好。”方元指着炼器室里的一堆“废器”道。两人吃完“饭”,就认命来此受罚了。不,是安澈受罚,她来陪同!

    “方师兄这是在假公济私?”安澈有点不爽,发什么都行,不耽误他时间赚钱就行。可补瑕疵这活费时又难搞。

    “这里已经是宗内的炼器堂了,你在外的那段时间成立的。”方元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一个印章,印章底部是御天剑宗独有的下行部门的图案。

    “方师兄才高八斗,师弟佩服。”安澈一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那么多事。方元志向宗里谁人不知,剑道走偏,独走一道,后来又迷上了炼器,誓要做宗里炼器第一人,建立剑宗第一个炼器堂。如今他成功了。

    “少拍马屁,干活。”他气消了些,心情好并不影响他的铁面无私。找人来补器并不是他的私心,他以前都是一个人补,只是最近心情不好,瑕疵品太多,他忙不过来,只能逮人过来帮忙了。

    安澈走向堆着各种器具的角落,略看了一下,完全没看出哪里有瑕疵:“方师兄,这些都没有瑕疵吧。”

    “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他随手拿起一把剑,“你看这个凸点,你看这个凹陷,你看这划痕……”

    “没......看出来。”宋箫白凑热闹,也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瑕疵,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质量问题。

    “不,姑娘是行外人,自然看不出来。”说着又看向安澈道,“你好歹学过一点,别跟我说你也看不出来。”

    “经师兄指点,师弟茅塞顿开。”安澈装作谦虚好学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到底瞧没瞧见。他这人一大特点就是会装,宋箫白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哼,是个会说好话的,希望你的炼器水平也能和你的嘴一样高明。”方元常年跟着严琥,形形色色的人都见了个遍,安澈的亲和待人像是在伪装,但又不像,那更像是嵌在骨子里的一种习惯,需要时会触发,不需要时也不会让人不舒服,但其内质是不关心。

    不过他最近似乎有了些改变,他看向认真给宋箫白指出瑕疵的安澈,叹道:这或是他此生之幸。

    “哪里有哪里有!”宋箫白誓要看出哪里凹凸不平了,安澈在指了多次,她都没看从出来,她都怀疑自己眼瘸了。

    “肉眼难以看出,需要配合手指的触感。”安澈拂过那柄长剑,白皙的指尖停留在某个位置。

    一抹到剑,他浑身气势就不一样了,像出窍的利剑,不掩锋芒,耀眼又危险。

    宋箫白后退:“你别这样,怪吓人的。”

    “你不看了?”他抬眼询问。他这是融会贯通师长所教,作为剑修,一摸到剑,必然要有剑修的样子。

    “不看了。”她疯狂摇头,她怕靠近安澈一个抬手就把她砍了,剑修的气势太可怕了。

    “受罚的弟子觉得难,不过是因为像你一样看不见瑕疵,这些东西是方师兄一手练制,哪里有瑕疵,他都知道,不用摸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在哪。方师兄给他们指出瑕疵的时候,给了他们误导,瑕疵要用眼睛去找,其实不然,这种器具上的凹凸不平,只要摸就能轻而易举找出来。”

    “所以你师妹才会幸灾乐祸。”宋箫白顺着话头说下去。

    “对。”

    “所以你很快就能把这堆修好。”她只专注于能不能快点修好,恢复他的作息,她可不想跟着他天天吃糕点。

    “不能,我只懂理论,实践嘛,看运气。”他练气只懂皮毛。

    “唉。”她无聊的在空中滚了几圈,盯上了在他肩膀上抱着果子睡着了的大黑,又是一溜烟钻了进去。小黑猫睁开眼,兴奋地舔了舔果子。没舔几口,果子不翼而飞。

    “喵喵喵。”她急得骂人,开口却只能是喵喵喵,额......真憋屈。

    “不想大黑撑死就别吃了。”安澈毫不心软。

    不能再吃,宋箫白借了大黑的身体,到处乱逛了一下,便瘫着躺在那一堆冰冰凉凉的器具上。这些东西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奇怪又有趣。安澈则专注于修补,方师兄在这方面强迫症过于严重,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根本不影响使用,只是苦了受罚的弟子。

    生命体和鬼的在时间的感觉上不一样,身为鬼的她,因为不能睡觉,觉得时间磨人难熬,而附身在活物身上却能轻而易举的消磨时间,这是她最喜欢也最渴望的一点,即使生命有限,也没那么可怕。如果世上有死而复生的法子,她可能会变成人们所厌恶的恶鬼吧。

    也不知发了多久呆,安澈修补到她躺的最后一个,将她拎出来,她才发觉天已经黑了:“喵?喵?”咦,最后一个了吗?

    安澈没有回答,反而直勾勾盯着她,她若是基于回视,那是怎样一副含情脉脉的场面。过了好一会儿,他微哑的声音伴着火光与火苗吹动的声音响起,在这颇有氛围的意境里。他说:“你怎么流口水了?”

    “喵?!”她拱起腰背,炸毛了。她抬起爪子碰了碰嘴角,她不相信自己会流口水,这肯定是他骗她的!

    接着她碰到了湿漉漉的东西。不!她颤抖地举起爪子放到眼前,的确湿了一块。糗大了,糗大了!她挣扎着从安澈手上出来,歪歪扭扭走到门口,抬头望月,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好不凄凉。

    安澈看懂了她的情绪,好笑道:“回去再给你洗。”

    “喵......”不用了。

    她在门口对月凄凉了许久,久到整理好心情,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宋箫白,她又精神了,只要她脸皮厚,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哈哈!她原地转了几圈,身体动起来,困扰她的糗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与其在意那个,不如看看月亮,今晚的月,格外美丽。

    等等,这个高度!

    “都快天亮了,你怎么还没好,不是说最后一个吗?”宋箫白一个激灵,跑了出来。且眼带谴责,都过了吃饭的点,这混乱的作息诶!

    她冲了进去,路过工作台,看到了一堆图纸,这些他们来的时候还没有。砚台上的墨是还水润润的,反着烛光,看着像是上好的鎏金墨。

    图纸上是房屋的构造,室内的摆设,院子的布置,甚至细到每一件物品都有单独的构图。

    宋箫白满脸疑问,显而易见,这些都是他折腾出来的,只是用途不明。他总是这样,忙里偷闲,见缝插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

    “你其实早就修好了吧!”而她躺的那个是最后一个。

    “见你在消磨时间,不忍心打扰。”

    “你就是怕我嚷嚷打扰你吧。”

    安澈摆弄好最后一个,将它放好,转头看她,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映着烛光,滟潋生辉,眼里像是盛满了星辉,认真温柔:“这些事需要注意力集中,我没法顾及你。”你若是无聊,想必会落寞,转而会生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想法。你本就有形无实体,平常的你我无法触摸,那样的你我更无法挽留。

    “哦,好吧。”见他如此认真,她也没好意思跟他吵下去。她刚刚竟然可耻地有些心动了,她扭过头,心中叹道:这人正经的时候还真人模狗样。

    ......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安澈再次踏着晨光前往炼器堂的时候,她才想起这回事。

    “我在打造息壶,那是供鬼侍居住的地方。”

    “那么小?”她想起走之前看到的那个成品,都没安澈掌心大。

    “便于携带。鬼侍在里面可以摸到那些东西,可以再里面休息。”

    “可、可以摸到东西?”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个给吸引了过去,渴望地看着安澈的储物袋,想现在就试一试。

    安澈完全拿捏了她的需求,只不过宗里的程序有些复杂,做好息壶还有很多事要办:“现在还不可以,还有些事没办好。”

    “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打造一个息壶?”宋箫白眼睛亮晶晶的。

    “大黑总有一天会长大,我可不想看着你们俩打架。”安澈想到了以后,迎着晨光笑了出来,他很是期待,“而且我现在金丹了,可以和你契约,以后知我所知,感我所感,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人间的的冷暖寒凉,春夏秋冬,你都可以感受到!”

    “真的!”宋箫白激动起来。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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