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流萤岛本是危险雾海深处的一座岛屿,后来一散修路过,散开浓雾,在岛上定居,闭关。

    租来的渔船有法术加持,没多久就到了入岛口,在接近码头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来者何人?”

    安承的表情又那么一瞬间怪异,但又恢复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回话的时候声音僵硬:“是我,安承。”

    “进来吧!”那道浑厚的声音又在海面回荡几次,渐渐弱了下来,但是那浑厚的余韵还萦绕心间,震撼人心。

    宋箫白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被震出来了,这就是大佬的实力吗?没见着面就给人一种神秘的震撼。高耸的山隐在薄雾之后,绰绰约约,犹如蒙面的仙子,神秘又美丽,海阔与高耸的相接,位于交界处的她,被两者那相反的性质,对比出来的震撼,慑住了心神。那山中之人,那山中的隐者,像是书中与传说中的人物一般,神秘、传奇!

    在他们沉溺于此番美景与之中的神秘的时候,安承的嘴角微微抽搐,但依旧淡定的朝前走去,安澈紧随其后。

    这岛,就像是传说中的那般,雾气缭绕,神秘又危险。安澈收回视线,跟在安承几步之后。海上的雾似乎大了起来,眼前师兄的身影开始迷蒙不清,他快步上前,一阵狂风吹来,他抬手挡风,就这么驻足的瞬间,他被浓稠的雾包围了。

    安承走在风景明丽的码头,而他身后的浓雾却不知不觉间浓缩,旋涡一般将人卷了进去。空气中飘着雾气的气息,然而注意力被传音引走的安承并不能注意到这悄无声息的变化。再次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他毫不犹豫的往一个方向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一见那装腔作势的家伙了。

    “喵......”一声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猫叫,令他停住了脚步,一直跟在脚边的羽狼扭头就往回跑。

    安承回头的时候,看见羽狼站在船上用鼻子拱着黑色猫崽,而本该站着一人的船上,空无一人。

    “哈哈哈,老友,好久不见!”那道浑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似之前的空灵神秘,反倒多了些实感。

    安承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凌厉地看向身后人:“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

    宋箫白趴在安澈的肩膀上,变故骤起,为了不被吹走,她的爪子紧紧抓住他的衣裳。她被吹的眼睛都难以睁开,透过那一条小缝,她看到那犹如有生命一般的雾气像她俩裹挟过来,而她的身体被包裹其中,被雾气轻柔地扯向前去。

    她的眼睛不再被狂风扰乱、侵扰,她清晰地看到猫仔那黑色的毛茸茸的头顶,然后是那小小的身子,猫仔又回到了初见时软趴趴的样子,被那白丝绸一般的雾气带着向前而去,渐渐消失在蒙蒙白雾里。

    她猛然回神,抬手一看,这是她原本的样子,透明的魂体。她被踢了出来?!

    “安澈,那只猫......”她惊呼,回头去看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不见了......”

    “怎么......连你也不见了......”说不出的恐慌席卷了她。

    她环顾四周,哪里都是白的,到处都是白的!她脑子一片空白,蚀骨的孤寂爬上心头,爬上喉咙,引起一阵窒息,短短一瞬,她头昏脑涨,她掐住自己,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人不见了......就该......就该去找,对,去找人。”她思维有些混乱,颤抖的声音昭示着她内心的惊恐与绝望。持续不断的痛感强制将她拉回正常,她跌跌撞撞向前,在无垠的雾海里奔走:“安澈,师兄,白玉,羽狼......”

    这片空间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她奔走着,呐喊着,却没有一丝回应,直到最后,她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嘴中喃喃道:“安澈,安澈......你不是说好了不会抛弃我的吗?现在又算什么?”她不断呢喃着他说过的话,以提醒自己这一切只是变故,结束之后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她不是一个人,安澈不是要故意抛下她的,他们不是。

    宋箫白不止一次想,她要是个活人那该多好,能触碰到人,能吃到香喷喷的食物,能和更多更多的人有交集,能和这个世界有所联系,而她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她不会被排除在外,苦苦的抓住这一丝联系不放。

    在她愣神的时间里,纯白的空间发生了变化,浓稠如牛乳般的雾气散开,露出积雪的土地,碧蓝的天空,光溜的金属反射着温和的阳光,和着金属的光芒发散出去之后,却变得刺眼和具有攻击性。

    宋箫白被那光刺得睁不开眼,勉强看清之后,却发现那是一把利剑。

    “啊!”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镇定下来,定睛看去,却发现是那是个小孩,小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拿着比他胳膊都长的真剑,费力的练着。

    她方才叫喊了老大一声,面前的人却像是看不见她似的,拿着剑笨拙地照着书比划着剑招,她都退出老远,他比划着比划着,又到了她面前。

    他进她退,退到最后,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一只鬼,除了修士,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的。她松了口气,不知是放心下来,还是感慨自己的命运。

    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那小孩的剑穿过她的身体。

    唉,果然!她叹道。可刚刚的痛感又是怎么回事?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当的一声响,小孩的剑掉在了地上,他没有立即去捡,而是在原地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嘴里不停地哈着热气,试图让自己更暖和些。

    她开始注意起周遭的一切,包括这小孩。看着下雪的季节,这小孩却穿着单薄的衣裳,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练剑?

    她看着站着还没她坐着高的小孩,突然觉得荒谬,谁家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在这种天气里练剑啊!不对,这么小的孩子就不应该练剑,还是拿着真剑在练!

    她看了看自己细弱的胳膊,又想起之前附身时拿过的安澈的剑,那个重量,大概是这具身体承受不了的吧。她看着这小孩,突然觉得世界很魔幻。她连个小孩都比不过。

    小孩暖好了手,又开始活动手腕,她这才发现,这孩子的手腕都肿了。他边动边疼得龇牙咧嘴,小孩五官优秀,即使做出这样的表情也不会显得狰狞。

    小孩缓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什么,抬眼看去,不经意间,与她对视了。对上那双浅淡的像是琉璃一般的浅棕色眼睛,她心中一慌,觉得这孩子像是能看见她一样。明明渴望被看见,被当作人一般对待,等到别人能看见自己的时候,她却怕了。他们不一样,他是人,她是鬼。

    冷晔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抬眼看去,却发现是只在枝头上滴溜溜转着眼的麻雀。他舒了口气,下一秒心又提了起来,做贼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只有他一个人之后,他有些失落。从他开始修炼,父亲就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宋箫白一惊,这小孩似乎有些敏感,察觉到她的视线了。她站了起来,远离这小孩,在这陌生的地方寻找熟悉的人,她不敢喊,只是在院中转悠,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从这个出口到那个出口。

    转了一圈她又回到了原地,再来一圈,还是回到了原地,她自觉得方向感还不错,这环境也不复杂,怎么就走不出去呢?!甚至她尝试着穿墙都会回到原地,这地方,真诡异。

    算了。她看着院中那坚强的小孩,打算等他练完剑再跟着他走出去。

    这一看,就从白天看到了太阳落山,即使这样,这孩子还在努力地挥着剑。夜晚,温度比白天更低,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辉落下,他终于放下了剑,将其归入剑鞘,背在背上,用冻得青紫的双手揉搓这脸,试图带来一点温度。

    只搓了一小下,他就跌跌撞撞朝院门走去,她紧跟其后。

    白胡子老道看着愠怒的青年,微微笑道:“老兄别急,我观令师弟即将筑基圆满,让他进雾境试炼一番,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长诲!”安承气急,看他这自以为好心的样子,气得脸都黑了,又念他没有坏心,只道,“我师弟修炼顺遂,不需如此。”

    “呃......那、那。”长诲有些尴尬,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他道,“我看你带着别人来,还以为是遇到什么修炼上的问题,来求我来了。”

    “你那只眼睛见我求你了!”

    “那倒是没有。”他心虚笑笑,“试炼一下,修为提升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你!”安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缓了一下,“我师弟他才十七岁!”

    “啊?啊?”长诲一连啊了几声,随后不可置信道,“你管这叫顺遂?!他要是过了试炼,这特么过于顺遂,都快赶上你了吧!”

    “总之,你快把人放出来!”安承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那不行啊。”长诲摊手,“雾境已经启动了,这你也知道的,关不了啊!”

    安承真的怒了,上前就揪住他的领子:“莫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冤枉啊!”长诲举手投降,他从未见过这般生气的老友,“雾境启动时间长那是没错,但你师弟似乎心结过强,一进去就触发了,蜃妖就喜欢这种!”

    两人对视良久,安承也没任何办法,恨恨松手。这雾境是他帮忙制造的,功能怎么样他一清二楚,只期师弟能顺利通过解了心结。

    “若是失败,我轰了你这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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