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折腾许久,此时已经太阳高照,大中午了。他甩开腰带,出了一身汗,身上黏黏腻腻的,索性连衣服也全脱了,脱到最里面那一件的时候,他脱得小心翼翼,浑身冒冷汗。

    “嘶。”宋箫白光是瞧着就觉得疼,“昨天回来就应该叫你起来上药的,都粘在一起了。”

    “昨天?”安澈忍着疼,咬咬牙,一把扯掉里衣。

    “是啊,你昨天回来倒头就睡,睡了一天,然后睡到半路就……”说到最后,宋箫白欲言又止。

    安澈起身推窗,将窗大开着,中午灿烂的阳光刺眼,他一下子睁不开眼。

    “啊!”尖锐的叫声利器一般扎入耳膜,屋内两人同时捂了耳朵。

    安澈听出这是安雅的声音,啪地一下关窗,回去上药了。安雅瞅了一眼就捂住眼睛,她只是想看看他起来没有,没想到正好撞上。

    安澈上药上得艰难,伤都在背后,他屋里也没有镜子这种东西,他看了眼宋箫白。

    宋箫白为难半晌,最终还是顶不住他那微微带着哀求的眼神:“行吧,你说怎么做。”看在他护着自己的份上,她勉为其难帮他一回。

    按照他说的顺序,宋箫白给他清洗了伤口再上药,最后的缠绷带步骤由他自己缠。弄好之后,已经过了很久,外面的安雅已经开始急得敲门了。

    安澈一开门,安雅就迎了上来:“你伤咋样了?怎么现在才开门?”

    “已经处理好了。”

    安雅围着他转了一圈,秀挺的鼻子耸动,确定闻见了药味才肯罢休。她眸光落在他肩背上,突然想起了刚刚他开窗时看到的伤疤:“你身上这疤痕怎么还在啊?”

    “伤疤?”陆温没看见,见她莫名提起伤疤就有点懵,这话题转得有些快。

    “就是小时候他肩背上那三道疤。”

    闻言,陆温皱眉:“阿澈,凝霜膏不是可以去疤痕吗?你怎么不用?”凝霜膏不是很贵,谁都可以买得起,日常出门都会带在身上的必用药物。

    “不想用!”安澈敷衍道。

    “你该不会是想留着作纪念吧?”安雅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不关你事!”

    “你!”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安雅纳闷极了。

    “先不说这个。”陆温拦住安雅,“阿澈,大师兄找你,还有你的课……”

    “大师兄找我,那课的事情就不用考虑了。” 安澈走向院中频频跺脚的白玉。

    “你这一天睡得够死的,白玉来了好几趟,进不去也叫不醒你,又回去了。”安雅气未消,说话都有些呛人,“这不,这次才刚好撞上了。”

    那伸长脖子都快有屋檐高的仙鹤伸头蹭了蹭安澈,脑袋都要埋到他的腋窝里去了。安澈好脾气地任由它蹭,他摸了摸仙鹤的头:“白玉嫌你太吵了。”

    “白玉不会说话,你就别假传圣旨了!”两人又掐上了。

    “你们!”陆温捂着额头有些无奈。安澈似乎很容易猜到灵兽们在想些什么,与他们沟通也十分容易,他说的那些不说百分百是对的,但基本上都猜对了。

    白玉蹭了一会儿,蹲下身子,安澈轻轻一跃,跳了上去,宋箫白目瞪口呆,仙鹤看起来纤细纤细的,还有它那腿,细得跟杆子似的,真的能驮起一个人?

    安澈站定,白玉展翅升空,宋箫白略思考了一下,追了上去。羽狼好不容易进了院子,见状,蓝色眸子看了空中两人,闪过一丝不安,也展翅追了上去。

    白玉的速度是正好合适的,羽狼跟着它也飞得格外慢,它很想驰骋空中,但是它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能憋着气,慢慢跟着。

    “你怎么也跟来了?”安澈看着羽狼,微有些诧异。他小时在山林间杀兽狩猎为生,林间飞禽走兽,花鸟虫鱼,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没想到出了山林之后,灵兽却是无比亲近他,他有些想不通。

    两地十分近,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走着其实也不花什么时间,只是师兄每每叫人,明明可以用讯纸,却每次都叫白玉去接人,白玉又不会说话,被接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事还是怎么,每次去都心惊胆战的。

    但安澈不一样,他知道师兄为何叫他,多半是因为处罚的事情,只是他没想到他走之后师姐大半夜的立马就联系师父和师兄了。处罚结果早早就批了下来,白玉都来找了他好多次。他心中的某块地方沉闷沉闷的,像是被捂着透不过气一样,有着隐隐的窒息感。

    他跟着白玉走近偏殿,殿中门自动打开、合上,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宋箫白好奇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脑子中有个与之类似的片段,那门也是自动开合,只不过不像这样两边开,而是两边平直移动。

    那样的东西叫做自动门,门材料也和这不一样,记忆中的门是透明的两片东西组成,而这个显然精巧一些,是雕刻的精美木门。

    进到里面,宋箫白见到了昨天匆匆来,匆匆走的青年,他穿着一件宽袖衣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正低头看着桌上的折子,身上有着一股天然的上位者的气质,只是他们进来之后,他从桌上一堆折子中抬头,那种气息消失不见,他笑着看安澈,温柔道:“阿澈来了。”

    处理事务时严肃凌厉,待人时亲切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两种气质无缝衔接,却又不觉得奇怪。

    白玉见了他,两只脚丫子撒开,翅膀微张,欢快地朝他而去,而安承也笑着张开手臂等着它过去。看见这一幕,她脑海里无端出现一个大白鹅张开翅膀追着撵人的画面。

    安承摸了摸它的头,白玉享受了一下,抬头张开嘴巴一开一合,叭叭地叫着,像是在跟他倾述着什么一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头给你奖励,辛苦你了。”白玉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承好脾气应承着。

    “白玉确实是辛苦了。”安澈似乎真的听懂,毫无障碍的接下了安承和白玉的话。

    宋箫白猜,他们说的应该是白玉去了多次扑空的事吧。

    白玉幽怨地看了安澈一眼,安承好笑地摸头安慰它:“对了,我叫你是因为……”

    安澈不愿再听一遍那事,打断了他:“我知道,我就是来领罚的,师兄,你说吧,关禁闭还是思过崖?”

    安承收了笑,心疼地看着他:“关禁闭一个月。羽狼不能带进去,宋姑娘没要求。”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既然师妹说到师父那里去了,师父作为掌门,怎么着也得回应一番。

    他看着安澈身后的一狼一鬼道:“羽狼我会帮你照顾的,宋姑娘去哪都可以。”

    “好。”安澈转身就走。

    “等一下。”安承冲羽狼招招手,将狼叫过来之后挠了挠它的下巴,羽狼也不反抗,舒服地眯着眼。他顺了一下羽狼的毛才正色道:“师弟,你须记住,你此番受罚是因为没拿好玉牌,遇到危险和难处没有向师长求助,这是师父给你的惩罚,下次万万不可如此,等你回来之后,来我这里一趟,师父罚完,那就该到我了。”安承说这话的时候,收起了身上温和带点慵懒的味道,十分认真,真诚。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又笑了起来,那笑有些调皮,有些神秘莫测。

    安澈愣怔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师兄这般,不,应该说他从未给过师兄一丝关注,师兄一直是这样子,只是他从未注意罢了。大师兄这番话,说得很有技巧,他甚至怀疑师姐没有说他怎样怎样。但以师姐的性子来看,这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师父和师兄听了之后,并未觉得有什么。这和师姐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似乎是他的安全,而不是他藏了什么,他本性究竟坏不坏之类的。而师姐却觉得他长歪了,不,应当是觉得他本性即恶。

    他回过身来,郑重地对安承行了个礼:“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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