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礼弥!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到吗!?”

    『不……』

    “我不会再让你出去,不会再让你上学!”

    『我已经受不了了,这样不自由的生活……用药……来结束一切——』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却又被厚重的窗帘阻拦,只在地上撒下一片略微显眼的光亮。

    床上的礼弥已经从无尽且压抑绝望的噩梦中醒来,但对于她来说,可能现实比噩梦还要另她绝望。

    “…原来如此,我没有死啊……”看了一眼放在床边的空瓶子,礼弥心想

    于是,她起身,梳妆打扮好穿上校服,然后通过连接两栋楼的走廊走到本邸,全程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点乏力、不太精神,脸颊微红,神态恍惚。

    在下楼梯时,脚踝处传来的刺痛感反而让礼弥稍稍神志清醒了。

    她走到客厅门前,调整好表情,然后打开门,以一种精神十足的神态微笑着向里面的人打招呼:“早上好!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早安,礼弥”正在看报纸的散华团一郎回以问候

    “…礼弥,我听说了哦,你昨天晚上又偷跑出去了?”

    说话的女性有着一头齐耳短直发,小麦色的肌肤,白色长袖紧身衣,深色高腰短裙,褐色的连裤丝袜,整个人都穿着打扮十分性感火辣,但表情却冷若冰霜,冷漠的神情与火辣的打扮形成鲜明反差,手持着红酒杯,一口一口地喝着。她正是礼弥的母亲——散华亚里亚,同时也是散华女子高中的学园理事长。

    “…对不起,母亲,那是…因为月亮很美,所以外出去森林里散步了……”

    “真是的,你要注意啊,你的言行可是会影响家族的评价的!”

    散华亚里亚对礼弥所做的行为十分不满,语气也不是很好。

    “好了,不要用这种语气对礼弥说话”散华团一郎提醒了一句

    “……是,是。”散华亚里亚又喝了一口红酒,似乎有些微醺,不耐但却妥协地应付了一下

    “…礼弥,我为昨天打你的事情道歉,一时冲动不小心打了你。”散华团一郎抿了一口红茶,突然开口说道

    “不……您做得对,毕竟是我犯了错,我非常感谢父亲大人……”礼弥低着头,温婉的说着,刘海垂下的阴影让人看不太清她的神情

    “……没错,你懂了就好……”散华团一郎站起身脱下手套,走到礼弥面前

    “礼弥,能保护你的,只有我而已——”

    他用双手托起礼弥的脸,固执且不容拒绝的眼神,让礼弥心中泛起五味陈杂,她只能以无神的双眼低垂的视线表示自己的顺从。

    “……是”

    “话说回来,礼弥,你怎么穿上了校服?我不是说了这段时间你要在家自习么……”

    “也……也对,我一下忘记了,对不起……”礼弥心中一丝的希望也被掐断

    “团一郎大人,关于昨天的事——”老管家突然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事要报告

    “嗯…啊,礼弥,去换装吧”

    “是,知道了”

    礼弥走出客厅,老管家立刻就关上了客厅的门,礼弥悄悄附在门边,那一句‘关于昨天的事’让她十分好奇老管家要报告什么。

    “……是的,昨天那件事,我查出那个少年的身份了……”

    听到这里,礼弥警觉起来,将耳朵贴在门上,希望听得更仔细一些

    “……是紫阳高中的学生,二丁目那个寺院家的儿子……”

    “难道是在说降谷同学?”礼弥心想

    “为了让他无法再次靠近礼弥,你去做掉他!”门内传来散华团一郎决绝的一句

    听到这里的礼弥十分震惊,急促的呼吸着

    “什…什么,怎么回事!?降谷君有危险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降谷家紫两寺里

    降谷正在用手上的狗尾巴草逗树上的巴布,试图诱使它下来,在这之前,因为兰子目击了巴布从盒子里窜出来的一幕,降谷向她解释了这几天真正所忙之事。两人从深夜巴布跳到树上就开始守着安静待在树上舔毛的巴布,一守就是几小时,直到初升的太阳突破云层洒下细碎阳光,而感受到晨曦的巴布开始望向远处并时不时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

    兰子在降谷的身后,旁边站着的三无萝莉则是刚起床的降谷萌路——降谷千纮的妹妹。

    “什么呀,无法相信!做复活药让死去的小巴布喝什么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而且你还算是主持的儿子啊……”兰子对这一切惊讶不已

    “真是的,是不是啊萌路”

    一旁的萌路微点下头,开口:“唉,真是的,虽然我知道哥哥从以前开始就是大变态,有像是和僵尸恋爱这样的怪兴趣,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啰嗦,还轮不到你说!”降谷无力的反驳

    “但是,巴布真的从黄泉路回来了啊——”

    降谷转过身,露出一幅幸福梦幻、沉醉其中的表情。

    “难道你不高兴吗?巴布又活过来了啊!”降谷将双手搭在兰子肩上激动的说

    “虽然我很高兴…但是,复活什么的,这种事……”兰子还是有些顾虑,对这接受不了

    “但是,你看,那个独一无二的奇怪叫声,绝对是只有巴布才能发出来的,它就是巴布啊!”降谷对于这一切接受良好,甚至可以说毫无芥蒂。

    “…但还是有点怪啊,眼光很锐利,不知怎么讲,以前比较温和一些……”

    “但是动作和特征没变吧!不要紧的”

    “哎呀,你真是,所以我说,如果万一像僵尸那样复活的话…”兰子凑近降谷耳后略带担忧的提出自己的想法,“难道说不会像僵尸一样袭击人类然后被咬过的人类因此僵尸化吗?”

    降谷听到这话打了寒颤,转过头来看着兰子,两人似乎都被这个可能性吓到,相顾无言。

    “不……不会吧,不会发生这像漫画一样的……”

    “你能这样确信!?”

    降谷毫无信服度的回答被兰子狠狠驳斥了。

    “喵嗷——”

    “啊!等等——”

    一直在树上观望远处的巴布突然大叫一声窜了出去树下三人皆为一惊,降谷呼喊着就向着巴布离去的方向追去,看见降谷追着猫跑了的兰子也背上包随之追了上去。

    “喂——哥哥,书包!”

    “不要了——今天我翘课——”

    萌路提醒降谷别忘记带上书包,但降谷已经完全不在意书包、上学什么的了。

    “真是的……”萌路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吐槽。

    “嗯?怎么了?”刚起床的爷爷走出玄关好奇问道

    “啊,爷爷,哥哥想养其他猫却说巴布复活了。”萌路回头向爷爷解释

    “是嘛是嘛,巴布复活了啊,真好,嘎嘎嘎——”爷爷有些老年痴呆经常一直重复问题或者傻笑以及发出奇怪的叫声,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懂,还是单纯想笑。

    此时,追猫的两人已经跑到一片陌生的住宅区,一路上一猫两人穿过小巷翻越栅栏攀爬围墙,中间每当与巴布的距离靠近降谷都尝试去捕捉,但往常总是很轻松就捉到的他现在却难以成功。

    “小汪啊,你不是要参加社团早训练的吗?快去学校吧。”路上降谷对兰子提醒道

    “我作为千纮的姐姐,有义务要监督你——”

    “堂~姐~吧”

    两人正打趣着的时候,前面的巴布一下子钻进一个溢洪道里去了,降谷紧跟着也钻进了去了,看见前面两个都钻进去了,情急之下兰子背着包就也钻进去了。

    黑漆漆的通道中,降谷和兰子一前一后的向前攀爬着,但很快因为兰子背着包被卡住了,无法继续向前

    “喂~我被卡住了,不能再向前了”

    “这个洞到底到哪啊……”但降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注意到后面的兰子依然向前攀爬

    “虽然小巴布重要,但你也要关心关心我啊——”

    兰子挣扎着试图向前跟上降谷但依然卡在原地动弹不得,而降谷已经越来越远甚至已经接近出口了。

    “千纮你个笨蛋——”兰子又绝望又恼羞的怒吼道,彻底被落下。

    此时降谷已经爬出洞口

    “呼~终于出来了……咦?这里是…”降谷打量着眼前的场景

    “废弃大楼的附近!?”

    一段时间之前,紫阳高中操场,这节是体育课,而茂木和康孝则坐在围栏边乘凉,两人调笑打闹着。

    赶到这里的礼弥看见他们,试图向他们询问降谷的情况,但很少和陌生人交流的她羞涩的躲在了树后,半探出身体向两人问道:

    “请问,降…降谷君在么…?”

    “降…降谷…?你说什么!?”茂木看着这位散华家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居然亲自来询问降谷——他的死党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深重。

    “那个…是一年级的降谷千纮……”礼弥以为眼前两个男生不太熟悉降谷,补充了细节。

    “降…千…你知道吗,康孝?”这一说彻底击沉了茂木,嫉妒使他试图含糊过去。

    “那个…今天他好像还没来…”然而实诚的康孝君却直接告知了实情。

    “是么……”听到回复的礼弥陷入沉思,联想起之前父亲的话,心里产生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您…您找他做什么,做什么啊?”嫉妒使茂木质壁分离,他死死攥住围栏,试图得到答案

    “诶…没什么…被做掉了吗……”礼弥紧张的攥着手指呢喃道

    “哈!?刚…刚听见大小姐说……堕…胎……(礼弥说的做掉和堕胎一词多意)”茂木被彻底击溃

    “不…不是,啊,谢谢!”但心思慌乱的礼弥并没有太在意到这个误会,鞠了躬表示感谢就匆忙走了

    “为…为什么礼弥酱会认识降谷,还对降谷——啊啊啊”茂木悲痛欲绝怒锤围栏

    “哈——好紧张……”此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礼弥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我…我没说什么怪话吧……啊,不知道降谷君在哪……”

    礼弥一边心里想着许多一边小步寻找着,却没注意到远处身后开着老爷车跟着她的老管家将她的行踪一五一十全都汇报给了散华团一郎。

    同一时刻,散华团一郎正在布置新的艺术照场景

    “什么,礼弥在哪里?……不,暂时不要行动,跟在她后面。”男人吩咐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背景布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也燃起了愤怒的烈火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他低语

    房间中布置的都是裱好的相框,一幅幅照片囊括了少女自牙牙学语起至今亭亭如立的所有阶段,无一例外都是如纯真的羊羔一般未着过多丝缕,完全可以说是像未食禁果的夏娃一般懵懂。

    制作这一切的男人于房间中沉默不语,但脸色阴沉。

    郊外废弃楼房旁长满紫阳花的墓地中,降谷正在寻找跑入此地后就看不见踪迹的巴布。

    “可恶,巴布你在哪啊?小汪也在不知不觉中走丢了……”降谷碎碎念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不知何时一团团乌云聚集起来了

    “不好,快下雨了……”

    少年继续向前找着,蓦然听见不远处有一阵窸窣声,抬头走上前去,原来消失不见的巴布正在前方啃食紫阳花的叶子。

    “诶,在吃紫阳花?”他悄悄靠近,走到巴布背后不远处,看清了巴布的动作。

    降谷粗略的观察了周围环境,仰望发现远处上面长着棵枯树的陡峭崖壁十分眼熟。

    “等等啊,这里难道是……果然,是昨天那家伙勉强去爬的地方……”他端详了一阵想了起来

    突然,远处的山腰路上出现一个同样眼熟的身影,定睛一看,果然是礼弥。

    “咦?为什么那家伙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那里……”降谷略感疑惑

    而远处山路上的礼弥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拖着扭伤的脚扶着崖壁略吃力的走着。

    “到一直去的废墟,到那等的话……一定…能见到的……因为…我的原因…不想…给降谷君添…麻烦……要好好的告诉他快逃……”她暗自心想

    “你想去哪,礼弥?”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似乎漫不经心的质问,却如同惊雷炸在心头,礼弥惊讶转过身看去,果然看见父亲大人站在身后不远处,旁边跟着老管家。

    “去森林散步的话……有点走远了…是吧——”散华团一郎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慢慢向礼弥走近。

    山脚下的降谷看着山腰上的三个人不理解正在发生什么。

    “那,一起回去吧,现在的话,我还会原谅你”散华团一郎说着脱下了手上的手套

    “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因为,你也是散华家的人…也就是我的女儿……”男人说着已经走到礼弥身前,伸出右手向礼弥的脸颊摸去

    *啪——*的一声,礼弥右手用力拍开男人的手

    “……嗯?”男人看着礼弥放下手,礼弥则低着头用手抱住左手臂维持一个脆弱但坚定的姿态

    “……难道,那个就是传闻中的【父亲】?好像很难相处啊,在说什么呢?”隐约看见刚才发生的一系列的降谷略感担忧

    “什么…刚才的行为是怎么回事,礼弥?”男人不满的问道

    “我确实…是你的女儿,不过…不能因为这个,你就认为我的身心都是父亲的……”礼弥的声音一开始微弱,但逐渐变大且坚定

    “一点点也好,请也给我自由!”礼弥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眼前一直无法反抗的男人铿锵有力说出这一句

    “……自由,呵,自由?具体点,你说说,单单指外出的自由”散华团一郎看着礼弥,轻蔑的问着,礼弥被男人的眼神吓到,不自在的紧握起双手

    “还是说,你想要恋爱的自由!?”男人大声的质问

    礼弥低头不敢回复,男人脸色变得及其阴沉

    “回去!!!”突然,散华团一郎上前拽住礼弥的手腕严厉的命令道

    “等等,父亲,就今天…只要今天就好…”礼弥不情愿的挣扎着

    “不行!难道你还是要去见那个叫降谷的?”男人不满的斥责道

    就在这时,不知是愈演愈烈的争吵还是什么其他某个原因,之前一直啃食紫阳花叶子的巴布跑到了两人脚下

    “什…什么,这个脏兮兮的猫!?滚开…别过来!全身携带者不知多少细菌,会过敏的!!”散华团一郎被靠近的巴布吓得不轻,试图带着礼弥离它远点

    “…巴布?小巴布!”但看见巴布的礼弥惊喜极了,她脱离男人的臂膀向到巴布跟前

    “骗人吧…真难以置信!真的活过来了……难道那之后降谷君把药完成了!?”礼弥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巴布心想

    “等等,别碰,很脏的!”男人不敢靠近,但看礼弥接近那只猫惊恐万分

    “还是说……啊……那个药…真的…真的完成了……”礼弥突然灵光乍现

    但这时她身后的散华团一郎已经触发应激反应,抽出裤子身后口袋里的鞭条

    “礼弥让开——”男人猛地展开鞭条向着猫鞭挞

    “不要…等等,父……”礼弥反过身张开双臂试图阻止男人

    鞭条即将抽到身上,慌乱之下礼弥试图躲开,却忘了自己扭到的脚踝,一下没站稳跌倒,似是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般,脸色呆滞向着身后的崖底跌去。

    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这一切让一直在山脚观察的降谷惊慌不已,但一切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礼弥!!!”看见这一幕的降谷睚眦俱裂惊呼一声,向前跑去并奋力伸出手臂试图能够救下少女

    “降谷……君……”

    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在场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少女从陡峭的崖壁坠落,在坠落中,一截枯枝撕扯开少女的腹腔,刹那鲜血与脏器碎片喷溅而出,血迹顺着崖壁断断续续一路而下,很快,少女就坠落到崖底的紫阳花丛中,滚落到降谷身前,目睹了这一切发生的少年眼神空洞呆滞,手臂无力垂下。

    似被墨迹晕染的天空降下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地面和紫阳花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小且密集的声响,冲淡了少女身上的血迹,但也在她身下缓缓蔓延开来。少女就这样躺在紫阳花丛中,似乎恬静沉睡在荆棘中的睡美人,但她永久的停止了呼吸与心跳。

    一时间,无论是山腰上的主仆两人,还是直面尸体的少年,除了雨声,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间接造成这一切的男人痛苦的瘫坐在地上。

    愣了一会儿,降谷缓步走上前,探出少女停止的呼吸与不再跳动的脉搏,收回手,痴痴的看着少女的尸体

    “……礼弥……?”

    他看向少女头部,血污之下,是再也不会做出害羞、欣喜之类生动表情的脸庞。似乎终于意识到现实,他的眼眶泛红,似有泪光在眼中闪烁。

    “喂!!回答我啊!!!”他悲痛的吼叫

    但回答他的只有噼啪的雨声,他询问的人无法给予他回应。

    “…真的死了啊……你就算不懂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降谷低下头在雨中喃喃自语

    不知何时巴布来到了尸体身旁,似乎在嗅着什么

    「请活过来吧,拜托了」

    『……就是要你负责啊』

    看着眼前的惨状,少年颤抖着退后数步,绝望的闭上了眼,脑海中却隐约浮现出少女曾经的模样与托付

    “果然……我,做不到啊……”降谷咬紧牙关,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满是唾弃,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而下,似乎有其他晶莹的液体也混在其中

    “……fu……降…谷君……”

    一声微弱甚至语调略有含糊不清的称呼飘入耳中

    “诶……”

    听到这道声音的降谷睁开眼睛向来源看去

    “降…谷君……”

    “诶——”

    他被眼前发生的一起震惊不已,愣在原地

    而他眼前是怎么样一个场景呢,明明早就断气的少女慢慢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摇晃中颤颤悠悠的直起身。少女鸦黑柔顺的长发杂乱不堪,雨水混合鲜血模糊了少女的脸庞,身上的校服也破烂不堪,腹部的巨大创口涌出血液顺流而下浸透了少女的衣裙,破烂的脏器也摇摇欲坠地挂在创口。

    少女摇摇晃晃迈着步子,向少年走去。她缓缓抬起头,没有了凌乱的刘海的遮挡,少女的面貌全部展现,最为吸引人注意的是,那双曾经纯真的蓝色双眸似乎因为被溢出的鲜血染红而显得妖艳异常。

    “降…谷君……”她看向少年低声的呼唤

    “怎么…可能,她并没有喝药啊……怎么…可能……”眼前这般戏剧性转折的场景打乱了降谷的思路,他微张着嘴呆滞原地,除了震惊难以做出其他行动

    “哦哦……神啊,团一郎大人,你看!!”山腰同样目睹到奇迹发生的老管家唤起瘫坐在地上的男人

    “降谷君……”

    少女走到降谷面前,抬起手臂,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约定…了哦,要负责啊…降谷君…”礼弥扬起微笑,血红的瞳孔中满是对眼前之人的信任,虽然脸色还有血污,但灵动的神情终于重现在这张明艳的脸庞上,纯真却又有些妖魅的少女猛地一下扑入少年怀中。

    *撕拉——*急促的一声,复生的少女似乎过于用力撕裂了少年的衣袖

    “……啊…那个……好的……”降谷被短时间内发生的这些事冲击到,神情错乱的回复道。

    少年脱下外套,轻柔且仔细的用其缠住少女的腹部,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而山腰上的散华团一郎还未从这一连串打击中走出,失魂落魄的由老管家搀扶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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