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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这边,李卑枝已经早早离去。

    她因身上有伤,没有跑多远。那箭直直射入她的腹部,李卑枝扯着箭身往外拉时,却又被倒勾给嵌住,额头渐生冷汗,汇成豆大的滴状物掉落到青石板地。

    潮湿阴冷的巷子里,只有她难捱的呼吸声。

    血沿着细长的箭身将李卑枝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染出暗红色。

    没办法扯出来……

    李卑枝阖眸。

    依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出城门,也许赵青舟那边的封城令就下来了。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根箭,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来她不正常。

    李卑枝一时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突然间。

    她听到了脚步声。

    由远及近。

    李卑枝登时紧张起来,也不顾身上的伤口,迅速站起身隐匿起来。

    来人脚步明显放轻不少,且迈步方向不定,且下脚有几分犹豫。

    李卑枝一边细细听对方脚步,一边在心中做出判断。

    “大人?”

    一道故意压低了的声音传入到李卑枝耳中。

    好像是宋惊风。

    李卑枝愣住,但仍旧没有回话。

    “也不在这吗……”

    宋惊风似乎是自言自语。

    李卑枝透过缝隙,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人。

    她心中疑惑不已。

    宋惊风怎么会来这里寻她?但她压根没有和宋惊风说过自己的计划。

    按着伤口的手越发颤抖,李卑枝心知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在确定来人确实是宋惊风,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便气虚地开口:

    “这。”

    对方反应极快,连忙寻声赶来。

    “可算找到大人你了。”

    宋惊风见着李卑枝唇色苍白,小心绕过她的伤口,将人微微搀扶。

    “我知道大人谨慎,但又确实怕大人出事,便自作主张,估摸着时间到了太守府周围等着,只是一直没能和大人遇见。后来见着太守他们慌忙出府,想着是出事了……”

    他突然噤声。

    只因李卑枝抬手将他嘴巴抵上……

    女子纤细的手指沾着血迹。

    格外凉。

    “不必解释,有些事也不需要那么清楚。”

    李卑枝不太喜欢听别人解释,她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

    他人的解释或者话语,很难改变她的意愿。

    宋惊风羽睫轻颤,听话地没有再讲这件事,而是道:“我知道有家客店,老板同我相识,不过或许有些远。”

    她身上有伤,去哪里都不大放心。

    怕人告密。

    听这话,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总归来说,比待在这里边好。

    只是没想到,两人才行没几步,就听到远处有侍卫搜寻的声音。

    “这附近仔细搜,对方极有可能受伤了。”

    李卑枝往旁边看了看,似乎并无藏身之地。此时此刻让宋惊风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带着自己,实在不算个好主意。紧要关头,她脑中划过一丝想法,立马示意旁边同样紧绷着的宋惊风。

    “你说这人能跑哪里去?咱们寻了半天,也没见半点人影。”

    一个带刀侍卫停在不知哪家人门口,边向同伴吐槽,边大声敲门。

    现在已近子时,家家户户皆熄灯而眠,被吵醒后带着怒气开门,却又因为对方是太守手底下干活的家伙,不得不把怒气吞回去。

    “太守府进了刺客,我们奉命调查。”

    一听这话,男主人顿时不困了,慌忙地开始撇清嫌疑:“先说好啊官老爷,咱们就是写普通百姓,刚才醒,家中也不会帮着什么刺客不刺客的……”

    带刀侍卫根本不会听他的话,推开人就径直往屋子里走。

    徒留男主人站在原地,紧张不安地扣弄手指。

    听着外面的动静,李卑枝暗暗攥紧手心。

    狭小的空间,绵长的呼吸。

    她正缩在缸里。

    还是那群侍卫正在搜人的那户人家,门口摆着的缸。

    而宋惊风则在李卑枝的要求下,先离开此地。

    因缸内空间有限,李卑枝不得不蜷缩起身体。也就导致她本就受伤的地方,更加剧了张裂。

    那群侍卫自然没搜到什么,又在周围转了转,才前往另一块区域。

    等宋惊风折返回来时,李卑枝已经被疼地昏死过去。

    他叫了声“大人”,见李卑枝没有反应,原本端着柔和的脸也冷了下去。

    宋惊风小心抱起李卑枝,步履稳健地越走越远,最后停留在一间偏僻的客舍外。

    “扣扣扣——”

    三声敲门声,两长一短。

    门被打开,里面的老翁见到宋惊风,也自然看见宋惊风怀中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的李卑枝,他神情由喜变忧:

    “公子来了啊……这……姑娘?”

    “烧热水和炭火,准备取箭工具。”

    “好、好。”

    老翁没有因为得不到回答而继续纠结,听到宋惊风的吩咐,便匆忙去做事。

    李卑枝被安排在一楼的房间,宋惊风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唇,陷入沉思。

    屋内烛火明朗,映在宋惊风脸上。

    他此刻没有笑意,一双宛若清墨的眸不透光,眼帘低垂叫人猜不准此刻他心中的想法。宋惊风长相过于温润,唯有不笑的时候,才会凸显出骨子中的冷漠。

    床榻上的人手指动了动。

    “啊……”

    李卑枝睁了眼,见着一旁关心神色的宋惊风。

    她又低头看了看身体。

    因着身体是右边被箭贯穿,所以宋惊并没有让她完全躺在床上,而是半边身子在床榻上。半边身子用等高的椅子或者睡榻抵着,颇有些狼狈。

    “多谢。”

    宋惊风摇摇头,轻笑:“大人是为当地百姓受的伤,我不过也是尽自己所能。”

    敲门声传来,宋惊风知道大概是老翁将东西准备好了,便开了门。

    几个小童将东西往房间中摆放好。

    老翁凑到宋惊风耳边:“公子,曼娘今儿个正巧出远门,咱们这里恐怕没其他女眷了。”

    几人退出房间后,宋惊风看着李卑枝的伤口,开口道:“本来这店中老板的女儿会些医术,可她正好不在……”

    李卑枝心中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暗中试了试自己的力气,又想了想自己蹩脚的医术,最终还是把目光落在宋惊风身上。

    “那麻烦宋画师替我将箭拔出来?”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总归来说,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虽说接触过不少外男,可面对如今的情况,仍旧是有几分羞涩难语。

    宋惊风亦暗暗红了耳尖。

    他们二人这回什么话都没说。

    宋惊风将李卑枝扶起,坐在床沿边,他拿着剪刀把伤口附近的衣服剪碎,留出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将箭伤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有些线头已经□□涸的血缠到伤口上,拉扯时不可避免有些疼痛,宋惊风手法细腻,竟让李卑枝觉得并没有太多痛苦。

    接着是消毒,剪箭头,拔箭。

    李卑枝地冷汗直流,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边缘侧,她紧紧咬着手巾,没有溢出半点声音。

    眼前灯火都有些恍惚。

    感受到箭身离体的瞬间,李卑枝顿时一阵轻松。

    宋惊风动作又快又稳,很快就消毒止血上药。

    等到包扎伤口时却有些犯难。

    他没看李卑微,低声轻轻说了句“冒犯了”。

    草药苦涩的气息涌入李卑枝的鼻息,反应过来时,李卑枝已经被宋惊风环了起来。

    对方扯着纱布,在腰身绕了几圈。

    轻而热的呼吸打在李卑枝脖颈处。

    李卑枝不适地动了动手指。

    这种感觉太奇怪,且让她不安了。

    好在对方很快撤离,并将伤口包扎好。

    “接下来几天,按时拆纱布换药,多躺在床上休息,应该就没多大问题了。”

    李卑枝松开口中咬着的手巾,也没有纠结换衣服这件事——毕竟现在没人能给她换。

    经过刚才的镇痛,这会李卑枝根本睡不着。

    宋惊风明显也想到这点,为了不使李卑枝无聊,又去几个小童那边借过他们平时喜欢看的话本,拿来给李卑枝解闷。

    他没有立马离开,想了想最后问了句中规中矩的话:

    “大人此行可还顺利?”

    “还行,太守的罪证找到了。”

    李卑枝没有过多隐瞒,轻而易举交代自己此番行动的成果。

    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她的心思飘到京城的李府中。想着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定要回去休息休息。

    祈祷这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如此便好,大人等到事情落定后,也能休息一番。”

    李卑枝也笑了笑,这人的想法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宋惊风将屋中东西收拾好,扶着李卑枝躺好,提她掖好被子,将话本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缓步出门。

    他往楼上走去,最终到了顶楼处,果然老翁正凭栏望月。

    “周叔。”

    周叔是从小看着宋惊风长大的,后来家中霍乱,也是周叔拼命互送,才将他安全转移,因此宋惊风对他十分尊重。

    “公子,今天那姑娘是?”

    “是京中下来的采诗官,她已经查到咱们这里太守的龌龊事,但似乎对于京中势力,并不清晰。周叔……”

    夜色浓稠,起风入凉。

    他从半高的楼上远眺,只能见到月色下的寂静和墨黑,唯有远处的太守府能见到灯火通明。

    “我打算跟着她,目前虽找不到借口,但总归来说,她的到来,让我们原本死局般的景象,有了活水注入。”

    周叔叹了口气,顺着宋惊风的目光亦往下看:

    “这些年,你也经营不少势力,却仍按兵不动。如今终于决定行动,我自然不会有所阻拦……那姑娘是采诗官,能流转到各地,你跟着她,倒也是方便行事。”

    “只是切记莫要暴露自己身子,在外,任何人都信不得……当初你父亲……哎……”

    话中含着未尽之语,但宋惊风能懂其中之意。

    两人都久久没有言语,想来是又记起当年那场冲天的大火,和令人绝望的哭喊。

    “……当今陛下并非昏庸之徒,如今重设采诗官,可是对地方行事有什么怀疑?”

    “不得解。不过那位采诗官是当今贵妃的亲阿妹,不知皇帝是顺水推舟,还是耳根子软。”

    宋惊风不对不确定的事做肯定回答,他又同周叔交代了几句,两人才共同下楼,各自回房。

    .

    太守府。

    往日此时,府中定然熄灭一切光源。

    可现在却燃着一盏又一盏石灯。

    那两位看守书房的侍卫已经被拉下去处罚,惨叫声不绝于耳,府中人心惶惶。

    赵青舟高坐明堂,手中端着青瓷杯,慢悠悠地品茶。

    倒是和他们的紧张不同。

    “还没找到刺客?”

    因着夜入太守府的人是奔着他书房中的机密文件去,赵青舟没有对外宣称,只让手下人把对方说成是“刺客”。

    地下跪着人猛地磕头,头骨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闷无比:

    “抱歉大人,属下无能……”

    赵青舟皮笑肉不笑。

    发力将手中瓷杯掷到对方的脑袋上,杯中的水是烫的,可被砸的人不敢有任何躲闪,闭着眼承受赵青舟的怒火。

    青瓷杯掉到地上。

    碎成一地。

    “既然知道自己无能,就下去领罚吧。”

    一句话,就给对方定了归宿。

    可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有任何反抗心理。

    旁边眉目和李卑枝有几分相似的姑娘,也是鼓起勇气,上前轻声细语道:

    “大人莫要着急,自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和李卑枝有几分相似的皮囊,赵青舟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倒是没有像对待手下那般粗暴。

    他抚摸上对方眉骨的小痣,微微一笑。

    “你觉得那刺客,是男是女?”

    “啊?应该是男子吧……”

    赵青舟不言。

    他盘问那昏迷的巡逻侍卫,对方也说是个穿着白衣的男子。

    可有种直觉,让他觉得那人是李卑枝。

    赵青舟古怪一笑。

    不管是谁。

    这腻人的局,总该有人来收场了。

    而此时,距离霄云城不远处的京城皇宫,亦是有人未眠。

    皇帝还在夜改奏折。

    他登基不过几年,好不容易才将先帝留下的空子补好,可仍有许多事有待他来处理。甚至说,他感觉像现在国泰民安的背后,总有暗潮涌动,只是他难以窥见。

    因此他更得小心,得勤政。

    烛火一点点燃烬。

    年轻的皇帝揉了揉眉心,看着只剩一小点的奏章,决定休息休息。

    “啪——”

    似乎是什么掉落的声音。

    皇帝谨慎地抬起头,往周围看了看。

    只见靠近窗边的地板上,正安静躺着一本账册。

    他皱眉,走近窗边往外看了看,发现空无一人后,略一思索,转身捡起地上的账本。

    谁知这一看,竟让他整夜都再难安眠。

    .

    又是一日晴天,李卑枝因昨晚的事,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想来是有人进来过,她的窗边摆放张木桌,上面有碗粥,配着点清淡小菜。

    李卑枝用手臂支撑身体,温吞地爬了起来。

    她没先进食,而是询问系统事情进度。

    【目前账本复制体已经成功递交到皇帝面前。】

    那就好。

    李卑枝舒了口气。

    她倒不担心复制体会出事,毕竟赵青舟他们在事情没有定论前,是不会自爆有真假账本的事。

    这个哑巴亏他们吃定了。

    等皇帝明白这里的具体情况,定然会派人下来调查,而她这个正在此地采诗的“采诗官”说不定也有机会面圣,一诉所见之事。

    而后这里……

    大概就能恢复到正常治理水平吧。

    她吃饭的时候脑子也不闲着。

    话说,她采诗的任务到现在还没完成多少。

    来这里多少也有几天,采诗册上却只有空荡荡的一首诗歌,着实像是消极怠工。

    李卑枝心下微叹,又不禁产生其他忧虑。

    霄云城的太守是赵青舟,彻查下来定然是要锒铛入狱,而杀害朱家两兄弟的罪名,赵青舟十有八九会应下来。

    但是幕后真凶,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李卑枝喝完粥,正巧碰上宋惊风再次敲门。

    他敲门声音不大,像是试探。

    “大人,醒了吗?”

    “嗯,进来吧。”

    宋惊风进来时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前脚刚迈进来,嘴中就禁不住宣布消息:

    “今早京城就下来一批官员,其中就有大人你的堂叔,而如今他们正在调查太守府,想来事情不过多时便会有结果。”

    李卑枝自然也是高兴。

    但她心上也有点心虚,按道理来说,她昨日受伤,得到线索后也没办法送到京中,到今天京中就来了人。

    宋惊风作为知情人,定然会感到奇怪。

    到李卑枝觉得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不如让对方自己圆。

    几番思量,李卑枝亦露出个真心的笑:

    “这样我也有时间休息偷懒了。”

    “是,大人该好好养伤。”

    她刚来没多久脑袋就见血,后来又受寒发热,这会又腰部受伤,可谓是一路波折。

    等到宋惊风退出,李卑枝立马叫出系统:

    “系统,我感觉咱们这个时间分配,多少有点问题,就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并不会,我们经过科学计算,知晓您的行动的仅仅只有宋惊风一人,而他大概率会认为您有里应外合之人,只是没有告诉他。但若是您有异议,下次可自行操作。】

    李卑枝其实最初也没想到这一茬,听到系统的解释,便没有再纠结。

    她现在多多少少已经把系统纳入自己人行列。

    腹部伤口伤得深,但李卑枝格外会忍受痛苦,她不好再叫宋惊风再给自己换绷带,于是自己咬牙脱了衣服上药绑绷带,最后拿着桌子上叠好的干净衣物,换了上去。

    一顿收拾下来后,李卑枝额头又虚虚冒了些汗。

    这可真是磨人。

    天边云卷云舒,日头东升西落。

    李卑枝闲时就拿着话本看,或者睡觉,时间倒是过得快,几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几天的消息,大多都是宋惊风口述给李卑枝听的。

    京中下来的那群官员,动作十分迅速,也许是有个事先就调查过当地的大理寺少卿,他们目标明确,一部分人去太守府搜查,一部分去周围村落问证。

    他们不仅得到了人证,还在太守府中搜查出地下室,其中摆放珍宝无数,显然是贪污受贿不少好东西。而李卑枝前往的那个暗室,他们也调查到了。

    可那里边什么也没有。

    但是似乎并不妨碍那群官员给赵青舟定罪。

    可赵青舟死活不愿意认罪,也不愿说出背后牵连势力,只道是一定要见到李卑枝。

    这话倒不是宋惊风说的。

    而是李秋平找到宋惊风,从而见着李卑枝后,才说出来的。

    因着毕竟李卑枝是个姑娘家,赵青舟穷凶恶极,和这种人有牵连,总归是不好的。于是李秋平把消息压了下来,没让它传出去,在暗中联系李卑枝。

    今日她伤口好的差不多,起码下地走路没问题,本着把这些事快点解决的念头,李卑枝奔到了衙门。

    李卑枝身份特殊,在场的几位官员表面上对她倒是客气。

    进了狱中,李卑枝见到了赵青舟。

    对方脚上套着链子,面容说不上太脏,明明身处牢狱,但李卑枝却从他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放。

    “你来了啊。”

    他不见颓废,抬起眼看着李卑枝。

    “听说你要见我。”

    李卑枝冷着脸。

    她今日穿的是深色衣衫,头发束起,使她看起来颇有几分肃穆,像是审判罪人的判官。

    “对,枝枝。”

    赵青舟笑了笑,他道:“你知道吗?其实刚开始我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你,所以我叫你枝枝。枝枝,吱吱,我在心里把你看作是和我一样卑劣的老鼠,但是很可惜,你不是。”

    “后来我是真有些喜欢你,我想着——那既然这样,不如我把曾经欺负我的人,和看不起你的人,都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来叙旧的。”

    李卑枝早慧。

    她刚接触赵青舟时,知道赵青舟讨厌自己。她只觉得,这是两只刺猬取暖的事,讨厌不讨厌,已经无所谓。

    后来两人关系越发亲密。

    李卑枝觉得她和赵青舟会是很好的朋友。

    但后来,书院中的同窗,要么是脚滑落水溺死,要么是骑马断腿。那段时间,可谓人心惶惶。

    有些人不信邪,觉得是人为。

    可查来查去,半点线索都没有。

    李卑枝没有怀疑赵青舟,因为那群受伤的人中,还有人和他们二人无冤无仇。

    直到亲眼撞到赵青舟使坏。

    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的报复不分人。

    只报复那群欺负过他的人,会让他有暴露的风险。

    甚至说赵青舟也对自己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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