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产屋敷胜泽得父亲的指令,前来巡视名下的土地,牧场,整改其中存在的问题,是父亲给他的历练。

    也是看他的能力如何,能不能担任得起产屋敷家主的名号。

    现在也到了回去的时候了,算了算时间,刚好可以赶上无惨的生日。

    骑在马上的产屋敷胜泽,思考着该给妹妹带什么礼物。

    衣服,折扇,书籍,水粉……

    “不行,这些都送过了,还有什么可以送的。”产屋敷胜泽喃喃自语。

    始终不知该送些什么。

    一头雾水之时,产屋敷胜泽眼神向一旁撇去,这一撇让他知道该送什么了。

    “停下。”

    产屋敷胜泽抬起手,走在他身旁的仆从得到指令,指挥队伍停下。

    “把那棵桃树挖出来,带回去给小姐做生日礼物。”

    产屋敷胜泽指向桃树的方向,命令道。

    “是。”

    身后的仆从得到指令,召集了两人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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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无惨的贴身女仆服侍她起床,换上早已烘热好的冬衣。

    “哥哥,今日就会回来?”无惨问。

    “是的,小姐,少爷今日就会回来。”女仆跪在地上,整理着无惨衣服的下摆。

    得到了回答,无惨点了点头,坐到案桌前安静地看书。

    “无惨,昨晚睡得好吗?”

    障子门被拉开,屋外的冷气随着门的打开,吹了进来,并未影响到屋内的暖气。

    产屋敷美羽很疼爱无惨,把曾经未能给到产屋敷胜泽的爱,全部给了无惨。

    再加上无惨还在胎中时,医师就曾说过这孩子虚弱,生下来活不了多久,是她执意要留下来。

    出生后药物不断,产屋敷美羽为此感到自责,愧疚,对不起无惨。

    种种因素下,产屋敷美羽对无惨有求必应。

    “嗯,睡得很好,母亲。”

    无惨向产屋敷美羽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今天一早母亲便让厨房准备了粥。”产屋敷美羽打开食盒,取出热气腾腾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来”

    无惨张嘴吃下母亲喂来的粥,不烫,温度刚刚好,只是粥内有股肉的味道。

    “母亲,怎么有股……”肉味

    “无惨,多吃点。”

    未说完的话被母亲喂来的粥堵下。

    天武天皇曾颁布过“禁肉令”,再加上佛教文化的传入和扩张,导致日本贵族是不吃肉的,一天饭也只吃两顿。

    最近几天,饭菜里顿顿都出现了肉。

    无惨早就想问,饭菜里为何会出现肉?

    正好今日是母亲给她送饭来,借着粥内的肉味发问,没想到母亲直接堵住了她的话,让她不要问。

    无惨识趣地没有再发话,吃着母亲喂给她的粥。

    给无惨吃肉这件事,产屋敷康近知道,也是在他的默许下,产屋敷美羽才敢这样做。

    在平安时代,肉是下等人吃的,作为上等人的贵族竟然去吃肉,在贵族圈内,是会遭到鄙视和排斥的。

    所以给无惨吃肉是偷偷的给。

    否则传出去,被产屋敷敌对的人知道,很容易拿来做文章,对产屋敷带来不利,所以这件事产屋敷做的很隐蔽。

    不一会儿,一碗粥下了无惨的肚中。

    产屋敷美羽拿出手帕十分细心的擦了擦无惨的嘴角。

    开始教导无惨礼仪和乐器。

    “无惨最近礼仪和乐器学的很快呢。”

    产屋敷美羽在一旁看完无惨练习今天的内容,礼仪挑不出一点毛病,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悦耳,动听。

    “多谢母亲的夸奖。”

    “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微微出来,现在外面的天气可能很好,和母亲出去晒晒太阳。”

    “好,母亲。”

    披上外套,无惨跟随母亲到院中走走。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寒风呼啸,掠过光秃秃的树枝,吹响门窗,发出萧萧,嘎吱嘎吱的声音,无惨的院子经过改造,风吹动的声音很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产屋敷美羽选择家中清静环境好的院子,专门找人改造给无惨治疗病用的。

    生下无惨后的产屋敷美羽在修养期间,照顾无惨的奶妈和女仆大意,未关好窗户,风吹进屋内,导致无惨身体发热,发现时进气少出气多,还是这孩子求生欲强烈才挽救了回来。

    事后一向温柔,对下人和善的产屋敷美羽召集家中的仆从,当众惩戒了照顾无惨的仆从,扔出府中。

    因为这件事,产屋敷美羽十分后怕,亲自照顾幼年的无惨衣食住行,喂药穿衣都是亲力亲为。

    几年下来,在产屋敷美羽的精心照顾下,无惨不再像婴儿时期那样孱弱,脸上也长出了些肉出来,粉雕玉琢的模样,甚是可爱。

    无惨搬到这院子后,产屋敷美羽经常都会来院中陪着无惨,教她礼仪,诗集等,直到晚上休息才会离开。

    庭院中,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雪,慵懒的太阳向大地洒向暖暖的光辉,冰雪在太阳的光辉下,闪烁着光芒,晶莹剔透。

    无惨和母亲在院中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无惨,还好吗?”

    走在无惨身侧的产屋敷美羽,见无惨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虚汗,双唇毫无血色,关心道。

    “我没事的,母亲。”

    不想让母亲担心,无惨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意。

    “是太久没有走动的缘故。”

    “怎么可能没事。”产屋敷美羽瞧见无惨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眉头一拧,“母亲扶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母亲。”无惨阻止了产屋敷美羽的动作,牙齿咬了下嘴唇,抬头看向母亲,“在这儿休息一会就好了。”

    “……”见无惨的唇色不像先前那样惨白,产屋敷美羽担忧的心放了下来,不过还是不放心的说:“不要勉强,不舒服及时跟母亲说。”

    “我知道了,母亲。”

    产屋敷美羽知道无惨不想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自己的女儿她还是了解的,自尊心极强。

    无惨被女仆扶着休息了一会儿,身体不像刚才那么严重,便和母亲继续在院中走动。

    伸出手触碰阳光,无惨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打在她的手上,不似她的手,冰冷。

    就算衣服裹得再厚,屋内烧的炭盆再多,也暖不了她的手。

    很少出门走动,不怎么晒着阳光的无惨,肤色白皙,秀发乌黑。

    白与黑的对比下,无端显得脆弱,忧郁,带点破碎感。

    真暖和啊。

    也很讨厌。

    无惨眼色一沉,收回了手。

    “母亲,我有些累了。”无惨开口。

    “啊,是母亲的不对。”产屋敷美羽语气带着歉意,“太久没有和无惨一起走走了。”

    “一时间都忘记了。”

    “不怪母亲,是我自己想跟母亲多走走的。”

    无惨不想让产屋敷美羽为此感到愧疚,她也没说谎,确实是她自己想多走走的。

    产屋敷美羽吩咐无惨身边的女仆:“好生送小姐回去,照顾好小姐。”

    “是”

    产屋敷美羽目送着无惨的身影离开,直至消失,才离开无惨的院子。

    无惨回到房中,连忙脱下身上厚重的外套,咳嗽了几声。

    女仆整理好外套,倒了杯茶递给无惨。

    无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脸色阴沉地坐在榻榻米上。

    为何她的身体如此虚弱,才走了多久,身体就受不了了。

    无惨原想着再坚持坚持,可喉头快要涌出腥甜味,让她明白不能再走下去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告知母亲她累了。

    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咽下,才没吐出来,可到底还是没忍住咳嗽了几下。

    “小姐,少爷来了。”

    障子门外传来仆从的声音,无惨整理了下着装,端正形态。

    “哗啦”

    是障子门打开的声音。

    “哥哥。”无惨甜甜地叫了一声,跑过去抱住产屋敷胜泽的腰,“欢迎回来。”

    “嗯,我回来了。”

    产屋敷胜泽一回来就换下身上的脏兮兮的衣服,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到无惨的院中。

    一进屋内,还没看到无惨的身影,怀中先感受到一团柔软,带着淡淡的药味。

    “哥哥,你瘦了。”

    无惨松开抱住产屋敷胜泽的手,左右打量着他,得出结论。

    “还有手上都起茧子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产屋敷胜泽收回被无惨抚摸的掌心,不让她再看,“我给你带了生日礼物。”

    “什么礼物?”

    哥哥出门在外,还给她带了生日礼物回来,无惨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礼物。

    产屋敷胜泽一脸笑意,拉着无惨来到窗边,“你看。”

    无惨往窗外看去,是棵梅树,“是梅树。”

    “很漂亮,谢谢哥哥。”

    一棵普通的梅树,在外面很常见,无惨并不觉得稀奇,内心觉得无所谓,因为这是哥哥送她的生日礼物,所以无惨表现得很高兴。

    “这棵梅树还有特别之处哦。”产屋敷胜泽神秘道。

    牵着无惨的手来到院中,近距离观看他说的特别之处。

    近距离观看后,无惨察看到哥哥说的特别之处了,梅树开的梅花的颜色,跟她的瞳色相同。

    是梅红色。

    “没赶上你生日那天回来,礼物也晚了几天。”产屋敷胜泽自责道,“不过,祝你十岁生日快乐,无惨。”

    “嗯。”无惨应声,“我很喜欢。”

    两人互相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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