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非疯与如月所在的白玉空间发出轰鸣声，两人瞬间意识到，姜唯的消失导致了空间的瓦解。

    “白玉空间快崩塌了。”如月无神地望着头顶的裂缝，“非疯，我们也该说再见了。”

    非疯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悲伤被莫名的怒火代替，“胡说什么，不到最后一刻就放弃吗？”

    “现在还不是最后还不是终点吗？小唯已经不在了。”

    非疯吼出声，眼眸中有一丝疯狂与坚定，抓住如月的肩膀，想让她振作起来，“如月，姜唯没有死。”

    “你以为，我愿意承认她死了吗，”如月的声音歇斯底里，魂体不能流泪，那双温柔的双眼，早已充血红透，“非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我比你更心疼她。如果可以，我宁愿消失的是我。可现实就是这样，她、死、了！不仅死了，她，她的魂体，也化成碎片，消失了，一点，一点渣都不留给我，你说，她为什么那么狠心，一点都不给我——。”

    非疯抱住如月，拍拍她的后背。

    她一直知道，如月是个温柔多情的女子，她总是安静地看着、听着再提出一些建议，她的世界是一面平静湖水，没有一丝涟漪，从来不发脾气，可今日哭红了眼反驳。

    “乖，姜唯不会死，她是我教出来的，没那么脆弱。”

    非疯安抚好如月后，仰头向天，破口大骂。

    “他妈的姜唯，没事活得好好的，送死有人要给你钱啊。你最好死就给我死透，别听到了。老子要把如月卖到青楼洗盘子做饭，每天招人去打她骂她。”非疯偷偷瞟了眼如月，没生气就好。

    “老子还有变成你的样子，去寺庙找和尚玩儿！哟，记得你最后的任务是个小白脸呢，到时候哭着跑他面前，扶着肚子，对他说我肚子里有你的种。我要让你一世英名毁在我的手上，再不给我活过来，就把你姜唯的威风事迹传遍大江南北，让整个神界，有你这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非疯，你别说了，你听——。”

    “咔嚓——”，天空裂缝越来越大，另一处裂缝打开处是蓝色洞口状，那是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蓝色洞口慢慢碎片化，崩塌只在一瞬之间。

    “如月。”非疯的眼神里是询问。

    “不，她的世界里必须有我。”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两人相视而笑。

    “非疯，我留下，你走，凭你的实力，强行突破重围也未尝没有希望。”

    非疯背对着如月，歪头看向身后的人，“你的世界里，也必须有我。”

    在如月进入空间之前，非疯就已经在里面，命运硬是把孤傲肆意她与温柔淡然的她捆绑在一起，相看两生厌到嘘寒问暖，关怀备至，陌生人变朋友，朋友变战友。

    “好，我们一起。”

    “轰——”

    通道彻底被摧毁，空间急剧扭曲变形，两人艰难地站稳，调动魂力拖延空间瓦解。

    先前如月就耗尽太多魂力救姜唯，此刻身体更是虚弱不堪，非疯在前面抵御着，如月在后则将自己的魂力输送给非疯。

    如月：若是实体便能用医术，脑袋里一闪灵光，魂体，凭什么魂体不能有医术，实体由奇经八脉构成，魂体则是深浅不一的气旋构成，这些气旋不就是魂体的筋脉吗？

    非疯，你信我吗？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看看倔强的后背，能将后背交付，是何等信任。

    “非疯，我想试试魂体能不能打开气穴，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愿意，你尽管——试——啊——我的腿。”话还没说完，腿上就突然一疼，“如月，你好狠的心啊。”

    “错了，我再试试。”

    “呜——”这下是屁股。

    “再来，我感觉到了，就是那里。”此处魂力运转最快，不仅向外输出，而且向内也在缓慢的吸收。

    如月一咬手指头，纯白色的魂力涌出，朝奇穴注入魂力，气穴感知到一股温暖治愈之力，疯狂的吸收。

    非疯此刻身体如海绵一般不受控制的吸收如月的生命之气，奇怪，周身伤痛怎么缓解许多。转头一看，如月脆弱苍白的魂体摇摇欲坠，强行打断如月的输入，将她推了出去。

    “姜唯！你丫的再不来，如月和老子都要死了！”哪怕将全身魂力输出，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叶扁舟，最后只能被大海吞噬。

    白玉空间破碎的余波犹如洪水一般，猛地将非疯反弹开，接着“砰”一声巨响，空间碎片零零散散漫天飞舞，没有时间欣赏此时的流光溢彩。

    “轰隆隆——”最远处的空间骤然崩塌，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漩涡，吞噬着空间中的一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如月虚弱地站起想要逃离，眼看快被吸进去，非疯一把拽住如月，向后一拉，两人顿时调换位置，非疯聚集残余的魂力，向着如月一推，好好活下去，你可以的。

    消失在黑洞中——

    “不，不要——非疯，你回来——不要——你回来——，”如月扑倒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地，都怪自己，都怪自己没用，除了一身医术，就是个废物，非疯一个人明明逃的出去的，都是因为自己。

    这个肆意妄为的人，凭什么决定我的死活，她的命明明比自己更珍贵。

    非疯，你等着，我来陪你了。

    一缕金光闪过直冲进黑洞漩涡，快的如月也没注意到。

    黑洞内暴虐的飓风把割裂了非疯的魂体，非疯闭上眼睛，或许命该如此吧，只是可惜了。

    突然，一双手拦住了非疯的腰。

    非疯心里一滴答，睁眼。

    “姜唯！你没死！”

    “快死了，结果被你们吵醒了。”

    “姜唯，你真没死？”

    姜唯看向前方也跳进来的如月，无奈一笑，“差点被你们气死。”

    飞身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一跃除了黑洞，将她们安置好，对着黑洞就是一掌，“归西。”

    黑洞在姜唯手中竟然不堪一击，砰一声就化成靡粉，姜唯双手合十，交叉起势，踏步虚空，“以吾之意——万物生。”

    粉碎的靡粉化作金色的光，在姜唯的指令下修补白玉空间。

    一旁的如月非疯目瞪口呆，这短短的几刻钟，在姜唯身上发生了什么，眼见她清流小溪潺潺流，眼见她雕栏阁楼拔地而起，眼见她小院落英芳草缤纷——

    布置完一切，姜唯飞身到二人前，握住如月非疯的手腕，传输魂力给她们，这次空间碎裂两人消耗了百年修为。

    姜唯一脸轻松输送完，难以想象此时她修为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与从前那个姜唯相比，此时的姜唯眉眼中少了孤寂，多一分潇洒与生机。

    “你，姜唯——”如月一把推开站在前面的非疯，紧紧扑到姜唯怀里，一个长辈师父更像个小孩一般，哭不出泪，却抽抽搭搭不肯松开。

    姜唯拍拍如月的肩膀，神情温柔，“好了，好了我回来了，”抬头看见后面的非疯，给她灿然一笑，示意放心。

    三人坐在才建好的小楼中，非疯第一个开口，“你还记得从前吗？”

    姜唯点点头，“从未忘记。”

    “太奇怪了，这里的规则是只有忘记过往才能存活，小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非疯双手环胸，歪着脖子看了眼姜唯，一脸骄傲，“规则，一向是用来打破的。”

    “打破，小唯，白玉空间的规则被你打破了！？”

    姜唯摇摇头，“没有。”

    “那——”没等如月说完，姜唯接下里的话直接把如月吓住，连一旁的非疯都愣一愣。

    “我只是，让它认主了。”

    “怎，怎么做到的。”

    “它要吞噬我，我就打它，打得它就开始求饶、打滚儿撒泼，我一脚踩在它的背上，问它服不服，然后就认主了。”

    看到姜唯一脸轻松的样子，如月心里反而更加难受，哪有那么容易认主，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担心而已。

    如月一把抱住姜唯“小唯，我们是伙伴，更是亲人，以后有我，有非疯。”

    非疯靠在栏杆处，轻笑，“娘们儿唧唧的。”

    另一边——

    站在远处的闻风清一看到沈渊成功脱困，转身离去。

    雾老被捆了丢在门口，一瞟眼看到闻风清一竟然还没离开，一直藏在暗处，顿时心中一喜，眼前一亮，“呜呜——救命——呜呜——”

    闻风清一转身笑吟吟地看向雾老，嘘，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再叫，就杀了你哦。

    雾老：我这群没人性的队友啊，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呜呜呜呜，人家又不是墙头草，为什么要我两边倒，咸鱼翻身还是咸鱼，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我这什么命啊，啊啊——救命啊——我还想活——呜呜呜呜——雾老变呜老了——呜呜呜。

    闻风清一出来后，便去了那处崖边小屋。

    里面已经人去楼空。

    于归于野为沈渊姜唯二人缔结契约，看着地上一圈一圈红蓝天地法则形成后消失，于归于野仿佛想到了什么，施咒的手猛地颤抖了下。

    自己是沈渊为了更好修炼，分离出的欲念与邪念，但不管怎样，还是是沈渊同源。完了，这不是把自己也缔结了进去！

    于归于野心里碎碎念，恶狠狠地记下姜唯一笔，该死的女人。

    “姜唯本想去新院子逛逛，才下小楼，脑袋一昏，脚下踉跄险些摔倒，非疯一把扶着姜唯，“怎么了。”

    “我——”还没说完，姜唯脑袋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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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他们在干什么？

    姜唯漂浮在半空，走马观花地看着宫殿的画面——

    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明黄色衣服男子来时，总会一脸笑吟吟，亲手扶起美丽的女主人，替她描眉梳妆。有一天，女主人命人把屋内的花草搬走了，男子以为女主人腻了，又送来许多新的品种讨她欢喜，女主人一脸温柔，把男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中满是母爱，男子很高兴，抱着女主人转了几圈，眼里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轰隆隆，电闪雷鸣，男子站在女主人房间外，里面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一道闪电劈下，大雨磅礴中，脚步声，叫喊声，此起彼伏，着火了，快跑，先送陛下离开，陛下快走！

    男子不肯离开，被身边暗卫强行敲晕带走。

    醒来后，得知女主人难产而死，生下个女婴，取名叫姜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