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痒，在立刻起身打开加湿器和自己攒了半晚上的勇气之间，羽澜选择了后者。
“我愿意。”她看着尚奕辰，一字一顿：“哪怕只是尚太太。”
腰间缚上禁锢，随即猛地撞向对侧，唇齿间交融比任何一次都要热烈，一点点向下，沉重呼吸声越发扰人心智，她心里明白，两人不会做到最后一步，至于会在哪一步结束，却不得而知。
脖颈热意消退，她抬眼看尚奕辰。
“想什么呢，专心点。”
后面，也确实由不得她不专心了，直到沉沉睡去前，她隐约中听到尚奕辰说，“我不介意你的隐瞒，但不要骗我，好吗？”
意识残存半点，她分不清这句话是现实还是梦境，迷迷糊糊中，低低应了一句：“好。”
翌日，只有脖颈一片红痕证明昨晚疯狂。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找来许久不用的遮瑕仔细涂抹，奈何痕迹太重，出门前，又无奈裹上围巾。
今天是交进度款的时间。
她下楼，宾利已经停在楼下，晃了下神，慢慢接受这辆车被自己征用的事实。
正要上车，唐棠电话进来问她有没有时间。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陪我挑个礼物。”
送给谁，自不必多说。
好在那家广告公司也在商圈附近，逛完刚好过去付尾款，聊一聊后面的运营。
一天时间，大概刚好，于是到了位置就让司机先回去了。
唐棠扑过来，示意她往四处看，四周但凡有广告位的地方，基本都能看到一两条关于刺绣大赛的宣传。
“这都不算什么。”
没等羽澜收回目光，唐棠又拉着她直奔商场，入目广告屏上就是刺绣大赛的视频广告，旁边搭配文字滚动屏。
“我比你早到半小时，这个大屏，”唐棠一字一顿：“竟然不是滚动的！这可是整个商圈最好的广告位，正常这边广告投放，能做到20分钟不滚动，钱就花的海了去了。”
她促狭一笑：“我猜，不会是你家尚总的手笔吧。”
羽澜复杂的盯她一眼，“不是，找的广告公司。”
“哪家广告公司这么有实力，能给你抢下这块的排面？”唐棠不信。
羽澜凝眉回想，“希芸集团？”
“哦，没听过。”唐棠耸了耸肩，挑眉笑：“回头推荐一下，我们也聊聊，希望到时候也是同样的价位、同样的投放时间哦。”
分明不信。
自证这种事情，羽澜向来没兴趣，“可以，写字楼就在附近，逛完一起过去。”
唐棠满口应下，拉着她进门。
商场中央空调暖风开的很足，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唐棠揉揉鼻尖，把自己的包塞进羽澜怀里，随手脱掉羽绒服。
羽澜替她接住，打量手心上的贝壳包，很小。
眼睫下垂，看来，唐棠心底无法言说的往事，已经彻底成为可以被随意玩笑的那些年。
正出神，手心一空，紧接着，肩上的包随之被人取走，她纳闷看向唐棠。
唐棠：“摘围巾啊，你不热吗？”
热。
但围巾下是三层遮瑕没遮住的吻痕。
羽澜摇头。
也可以不热。
唐棠诧道：“25度，大衣加围巾你真不热？你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走吧。”
唐棠没动，上下打量羽澜，“怀孕了？”
不等羽澜开口，她自言自语嘀咕：“不对啊，不都说孕妇体热？难道…”
她眼神一亮，猛的去扯围巾下摆。
羽澜忙握住。
唐棠大笑，假模假样道歉，“哎呀对不起啦，真不知道你们昨晚才恩爱过，要知道就不叫你出来了，我直接去君庭找你。”
羽澜：……
唐棠眼球转了转，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羽澜解惑：“你这样太明显了，谁家好人大热屋里围围巾的，有点欲盖弥彰了。”
羽澜虚心请教，“高领挡不住。”
“大大方方漏出来就好了，没准别人以为是蚊子叮的。”
羽澜瞥她一眼，走了。
确实不该指望她。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蚊子出来是为了要考研吗。
两人从日出东方逛到夕阳残红，唐棠自己买好后，催着羽澜给尚奕辰选一个。
羽澜很委婉的告诉唐棠，这里面的东西，顾云飞能不能看上她不确定，尚奕辰肯定是看不上的。
送姑姑回疗养院前，苏纭买的那些东西，尚奕辰看过去的目光和看破烂没什么区别。
新年礼物她犹豫过送什么，但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能送的东西。
“心意最重要，尚家这个位置，他想买什么买不到？他们这种人，又不缺钱，你随便去官网买个价格最高的送他，说不定还没有亲手做一顿饭更让他开心呢。”
琳琅满目的袖口，唐棠选中后交给服务员拿去包装好。
“怎么样，挑一个嘛。”她压低声音，“做不到尚奕辰衣橱里最贵的，就做最便宜的，只要占个“最”字，你就是最特殊的。”
不知道是围巾捂的她太热，还是因这一堆“最”字，她只觉头晕气闷，满橱袖口都很好看，脑海中想到尚奕辰，又觉得都配不上他。
最终什么没买，替唐棠分担几个购物袋，两人并肩出门。
冷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那股气闷之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没来由打个冷颤，抬眼见顾云飞迎面过来。
“羽小姐。”
顾云飞见她手里拿着东西，随口道：“给尚奕辰买新年礼物啊。”
唐棠白他一眼，“就你话多。”
顾云飞蹭过去笑笑，比划个封嘴的动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放心，我肯定不会提前告诉他，我懂，小惊喜。”
羽澜没说话，跟着唐棠去后备箱，默默把东西递还给她。
随着顾云飞的尬笑声，羽澜目送两人离开。
低头开导航看了眼距离，不算太远，走着会比司机赶过来快一些，索性散步过去。
顺便想一想所谓新年礼物。
如今是非送不可了。
-
希芸集团一楼接待室，宋子悦等候多时。
“羽小姐，走着过来的？早知道您说位置，我们派车过去接您。”
“就在商圈，不远。”
“商圈？那您应该都看见了吧，咱们这个广告投放力度。”宋子悦走过来，“衣架在门口，我帮您挂上。”
接待室比商城还暖和，羽澜走了一路，本就微有汗意，侧身躲开宋子悦即将挂在她臂弯处的手，略松了松围巾，拒绝：“多谢，不用。”
“嗯…力度很大，零散广告位占比大约在百分之三十？中心广告屏…”
出门时忘记看，不确定那会是否还在。
不过就算每天只有半小时，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可以了。
“全天候，24小时。”宋子悦笑笑，手里把玩合同书，很满意羽澜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不是我自吹，中心大屏广告位竞争多激烈您心里应该有数，除了我们家，没有哪家广告公司能做到全天24小时不滚动播放。”
“一共能做几天？”羽澜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这个价位高，看您预算吧。”
羽澜接过进度详单，零散的广告位已经投放了上百个，除了商圈之外，其他几个有名气的商场都有投放，纸媒也做了不少，最烧钱的中心显示屏足足投放了5天。
当然，价格也呈几何式增长。
她心算转化率，暗自估算价格，“网络推广和零散广告位投到明年4月份，商圈中心大屏再投10天，4月份投6号到16号。”
才烧开的热茶滚烫，宋子悦分装在巧致茶杯，递一杯给她，“有点烫。我和您想一块去了，中心大屏比较贵，这两个10天刚好。”
她边说变按计算器，将算好金额的计算器旋转一圈，摆在羽澜眼前，“价位您看能接受吗。”
小数点前面的数字太多，从呈现层面来说，很合理。
奈何预算有限，天数一减再减。
“中心大屏再投5天，4月份投10到16吧。”
宋子悦面露为难，“羽小姐，您可以看一下详单，中心大屏的转化率是最高的，网络推广加上纸媒和零散广告位，都比不上商圈转化率的十分之一。您要是资金预算不充足，可以考虑砍掉这些。”
羽澜接过详单心内算数，这些全加起来也比不上商圈一天的广告费。
“先投五天，4月份我再根据情况调整。”
话如此说，她心里明白，大概率是调整不了，她忙大赛，公司虽正常运营，利润完全不够一天的广告费。
宋子悦不再多劝，两人沟通好具体的投放内容，付完年底进度款，出于礼貌，羽澜象征性抿了两口茶。
出门，她看眼时间，距离尚奕辰下班还有一段时间，转身欲回商圈再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心仪的新年礼物。
走了几步，乍然觉得冷风只往脖颈里钻，她低头，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一些，大片吻痕暴露无遗。
她垂首整理，不想，越理越乱。
放弃去商圈的打算，和司机打电话。
不多会，车前大灯晃了一下，宾利停在眼前。
羽澜上车。
宾利隐入夜色。
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身后，闪光灯亮了两下。
树下，女人漫不经心翻看相册，嘴角勾着冷笑，拨通电话。
“姐，照片发你了。4月16日那天，商圈中心广告屏没有广告，您老随意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