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骨山上面还是苍茫一片，是真的，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莹莹蓝光，画面一帧一帧在脑袋里面回放，就是觉得真的苍茫一片，很空洞，很悲伤。
就好像，这个世界很大，好看的花有，好吃的东西也有，但是没有任何一点属于自己了，好像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一颗蓝中泛白琉璃石面前，有一个一身着红衣，很是艳丽妖娆的身影，微挑的眼尾，全身散发，放了一束峰尾花在石头前面。
“说了叫你不要去救他，你不听，现在躺在这里，你是不是满意了。”
“以前就觉得你这个人太过于善良了，殊不知世间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说着喝了口酒，摸着石头，摩挲着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
“早知道，你就这么死了，唉……可惜啊。”
场面一度悲伤，当一个身着黑衣，束着高马尾从山头出来时，当下四目相对。
“小丫头，你也是来看她的？”
半句话不言语，只是走了过来，就好像世界都是虚无，她只能看见那一抹颜色。
还是很惊的，心里面的那丝侥幸到底是只是侥幸，就像走过了万水千山，万千曲折般沉重，每一步都很缓慢，眼眶慢慢的就红了。
到了面前，忙不迭的踉跄着跪了下来，无声的悲伤笼罩在了山巅。
走到这一步，就好像全是死路了。
乌歆很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总感觉似曾相识。
伸出了白皙的手指从身上优雅的拿出来了一方白色丝帕，轻轻的帮段丝弦擦了眼泪。
“拿好。”
一双通红的眼睛巴巴的望着他，突然就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好看的人。
“姐姐你长得好好看啊。”
…………
“哦？”
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危险的信号，偏生脸上还浮现了一抹极其蛊惑人心的笑。
“哈哈哈……”
“真的很好看吗？”脸突然凑近，眼帘轻轻撩起来，自带三分媚意。
脸通红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色黑白分明，不自觉的就不敢把目光放到他的脸上了。
脑袋里面的思考倒是一个没有停下，眼睛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
“你也认识我师父吗？”手急忙的抓住了他的衣袖，就好像抓住了一丝希望，“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只是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
“想知道吗？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说着站了起来，因为一些是非恩怨，因为人心难测，因为利益纠葛。可这些都不能说，他怜惜的看着段丝弦，又回过目光，看着琉璃。
“因为啊，九水族人太过于强大了，招人嫉妒了，所以小丫头，以后要把自己非常喜欢和自己的底牌藏起来，不要给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人知道。”
段丝弦仰着头看着他，“那我可以去杀了那些人吗？”
“好啊，那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了再去杀了他们。”还是很轻柔的语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了雪地上，落下点点脚印。
“我以后可以跟着你吗？”看着他就觉得她很好看，而且很亲近，好像我以前见过她一样，而且她好像还认识师父，好像可以信任，主要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不可以。”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微微无奈一偏头。
雪还是没有化，山巅还是很冷，雪花早晚会把新的脚印覆盖上，所有的事情都会翻篇。
下了山，山下一片密林，漆黑一片。
树叶子上面都结了冰渣子，踩上去脆脆的，雾依旧很严重，小丝弦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就保持了一段距离。
突然间有那么一丝温馨的氛围，可猛烈的情绪一过，就感觉晕乎乎的，踩在地上，都感觉不在实地上面，对外面的感知度急剧下降。
晃了晃脑袋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一下子就没了用。
感觉肚子好空，好难受，好想吐。
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让背附在树干上，微微的弯着腰。
“你怎么样？”
回应的只是艰难的摇头。
空中突然传来了嘶哑的叫声，就像破坏了嗓子的人发出的声音，刺耳又难听。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人脑都快死机罢工了。
修长的手指拿出了弹弓，一发一个的，身边就堆了很多黑色的鸟的尸体，是叫丧鬼。
好不容易叫声没有了，数不尽的箭从天而降，很不幸乌歆的肩头中了一箭。
手一伸，从树上摘了一片树叶，站在段丝弦身边，开始吹奏。
那些箭就好像停在了外面，压力越来越大，发出铮铮相鸣的声音。
一阵悠扬的铃铛响声响起，乌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手指开始颤抖，渐渐的放弃了抵抗，跪在了原地，双眼空洞，没有了灵动。
箭都好像失去了依靠，落在了地上。
一只脚，穿着双鹿靴的脚一脚踹在了乌歆背上。
“叫你逃，都说了，你最好不要逃，你不管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你这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手指又轻轻挑起了他的下颌，眼睛里面还是掩不住的狂热。
“就该把你捆了，囚禁在那牢笼里面，听你夜夜浅吟，声声求饶，将你这一身武功废了，养在温柔乡里，娇媚可人。”可那双眼睛，就再也不会说话了。
乌歆脸色绯红，额角凝出了细汗，一片清明，张狂的盯着他。
“你就该这一辈子都是我的，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了。”
眼睛里面露出不屑，“那可真是要谢谢你啊。”
“你别用那种眼睛看着我。”脸上全是恶狠狠的表情。
微微半跪，俯下身去就吻上了那红唇，肆意侵略惩罚。
手扶着他的后脑勺直接往地上一压，两人挨得极近，突然就都着了火。
雪白的脖颈在红衣的对比下越发刺目，就想将他们都染成一个颜色，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没燎上乌歆。
“你确定要在这里吗？”说出来的话很是清冷，就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冰放在了那里，可以浇灭一切。
意动的只他一个，他不禁觉得悲怆，可又忍不住想得更坏。
“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吧。”那微微一顿好像从未存在过，下一刻就轻解罗裳，看着白皙的皮肤在寒风吹拂之下微微颤动，他就觉得兴奋极了，不停的揉搓，看着他身体的变化，就觉得有趣极了。
“你都饥渴到这种地步了么，姜怀澜，你是没我不行吗？”眼里是一抹嗤笑，在他眼里面，什么都无所谓了。
“要不你把我玩够了，就把我尸体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到巫山去喂野兽吧，好不好？”
“最好是能够亲自下手，不过你这么喜欢我这具身体，相必舍不得的吧。”
“不如你到时候把肉剔下来，炒着吃，可红烧可清炖，这骨头吧，最好还是清炖吧，听说人肉还是很好吃的，要不你试试？”眼里还是盛满了笑意，音色慵懒魅惑，又是贴着耳朵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什么温柔入骨髓的情话。
姜怀澜一脸恐惧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开始整理衣服，什么话都没有说。
倒是乌歆，一直看着他在笑，轻衫朦胧，肌肤若隐若现，笑得花枝乱颤，就跟着了魔一样……
是夜，马车沉默的往城中走去，跨过了丛林沼泽，走上了水路，期间段丝弦被关着滴水未进，一直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
乌歆每天都在喝药，被逼着喝药，未曾迈出姜怀澜视线一步。
一天下午，阳光刚好透过窗户打在窗前的花瓶上面，姜怀澜的侧脸就跟镀了一层光，刚好乌歆睁开了眼睛。
“怀澜。”声音有点嘶哑，带着一丝眷恋和温柔。
“嗯？”困顿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喜。
“把那小丫头放了吧。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扯到无辜的人。”
沉默。
“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为她求情？”
“只是故人之徒，想要照拂一下罢了。”
“所以你不远万里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为了她？”
看着他略显愤怒的神情，将他往下拉了一把，贴着他耳边说，“你若把她放了，我就再也不逃了，好不好？”
第一次示弱是为了外人，第二次示弱还是为了外人。
“她值得为你这般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不想欠着，不然老觉得亏欠了她，总是会后悔的，如果我不救她的话。”
“所以，怀澜，答应我好吗？”媚眼如丝，勾人魂魄。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欺身而下，吻上了娇艳滴翠的唇。
外面春日暖阳，波涛粼粼，风有点冷，却始终吹不散满心滚烫，吹不散满腹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