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

    那天，来的人很多，很多人惋惜姐姐年轻生命的后面总会感叹一句没有福气。

    她们望着胡文杰的眼神是那般满意，赞赏。

    姐姐的死像是她们夸耀男人的赠品。

    叁玖的视线转移，跪倒在姐姐灵前的男人一言不发，神情哀伤落寞，外人瞧着深情，叁玖只觉得，是一场作呕的演戏。

    “文杰。”妈妈开口了，她望着男人，旋即又饱含悲痛地凝视着姐姐的遗像，“够了。”

    “染染已经没了，可我们还要生活，我想，染染也不会想我们整天沉浸在悲痛之中吧。”她的声音很轻，双手很温柔地抚摸着遗像上姐姐的脸颊，像是怕惊到了她，“你对染染的心，我们也知道，是她自己没有那个命，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以后，你遇到合适的人就把染染放下吧。”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染染从小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她会希望你幸福的。”

    “妈。”胡文杰在她跟前扑腾一声跪下，面露哀痛，“我当初娶染染时，就发过誓，此生只爱她一人。”

    “哪怕她如今不在了。”

    “我也爱她。”

    “我的大脑更不会允许我忘记她。”

    虚伪！

    叁玖面无表情。

    姐姐下葬了，一切似乎都随着姐姐的去世结束了。

    因为如今的关系，叁玖不可能再去胡家，于是她便回了自个家。

    妈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看她怎么都不顺眼，大抵是觉得她太冷心冷肺了吧，故而觉得靠她养老太没保障。

    又始终因两人有血缘关系，不能将其赶出家门，可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又浑身来气，看不得她那般悠闲的样子，便只能口头上讨些便宜。

    倒也不是第一天就这样，她本来沉浸在失去姐姐的痛苦中，倒也相安无事，可后面不知哪一天开始，她的戾气越来越重，越看不得叁玖对她无所谓的态度。

    可突然不知从哪日起，她又恢复了以往温和的模样，扯着叁玖的手泪眼婆娑地道歉:“小玖，对不起啊，你也知道，你姐姐走了，我心里难受啊，那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了二十几年的闺女啊。”

    “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上学，工作，成家，她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啊！”

    叁玖瞅着她望了许久，看得她神色都不自然起来，叁玖才裂开嘴笑了笑，“那你觉得姐姐的死是谁造成的？”

    “……”她沉默住了，恨恨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姐夫。”

    “我悔啊，为什么要逼着她嫁给胡文杰。要是没有，我也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哟，不护着你那女婿了？”

    “染染都没了，我之前只不过想着我对他好一点，他能对我的染染好一点，可如今呢，染染都不在了，还间接是由他害死的，我再对他好，怎么对得起我的染染！”

    呵。

    叁玖任由她抱着哭诉，笑吟吟地说道:“你说得对。”

    “胡文杰啊，就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她边说边盯着妈妈的脸瞧，看着妈妈脸部肌肉发生了轻微变化，她心头一乐。

    她闭上眼，在心里唤出游戏的透明版，悠悠开口。

    【“哈哈哈哈，原来我是下……”是“我”说的，后面没说完的是“下一个”。】

    【我是下一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