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子很平静的过去,转眼夏天来临了,距离苏语嫣学习管家结束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街道上的打更人的声音传来:“森更勿躁,小心火烛。”

    “着火了。”

    “着火了。”

    突然几声尖锐的呐喊划破相府的安静。

    “来人啊,库房着火了。”

    府中的人听到声音后,看到是自家府邸着火,还是库房,由于库房距离水源地比较远,府中人都不得不全部出动。

    可库房内部和背后着火,库房背后是假山,库房门被锁着。

    该库房是夫人的库房,下人们一下在原地犹豫,不知道要不要闯进去救火。

    这时候柳姨娘匆忙穿好衣服之后赶到,她看着火势有种越来越大的趋势,心一横:“救火要紧。”

    柳姨娘看着下人们进去救火,并没有感动开心,心里像是一个热窝上的蚂蚁。

    下人们陆陆续续把库房中的东西抢救出来,一堆堆的奇珍异宝摆放在地上。

    随着附中越来越大的动静,就连一直在佛堂居住的苏祖母也出来了。

    柳姨娘看到苏祖母,心中一跳:怎么老夫人也来了。

    “怎么回事。”苏祖母手中撵着佛珠,看着眼前的大火,苏祖母的头发虽然一丝不苟,可也看出几丝凌乱。

    “妾身也是刚来,尚不清楚。”

    “大人,七殿下的下属求见。”忽然有门房前来通传。

    苏祖母听到七殿下要来,经历沧桑后的眼神看向苏父。

    苏父表示不解,他一向和七殿下没有交集。

    “他有说什么事情吗?”苏父追问。

    “七殿下的下属说今日他负责巡查,发现我们府邸着火,所以前来查看。”下人把话复述。

    “母亲,七殿下前些日子被皇上任命掌管长安的治安。”

    “请人进来。”门房得到指令后,把众人带到客厅。

    赵子岑看着正在冒着黑烟的的房子,眼里神色变莫辩,他扮成小兵的模样混在一众侍卫中,并把皮肤抹黑一点,才看着不显眼。

    苏父本想在客厅招待长安,可长安说现下是七殿下是负责长安城内的安全,现下火势正大,他们有责任帮忙灭火,否则明日皇上那里估计会收到关于七殿下在其位不谋其职的奏折,无奈苏父只好带长安他们前来。

    众人来到库房时,火势尚未被控制住,府中的众人看到苏父身后的陌生男子,眼里纷纷好奇,而苏语嫣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南子衡,他似乎也认出她,对她微微一笑,似乎在说:“好久不见”。

    由于七殿下下属的加入,火势很快被扑灭。

    屋内的物品被燃烧四分之三,能够抢救的均已抢救出来,在库房这一块的空地前摆放得满满当当的。

    这时七殿下的下属从库房中出来,凑到长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而苏语嫣看到南子衡从燃烧的库房内出来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像是黑夜中的玫瑰。

    赵子岑不动声色的看着安静站在苏祖母背后的苏语嫣,对方好像也是刚刚睡醒,匆忙赶过来,对眼前一切的发生毫不知情。

    赵子岑虽然知道苏语嫣底子里是大胆的,可也想不到一个她的胆子竟然如此大,居然敢放火烧库房。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伪装的无趣的大家闺秀,明明还是一无既往的拥有有趣的灵魂。

    不过行事还是不够周密,刚刚被长安发现在火源出找到一点点未被燃烧的白磷。

    长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七殿下,然后转头看向看向苏左相和苏老夫人,一脸严肃:“老夫人,苏相,能否借一步说话。”

    苏语嫣听着长安的话,手中微微出汗,这是一步险旗,可是这也是最快、最有效的一步旗,她别无他选。

    苏语嫣在半月前修书一封给舅舅,虽两人已很久未联系,可是黄埔家在长安有开设店铺,只要苏语嫣想要联系舅舅,去店铺中寻找掌柜,给黄埔蓝写信便可。

    黄浦蓝并没有跟随黄埔胜利一样从军,从小和黄埔清一起经商,因广交好友,他把精力集中于海陆商品运输,这些年到处东奔西走。

    她小时候曾看杂书,里面写到白磷达到一定的温度之后可以自动燃烧,可白磷比较难见,仅仅靠苏语嫣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找到的,所以她写信去救助舅舅。

    东西找到之后,把东西放在店铺,她再上门去取。

    柳姨娘的库房,一边是公中的银子,一边是自己和母亲的嫁妆,她跟着柳姨娘管家的这些日子里,偶尔会进出库房。

    她把白磷先洒在自己的衣裳上,再不小心的洒在库房的箱子或者帘子上,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苏语嫣有把握好起火的范围,就算是起火,燃烧的最多是金银的地方,银子可以重新锻造,印象不大。

    她之所以这样子,是为夺回母亲的嫁妆,虽然现下父亲已知道柳姨娘拿着自己手中的嫁妆,可是难道他那日不会起贪心,而且管家一个月不出错,这个错和不错的定义是很难定义的,倒不如把这个事情闹大,自己还有一线希望,苏父这个人最爱面子。

    苏语嫣看着三人走远一步交谈,心中甚是煎熬,特别是长安交谈结束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样,继而老夫人和苏父也看了苏语嫣一眼,三人的眼神都有点意味不明,不过看着南子衡对她露出微笑,她心中的不安慢慢褪去。

    长安说完后拱手和两人道别,带着一众下属消失在黑夜中,南子衡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她感到他的身上传来一阵凉意,大约是沾上露水。

    这是苏语嫣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肃的赵子岑,并不是寺庙中那个虽看着冷却是热的他,仿佛有点陌生,两人好像隔着山海。

    四周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苏祖母咳嗽一声,众人上前关怀。

    “语然,你回去休息罢。”苏祖母和蔼的说到。

    苏语然都要困死了,刚刚本想离开。

    苏祖母看向苏语嫣和柳姨娘:“你们,一起到大厅来。”苏祖母一脸严肃。

    苏祖母出生清流世家,最是看着规矩,在隐退之前,管家有条有理。

    四人各怀心思走进大厅,苏祖母坐在主位子,苏父坐在其左下手出,柳姨娘正想在苏父的下方落座。

    苏祖母眼神锐利的看向柳姨娘,大声说:“跪下,柳絮。”

    柳姨娘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跪下。苏语嫣看着一脸严肃的祖母,一点不敢动。

    苏祖母看着拘谨的苏语嫣,语气带着心疼:“丫头,不用害怕,你坐下。”

    “是,祖母。”苏语嫣在父亲的对面落座。

    苏祖母看着底下的柳姨娘,语气严肃:“你可知道为什么让你下跪?”

    柳姨娘心中隐隐约约有才猜测,可是这种事情不能不打自招。

    “母亲,儿媳不知道,还请母亲告知。”柳姨娘眼神闪烁。

    苏祖母不怒反笑,大厅中的气氛越发的低沉,让人透不过气来。

    “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箱子抬上来。”苏祖母吩咐道。

    这时候两个奴才把一个大箱子抬到厅中央,苏语嫣认出了这个箱子,这是母亲装嫁妆的箱子。

    柳姨娘看到这个箱子的一瞬间,整个人软下来,看到苏父愤怒的眼神,柳姨娘感到一丝绝望。

    “把箱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苏祖母吩咐奴才。

    柳姨娘想要起来阻止,可是来不及。

    之见打开箱子是一层白银,可是再底下几层,居然是沙子。

    苏祖母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神凌厉:“你还有什么好说,底下的钱哪去了?”

    “刚刚七殿下告诉老夫这个事情,我都感到脸红!”老夫人手上的佛珠转得越发的快。

    “你之前亏中的我不是已经给你补上了吗?那剩下的银子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苏相看着满是慌张的柳姨娘。

    柳姨娘内心想了很多解释,可是发现自己无法解释,如果自己所挪用继女的钱财是给娘家使用,估计自己女儿的婚事没了着落不说,娘家怕也是会把她扫地出门,而且她儿子还没参加科技,这个事情被穿出去,对他德行和议亲也影响重大。

    柳姨娘声音颤抖:“老夫人,老爷,妾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事情妾身是无辜的。”

    原本柳姨娘没有把沙子放进去箱子,可前半月,有个店铺掌柜的来信,信中说的女子大约是苏语嫣,为防苏语嫣临时起意想要查看嫁妆,她才出此下策。

    想不到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柳姨娘悔不当初。

    老夫人冷哼一声:“这库房的钥匙在你得手里,除了你的允许,谁可以进去。”

    柳姨娘看着安静坐在一边的苏语嫣,急忙说:“语嫣,这几日,语嫣跟着妾身学习管家,也跟着我一起出入库房,一定是她做的手脚,一定是她,否则今晚为何库房会着火,这么多年没有出事过,偏偏现在出事。”柳姨娘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越说越有底气。

    苏语嫣看着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赶紧从位子上起来:“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说女儿,女儿一直把母亲当成亲生母亲看待,也是真心实意的跟着母亲学习,母亲不是说父亲已经答应把娘亲的嫁妆归还于我吗,只要我跟你母亲学会管家之后,由我管家一个月,若没有出错就归还于我。”

    “而且我每日跟在母亲身后,从没有私自出入过库房,这个祖母和父亲可以派人去查看。”苏语嫣眼神倔强的看着祖母,仿佛一个无依无靠的野草。

    苏父听完苏语嫣的话之后,拍着桌子:“胡说,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

    “我明明已经让你母亲把嫁妆归还于你,我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子和你说。”苏父最恨别人对他阳奉阴违,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侵犯。

    柳姨娘本想事成之后再和苏父吹一下枕头风,想不到现在,一下子,全部的事情都被揭露,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苏祖母看着底下的三人,用手揉揉眉心。

    “来人,把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带进来。”陈嬷嬷被带到厅中跪下,看着厅中的沙子里面混杂的银子和在隔壁发抖的柳姨娘,心中暗道不好。

    “陈嬷嬷,你看着这个从库房中搬出来的箱子,可是里面居然是银子中混杂着沙子,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苏祖母继续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陈嬷嬷神色不变,身体颤抖:“回老夫人,老奴不知道。”苏祖母看着嘴硬的两人。

    “来人,把陈嬷嬷拉到天井中央,打,什么时候知道了就什么时候停止。”

    “柳姨娘,你也转身过去看着。”苏老夫人气极了。

    陈嬷嬷已经年及四旬,听到老夫人的话,瞬间脸色苍白,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儿媳在附中做事,若是自己招认,她们的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下人对陈嬷嬷进行仗打,棍子落在陈嬷嬷的身上,发出一阵闷响,因是老夫人和苏父都在看着,下人们下手的力度没有一点松弛,很快陈嬷嬷的后背被染红。

    柳姨娘看着陈嬷嬷这个样子,很想救她,毕竟是从小带大自己的嬷嬷,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少了她就像少了左手右臂。

    苏语嫣看着一直在流泪的柳姨娘,心中感到一丝快感,这些年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看着一直不肯开口的陈嬷嬷,苏祖母说:“陈嬷嬷,你的儿子和儿媳也在府中任职罢。”

    柳姨娘悲痛的神奇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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