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进度16%

    骆枝枝:“哈哈哈。”想给他一电炮。

    她笑,男人也跟着她笑。

    一时之间,长街上回荡着两人怪异又奇葩的笑声,惊飞了在虬枝上休憩的倦鸟。

    两人毫无形象的笑完,对视了几秒,骆枝枝面无表情的指着条幽深的巷子道:“直走到尽头左拐就有一家客栈。告辞。”

    手肘夹在腰间,骆枝枝扭着屁股头也不回的跑了。

    男人笑出了声,挥臂道别:“有缘再见,德纲小姐。”

    回到家中,骆枝枝按照惯例为骆图源做了亲切的家庭教育,待等他完全睡下后,骆枝枝才将组织好的语言点击了发送。

    深夜,吴欣状态显示在线,她停在对话框内,看着状态显示正在输入中。

    良久,她得到吴欣回复:“多谢管理员。”

    系统见她神情恹恹:“你是成熟的HR了,要懂得合理控制自己情绪,不要以自我观念为中心,山长用人,自然是他觉得合适就好了。”

    “我知道。”只是,这个时代女子生来不易,能够读书识字明理更为难得,她总免不得生出些帮扶之心。

    她想起了张秀才,决意明日便去云镇一趟。

    跟往常一样,骆枝枝准备趁骆图源沉睡时偷偷溜走。穿好衣裳后,她转身去拿小布包,发觉原本应该熟睡的骆图源正大睁着眼。

    骆枝枝拿小包的动作一顿,倾身过去替他阖上了眼,刚坐直身子,骆图源的眼睛如装了弹簧,腾的一声睁开了。

    骆枝枝不厌其烦的拿手盖住,骆图源一句话不说跟她对着干,你来我往之下,骆枝枝捏住了他的鼻子。

    骆图源张着嘴:“阿姐。”

    骆枝枝弯腰穿鞋:“不好好睡觉装鬼吓唬谁呢?”

    骆图源坐起来:“阿姐,我能跟你一起出门吗?”

    骆枝枝好奇:“我从前叫你,你都说自己起不来不要跟着我,如今怎么…”

    骆图源眼神飘忽:“阿姐总是半夜回来,天不亮就离开,我怕再过些日子,就记不得阿姐的模样了。”

    骆枝枝挑眉:“少来,说实话。”

    “其实…”骆图源吞吞吐吐的对手指,“刘嫂跟栓子哥吵架了。”

    那跟他随自己出去有半分干系?

    骆图源用手指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几日刘嫂怨念颇深,看谁都不顺眼,路过她家的狗都要挨上两句骂。

    栓子哥带着二强他们躲到了刘嫂娘家,作为这条巷子里唯一的幼年雄性,有奶就是娘,骆图源在每日用饭的时候都要免不得和她接触,烈日炎炎下,烤得皮肤火辣辣的疼,还要装作感同身受的听她抱怨数落栓子哥,到最后,刘嫂还要泪眼婆娑的攻击他,说什么天下男人一般黑,他听的耳朵麻痹,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之痛。

    他想倒倒苦水,可二强非常护短,让他知道自己说刘嫂坏话,他定然要生气。

    图图想了想,故意说道:“算了,我去找嫣然姐姐玩。”

    骆枝枝哪能让他过去,这要是让他看见凌澹,他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她扔给骆图源衣服:“路上不准喊累,不准哭闹。”

    骆图源兴奋应下。

    回春堂这几日生意有些冷清,春生拿着鸡毛掸子百无聊赖的在门口观望。

    “嫣然姐姐,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要喝西北风了。”

    柳嫣然抬笔指了指门外:“对联上的字你可认得?”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

    春生闭嘴了。

    他安静了会儿,又拿起舂桶念叨起来:“听说云镇的张秀才中了举人,县官老爷们摆了鹿鸣宴邀请新科举人参加呢。说来也有趣,这张秀才早年丧妻一直未娶,那些乡绅老爷们送金银也便罢了,竟还趁着夜深人静将自己女儿塞过去…”

    柳嫣然却因他这话微微出了神。

    乡试结果已出,是不是就代表沉舟哥哥快有消息了。

    她其实有些担心,他们已分离半年之久,她寄出去的书信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她知他学业繁重,怕惹他厌烦在没收到回信后她也停了笔,专心钻研医术。

    如今归期将至,她反倒是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春生惯是不懂眼色的:“沉舟哥也是,一去半年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我还怪想他的。”

    “那有没有想我啊?”

    各怀心思的两人齐刷刷朝门口看去,待看清来人时,两人露出欣喜神情。

    “荆芥师兄。”

    柳嫣然两人被关在门外,春生找到根又直又光滑的小棍儿,两眼发光划拉两下又去搅和池塘里的鲤鱼。

    柳嫣然担心凌澹,有些坐立不安。

    半个时辰后,门开了。

    柳嫣然立刻殷切的迎上去:“师兄,结束了?”

    荆芥眉梢轻挑,语气闲散:“不结束就不能出来了?”

    “师兄,你别闹了,快进去!”

    荆芥身子一侧,避开她悠闲悠哉的在院子里走,“师妹,人有三急。”

    柳嫣然涨红着脸:“春生,快带师兄去。”

    荆芥回来的时候,春生捧着把石榴叶在后面跟着,他用清水冲洗干净,顶着柳嫣然疑问的目光快速闪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春生满头大汗的出来,柳嫣然不好进去,只能站在门前干着急。

    “到底怎么样了?”

    师兄说凌哥哥中的是不化尸冰,此毒难得程度堪比昆仑山上百年才能长成一株的天山雪莲,是皇族用来暗杀不忠臣子的利器。

    此毒为墨绿色药丸,溶于水后无色无味,随喉深入五脏六腑,逐一将七窍攻破后,中毒人会化作一滩血水。

    若非凌哥哥内力深厚,恐早就被反噬的分毫不剩。

    春生抹了把脸上的汗:“俺不知道,荆芥师兄说俺口臭,不让俺讲话。”

    见柳嫣然要贸然往里面闯,春生连忙拦住:“荆芥师兄说,你敢进去打扰他,他就敢打断你的腿。”

    当然,也包括他的腿。

    日暮西沉,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春生去准备膳食,只有柳嫣然还苦苦等在原地,她等的双腿麻痹,扑向他时一个趔趄。

    荆芥哎了好大一声,长袖做结卷住柳嫣然翩翩下坠的身体,毫不怜香惜玉的往右一甩,柳嫣然稳稳当当坐在了栏台上。

    “投怀送抱也要付钱。”他不知从哪掏出来个金算盘,拖腔带调的拨动着,“念在你是我同门师妹,我给你打个半价,三千九百六十七两,只要现银,不要银票不接受赊账。赶紧给我。”

    柳嫣然面色狰狞的掐着大腿根,知道他这么说毒便是已经解了。

    待双腿酥麻感有所缓解,她才有恃无恐道:“我喊的是师父,不是你。”

    她师父悬壶济世,不取分文,是名副其实的医者在心,心正药真。

    不像她师兄,一文钱都要斤斤计较。

    “你喊师父拿给你。”

    荆芥擦掉纤长手指上的水珠,懒懒散散的站在橘黄色余晖中,绛红色发带随着他的动作飞舞起来。

    “你倒是提醒我了。”荆芥蓦地低笑一声,极其有气势的叉开腿一坐,双手扶在膝上。

    他的表情收放自如,吊儿郎当的气质瓦解冰消,随着光线渐暗,眸底一寸寸染的漆黑,眼尾仍是翘着,却令柳嫣然有几分毛骨悚然。

    他温柔道。

    “跪下,听师令。”

    —

    骆枝枝这头进行的异常顺利,张秀才中了举人,正准备大兴书院学堂,与骆枝枝想法不谋而合。

    他说富家子弟独力延师授课,那么寒门子弟也应当有同等机遇,他所建立的书院不论出身不论性别,免束脩,自然夫子也没有世俗观念的束缚。

    骆枝枝带着图图回家时还破天荒的买了包核桃酥。

    路过原来卖字画的摊位时,她停住了。

    白胡子老头消失的无影无踪,首饰摊占据了他原本位置。

    她过去问,卖首饰的大娘说:“他哪里还敢来呦。”

    听说是卖的字画出了问题,有人说他为了节约成本用得都是极下等的材料,书画不到短短两个月就无水自晕,字都看不清了,更可怕的是这种劣质墨汁和纸张闻久了对人体有害,容易产生幻觉,令人头痛欲裂。

    大娘满腔义愤:“他还蛮会装可怜,非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可谁会听他一面之言,这可是生命攸关的大事。我就不一样了,大娘我做生意多年,用的材料全部都是上等无害的,姑娘来一串手钏?”

    骆枝枝见那手钏的确漂亮,一问价格也不贵便掏钱买下了。

    大娘喜笑颜开,连声夸她有眼光。

    “图图,走—”

    骆枝枝的笑容僵在嘴角。

    骆图源不见了。

    街道上人山人海,入目所及都是陌生的人脸,骆枝枝脑袋嗡鸣一声,手中珠串应声落地,“骆图源!”

    “姑娘。”卖首饰的大娘叫住了她,“我刚看到有个小孩往那边去了。”

    大娘给她指明了方向。

    骆枝枝道了谢急匆匆追了上去,她一路跑的心惊肉跳,手脚冰凉,终于在一处偏窄的巷子里发现了骆图源。

    图图正掰碎核桃酥分给地上的小黄狗吃,小黄狗好似几日未曾进食,吃相极凶狠,骆图源天生不怕这些狗崽子,还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黄,你跟我一样也没有娘亲了吗?”

    “骆图源!”一声河东狮吼将两只幼崽吓得身子狠狠一颤,小黄吃的更快了,生怕被疾驰而来的骆枝枝抢了去。

    “阿姐。”骆图源颤颤巍巍站起来。

    骆枝枝扳过他的肩膀,手指不自觉用力嵌入衣服里:“你乱跑什么!这里不是苦水巷,你哪都不认识,跟我跑散了你要怎么办!”

    她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骆图源吓得不轻,本能的在第一时间道歉:“阿姐,我错了。”

    “这不是你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方才的担惊受怕转化为满腔怒火,她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话也异常的尖锐:“你要是想跟你娘走,我这就回去想办法贴海捕公文,掘地三尺也给你娘找出来,让你们母子团聚!”

    图图怀里的核桃酥溜缝儿掉了下去,他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阿姐,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乱跑了,你别不要我。”

    小黄原本在意犹未尽的舔爪子,一大包核桃酥突然砸中了它的狗头,它来不及感谢上天馈赠,吭哧吭哧埋头啃了起来。

    图图哭的直打嗝,心爱的核桃酥一块都没吃到,再三承诺绝不乱跑后才被自家姐姐拎回了临安城中。

    距离临安城门一公里内有家驿站。骆枝枝大老远就瞧见了王家的马车,她见四下无人,拎着图图准备悄无声息的溜走。

    姐弟俩刚溜个缝,王嘉妮阴测测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站住!你俩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骆枝枝眼下并不打算跟她硬刚,她带着图图讪笑转身:“眼拙眼拙,竟不知是王家姐妹。”

    王嘉妮翻了个白眼,并不相信她这套说辞,她坐在马车上朝她招手:“上来,我送你一程。”

    王嘉妮能有这么好心?骆枝枝敏锐的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她还是带着图图上了马车。

    见招拆招,她倒要看看王嘉妮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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