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香祈愿

    “那边有好吃的,走,去看看。”

    “噢。”

    逛到后面,觉溪不甚吃了一串酒心的糖葫芦,走着走着,腿就软下来,只能靠人扶着。

    洛杭云索性背着她走。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自家小姐的桔青一见这模样,差点魂都吓飞了。

    就算知道是吃酒吃醉了,也忍不住担心:“小姐她从没喝过酒的,不会有事吧?”

    “放心,就一点点而已,没事的”,说着没事,楚凡均还是看了一眼觉溪红扑扑的小脸,“回去给你家小姐熬些解酒的汤吧。”

    “是,楚公子。”

    到了太师府,楚凡均也不多作停留。

    楚凡均刚离开,徐则臣就回来了。

    “徐公子回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和管家报备去寻你呢。”

    “都昌的街道和泸州实在不同,我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以后多走几次就熟了。”

    “嗯。”

    ……

    上元节之后,又是每天吃吃睡睡,偶尔和洛杭云下棋。

    哦,对了,现在还多了个徐则臣,但也仅此而已,还是很无聊。

    不过,这人出不去,总还是能问一问,听一听。

    觉溪叼着零嘴,敲着棋子问坐在对面的徐则臣:“这泸州和都昌有何不同?”

    “泸州和都昌最大的不一样,大概就是,都昌比泸州繁华许多,且在泸州河多,出行多坐船,少乘马车。”

    “那玩的呢?”

    徐则臣落下一枚白子,浅笑道:“玩的,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哦~”

    “觉溪小姐这样无忧无虑真叫人羡慕。”

    缺心眼的觉溪终于想起徐则臣的悲惨身世。

    爹没了,老婆也没了,这搁一般人身上不崩溃都算好的了。

    她还把人找来下棋,问他家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

    时间一晃就过去半年。

    这半年,洛杭云依旧在皇宫,同夏以珩、楚凡均读书。

    倒是觉溪,因为洛母不知为何,从今年初春开始,就身体不适,便怎么也不让觉溪再去皇宫了。

    最初,觉溪本还以为她娘亲只是感了风寒,过些日子就能好起来。

    可这时间一晃已经过去许久,她娘这身体不仅没好起来,反倒是每况愈下。

    这一天,觉溪端了自己做的点心小吃,想去给她娘亲尝一尝。

    恰好碰上在附近下学回来的徐则臣。

    “觉溪,你这是要去伯母那儿吗?”

    “对啊。”

    徐则臣接过觉溪手里的红色漆盘,“我同你一起吧。”

    “嗯。”

    徐则臣看着觉溪这样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下也觉得有些闷,“伯母身体一定会没事的。”

    请了那么大夫,吃了那么多药,却一直不见好,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觉溪脚步慢下来,声音缓缓:“嗯。”

    推开门进去,一股浓重药味儿扑鼻而来。

    洛母不能吹风,这门窗是不能常开的,这药味不止是他们觉得难闻,想必洛母更是难受。

    “觉溪,你来了”,洛母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就往这边看了,一眼就看见觉溪。

    “娘亲”,觉溪快步走到床边,坐下,“今日气色好多了,果然这药吃得还是有用的。”

    洛母只是笑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去摸觉溪的脸。

    觉溪赶忙低下身子,拉住洛母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

    “觉溪,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洛母苍白的嘴唇轻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

    “娘,你想说什么?”

    “我怕是活不过这个月了,你们早做打算,棺材、寿衣、纸钱什么的都备上,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怎么会呢!”觉溪很肯定地回答,下一秒却是很快地低下头,害怕洛母看见她脸上的泪。

    “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洛母叹息一声,叫站在后面的徐则臣上前来。

    “则臣,杭云他在宫里,多有不便,家里的事还要多多帮衬。”

    “一定。”

    ……

    一直到到天黑,两人才从房间里出来。

    徐则臣走在前面,觉溪在后面走几步停一步,不知不觉就落了一大段距离。

    习惯了觉溪走路速度的徐则臣,还以为这人就在自己身后。

    说了好几句话,却都没听见回复。

    等徐则臣回头一看,才知道两人之间竟是隔了一条河宽的距离。

    徐则臣无奈返回去,“明日我们去普陀寺给伯母上香请愿吧,你觉得什么时间去好?”

    “嗯,你决定吧。”

    觉溪魂不守舍地往前走,脚下一块石头挡路,差点被绊倒。

    还是徐则臣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才不至于摔出什么好歹。

    这时觉溪才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很是认真地道谢:“谢谢。”

    “嗯。”

    “你刚刚说什么,明天去普陀寺上香是吗,可以啊,时间你定就好了,我都行。”

    说完,觉溪手搭在河边围栏上,垂着头一步一步地走。

    虽说她和洛母在一起待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但这亲情却是真实存在的。

    爱之深,痛之切。

    徐则臣闭了闭眼,心下无奈,从前他痛苦难抑的时候,大概也和觉溪一样吧。

    只是就如从前的他的一样,他知道现在的觉溪也是听不进去任何安慰的话的。

    一切伤痛只有时间能平息。

    ……

    因为寺庙喜清净,不喜人多,这次去普陀寺,便也只有觉溪、桔青、徐则臣三人。

    马车走得很快,一个时辰不到,几人就上山了。

    一到寺庙,就有人来带路。

    随家人一同来祈愿的宋俏瞧见来了这几人,很是好奇地问旁边和尚这是什么人。

    从前觉溪和洛母来过这普陀寺,也还记得她们模样。

    “那女子是洛太傅的女儿。”

    “哦~”,那旁边的男子想必就是洛杭云了。

    听闻这洛太傅的儿子年方十六,天赋极高,加上有这洛太傅的助力,以后必定是顺风顺水,早晚位极人臣。

    假如她能把这洛杭云迷得非她不娶,那,她以后需要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听着后面厢房传来的阵阵争吵声,宋俏更加认定这是自己一定要抓住的机会。

    况且,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

    觉溪几人先是照例捐了功德钱,然后在佛像前点了香,许了愿,之后就有人带着进入内厅。

    内厅有一扇小门,这小门通着另一个房间。

    那和尚将人带到这,便自行离开了。

    几人进了小门就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

    这和尚递出一个绿色竹筒。

    竹筒里装着竹子风干后颜色呈白棕色的竹签。

    觉溪接过竹筒,晃了一下,掉出一只竹签。

    没等觉溪来得及看,那和尚就把签拿了过去。

    “施主所求自有命定,佛祖也无能为力,便是请回吧。”

    桔青一听这话,火气立马就上来了:“你这和尚说什么屁话呢,信不信我一把火把你这破庙给烧了。”

    觉溪也不说什么,径直转身出去。

    桔青见她家小姐走了,趴在门前骂了两句,便赶紧去追她家小姐。

    “小姐,那老和尚必定是胡言乱语,小姐你不要放在心上。”

    见她家小姐还是不说话。

    桔青忍不住把火发在徐则臣身上:“都怨你,你没事你带我家小姐来这个什么破寺庙干嘛呀!”

    徐则臣懒得回桔青这所谓的质问,这胡搅蛮缠,谁愿意搭理谁搭理去吧。

    桔青眼见没人理她,渐渐停息了气焰,只捡了地上的竹叶,扯碎了扔掉。

    这时又迎上来一个和尚:“几位施主,这会儿中午,在庙里吃了斋饭再走吧。”

    桔青这会儿不出声了,只在心底骂:“世人都道佛祖慈悲,普渡众生,我看就是拿了百姓的银钱,成天坐着躺着地张着嘴地叭叭胡说。”

    这会儿确实已经中午,要回太师府再吃午饭,怎么的也是来不及了。

    徐则臣便应下。

    和尚将几人带到一个房间,“施主,这桌上的水,是山泉水,清甜甘咧,很是解渴。”

    “多谢。”

    “施主不必客气。”

    吃了午膳,桔青突然感觉肚子不太舒服:“小姐,你在这等我,我去方便一下。”

    “我去给马喂些吃的。”徐则臣也离开。

    觉溪就一个人趴在桌上小憩。

    ……

    徐则臣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然一女子就在他身边跌了一跤。

    他记得明明没有碰到这女子,但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一下,“姑娘,你没事吧?”

    “我这脚踝好像扭到了”,女子声音柔和,姿态娇柔妩媚。

    “那我叫个小师傅过来,扶你去休息吧。”

    “公子扶我去那儿那边凉亭那儿坐一会儿,缓一缓就好了。”

    徐则臣本来就只是客气地问一下,却没想到这女子这么麻烦。

    但出于各人修养,他还是将人扶起,往那边凉亭走。

    “公子上山所求何愿?”

    “替长辈祈福。”

    “公子是个有孝心的人啊。”

    “嗯。”

    宋俏没意料到这人居然这么冷淡,换了其他的男子,还没等她先开口,就对着她各种嘘寒问暖了。

    不过,这种坐怀不乱的,她更喜欢。

    “公子,就扶我在这坐下就好了。”

    “嗯。”

    徐则臣扶着人在椅子上去坐下来。

    “哎呦”,宋俏一声娇哼。

    徐则臣不明所以:“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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