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一些旖旎的画面,交错着在她脑海当中闪现。

    秦晚整个人都定在了床上。

    是梦吧?

    应该是梦吧?

    一定要是梦,否则她就可以考虑换个星球生活了。

    秦晚抱膝坐在床上,脸埋进手臂间,努力复盘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是靳炎来了家里,她为了避免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就想着把他灌醉了,自然万事大吉。结果靳炎是喝多了,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还记得,是时渊把她抱回了房间。

    他端了水给她,喂她吃了解酒糖,然后她就吻了他……他反客为主,她招架不住,后来的画面就都是即使只是出现在她的脑子里也需要打马赛克的程度。

    但诡异的是,她并没有什么真切的实感。

    会不会真的是她自己胡思乱想的?

    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可算是让秦晚抓住了一条线索,她记得到后来她有些晕,拒绝时渊吻过来时,他咬了她一口。

    在肩膀的位置。

    思及此,秦晚下床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仔细翻找,可无论是肩膀还是锁骨,亦或是颈间,都白白净净的,没有一点痕迹。

    由此秦姑娘得出结论,是假的。

    一切都是梦。

    但会做出这么羞耻的梦,她也有些无颜面见时渊,总觉得她在梦里亵渎了他。

    磨磨蹭蹭地洗漱后,她在房间里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才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下楼,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锅锅像平时一样在楼梯口那里迎接她,不同的是,厨房里却没有时渊忙碌的身影,餐厅里也少了往日飘荡的咖啡香。

    明明下楼之前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时渊,可真的发现他不在,她心里却有些怅然。

    “时渊?”

    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

    直到锅锅朝玄关的方向叫唤,她才猜测道:“爸爸出门了?”

    “汪。”

    秦晚看了眼时间,发现和平时他们起床吃早餐的时间差不多,所以不太可能是他发现上班来不及就先走了啊。

    想到上班,秦晚忽然想起将自己从床上挖起来的那几个闹钟。

    她平时的确有定闹钟的习惯,但通常只定一个,关了就不会再响了,今天接连响了好几个,很显然是别人帮她定的。

    除了时渊,不做他想。

    秦晚上楼去取手机,这才看到了时渊发给她的消息。

    「时渊:公司临时有事,要飞一趟延桐市,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早餐做好了,在厨房温着,吃过再去上班。」

    「时渊:昨晚喝得比较多,怕你还会不舒服,所以提前联系了司机去接你,不要自己开车上班。」

    消息是在一个多小时之前发送的。

    算算时间,他这会儿已经在飞机上了。

    点了一下输入框,秦晚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有些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那些适合寒暄的问题,不等她问,他就已经交代清楚了。

    犹豫再三,秦晚只回了一句“路上小心”。

    对于昨晚的事,时渊只字未提,秦晚便更加觉得那是一场梦。至于床边有人睡过的痕迹,她想,那应该是真的,毕竟卧室里除了床,也没有其他的地方能给他睡。

    想到昨晚他就睡在自己旁边,秦晚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两人并肩躺在床上的画面。

    她捂脸。

    啊啊啊啊啊……羞耻。

    一直到吃早饭的时候,秦晚的脸颊都还是热的。

    早餐是双人份,时渊还准备了靳炎的。

    不过他还没睡醒,秦晚便依旧给他温着,还学时渊那样发了消息给他。

    「晚晚:时渊出差了不在家,我也先去上班啦,早餐在厨房温着,你醒来记得吃。」

    过了几分钟,她又默默补发了一条。

    「晚晚:是时渊做的。」

    而等某位先生看到这两条信息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快要吃午饭了。

    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陪伴他的,只有一条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空巢老人。

    把早餐当午餐吃的时候,靳炎闲着没事儿,给秦晚发消息。

    「火火:时渊手艺不错啊。」

    「晚晚:这还只是早餐,他做正餐更好吃!(o^^o)」

    隔着手机,靳炎都能感觉到她的得意,嘚瑟的小表情活像厨艺精湛的人是她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满足她那张被欧师傅养刁了的嘴巴,可见时渊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正想着,那位“炫夫狂魔”就又发来了新消息。

    「晚晚:而且啊,他做的菜的味道和欧师傅好像!」

    「火火: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他的厨艺就是欧师傅教的呢(?_?)」

    然后秦晚就没再回他的信息。

    靳炎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没想过这种可能。

    他忽然有点怀疑,这两人最终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全靠时渊现阶段的努力,他之前的付出这丫头是一点也不知道啊。

    他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继续给秦晚发消息。

    「火火:那些先不说,说眼前的吧,你们俩和好了没?」

    她又半天没回。

    靳炎第一反应都不是她在忙,而是她在逃避问题。

    在他一顿编辑输入准备发力的时候,她那边终于有了回音。

    「晚晚:和好啦。」

    「火火:真的?!」他表示怀疑。

    「晚晚:(~_~)不信你去问时渊。」

    「火火:我还颠颠儿地跑去问时渊?我成什么人了!告诉你啊,哥哥可不是那么爱八卦的人,人家正经着呢。」

    「晚晚:(-_-)哦。」

    别看秦晚和靳炎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欢,其实她心里乱着呢。

    怀疑这种事,就像一扇纸糊的窗户,哪怕只是破开一个很小的洞,也觉得四面都在漏风。

    时渊的厨艺是向欧师傅学的……这个猜测秦晚没有任何证据,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否则的话,要怎么解释他们两个人做出菜的味道那么相似呢?

    秦晚一贯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特别是关系到别人的隐私,她更加不会背地里探知求证,可是第一次,她有了打破原则的冲动。

    时渊不在家,她下班一个人回去也无聊,就接上锅锅回了秦家。

    其实她很喜欢在家里面住,喜欢和爸爸妈妈,还有碧姐、欧师傅他们在一起。

    只是她和时渊的关系特殊,住在家里容易露馅,所以不得不暂时搬出去。

    晚餐的时候,宋岚看着自家女儿“吃嘛嘛香”的样子,迟疑道:“晚晚,你和时渊闹别扭了?”这也不像啊。

    秦晚夹了一块排骨,无辜地摇头:“没有啊。”

    她还以为是自己突然回娘家的举动令自家老母亲多心了,于是再次强调:“我不是说了嘛,时渊他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没有意思。”

    “是真出差了,还是被你欺负得离家出走了?”

    “……”

    怎么她现在风评这么不好吗?连她亲妈都这么认为她,究竟是谁在背后败坏她的名声?

    秦晚竖起一根小骨头发誓:“真的是公司有事,他去忙了,不信您可以问爸啊。”

    说着,她忽然一愣:“诶对了,爸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哦,和我闹别扭,离家出走了。”

    秦晚:“……”

    额,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己度人”吧。

    “爸爸又怎么惹您生气了?”

    “他小心眼儿呗。”一吐槽起秦挚,宋岚顿时滔滔不绝:“就因为同学聚会我和当时的学生会主席跳了支舞,他就不高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叨叨个遍。”

    “哎呦,爸爸那是因为在乎您嘛。”

    “在乎就随便吃醋吗?”

    “嗯……也不是不可以……吧……”一边是爸、一边是妈,包公来了也断不清楚啊。

    虽然心知自家父母吵吵闹闹的却并不会伤感情,可情绪都已经顶到这儿了,她怎么样都得劝两句的。

    可还没等她想好说什么呢,就听秦妈妈话锋一转,说:“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秦晚:“?”

    不是在说她和爸爸的事吗?怎么自己忽然被cue了?

    成功切入这个话题,宋岚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继续说:“你爸他呀,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形容,就是个恋爱脑,我看时渊和他挺像。所以有时候就算他闹点小脾气,你哄哄也就好了,跟他们那种脑子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要说一开始秦晚还听得云里雾里的,那么在听到“恋爱脑”三个字时,她就彻底顿悟了。

    又夹了一块小排骨,她面无表情地问宋岚:“靳火火给您打电话了吧?”

    “靳炎也是关心你,他怕你处理不好婚姻里的问题。”

    如果是寻常的感情问题,靳炎当然不会这么关心,但他害怕秦晚和时渊矛盾发生的根源是楚朝,那就很麻烦了。

    因为楚朝的存在,和从前、现在或是将来任何一个秦晚的追求者都不一样。

    他和秦晚的羁绊,和秦家的关系,是注定无法断开的。

    易地而处,靳炎觉得他无法做到全无芥蒂。如果他的妻子身边存在这么一号虎视眈眈的人物,而她又无法做到全然无视对方,那他还不得整天把自己酸得咕嘟咕嘟的直冒泡啊。

    当然了,虽然以他滥情的性格并没有资格要求另一半的绝对忠贞。

    最后一块排骨进肚,秦晚放下筷子,说:“我和时渊没有问题。”

    话音落下,欧师傅端了甜品过来。

    常见的红酒雪梨,可他做的,却总比秦晚在其他地方吃到的美味。

    “欧师傅,您能教我怎么做这道甜品吗?”她盈盈浅笑,让人不忍拒绝:“我想做给时渊吃,在家里总是他做饭,我也得投桃报李一下。”

    顿了顿,她垂眸:“我们这也算师出同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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