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酒吧里五颜六色炫彩夺目的灯光映照,酒杯里冰蓝色琥珀色液体轻轻晃动,穿着黑色的服务生缓缓欠一欠身体,手里的杯子轻轻撞在一起,叮叮咚咚独特的声响,化作了醉人音乐。

    老五带着几个熟人,也有一两个在A市新认的朋友,坐在沙发上露出了巴结讨好的笑容,一个年龄比他们略微小一两岁的,一头灰色的发,几杯下来说话也多了。一堆人聚在一起从A市青武街的事情聊到了在机场火车站碰到的其他人,没完没了。

    宋渊始终没怎么搭理,左手捧着玻璃杯,若有所思地盯着舞台上抱着吉他的歌手唱着沙哑的歌。

    老五察觉到了他的神色不大对劲,坐到他身边:“源哥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宋渊转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人,个个醉眼朦胧喷云吐雾,半睁着眼睛说着迷迷糊糊的话,宋渊背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吐了一个字:“烦。”

    老五笑呵呵地拍了拍沙发椅子:“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们都听听呐,这段时间A市没有叶霖挑食,咱哥俩日子都过的平淡了,也没什么意思,就想着你一个人在S市,过来瞧瞧你啊。”

    酒吧驻唱歌手他认识,叫笑里藏刀,也是网名,几年前在网上认识的,认识的时候这是一个失意歌手,开直播没有几个人捧场,宋渊在网上冲浪看到就进了直播间听了几首歌,给他发信息,唱得不错。

    久而久之就熟了。宋渊对着笑里藏刀比了一个手势,一头卷发的他点了点头,抱着吉他开始弹一首节奏快的歌。

    宋渊懒洋洋地说了江燕晨做的事情,没有提到向菀,就说江燕晨借着江理的名义还项链把宋渊约出去,雇了七八个混混要打他,他跑得快甩掉了,后来还是去警局解决的。

    老五听了惊得眼珠子瞪大,把酒杯扣在桌子上:“源哥,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老三也说:“源哥又没有对江理做什么,他妈的凭什么挑事?”

    宋渊记忆力勾勒出了一个小个子瘦弱,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小姑娘,说话轻声轻语,跟在江理身后。每次宋渊和江理出去玩都甩不掉。江理比宋渊大一岁,他说,他妹妹,他舍不得赶着她,但是他打心里也希望妹妹别走他们走的路,好好读书。青武街长大的孩子一大半是因为家里穷,十几岁就出来混,他们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宋渊深以为然,这一点他和江理的理念还算吻合。

    江燕晨小的时候性格就孤僻的很,和江理这样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江理也算是青武街的一股难得的清流了,和宋渊一样在差得很的六中混,性格和脾气都要比宋渊他们好很多。江理和宋渊从小就认识,宋渊比较喜欢冰蓝色,衣服那个时候也多半是这个颜色,江理攒钱给他买礼物有一次就买了件冰蓝色的外套。

    江燕晨十四岁生日那一年,一向性格乖的小姑娘说要纹身,纹成冰蓝色,江理自己在青武街无所事事,但是江燕晨一直都是成绩优异考到重点中学的好孩子,听了她这个要求他吓一跳,和宋渊说了,宋渊听了付之一笑,对江理的大惊小怪毫不在乎。

    想来这也是宋渊去S市之前江燕晨做过的最反叛的事情了。后来江理妹妹考到S市,还没有发生宋渊母亲车祸的事情,宋渊和江理还去送她。

    新认识的那个灰色头发的喝多了,打着饱嗝说:“既然这么着,揍一顿啊,解气,解气!”

    宋渊皱着眉看了一眼这个新认识的,脸色顿时暗了下去。老五连忙踢了一脚新认识的:“怎么可能啊,源哥那是顾及母亲当时车祸拼死保护了江理,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气是归气,以前也是十几年的朋友,咱源哥还是重情义的。”

    新认识的喝的不省人事,模模糊糊地点点头。宋渊心里压着一股无名火,冷冰冰地扫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人。老五忙赔笑着:“这个是之前在停车场帮忙的兄弟,人还可以,就是喝多了。”

    宋渊的视线放回台上,笑里藏刀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里,还是啥哑着嗓子唱的如痴如醉。音调此起彼伏通过质量不怎么好的音响传出来,还有一种沉淀在岁月里的幽寂。明明是快节奏的摇滚,却衬得有几分萧瑟。几个人喊着:“不行啊,换首,没劲!”

    笑里藏刀是宋渊推荐来这里驻场的,来了没几天,他睁开眼带着抱歉的神色对喊得人点点头,又开始了先前那喧闹的音乐。和灯光,卡点的架子鼓,吉他声混合在一起,极致的热闹,年轻在这里无限度地蔓延。

    老五忽然和宋渊说:“哎,那是不是夏顾海?”

    宋渊抬眼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夏顾海穿着一身皮衣,托着酒杯和几个剃着寸头的谈笑风生,左脸的那块疤格外明显。宋渊扯了扯嘴角眯着眼睛说:“就是他。”

    老五干笑了两声:“这几年也没有什么长进吗,还是当年那副窝囊样。”

    宋渊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走到吧台,服务生给他倒了一杯刚刚调好的酒,冰蓝色的。他看着杯子里的液体颜色,从前他喜欢这个颜色的生机,明朗,看得让人心里一亮。后来母亲车祸死了,好像他心里不多的明亮也消失了,就只剩下闷得要死的黑暗,暗无尽头似的。

    “宋渊?”

    宋渊抬头看到夏顾海端着酒杯满脸堆笑:“宋渊,你也在这里啊。”

    他端着酒杯自然地在边上找了个位置坐下,还大大方方地和其他人介绍自己:“我是夏顾海,源哥以前的哥们,好几年没见了。”

    夏顾海说着还想把手搭在宋渊肩上,宋渊不客气地站了起来坐到另一边的升降椅上。

    老五点着烟不说话,其他几个寒暄似的和他说了几句,小心翼翼地看着宋渊的脸色。夏顾海又笑呵呵地说:“源哥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讲话啊。”

    新认识的那个灰色头发讲话也跟着笑呵呵的:“源哥性格都这样子吗,海哥?”

    夏顾海爽朗地拍了拍沙发换了个坐姿,看着宋渊:“宋渊,听说前段时间去了趟派出所?是怎么了啊?”

    这股无名火又一次窜了起来,宋渊刚刚一直压着没有释放,心里只觉得压得太久了,怒火一路直窜。他听到这句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狠狠地向后踢了一脚把升降椅摔在地上,手里的杯子也摔碎在地砖上。夏顾海神色微微地一变也站了起来:“宋渊,你要干什么?”

    宋渊话也没说,径直走上前,在夏顾海没有回过神之际拽住他的衣领对着他的领子就是一拳。夏顾海吃痛地扭着眉毛,血从鼻腔流了出来。他抬手反拽着宋渊的手腕猛推了宋渊一把。宋渊又抬腿踢了一脚夏顾海的小腿。

    宋渊只觉得脑袋里轰得一声响了,和从前打架前那种愤怒到了极致,为了宣泄的情绪又奔到了极点。夏顾海块头挺大,宋渊没站稳跌在地上,夏顾海也疯了,眼球闪着红色血丝,鼻腔里流着鼻血含混不清地说:“宋渊你丫是不是有病?你疯了吗?”

    几滴血滴在宋渊的脸上,宋渊弯唇一笑,抬手擦过脸上的血,夏顾海高举着拳还没落下,暂时被夏顾海压着的宋渊趁其不备又一翻身踢了一脚站了起来。

    场面失控了,老五和几个人都围上来,包括夏顾海那几个跟着他的寸头,有一刹那宋渊觉得视线模糊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在青武街的日子,第一次见到夏顾海,夏顾海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拦着他要和他切磋。

    完全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骨头也硬得很。宋渊不喜欢没完没了的打着。他擦了擦嘴角,眼睛处也有点浮肿,老五带着几个人围着夏顾海身边那几个,酒杯跌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夏顾海大声地喘气的声音,人群里的惊呼声,服务员出面想要制止的声音,声音灌进了耳朵,聒噪不止。

    宋渊的手压着夏顾海的手肘,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夏顾海,你和当年一样没变啊。”

    夏顾海最讨厌这句话。他花了那么多年想要摆脱在青武街留下的那个畏畏缩缩一事无成被人嘲笑的影子,跑到S市混出头,见到宋渊他多少还带着一种炫耀,宋渊一次两次和他说,你还是那个样子。

    那个所有人都瞧不起的样子。

    他恼羞成怒,宋渊早已拽住他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往地上一摔。和对付黄毛一样,他把夏顾海扔在地上,摔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压着夏顾海的手腕抵在夏顾海背后。

    “你别忘记了当年在青武街你做过的事,夏顾海。”宋渊冷冰冰地说。

    夏顾海忍着痛抬起头喊了句:“都他妈停手!”

    宋渊眼中闪过寒意。

    作者:感谢阅读到这里的读者~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欢迎评论指点~

    这段时间开学之后有点忙,更新也不是很规律,不好意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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