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出了一号猫寨,土地被群雄割据,母子俩贴着各个领地的边界线走。

    他们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途径土地的领主嗅到后,疾步赶到领地边界线,锁定他俩的位置,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猫妈和猫猫察觉到自己在被观察,做好了随时会被攻击的心理准备。

    出乎意料,各地领主目送他们离开自己的领地范围,碰到凶一些的领主,顶多是恶声恶气地驱逐母子俩。

    能占山为王的大猫,几乎都吃过流浪的苦,所以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流浪者的心酸,不屑于欺凌弱小。

    何况母子俩身受重伤,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因此,只要母子俩不踏入他们的领地内,领主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其安然路过,懒得多管闲事。

    于是乎,母子俩屡次三番被驱赶,想找个合适的葬身之地都不容易。

    猫妈想跟那些领地的主人解释,碍于口疾,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猫猫善解人意,他趴在妈妈背上,奶声奶气地哀求这片领地的主人。

    “我们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想借用你领地的分界线休息,要是我们不幸死在这里,你也会有面子的。”

    领地边有成年猫的尸骸,说明该领地的主人骁勇善战,是强者的象征,非常具有震慑力。

    若有流浪者想打这块土地的主意,在挑战领主之前,他们望着静置此间的尸骸,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某种程度上,领地边缘如有成年猫尸骸,该地领主会受到流浪者的敬畏,能免去不少不必要的斗争。

    玳瑁色的大猫却嗤之以鼻:“我这里不需要雌性和小孩的尸骨。”

    猫妈和猫猫沉默,他们没想到,连找块墓地都需要强者通行证。

    玳瑁猫尾巴用力拍地,语气凶巴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可以经过我的边界线,但不可以停留,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猫妈只好贴着边界线离开。

    至于去往何处,他们不清楚,饥饿的躯体能撑多久,他们更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在倒下之前,必须硬着头皮继续走,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

    “老猫们说,土地的尽头是蓝色的水,”猫猫抱着妈妈的脖子,平静地问,“妈妈,我们会走到水里去吗?”

    葬身水中的话,他觉得挺不错的。

    猫妈去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她卷起尾巴尖,拍拍儿子的头安慰,脚下不停。

    母子俩在风雨中前行,伤口恶化,饥肠辘辘,气若游丝。

    濒死之际,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明水秀的领地。

    这片领地的主人是只渐变金色的老猫,隔壁领地是只紫色的青年猫,母子俩经过他们地界时,老妈和青年猫不约而同前来围观。

    猫妈病情加重,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猫猫哭着向两只大猫求情,他不求别的,只求他们不要赶他和妈妈走,妈妈已经走不动了,他想留在这里陪着妈妈,死也要死在一块。

    猫猫含泪说:“我没有东西可以回报你,我只有我的身体,如果你喜欢吃小猫,我愿意给你吃。”

    他听族中老猫说,有的变态大猫口味独特,喜欢吃小猫,他以前很害怕遇到这种变态,此时此刻,他希望自己遇上这种变态。

    只要妈妈能有栖息之地,要他做什么都愿意。

    猫妈说不了话,只能目露哀求,求儿子别说傻话,求老猫别把童言稚语当真。

    老猫不置可否,上下打量他,很是嫌弃:“你身上没几两肉,吃你有什么用。”

    猫猫灵机一动:“你可以把我养肥一点再吃……”

    老猫兴致勃勃:“还要我养你,你想得可真美,不过倒是个好主意,我一口就是一只肥美的小猫。”

    他边说边张牙舞爪地吓唬小猫。

    猫妈急火攻心,咳出一口乌血,小猫连忙抱着妈妈拍背。

    老猫悻悻甩尾,不吱声了。

    围观的紫猫嗤笑:“得了老金,你哪有那恶心的嗜好,别吓唬人家了。”

    猫妈这才缓过气来,但是看样子,她的生命力支撑不了太久。

    老猫扬起下巴:“喂,小鬼,说说你们怎么到这儿来的。”

    猫猫抱着猫妈的脑袋,哽咽着交代前因后果。

    听完后,老猫和紫猫良久没出声。

    在紫猫开口之前,老猫斜视紫猫,抢先一步调侃:“这个故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许多年以前,某个臭小子就是这么来到我隔壁的呢~”

    紫猫黑着脸骂道:“你个阴阳怪气的老东西,就你话多!”他转向猫猫,缓和了语气,“小白,你们今后就留在这里,食物和水你们不用担心。”

    猫妈和猫猫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答谢,老猫又发话了。

    “也好,我是时候娶媳妇了,”老猫自顾自点头,“好,就这么办,你们俩就由我收留了。”

    紫猫明白这老东西不着调,说是要娶媳妇,其实老猫只是口上花花,猫猫和猫妈也未必会信,但这并不妨碍他找茬。

    紫猫继续骂:“你个老不死的,半截入土了还想着娶媳妇祸害人家呢,恶不恶心啊?我呸!”

    老猫耸肩,语气很欠扁:“我乐意~你管不着~话说你这老光棍是不是嫉妒我要有媳妇了啊?”

    他自己都是一根老光棍,居然还有脸嘲讽别人是老光棍,紫猫当场气炸了,他可年轻着呢!

    你一句我一言,两只猫骂骂咧咧,最后在怒火中一拍两散。

    被晾下的猫猫和猫妈面面相觑,不过他们有地方待了,这绝对是好事一桩。

    就这样,母子俩在两地的交界处安身。

    老猫和紫猫跟他们遇到过的领主都不一样,他们外冷内热,默契的改在领地交界处打猎,猎物吃一半留一半。

    母子俩靠着他们留下的半截食物活了下来。

    不仅如此,老猫和紫猫会找草药来给母子俩,教他们哪个是内服,哪个是外敷。

    二猫每天都来探望他们,每次碰上面,必然会互损一顿,有时甚至会大干一架。

    老猫总是赢,在紫猫面前得意地溜一圈,美滋滋的耀武扬威。

    紫猫不屑:“我让着你罢了,不然凭你这把老骨头还想赢我?”

    “输了不丢脸,逞强可就难看了,”老猫哈哈大笑,对着猫猫说,“小鬼,喏,那是个外强中干的反面教材,全身上下只有嘴和胯部是硬的,你可别学他。”

    猫猫还小,懵懵懂懂,听不太明白。

    倒是猫妈红着脸,捂住了小猫的耳朵,避免更多荤话污染小猫纯净的心灵。

    紫猫暴跳如雷,大吼:“你这老混账!在小孩子面前说什么呢!不要脸!”说完他扑过去暴揍老猫。

    二猫又打起来了,可是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来,他们两个打架很有分寸,完全伤不到彼此的要害。

    猫猫看了片刻,以羡慕的语气说:“他们感情真好。”

    猫妈强忍到嘴的咳嗽,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一同望向打得火热的二猫。

    紫猫和老猫打来打去,两地的边界线一天比一天热闹,渐渐地,小猫的伤势有所好转,体重稳步上升。

    伤势过重的猫妈没那么幸运,她日渐衰败,在一个月朗风清的春夜,悄无声息断了气。

    老猫用尾巴卷起猫妈到背上,叼着掉金豆子的小猫,寻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好好葬下猫妈。

    老猫过来猫的模样对小猫说:“她走得很安详,你别太伤心,好好活下去才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小猫抽抽噎噎,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要不是遇到两位善良的前辈,他们早就一命呜呼,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猫猫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悲伤不可抑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好嘞,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一定把我所有的本事全都教给你,打架、捕猎、泡妞我可样样都精通!”

    老猫得意一笑,大力拍拍小猫的背,直把小猫拍得往前踉跄,然后老猫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

    “不过你可不能跟隔壁的学坏了,那臭小子不止学会了我的独门捕猎手法,还偷学了我最强的嘴炮技能,现在反过来天天跟老子吵架!气死老子了!”

    猫猫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抓住了重点,问道:“我的腿已经断了,还能跟你学捕猎吗?”

    老猫斜眼看过去,扬起下巴:“你就没发现你腿骨断掉的地方接上了吗?你当我跟隔壁的天天给你找药是白找的?”

    猫猫将信将疑的去摸后肢,发现果真如老猫所言,不等他反应,老猫得意的接着说。

    “按理说,你这腿没救了,谁让你小子好运碰上了我,我这儿长的接骨草药别地可没有呢!”

    猫猫喜出望外:“那我的腿能像以前一样么?”

    腿治好了,他长大就能去捕猎了。

    他早已视死如归,可如果有机会活下去,他不想死,猫妹在远方的一号猫寨生活,他心中还有牵挂。

    猫猫星星眼,期待地望着老猫。

    “呃……”老猫卡壳数息,模棱两可,“反正你今后肯定能跑能跳。”

    假如他们早点相遇,或许接骨草就真的让他恢复如初,但伤势拖延了这么久,完好如初是不可能的了,多少会留下后遗症。

    老猫没给出准确的回答,小猫聪明的猜到了言外之意。

    他没有很失望,毕竟能接上骨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跟着老猫回到一个小山坡的洞穴里,乖乖吃饭,乖乖吃药,安心养伤。

    老猫是闲不住的性子,有时候会带上小猫到隔壁串门,隔壁的紫猫有空也会跑来找他们玩。

    猫族有强烈的领土意识,一般情况下,大猫们不会乱入他猫领地,毕竟这是一种挑衅行为。一旦乱入,领主会出面赶客,若客还不识相离开,那就得打一场动真格的架了。

    老猫和隔壁的紫猫却不是如此,他们去对方的领地熟得像是自己家,哪里有好吃的都一清二楚。

    有时候自家树上熟的美食都没来得及吃呢,对方倒先吃啃上了。

    这日,紫猫过来蹭吃蹭喝,趁老猫不在家,在小猫面前大说特说老猫的坏话。

    “小白你可当心些,别耳濡目染把那老家伙的坏习惯都学过来了,到时候想改都难。”

    紫猫很有经验地告诫小猫。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遇到老金的时候,性子比你还乖,我那会儿可听话,可天真无邪了,我现在这样暴躁都是拜他所赐,被他气的。”

    以他敢作敢为的性格,即使老猫在,紫猫照样还是会说当面这些话。

    猫猫歪着脑袋想了想,老猫除了嘴碎了点,懒得打扫了点,爱逗他生气了点,不觉得老猫有什么坏习惯。

    “这还不够糟糕?”紫猫一脸不可思议,“也就你脾气软,没跟老金一般见识,换作另一个小鬼,早就打个三百回合了。”

    小时候跟老猫生活过的紫猫,现下回想起来,他那时候确实天天跟老猫干架呢。

    唉,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紫猫摇头叹息。

    猫猫眨了眨眼睛,觉得问题不大。

    老猫说垃圾话的时候,他就左耳进右耳出。老猫不爱打扫,他就拖着伤腿慢慢打扫卫生。

    每当老猫故意惹他生气,刺挠他、吵醒他、把他扔树上晾半天、把他丢进水里扑腾……他都好脾气的包容下来。

    老猫待他不薄,猫猫知道老猫不会真的伤害他,所以无论老猫怎么招惹他,他都能解读出好意。

    将他放树上,老猫是在锻炼他攀爬的敏捷度。将他扔水中,老猫是在简单粗暴的训练他游泳。

    简而言之,面对老猫的故意逗弄,猫猫都没能生起气来。

    紫猫嘴巴张得老大,错愕了好久,震惊于这世上怎么有他这样的傻白甜。

    仔细想想,其实小猫说的也挺有道理,老猫的确是在用他恶趣味的方式锻炼小猫。

    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真没劲。

    紫猫没有热闹可看,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他想象了一下老猫千方百计想逗小猫生气来取乐,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老猫那张老脸上郁闷的表情,他就觉得很解气。

    不过,紫猫还是觉得小猫太好欺负了点,走之前,紫猫看小猫的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

    晚上,老猫鬼混归家,听说紫猫白天来过,立即眼睛一亮,兴致盎然的要求小猫详细说说。

    听完始末,老猫捂嘴窃笑。

    他想象了一下紫猫挑事失败,走时那灰溜溜的背影,老猫就心情愉悦,拍拍小猫的肩膀,直夸他干得好,然后笑得合不拢嘴。

    猫猫莫名被夸,十分茫然,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老猫没解释,心血来潮,问起小猫寨中的生活。

    猫猫有问必答,老老实实把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出来。

    讲到大家会在节假日一起享用光树树汁,载歌载舞度过快乐的一天,老猫挥手阻止他说下去。

    老猫意兴阑珊:“这么多年了,寨子的生活还是那么无趣,假日聚会什么的无聊死了,就树汁可以期待一下。”

    光树极其稀少,有光树的寨子不多见,多数大猫一辈子没尝过美味的光树汁。

    不巧,他领地就有棵光树,这么多年来他跟隔壁的臭小子都喝腻了,当然更看不上族群的聚会活动。

    好好的假日,不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反而起得比捕猎日要早,还被强硬地拖去做聚会相关的准备工作,一忙就是大半天,这还是什么节假日,受难日才对吧?!

    关于族群里的强制性集体活动,老猫怨气可大了。

    当然了,在族群里生活也有很多优点,老猫只是吐槽糟心事,并不会抹去好的地方。

    猫猫安静聆听,待他说完,好奇问道:“老金,你当初为什么会离群呢?”

    “哦,你问这个啊,说来话长。”老猫目露追忆。

    “当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被无数妙龄雌猫爱慕的我,迷上了一个不该迷恋的对象。”

    “谁呀?”

    “一只非常美丽的珊瑚鹿。”

    “……”猫猫震惊。

    猫猫承认珊瑚鹿的外形超级好看,有的珊瑚鹿美丽得像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可是……可是珊瑚鹿是异族!

    爱上一只语言不互通的异族,在族群里会被认定为脑子不正常的奇葩,难怪会被族群赶出去呢。

    “我才没有被赶出来!”老猫严肃的纠正,“我是约了我心爱的珊瑚鹿私奔,自愿离开的!自愿哦!当年一大片美猫可伤心坏了,哭着喊着要跟我远走高飞,我都没看上呢!”

    “好的好的,你自愿的,”猫猫姑且信了,再问,“那么,那位美丽的珊瑚鹿愿意跟你走吗?”

    聊到这个问题,老猫哑然无声,一下子变得沧桑了。

    他仰头欣赏皎洁的月色,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在那一瞬间,他依稀有几分当年迷倒众生的风采。

    小猫看着忽然变帅气的老猫,此时才真信了他的话。

    老猫正经不三秒,卷起长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流里流气地说:“年轻人呐,一下子接收太多信息不是好事哦,你的小脑瓜会转不过来的,更多的事我下次再告诉你。”

    猫猫猜测,他可能被珊瑚鹿拒绝了。

    别看老猫平时嘴里叭叭个不停,一旦涉及到他不愿意说的事,谁也撬不开他的嘴,他是否真的因为爱上珊瑚鹿而离开族群,真相唯有他自知。

    猫猫没再深挖老猫的私事,他更在意让他三观炸裂的问题,懵懂地问:“异族之间,真的可以结成伴侣吗?”

    这回老猫爽快多了,即答:“只要双方愿意,没什么不可以。”

    猫猫记下了,默默重塑三观。

    老猫爪子敲上小猫的脑门,笑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问这做什么,赶紧睡觉去,养好身体了我教你捕猎。”

    猫猫很听话,乖乖回屋睡觉。

    然而在夏天的第二场雨,老猫寿终正寝,就此长眠不醒。

    猫猫悲痛不已,高声唤来隔壁的紫猫,紫猫赶来见到老猫的尸体,落寞地愣了很久很久。

    他和老猫虽然平日吵吵闹闹,但老猫对他来说亦兄亦父,感情非同寻常。

    一大一小的紫猫和白猫抱团痛哭一场,最后合力把老猫运到猫妈的墓地处,葬在猫妈附近,让他俩在地下做个伴。

    紫猫看着隆起的土包,故作轻松:“哪天我先死了,你可别把我葬到这儿来。”

    猫猫双目通红,吸着鼻子问:“为什么?”

    紫猫理所当然地说:“我如此魁梧健壮,骨架肯定比别猫奇伟,当然要留在领地边以供别猫瞻仰!”

    猫猫不禁破涕为笑。

    紫猫从老猫那里习得一身本领,连自恋也一并学去了。

    老猫虽然死了,可他留下了许许多多不可磨灭的东西。

    回到山坡上,紫猫拍小猫的肩:“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领地了,你放心,既然老金把你托付给我,哥哥会照顾你的。”

    猫猫泪眼朦胧,抱着紫猫又哭了一场。

    紫猫说到做到,忙前忙后,给小猫找草药,帮小猫赶跑觊觎领地的坏蛋,当真成了一个好兄长。

    可惜好景不长,猫猫的腿痊愈没多久,紫猫陷入了爱河,成天追着心上猫跑。

    紫猫并非对猫猫不管不顾,猫猫有危险的时候,他会第一时间赶到猫猫身边,但捕猎这种事,他没空教猫猫。

    他振振有词:“你的腿已经好了,跛一点不影响速度,怎么都不会饿死。你就好好自主练习捕猎啊,哥先去忙一件不能耽搁的大事,忙完了哥再来检验你练习的成果。”

    说完他就溜个没影,跑去追求喜欢的雌猫去了。

    猫猫乖乖听话,开始了自立的生活。

    此后,他勤学苦练,一点点进步,捕食的猎物由小及大。

    四季流转,他的个子猛窜,顺利长成了少年猫,每一种大型猎物皆手到擒来。

    又是一年夏,第二场雨过后,猫猫前去扫墓,然后在墓地附近,他嗅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这股味道不属于他领地里的任何生物。

    猫猫竖起耳朵,顺着味道找到一个小山洞,他想了想,先藏了起来。

    不久,他在暗处看到一种奇怪的两脚兽走出山洞,惊得瞪圆了漂亮的蓝眸。

    她怎么只有头上长毛呢?不过她眼睛好灵动,好可爱哦。她身上好白,跟他的毛色一样呢,他顿时生了一星半点的亲切感。

    猫猫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暗中观察一下奇怪的两脚兽在他领地里干什么。

    他一路追踪,看到她疲惫赶路,看到她蜗居树洞,看到她躲避别的动物。

    观察了几日,猫猫隐约猜到她没有捕食能力,见她快要饿死,他摘了些美味的大红果扔进树洞给她垫肚子。

    后来发现她扒拉毒草,想要以此充饥,猫猫确定了她不能自力更生,于是急忙现身,阻止她乱吃东西。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这一次的因缘际会,改变了彼此的命运。

    两个孤独的灵魂碰撞出了火花,在不久的将来,成了为彼此最亲密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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