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等待

    艾晴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来了例假,印象中,她穿越前刚来过一次。

    她天生避年,“大姨妈”一年一至。

    这次来例假意味着她穿到这个世界满一年了,当然,那是以地球上的时长来计算。

    用这里的时间去算的话,总共在这儿度过多少天了呢?艾晴已经记不清确切的字数了。

    穿越伊始,她把每一天记得清清楚楚,后来遇到猫猫,有它陪伴的缘故,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加之最近忙忙碌碌,她只依稀记得来到这个世界大约过去了四个月左右。

    腹部传来久违的不适感,艾晴开心地笑出来,如期而至的例假说明她确实处于健康状态。

    本来她还担心那么久不吃食盐身体会垮掉,想来食物和水里的那点盐分足够她维持健康了,这个发现令她大松一口气。

    艾晴不想弄脏唯一一条裤子,迅速用香韭草编了一个长条的空袋,扔进沸水里煮几分钟,然后晾干,填些草木灰进去,月事带就做好了。

    香韭草不割皮肤,但到底没有棉花和布料柔软,使用之时感觉不是很舒服,幸好吸收效果还不错。

    白天只要勤换且不做剧烈的动作,应该不会轻易侧漏。

    艾晴倚墙干活,一口气做二十个月事带。

    猫猫午时打猎归家,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圆圆的瞳孔缩成一条竖瞳。

    它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蓝眸里满是担忧的神色,尾巴不摇了,耳朵也不转了,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

    “你回来啦!”艾晴忍着腹痛对它打招呼,“你等一下好吗?我很快就编完最后一个了,弄完了我就去做午饭。”

    猫猫偏头打量她,怔忪良久,探出爪子小心翼翼地扒拉她,声音轻颤:“呱?”

    它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幼离群独居的它只知道流血意味着有伤口,它误以为她受伤了。

    那么大块头的一只猫,绒毛底下全是发达的肌肉,魁梧健壮的它此时显而易见的悲伤、无助和惊慌失措。

    艾晴瞧出它不对劲,停下编到一半的香韭草,抬手放在它的脑袋上,怜爱地揉来揉去。

    “猫猫别担心,我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会有事的。”

    “呱!”

    猫猫仰头脱离她手心的掌控,敷衍地舔两下她的手指,低头往出血的地方去嗅。

    它想用自己的方式替她疗伤,按照她的经验,它无非是通过舔舐帮助伤口尽快结痂,毕竟它的唾液有消菌杀毒的作用。

    这可不行啊……

    艾晴赶忙捧住它的脑袋瓜,强硬地抬起,和它视线交汇,有点哭笑不得,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她红着脸清了清嗓子:“我真的没事,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不用特地为我做些什么。”

    她上半身朝前倾,同它额抵额,缓缓磨它的额头,抚慰它不安的情绪。

    猫猫瞳孔变回圆溜溜的原样,轻柔地呼噜出声,回应她的安抚。

    艾晴见稳住它了,点了点它可爱的鼻尖,继续忙手里的事。

    接下来的后半日,猫猫温柔并着严厉,不允许她出主屋半步,甚至不给她下床,但凡她不听话,它就对她严肃的咕噜叫,示意她好好休息。

    因此,午饭和晚饭是猫猫做的,进厨房之前是一只漂亮的大猫,出来之后变成了惹人怜爱的小花猫。

    除了进厨房做饭,猫猫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连最爱的午觉都不睡了。

    第二天中午,艾晴经期顺利结束,猫猫恢复活泼开朗的性子,没再过度黏人,所以她推测,它前段时间的异样和她此次例假有关。

    她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河边洗头洗澡。

    “大姨妈”来访,使得她本就有丐帮风格的裤子雪上加霜,虽说裤子早就被各种树液草汁染得看不出来本色,但她知道裤子一定沾上了洗不掉的血渍。

    祸不单行,搬石头回来做日晷时,运动鞋彻底报废,加上发绳断掉,从形象上看,她从丐帮弟子预备役直接晋升成丐帮长老了。

    艾晴用干草束发,和猫猫一起成功做出了简易的日晷,还专门做了块底座用来摆放。

    虽说日晷只能在晴天计时,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这里的太阳过于刺眼,多看两秒眼前就出现光斑,晃得眼睛很难受,有了日晷就不用再直视太阳了。

    艾晴没闲着,花了三天时间研究做草鞋。

    她完全没有相关知识,仅靠编了拆、拆了编一点点摸索出经验,最后做成了包头的凉鞋,外表难看了点,舒适度还行。

    鞋底很薄,必定不耐穿,十天半个月就得报废一双。

    艾晴做了两双备用,然后琢磨起怎样制新衣。

    她在上个家就有过做衣服的想法,奈何山洪意外来袭,搬家后又一直忙个不停,导致现今才重拾这个计划。

    身上的衣服顶多再撑一个月,外面枯黄的树叶越来越多,说不准冬季哪天就悄然来临,新衣迫在眉睫。

    艾晴割了许多草回来做衣服,树皮也扒了一堆,无论怎么做,它们的效果和香韭草差不多,实在不能用。

    只剩下兽皮一个选项了。

    实际上,她很早以前就想用兽皮制衣了,因为就算做出能穿的草衣,也只能在春夏秋季穿,唯有兽皮才能够抵御寒冬的冷空气。

    可是猫猫每天只带猎物的两条前腿回来,那点子皮派不上用场,而且它很喜欢表皮烤熟后的口感。

    重要的是,猫猫喜欢捕食无毛的四蹄动物,这种猎物的皮只有薄薄一层,起不到多少御寒效果。

    艾晴和猫猫进森林的时候,多次想一跟到底,试试看能不能由她来钦点猎物的种类,再不济,她也可以在它干掉猎物之后上去剥皮带回来。

    猫猫平时对她有求必应,在这个问题上却异常坚持。每次去狩猎之前,它一如既往的让她待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候,她好说歹说都没用。

    如果是在老家那边,艾晴不知道猫猫往哪个方向去捕猎,只能老老实实等它归来。

    在这里不同,猫猫十有八九去湖边守株待兔,而她认得大湖在哪个方位。

    某日,和猫猫道别后,艾晴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摘素菜,而是顺着它离去的方向悄悄尾随。

    猫猫速度太快了,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湖岸,它已经猎杀掉一头水牛那么大的四蹄动物,那正是他们最常吃的猎物。

    猫猫发现她后肃然危坐,向她大声咕噜噜,尾巴拍打在地上吓唬她。

    艾晴一步步走向它,温声细语。

    “我知道你不让我跟来是担心会误伤到我,不过你放心呀,我会把握好分寸,不会在你和猎物缠斗的时候现身的。”

    “你看,我会等到危机解除以后才过来找你。”

    猫猫色厉内荏,哪里舍得跟她真生气,严厉的面具被她温柔的话语一点点击碎,很快对她摇头摆尾。

    艾晴十分上道,先是各种夸夸它,而后揉捏毛茸茸的猫头。

    猫猫心情大好,尾巴摇得飞快,咕噜声转为呼噜声。

    它歪着身子倒在她怀里撒娇,巴不得变成她身上的挂件,跟十分钟前凶她的样子判若两猫。

    她点上它的粉鼻,轻笑:“你呀,就是一个黏人的撒娇精。”

    猫猫愉快地转动耳朵,两只轻松拍死猎物的爪爪此时此刻轻轻抱住她的小臂,注视她的瞳眸含着喜悦与笑意。

    哎呀,好可爱哦,明明朝夕相对,她却没看腻,反而觉得它越来越可爱。

    艾晴心里软作一团,当场给它来了一套喵咪按摩,缓解它捕猎的疲劳。

    哄好猫猫,她开始办正事,转向被遗忘一旁的猎物,拿镰刀去剥皮。

    她头一回做这种事,效率很慢不说,刀尖还时不时戳破兽皮,为了避免更多的破洞,速度慢上加慢。

    猫猫围观了一会,读懂她要做什么,它用尾巴拉走艾晴,肉垫探出锐利的爪尖,在猎物的脖子等五六处划过,在腹部由上而下划一刀,用力撕下一张近乎完整的薄皮。

    还有这种操作?艾晴目瞪口呆,惊叹地鼓掌。

    想起什么,她连忙让猫猫将猎物开膛破肚,割下油脂最多的板油,连同皮一起放进篮子里。

    猫猫取下猎物的两条腿,催她返程。

    没有盐和调味料,剩下的大半只猎物无法保存,他们带不走,只要他们一离开,别的肉食动物会寻味过来吃掉,一点都不会浪费。

    回到家吃完午饭,猫猫走过去顶一下她的额头,依依不舍的出门。

    每隔五六天,它要牺牲掉午睡时间外出巡山,重新在领地的边缘做标记。

    艾晴留在家里一边架锅炼油,一边用石头磨掉兽皮的肉屑。

    荤油炼好,冷却后腥味极重,别说用来炒菜,隔着老远闻到都受不了。

    她只好在外面挖了个坑,把荤油倒了埋起来。

    磨好兽皮,拿到河边漂洗,拿回来放到晾衣杆晒上,已经日落西山。

    猫猫还没回来,以往这个点它早就在家等着开饭了。

    艾晴怀着忐忑的心情处理肉块,一有空就跑到门口踮脚张望,始终不见猫猫的影子。

    结果从晚饭做好,再到凉透,仍然不见它的踪影。

    今夜天色暗沉,外面伸手不见五指,艾晴守着火堆望眼欲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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