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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夜

    殊宜闻言心中乍惊,反应了片刻,出手推开了周祇。

    “臣妾为何会有药香,陛下难道不知么?”

    殊宜轻哼一声,佯装生气,故意在转身时露出了肩颈上的吻痕,而后头也不回往殿内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温热的龙涎香气息逼近,周祇从后头牵住了殊宜的手,强迫殊宜缓下脚步与他同行,见殊宜妥协后,又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留在了自己怀里。

    两人就在离大殿一步的距离站定了。

    殊宜任由周祇掀开了自己的罩衣,余光里,殊宜瞧见周祇的目光陡然暗了下来。

    “很疼么?”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竟带着少有的小心。

    殊宜点了点头,没说话。

    “对不起。”周祇的声音有些喑哑,说着便重新替殊宜掩好了衣领,“寡人日后会注意分寸。”

    殊宜闻言一愣,她并没有想到周祇会同自己道歉。

    又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他向来只把这些痕迹当作是闺房之乐,这么多年过来,殊宜早已习惯。

    床笫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情到深处时难免过火,不过人之常情而已,这道理早在很久以前殊宜就已经说服自己了。

    现在才来良心发现,真不知道是在恶心她什么,殊宜实在不想同他在这件破事上纠结太久。

    “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呢?”

    殊宜忽然转过看他,笑着挑了挑眉。

    周祇以为殊宜是在报复自己昨夜在流光苑说的话,失笑点头,将过错全番应了下来。

    “日后若觉得不舒服,同寡人讲便是,定不要委屈了自己。”

    他认真说着,随后松开了禁锢在殊宜腰上的大掌,转而握住殊宜的手,与她一同步入殿中。

    -

    又是一日薄暮。

    昨日的这时候,殊宜还在冷宫里算计着自己的复宠计划。不过一日,她便又安然无恙回到了她的合欢殿中,后宫众人夜夜企盼的帝王,此刻便在她眼前,为她盛汤布菜。

    仔细算来,她入宫后的日子,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想不到明日会是什么样子。

    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如今还需要周祇。

    人要得到什么东西,总该同样也付出些什么东西,她要借周祇的势,就该包容他的乖戾,包容他的喜怒无常,包容他这虽为帝王,但仍朝不保夕的生活。

    与他一道。

    “爱妃,这元宝肉味道不错,你尝尝。”

    周祇似乎是尝到了一道好菜,脸上浮现出喜悦,伸手便将自己面前的元宝肉挪到了殊宜这头。

    殊宜回过神,看了周祇一眼,点了点头,动筷随便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如何?”周祇一直盯着殊宜,很期待她的评价。

    不如何。

    重油重糖重盐,吃多了,死得早,殊宜在心里嘀咕。

    “很好吃,臣妾小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时嬷嬷才能在厨房里为我讨到些肉吃。”

    可怜的庶女沈殊宜这么回答。

    周祇闻言,眼神倏忽便软了下来,透出无限怜惜,随即大掌一拍,便道:“爱妃不必伤怀,如今你跟着寡人,想吃什么便吃什么,爱妃便是想吃龙肝凤髓,寡人都让人为你做出来!”

    。。。

    天可怜见的,殊宜有些油腻得恶心,因为嘴里的肥肉。

    “嗯,陛下待臣妾真好。”

    殊宜扯出手帕擦了擦嘴,顺便把嘴里的肥肉都吐了个干净。

    为表感谢,殊宜主动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走到周祇身边,向他祝酒。

    “臣妾敬您一杯,昨夜家宴,陛下都还没同臣妾喝酒呢?”

    周祇看殊宜饮下了手中的酒,眸中尽是宠溺,他拿过殊宜手中的玉樽,就着她留下的口脂印,将樽中余酒一饮而尽。

    “殊宜,昨夜寡人谁的酒都没喝。”

    玉樽落地,发出琳琅破碎之声,却无人顾及。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年轻帝王将半日的思念,全然化入了此刻汹涌且热烈的吻中。

    起初,殊宜有片刻的慌乱,几乎是跌坐在周祇怀里,但很快便被腰间的温热大掌安抚下来,她配合着,熟练环上了周祇的脖子,在他股间稳坐。

    不知过了多久,周祇才舍得放开殊宜。殊宜被吻得气竭,靠在周祇的肩膀上小口喘息着,脑中什么想法都没了。

    “可吃饱了?”周祇的声音有些喑哑。

    殊宜点了点头,下一刻,便被周祇打横抱起,带去了寝殿。

    -

    夜幕降临,殿中并未点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棂洒进了室内,照亮了其中仍在浮动的暧昧气息。

    光洁的木质地板上,衣袍散落一地尚来不及收拾,床帐已然残破,池台边,溅出了不少水,而池中的艳红花朵,有些凌乱了。

    寝殿里没有人,却听得侧殿浴室之中,隐约传来了缱绻男声。

    “殊宜,寡人明日带你出宫玩,好不好?”

    浴室中雾气缭绕,周祇抱着殊宜靠在池边小憩。

    怀中的姑娘已是累极,脸蛋被温热水汽熏得微红,闻言些微张开了一些眼睛,懒洋洋问道:“出宫?”

    周祇轻嗯了一声,伸手为殊宜绾起散落在眼前的濡湿碎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殊宜在周祇怀里翻了个身,哈欠一打出,灵台便清醒了不少,一股后知后觉的欣喜瞬间淹没了殊宜的心胸。

    今日太阳是当真打西边出来了么,周祇竟主动提起了这茬?

    自五年前跟周祇回宫后,殊宜便再没有踏出过这座吃人牢笼一步。朔京城风云变幻,她日日只靠着芙蓉姬传递的消息,才能略窥得一二,实在难受。

    旁的妃子有母家可回,只要家中来信,向周祇求一道诏令便可着令出宫,可殊宜没有母家,而周祇,则恨不得她能一刻不离地待在他身边,哪儿也不去。

    “好好的,出宫做什么?”殊宜面上仍未提起兴致,懒洋洋又问。

    耳畔落下一阵轻笑,“傻子,明日是你生辰,连这事都能忘么?”

    殊宜一愣,睁开眼,她还真忘了。

    七月初七,是庶女沈殊宜的生辰,可不是她孤竹殊宜的。

    “哦,忘了。”殊宜淡淡回,起身去岸上倒了杯冷酒喝,“臣妾在冷宫待得太久,实在记不得今夕是何年了,还请陛下恕罪。”

    周祇视线跟随,讨好道:“明日城里有乞巧灯会,很是热闹,寡人带你去瞧瞧,好不好?”

    殊宜依旧自顾自喝酒,背对着他,没回。

    “殊宜,你是不是还在气寡人让你去冷宫的事?”

    “臣妾不敢,陛下乃九五至尊,最是赏罚分明。”

    殊宜放下酒杯,双手趴在岸上休息,慢悠悠摇头。

    “寡人瞧你分明就是生寡人气了。”

    周祇觉出不对劲,长腿一跨,蹚着水来到殊宜身后,正要伸手抱她来哄,却被殊宜回头一个眼刀定在原地。

    “殊宜,崔家三丫头到底是崔护最疼爱的孙女,虽死有余辜,但寡人总要给崔家一个交代,也好让他们拿不住你的把柄。”

    他只敢留在原地,略带无奈地解释。

    殊宜轻笑了一声,迷迷糊糊打出了一个酒嗝,一下一下点着头,“臣妾明白陛下苦心,自没有怨怼。”

    话里,总藏着一些埋怨。

    周祇皱起眉,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落发,向殊宜靠近了一些,沉声道:“寡人冷落了你一月,此事是寡人不对。”

    说着,周祇便认真了起来,语气是越发刻苦:“寡人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寡人。

    “是寡人不想让崔家女入宫,寡人是贱骨头!想做什么嘴上总是不说。

    “你自十六岁时便跟着寡人,寡人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是寡人食言了,寡人该死!寡人同你赔不是!”

    越说越是可怜,殊宜最受不得的,便是周祇顶着这样一张脸,这样一个暴虐恣睢的脾性,说出这样的话。

    恶狼的真诚与热烈,没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陛下,你吵死了!”

    殊宜皱眉打断了他的聒噪,转过身,往他嘴里猛塞几颗葡萄。

    周祇一怔,独眸微瞪着,他反应了片刻,赶紧咽下了嘴里的葡萄,紧接着又问:“殊宜,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谅寡人?”

    恶狼竟红了眼眶。

    见他如此卑微模样,也是少有,一般这时,他总会对殊宜百依百顺,既然他说了明日要带她出宫,殊宜倒是不想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仔细想了想,便道:“既然陛下认错决心如此之大,那明日出宫,陛下可否都听臣妾的?”

    “自然自然,寡人都依你。”

    见殊宜愿意承他的情,周祇激动点头,手蹭得便从热汤里举起来,尾指拇指一曲作出发誓的动作,摆臂幅度之大,水花满满当当溅湿了两人。

    “明日爱妃让寡人往东,寡人绝不敢往西一步!”

    答应得如此迅速,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殊宜差点以为,她此番所求,便如平日里同他要花销一般简单。

    可见周祇眼中那近似孩童般的天真热诚,殊宜又有些恍惚。

    这到底是匹狼,还是条狗呢?

    殊宜失笑,她实在糊涂了,心中又问自己,当初为何就选了这么一个疯子?

    “不生气了?”周祇试探着走向前,将佳人拥入怀,“那寡人抱你回去睡觉?”

    -

    第二日,入夜。

    今日是齐人的女儿节,中宫皇后殿下设宴,邀请阖宫嫔妃共度乞巧。正经的宴席殊宜无法推辞,故而不得不出席,为了在史官面前维持一番虚假的六宫和睦装装样子。

    殊宜惦记着一会子出宫的事情,席间端的是一个心不在焉,甚至都没什么心思搭理皇后的挑衅。

    幸而,心不在焉的不止殊宜一人,还有周祇。

    阖宫欢乐的场面,总需要有皇帝的陪衬才算是圆满。

    殊宜的位置被安排得离周祇很远,皇后的用意殊宜大概能猜到,前日周祇没按祖宗礼法召幸新入宫的妃子,今日也算是弥补了。

    殊宜扫了一眼在场的六位佳丽,各个都打扮得人面桃花相映红,一副势必要一雪前耻的模样。

    只可惜,今夜,她们又无法如愿了。

    戌时大约过三刻时,周祇同殊宜对了个眼神,趁着众人对月乞巧之时,一前一后离开了宴席。

    “陛下,你笑什么,可是臣妾脸上有花?”

    殊宜刚走进马车里,还未坐定,抬头就瞧见这狗皇帝正抱着臂一脸意味深长地笑看她。她原还觉得难得不着帝王服制的周祇顺眼不少,现在看来,一样是个衣冠禽兽。

    “爱妃若是男儿,定是个风流公子,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的心。”

    周祇嘴角的笑容加深,遂向殊宜伸出手。

    殊宜从善如流,可刚搭上他的手,就被周祇粗暴地拉去了怀里,幸而殊宜早就习惯了周祇的性子,一早便放弃抵抗,甚至还有了心境揶揄他。

    “陛下,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可要以为陛下你喜好男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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