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的大肚笑娃娃从中间裂开两截，一颗冰晶球从里面缓缓翻滚了出来。
一瞬间，四周静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颗又再次重见天日的冰晶球。
当小夭看见那颗冰晶球里面是一个男鲛人和一个女鲛人，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觉充斥着她所有的感官，这种感觉她四百年前曾感受过一次，那是她得知相柳战死的消息，这四百年，她一直都以为，在他的心里，她根本不重要，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甚至对于他而言，她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这一刻，当她看见冰晶球，眼泪却瞬间涌了上来。
看见这一幕，獙君和烈阳二个只能默默地离开了，而左耳也识趣地跟随他们一起出去，只留下小夭，还有白羽。
良久，小夭俯身将地上的那颗冰晶球拾起，她看见冰晶球上刻有字，她用手逝去眼泪，努力想要看清上面的字，见状，白羽也背过身去，一脸无奈地闭上了双眼。
“愿你有处可去，有人相依，一世安乐无忧……”
那是第一次他们见面，她和他说过的话，那个时候她还是玟小六，为了抓一只腓腓，她擅自闯入了他的营地范围，还毒倒了他的坐骑白羽金冠雕，就在她抱着腓腓要离开的时候，他一袭白衣出现在一个树梢上，接着他怀疑她是细作，将她带回了营帐，逼问她究竟是谁，情急之下，她对他说自己无人相依，无力自保，无处可去……这几话她自己都忘了，可是他却记得如此清楚。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小夭下意识地否认。
“不可能？”闻言，白羽回头看着小夭一字一句地说道：“大战的前一晚，是我亲眼看着他制作这个大肚笑娃娃，难道还有假？那个时候，我虽然还没有化成人形，可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冰晶球是主人亲手放进大肚笑娃娃里面，接着他用了六七成的灵力将底座封死，然后交给我带来玉山这里，以獙君的名义将这个大肚笑娃娃送给你作为新婚礼物……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我来到玉山的第二日，便听到了主人在一处荒岛战死的消息，我本想着陪着主人一块死，后来獙君救了我，所以我便顺理成章留在玉山这里修炼，最终化成了人形。”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小夭依然不明白。
“因为他很清楚知道他和你无法在一起，世人皆说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九头妖怪，可我身为他的坐骑，我比谁都清楚，虽然他是妖族，但是他比任何神族，人族都要善良，只是他的善良从来都不用言语表达，而是放在心里，尤其是他对你的爱更是如此！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让主人遇见你，如果那一次，我不是因为贪吃，想要吃掉那只被你用歌声引诱出洞的腓腓，也许主人便不会遇见你，也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也许主人便不会只剩下最后一条命去抵抗你兄长的千军万马，至少他还能活久一些……”白羽无奈地说道。
“什么只剩下最后一条命？毛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相柳他……不是有九条命吗？即便在海底的三十七年，他为了救我舍了一命，可他依然还有八条命，不是吗？”小夭着急地问道。
“高高在上的大王姬，难道你真的以为你身上的情人蛊是以前的王母解开的？”
“难道……不是吗？”小夭不解地反问。
“是我主人舍去一命，以命诱蛊，杀死了情人蛊虫，主人不想让你知道，所以编出这个谎言！”白羽气愤地回道。
“不，你说谎，如果……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我为何一点感觉没有？即便当时我昏迷不醒，我的神识应该也能感应到……你一定是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你的神识之所以感觉不到是因为被主人封印了！”白羽激动地说道。
“封印了？”小夭错愕。
“主人他当年在海底用舌尖血救你的那三十七年，你的神识一直都能感应到主人的一举一动是不是？”
“我……”小夭一时语塞。
“正因为如此，所以主人才会将你的神识封印住，只有这样，你便不知道是他用命解蛊，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大可以去问獙君，你问他究竟是不是我的主人舍命解蛊？而且不只是情人蛊，还有你的夫君他的命也是我主人救的！”
“什么？”听到他的话，小夭后退了两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白羽。
“如果不是我主人舍命救他，你的夫君他怎么能复活？”
“你胡说！你胡说！璟和我说他是被一对鲛人夫妇所救！怎么可能是相柳救他？不可能！”小夭摇着头，拒绝相信。
“你可还记得，你和我主人最后一次在葫芦湖见面的情景？我主人虽然要了你将近一半的血，但是他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救你的夫君！可是那个时候你却为了一个什么赤水族长的死射了我主人一箭！你怎么下的去手？你的箭术是我主人教的，你的命也是我主人救的，就连你夫君的命同样也是我主人救的，如果不是我的主人，你和你的夫君还能如此恩爱缠绵这么多年吗？可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个赤水族长联合他妹妹曾经刺杀了你两次，如果不是我的主人，你早已死在海里的大涡流，可你居然为了一个刺杀你的人去杀一个一直在救你的人？我真的很怀疑，大王姬！你的心是否是石头做的？”
“毛球，那一箭我……不是故意要射他的，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当时是被气糊涂了，我……真的不是想这么做的，不是的！”
小夭努力向他解释。
“够了！我主人他已经死了！无论你再如何解释都是徒劳罢了，还有，毛球这个名字是我主人为我取的，这个世间只有他能这么叫我，你没有资格叫我这个名字！你还是早点回去和你的夫君团聚，我不想在玉山这里继续见到你！”说完，白羽便转身离去了。
“我……”看着白羽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夭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