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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大东的夫人拉着郦婵君坐下:“妹妹,此事是我们对不住你,没有跟你说过就擅自解了婚约,他还娶了我,”说到这里,严夫人垂下眼睛,语气极为抱歉,“我也和大东说过了,我们把你认个妹子,日后你就在这里住,我们把你当亲妹子照顾,吃穿用度都不用担心,要是你喜欢谁家的公子少爷,嫂嫂亲自去给你提亲,体体面面把你嫁出去。”

    郦婵君本来以为自己两年后才来严府违背了父辈的约定,心里有些心虚,没想到是严大东先成了亲,如此她也不必多费口舌,于是问道:“嫂嫂......和严哥成亲多久了?”

    严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如今算来,也是两年多了吧。”

    郦婵君心中大喜,那更放心了,她顺水推舟:“嫂嫂,我和严哥之前的婚约不用放在心中,本来就是长辈戏言,如今你们成亲这么久,妹妹我还来晚了,嫂嫂不要嫌弃我来得迟才是。”

    严夫人一听就眉眼带笑:“哎,妹妹可真是通情达理,妹妹今天就在家里住下,想吃些什么让厨房去做!”

    “那多谢嫂嫂了。”郦婵君看着她的肚子,“嫂嫂这是几个月了?”

    严夫人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面带慈爱:“再有两个月就临盆了。”

    郦婵君靠过去:“我能摸摸吗?”

    严夫人就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肚皮上,里面的孩子颇为兴奋,还踹了一脚,郦婵君从来没有感受过一条正在慢慢孕育的生命,她有些惊喜:“动了!他动了!”

    “是啊,这段日子老是动,估计是个调皮的孩子。”严夫人笑道,她脸上满是对这个即将临盆的孩子的憧憬和期待。

    郦婵君跟着笑,这样就很好,大家皆大欢喜。

    相里松坐在一旁默默喝茶,他知道郦婵君的心思之后就不再多想,这是她的事情,还是应该让她处理。现下话都说开了,他们迟早都会离开这里,也不急于一时。

    这段时间婵君体内的东西压制得不错,她也比在方丈山时更加活泼了些,就跟未上山之前的她差不多。

    江逢春曾经跟他说过,婵君体内的东西大约受不了方丈山上的灵气,所以在婵君体内闹腾得厉害,会吞噬她的天性,让她性情大变。而凡间的灵气没有那么纯粹,反倒会好一些。

    郦婵君如今的表现正是应了江逢春的话,相里松想着,去冥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婵君一直都压制得很好,那他们不去冥界也未尝不可。

    “哎,对了,刚才还没有问这位先生到底是谁,什么......师尊啊?”严夫人问郦婵君。

    郦婵君回道:“嫂嫂,我拜入这位先生门下,求仙修道,他便是我师尊。”

    “哦哦,原来是这样。”

    相里松礼貌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严夫人凑到郦婵君耳边,悄声道:“妹子,你没骗我吧?我看他这么年轻,也大不了你几岁,还当你师父?”

    “嫂嫂放心,我师尊确实没大我几岁,但他很厉害的,是我们方丈山的第四代山主,一路上也是他陪我到了这里。”

    “好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严夫人不懂什么山主不山主的,相里松看着人五人六,品相不错,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郦婵君笑笑,想要取杯茶来喝,没成想这茶水还烫,她没拿稳,腕子上的玉镯当啷一下磕在木桌上,茶水也洒出大半。

    “没事儿吧,没烫到吧?”严夫人急忙端起她的手来看。

    “可有烫到?”相里松也焦急地靠过来。

    郦婵君摇摇头:“没事儿,就一下下,我刚才手滑了没拿稳。”

    说着她从严夫人手里收回手,仔细检查戴着的玉镯,又吹了吹。

    严夫人见她这么宝贝这个品相不好的镯子,心中有些酸涩,她掩住自己戴着的那个成色极好的玉镯:“妹妹,你喜欢镯子?我这里有一些,待会儿你来挑一挑。”

    郦婵君摇头:“不用,我不常戴的。”说是这么说,她手上还是一直在摸着镯子,是在看到底有没有磕到。

    严夫人心里更是可怜郦婵君,她看郦婵君的头发也就戴了一根簪子,衣裳布料倒还行,可也不是流行的款式,连这么差的镯子她都这么宝贝,显然是首饰不多,想来生活也不太容易。

    “不用跟我客气,既然拿你当我们亲妹子看待,嫂嫂的首饰就是你的首饰。”

    郦婵君倒真是没想那么多,她解释道:“这个镯子是我师尊买来送我的。”她言下之意是宝贝相里松买的东西。至于镯子品相如何,她根本没在意。

    严夫人听了这话,默默给了相里松一个眼刀。一个师尊就送自己徒弟这么差的东西,而且男师尊送女弟子首饰,看来是个没安好心的。

    相里松第一次接受凡人的攻击,他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看见了严夫人手上戴的那个,晶莹剔透,好看得很,想着下次给婵君买的怎么也得比这个强。

    严夫人看着郦婵君的样子,也不好当着相里松的面再次开口提醒,想着要找个机会单独跟郦婵君说。

    午饭时间师徒二人在严夫人的极力邀请下留在了严府。

    郦婵君拗不过她,答应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正好严大东这些日子外出做生意,也不在府里,郦婵君想着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娃娃亲夫君,她可没那么多话要跟他说。

    相里松随郦婵君而安,他和郦婵君一起留下,反正严府也不缺屋子。

    郦婵君总是被严夫人拉去说些女儿家的体己话,或者带着她出去逛街,买的东西能塞满一辆马车。郦婵君说了好多次不用,但严夫人总觉得亏欠她,硬是要买。

    相里松没有郦婵君缠着,反而觉得空闲太多,所以白天就去离严府不远的一个茶楼坐着,慢慢喝一杯茶,他的灵蝶一直都在郦婵君身上,倒不用担心她的安全,运气好的时候,他还能从这茶楼二层看见底下游玩的严夫人和郦婵君。

    郦婵君活泼明媚,严夫人给她买了好些衣裳首饰,很像一位富家小姐了。

    他瞧着她,心里头却想,如果他没有在方丈山修道,他会在哪里遇见这个时候的她呢?

    如果他没有修道,上天会给他们一个相遇的机会吗?

    相里松喝下一杯茶,轻轻甩头,将那些臆想的念头都甩干净。

    事情早已注定,他们改变不了。

    这么一恍神的功夫,自己面前却多了一个娇憨的少女。

    “公子,我能坐这里吗?”

    这少女笑起来脸颊上有点可爱的肉,打眼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相里松不明所以,他点了点头:“不知道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那少女掩唇笑着,就开始和相里松说起来。

    郦婵君在底下逛的时候看见了相里松,跟严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上来找他,没成想看到相里松和这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她正要过去,就被一个小丫鬟拦下:“请姑娘稍等一下,我们小姐正在和那位仙长说话。”

    小镇子里传得最快的就是谁家来了什么人。郦婵君和相里松也没说要瞒着,别人问起,严府的人也说相里松是从山上下来的仙长,加上他那副模样,倒也颇有说服力。

    郦婵君没有硬闯,转而到屏风后坐下,也叫了茶点。

    没过多久那姑娘就告辞离开,郦婵君盯着她离开茶楼,这才过去找相里松。

    相里松有些惊喜,用新茶杯给她倒了茶:“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严夫人逛街吗?”说着又推给她一碟点心,“这个好吃,你尝尝。”

    郦婵君早就饱了,一半是喝的,另一半她也说不清,反正现在是一点都吃不下。

    “师尊,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呀?你要收她当徒弟吗?”

    相里松不明白她怎么忽然问这个:“你刚才看见了?她是本地一个富户家的小姐,来问了我几句关于修行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收徒了。”

    “也是,师尊答应过我,不会再收其他人了。”郦婵君把心往肚子里放了放,可是又想到,那相里松也没答应给不给她找师娘。

    要是真给她找个师娘,那还不如再收一个徒弟呢。

    可她有什么立场要求相里松不要爱上别人呢?

    郦婵君思来想去,刚回肚子的心就又“噌”一下回了嗓子眼。

    相里松哪里能猜度到郦婵君短短一会儿就百转千回的心思,他想起刚才那姑娘的模样:“她和你倒有些像呢。”

    和你之前的性子很像。

    只是这话让郦婵君听起来不那么舒服,她就是她,干什么要和别人像呢?

    她又不愿意跟相里松生气,想来想去,竟然憋出来一句:“师尊喜欢她吗?”

    这回轮到相里松愣住了。

    郦婵君直直盯着他,你说我和她像,那你喜欢她吗,还是喜欢和她像的我?

    其实她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她这样问他,跟把自己对相里松的心思明晃晃暴露出来有什么两样。

    郦婵君不过勇敢了一瞬,她迅速低头转移视线,感觉脸上热热的:“师尊我瞎问的,我要去找嫂嫂了。”她想她今晚又要做那些囚禁他的梦了。

    郦婵君捂着脸飞速离开了茶楼。

    只剩相里松一个人呆呆坐在茶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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