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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奇缘

    3,《花魂吟》1

    1,

    淳于天不大合群,喜欢独往独来。这一天,为躲过众人,天还蒙蒙亮。他自己一人就来到马院牵马。那司厩乔大正在给马上料,见是大爷,见怪不怪。若在寻常,也不闻不问,马任他牵去。只是前日张夫人早严厉吩咐过,若大爷再这样,定不可许他。否则,唯这司厩是问。司厩乔大拦着道:“大爷,太太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肯,您不能出这门儿。”

    淳于天道:“昨儿我跟我妈打过招呼了,她早点头了。”

    乔大道:“大爷,您这话糊弄小孩儿可以。糊弄老奴可不行。您还是回去吧,这天还早呢,别着凉。”

    淳于天道:“你这老东西,长本事了?敢管我!信不信,我把你骨头拆了!”

    乔大素知大爷的脾性,从不欺弱,却是不怕,笑道:“您的话我哪敢不信啊!只是您把老奴的骨头拆了,也不能牵这马出这门儿。”

    淳于天肚里骂道:“嘿,这老东西牙都快掉光了,却只会嚼舌。”笑道,“老东西,没上下啦!敢威胁我!忘了我平日对你的好儿了?”

    乔大道:“您对我的好儿,老奴全搁在肚里呢。哪敢忘啊。”

    淳于天道:“那你还不听我的话?”

    乔大道:“听啊!您听太太的话,我听您的话。咱们上下一致。万事儿就顺当了。”

    淳于天翻白眼道:“我却只教你听我的话呢?”

    乔大瞪瞪眼睛,道:“反正胳膊抗不过大腿。您还是把老奴的骨头拆了便了。”

    淳于天被顶得牙痒痒,直想一掌拍死这老东西,却又不能。看看天越发明亮,知道再拖延下去,人都醒了起了,那就更出不去了。忽的计上心头,朝乔大身后叫道:“唉,三弟,你也来了!”

    乔大听是三爷来了,忙回头看时,却不见什么三爷,后脑上早挨了一拳,两眼一直,昏倒在地。

    淳于天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于是把乔大拖到睡房里,自己则牵了自己心爱的的卢马,出了庄门,朝郊外驰骤而去。

    到了郊外,日已高升,树木葱茏。淳于天驰入林中,弓马娴熟,很快就射落了三只野鸡,两只野兔,一只獐子,和一头不大不小的野猪。将猎物挂在马上,来到一个小河边。因为没有吃早饭。淳于天肚里咕咕乱叫。于是下马,燃了篝火,将一只肥鸡放血拔毛、开膛破肚、挖心剖肝,然后架在火上烤炙。正在烤炙中间,远远看见一个妇人拿着一盆衣物,来到河边漂洗。淳于天不去管她,自顾烤炙肥鸡。好容易烤好了,肥鸡散发着醇醇的香气。淳于天满脸自得,拽下一只鸡腿,哼哧一口,大快朵颐起来。正在美味儿间,却不知那妇人三不知地走近前来。淳于天由不得停下手,嘴巴也忘了咀嚼。抬眼看着那妇人。那妇人十分娇小,五短身材,头上裹着花巾。一双伶伶俐俐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十分勾人,却不淫邪。全身肉嘟嘟的,却不见肥胖。十分招惹怜爱。

    那妇人把一盆洗好的衣物放在地上。径直走上前来,蹲下身子,伸手就把淳于天手里的烤鸡拿过去,张嘴就咬了一口。嘴里咀嚼了几下,点头道:“不错。”

    这形景,淳于天看在眼内,奇在心里,却不讨厌。撇眼瞅到旁边剩下的猎物。于是又拿过一直肥鸡,准备烤炙。

    那妇人则阻止道:“你把剩下的猎物都给我一些吧。我带回去给我孩子吃。”

    淳于天听了这话,不觉好笑,心道:“咱们素不相识,你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真没见过你这么讨饭的。”心里虽这样想,却仍旧喜欢,方要张口,却忽然瞥见一只大鱼在河岸边逗留,一副找死的模样。淳于天眼疾手快,抄起一颗石子一投,嗖的一下,那大鱼就翻了身,露出鱼肚白。淳于天走过去,见鱼嘴巴张着,就用一根木棍挑着鱼口走过来,对妇人笑道:“要不要把这鱼也拿去,给你孩子煲汤喝?”口里说着,就把鱼在妇人眼前乱晃。

    妇人也不客气,把烤鸡放在身体右侧,抬手把鱼接了下来,笑说:“好的。”然后把鱼放在身体左侧。拿起烤鸡又吃起来。吃了几口,见淳于天拿眼睛直盯着她。妇人终于不好意思起来。腼腆一笑,就把吃剩下的烤鸡塞给淳于天。从腰里摸出一个手帕,擦擦嘴,把手帕又塞回腰里,站起身来,拍拍衣服,道:“我走了。有机会我请你。”说完,就拎起两只肥鸡两只野兔和那一条大鱼,挎在左臂里,右手则夹着一盆衣服,要走。

    淳于天望着妇人的项背,且不看她手里的猎物,而不转睛地望着妇人扭来扭去的小蛮腰。由不得拿起手里的烤鸡,凑在鼻子前嗅了嗅,再一瞧,烤鸡几乎只剩下骨头了。淳于天不以为意,但望着妇人咬过的地方,不禁想凑上去在妇人咬过的地方也咬一口。不过,淳于天终于没有这样做,暗笑自己下流好色。但他到底望着妇人喊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请我吃饭时,我怎么找你呢?”

    此时,妇人不过走了二十余步,听见淳于天呼唤,转过身,冲淳于天笑笑,却不答话。转身又去了。

    淳于天见她不答,略微失望,但很快丢下了。他肚里还饥饿,还得去打几只野鸡野兔去。于是,刨个小坑,把吃剩下的鸡骨头埋将起来,培成一个小坟,并对着小坟道:“鸡兄啊鸡兄,你今日没能果我的腹,却成就了一段奇遇。功莫大乎?祸莫大乎?”说完便起身准备再去狩猎,于是撮唇作哨,把的卢马唤来。准备上马时,却冷不丁瞥见那妇人忽的萎靡在地,竟不起来。淳于天纳罕,连忙弃了马,跑过去察看。妇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淳于天蹲下身子,拿手指捅了捅妇人的后背,道:“喂,你没事吧?”见没动静。就把妇人的身子扳过来,用手探探妇人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只是双目紧闭,睫毛长长的,弯弯的,小嘴巴也紧闭,唇上油鲜鲜的,像一块刚制好的糕点。淳于天禁不住想趁机咬她一口,讨些便宜占占。只是这等事他做不出来罢了。拿手往妇人额头上一抚,烫得厉害。原来是发高烧。淳于天笑道:“小娘子,咱俩的缘分不浅啊!”于是唤回的卢马,把猎物和衣盆在马背上放好。自己则抱着妇人,双腿一蹬,便飞落到马背上。淳于天把妇人紧紧搂在怀里,双腿一夹,便驱驰来到附近的畅春林。

    畅春林是一座繁华的市井,纸醉金迷的所在。这里酒楼、客店、兑坊、赌坊、青楼、瓦舍遍地都是。淳于天来到一座名唤高朋客店里,叫一个小厮把马牵去喂了,把衣服拿去晾了,叫一个酒保把猎物接了。自己则抱着妇人一面上楼一面对酒保说:“把我的猎物分三份,今儿中午炖一份儿,晚上炖一份儿,明早再炖一份儿。对了,先拿三壶好酒上来,再赶紧寻个郎中过来。去吧。”

    酒保见客人自行带着食材而来,不合规矩,也没办法算账。淳于天见酒保迟疑,心明就里,当即丢给酒保一颗银子,道:“我顶多住三天,这个全归你了。房钱酒钱另算。”

    那酒保接着银子如同接住爷娘一般,喜不自胜,笑道:“您住三年都没问题。”说完就屁滚尿流地办事去了。

    2,

    郎中看了看妇人的气色,又把了脉,道:“尊夫人无大碍,只是身体疲累,受了些风寒。我开个方,三剂准好。只是以后好好将养才是。”

    淳于天听郎中把这妇人说成了自己的老婆,却又不好说破。只能担这虚名儿,递上一颗银子道:“有劳先生了。”

    郎中见这后生出手慷慨,反不好意思起来,道:“如此愧领了。”于是,开了药方便去了。淳于天吩咐酒保抓了药,煎好后再送上楼来。酒保领命而去。淳于天抚了抚妇人的额头,还是很烫。这时,酒馔都端了上来。淳于天吃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索然无味,叹了口气,停杯投箸,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见楼下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古书上说:“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而《孟子》又说:“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淳于天感叹:人一辈子忙来忙去,都不知为的什么!和和气气的活着,岂不是上策。做什么这样你死我活地奔忙。话又说回来,他无缘无故照顾这妇人,却不知又因为什么。淳于天有时候不愿意多想,因为没有答案,反而弄得自己迷惑不已,烦躁不安。

    不多时,药端了进来。淳于天给妇人喂了药。妇人沉沉睡了一下午。到了晚间,仍不见醒。淳于天知道着急不得,就吃了三壶酒,一只整熟鸡。后给妇人喂了药。一二个时辰后,仍不见动静。一直熬到子时初刻,妇人忽然大动起来,脑袋大摇大晃,两腿大踏大蹬,双眼紧闭,双眉紧锁,嘴里“哼哼啊啊”乱叫,仿佛在做极度恐怖的恶梦,十分痛苦。淳于天一把握住妇人的小手,并趁势把妇人紧紧地严严实实地搂在怀里,坐在床上。可煞作怪,那妇人一挨淳于天的身便安静下来。把脸深深贴在淳于天的胸脯上,呼吸也匀了,人更安静了。这样挨过了一个时辰,淳于天有些疲乏了。就想把妇人放下,自己到桌边的春凳上打个盹去。可淳于天刚刚松了一下双臂,妇人便有了反应,狠劲地往淳于天的怀里钻,生怕淳于天跑了似的,口里喃喃道:“别走!”

    淳于天见状,把手臂一收紧,妇人又安静下来,沉沉睡着。没办法,淳于天只好一面紧紧搂着妇人,丝毫不能懈怠,一面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慢慢侧躺下。还好,妇人并没有抗拒。

    第二天,艳阳高照。酒保推门进屋。把一盘鱼肉、两盘兔肉、三壶酒并一碗热腾腾的药放在桌上。转身见这对小夫妻兀自缠绵床榻,掩嘴一笑,便去了。其实,酒保一进门淳于天就听觉了。但知是酒保,哪里在意。况且此间在温柔乡里,搂着妇人,软软绵绵,心潮荡漾,筋骨也早为之倾了。哪里肯起来。

    过了一会儿,妇人也悠悠醒来。因为高烧退了,大是精神。但随即发觉自己竟被一个陌生男子严严实实裹着,双臂双腿都被压着,胸脯更是被沉实的压迫,等闲动弹不得。虽有些惊讶。男子的宽厚的肩膀,横阔的胸脯,长大的身体,粗壮的四肢,一呼一吸,一股浓浓的连续不绝男子汉气息,让人不觉为之迷醉酥软。况且她正值青春妙龄,又结了婚,生了子,早经人事,对于飞之乐早已坦然,没有许多羞赧扛拒。更兼她的丈夫是个流氓,近年来,只在外面放债吃酒,经月不回家,回家也是倒头便睡,把一个花朵一样的妻子旱在家里,不疼不爱。妇人虽有幽怨,却也只能顺从忍耐。

    眼下,妇人偷偷抿嘴羞笑,眉眼乱睨,没做抗拒,反而往淳于天怀里又钻了钻。淳于天当即就察觉到了,心头小鹿乱蹦,手不由得游到下面,钻进妇人的衣服里乱摸。妇人一经男子切实挨身,更是呼吸促促,娇软动情。淳于天身子一倾,把妇人压得更结实了,张嘴就在妇人唇上脖上乱亲乱啃,缱绻难分。二人一个不是善男,一个不是信女,眼见就要共赴巫山。妇人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猛地惊觉,不得不从男子怀里挣脱出来。

    3,

    淳于天不得不坐起来,笑道:“怎么了?”

    妇人道:“我睡了多长时间?”

    淳于天道:“没多长。也就一日一夜。”

    妇人瞪圆了眼睛道:“啊?这么长时间,我得回去了。”说着,就爬下了床。

    淳于天见她急哄哄的,道:“担心孩子?”

    妇人自顾穿好鞋子,整了整衣服,没有搭淳于天的话。一转身,就看见桌子上丰富的酒馔。她一日一夜没吃东西了,如今高烧又退了,口胃大好。也不作假,上去就要抓鱼吃。淳于天道:“你刚好,吃鱼可不好。先把药喝了,然后吃兔子肉。”

    妇人身体大好,哪里有心情去吃什么苦药。但也不吃鱼了,把兔肉拿起来,大咀大嚼起来。猛吃了几口后,看见酒壶。端起酒壶,一仰脖,就喝了一气儿。全没有淑女的模样。没多时,两盘兔肉就剩一堆骨头了。一点也没有给淳于天剩下。妇人喘了口气,顺手从腰间去摸手帕擦嘴。不想却摸了个空。妇人左右纳罕。淳于天见状,也左右寻看。见手帕正压在自己大腿底下。于是抽出来道:“找这个吗?”

    妇人见了,大踏步走过去,从淳于天手里一夺,嗔了句:“讨厌!”又问道,“我的衣服盆在哪儿?”

    淳于天用嘴努了努,妇人顺着方向一看,见衣服和盆都放在门口旁的墙角下。妇人冲淳于天一笑,转身要走。

    淳于天却一手拉住她的手腕儿,一手扣住她手里的帕子,道:“这东西给我吧!算个念想。”

    妇人摇摇头,把手抽出来,轻快地跑到墙边,蹲下身拿起衣盆,抬脚要走,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回身问道:“昨天你给我的鸡、兔子和鱼,在哪里?”

    淳于天想不到她竟有如此一问,道:“你不是刚吃了嘛?”

    妇人看看桌子上的残羹冷炙,道:“那个不算,那算你的。记着,从今天起,欠我两只鸡、两只兔子和一条鱼。记着还!”

    淳于天听她满嘴的强词,一点也不觉厌烦,道:“没问题。”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好还你!”

    妇人笑而不答,转身开门去了。淳于天在床上听见咚咚妇人下楼去了,心里涌起几许凉滋滋的落寞。从昨至今,少说有十一个时辰了,自己费了好一片心力。可算来算去,在这妇人身上只讨了些虚便宜,半点儿实惠也没有捞着。这冤大头当的真是可笑。不过,算了,都过去了。缘分浅有缘分浅的道理,至少省事。况这一日一夜自己都没休息好,补补觉最该。于是,淳于天倒头合眼就睡。

    可没两盏茶功夫,门哐当一声开了。淳于天睁开眼,从容坐起来。见妇人走进来。然而妇人并没有凑上前来。只是没走两步,人就停下了,两手拿着盆,撑在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淳于天见她去而复返,神色大变。便忖度她一定遇到了麻烦,需要他撑腰帮忙。可他有心逗逗她,偏不先开口。过了好一会儿,妇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能送我回家吗?”

    淳于天笑道:“就这事?简单。只是有这么简单么?”

    妇人道:“我遇到一点子麻烦。”妇人且知道,求人帮忙,首先得自己诚心诚意,不得瞒神弄鬼。于是就袒露了自己姓名来历以及她所遇到的麻烦。

    4,

    这妇人姓名唤作陶玉红,八年前嫁到了霍家庄,生有二女一子。其丈夫叫做霍仲,街坊邻居都唤他老二。是个有名的刁徒。邻里邻外,无人敢惹。近年来又结识一个叫董大的。二人一见如故,又寻了几个帮闲无赖,拜作兄弟。专一在畅春林聚众赌博,放债欺软,讹人钱财。

    刚才陶玉红下得楼来,走在街上。忽有一人拍她的肩膀,道:“老二家的,原来你在这儿啊!”

    陶玉红回头一看,见是对门邻居冯爹爹。陶玉红因为没有公婆,那挨千刀的又闲常不在家。但有外出,陶玉红都把三个孩子放在冯爹爹家里,叫冯妈妈看管。陶玉红为人爽利,每次归来,都会赠给二老一些油米针线,作为报答。二老虽生有一子,却极懦弱,不能自立,很是拖累。二老见有好处,又是举手之劳,岂有相拒之理。由是两家相处得极好。两个月前,冯爹爹在畅春林寻了一个搓澡的工作。因为上午人少,冯爹爹就偷空出来晒晒太阳。偏巧碰见了陶玉红。

    陶玉红道:“冯爹爹是你啊!有事嘛?”

    冯爹爹忙把陶玉红拉到一个僻静处,前后左右看了一遍,方神神秘秘压着嗓子道:“老二家的,你家岀大事儿了。”

    陶玉红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丈夫被人砍了或怎么着了,于是道:“岀什么大事了?”

    冯爹爹道:“我也是听我那口子说的。到底咋回事儿,我也不清楚。总之…唉,昨晚啊,我刚放工回家,我那口子就说你家出事儿了。说白天,有一票人,把你丈夫五花大绑地拖到你家院子里,到处嚷嚷着,说什么要拿你卖了抵债。可因为到处寻不见你,那些人恼了。就把你丈夫痛打了一顿,捆在树上。到现在都没有给一口水喝。又说,两天不见你,就送他见阎王,孩子卖了。”

    听到这里,陶玉红忙问:“那我孩子呢?现在…怎么样?”

    冯爹爹道:“孩子现在还在我那儿。没事儿。可我怕…唉…你回家啊…唉…可是不回…唉,都怪我老了。没主意救你。你可千万小心。”

    陶玉红听见孩子没事儿,也就放心了一大半,于是问道:“你知道绑我丈夫那些人是什么来头么?”

    冯爹爹道:“我哪儿知道啊!又不敢打听,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这时,澡堂的老板出来,见冯爹爹正和人闲聊,十分有气,叫道:“老冯,来客人了。在那儿嚼什么蛆!我这儿可养不起闲人!”

    冯爹爹忙道:“唉,这就来了。”又对陶玉红道,“老二家的,你…你可小心啊!”说完就去了。

    家里陡遭变故,只因未亲眼所见。陶玉红心里倒不怎样怕,不怎样慌。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摆布得了这样大的事。心下踌躇,脚下逐渐跼蹐不安起来。半晌,终于想到一招,就是再次返回高朋客店,找淳于天帮忙。

    5,

    淳于天听完陶玉红的故事,拿眼盯着陶玉红低眉顺眼的形容,笑了笑道:“你过来!”

    陶玉红听了,不知淳于天什么目的,没有动。

    淳于天道:“你过来。我有一句话对你说。”

    陶玉红抬眼看了淳于天一下,又忙低下,想了想道:“你说。”脚依旧没有挪动半寸。

    淳于天道:“看来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说完就要倒下身子。

    这一下可弄慌了陶玉红,吓得她慌忙跑过来道:“别!我过来了。”

    淳于天用肘支着床,斜仰着身子,拿眼打量着陶玉红,越发觉得这小妇人娇俏动人,叫人难耐。抬起手,想对她说:“嗯,拉我起来!”可话到嘴边,又忽觉得这样戏弄一个孤弱的小妇人很是不该。于是身子一晃,端坐于床。伸手把陶玉红腰里的盆抽出来,扔在地上。淳于天且不看陶玉红的反应,自顾拿起陶玉红的小手,在自己手里摩挲了半天,又伸岀一只手从陶玉红腰间抽出那方手帕,轻轻点点擦了擦嘴,又虚虚凑在鼻子边嗅了嗅,最后把手帕塞到陶玉红手心里,接着把陶玉红的手掌推作拳头,使之攥住手帕。叹口气道:“看来咱俩的缘分确实不浅啊!”说完放开陶玉红,又道:“走,咱们一起瞧瞧去。”

    这一系列动作,陶玉红看在眼内,心内小鹿砰砰乱跳,又怕淳于天趁机要挟,占尽她的便宜;又怕淳于天甩手不管。及至淳于天放开她说一起瞧瞧去,她所担心的事一个也没有发生,虚惊一场。一颗心方落了地。

    6,

    “酒保!”

    酒保听见呼唤,连忙应声道:“来了。”进来时,看见妇人站过一边,满脸羞容,而男的正下床穿鞋。酒保便以为二人刚刚成就了一段好事。只恨自己没有眼福。

    淳于天道:“把我的马备好,再备两只熟鹅,两壶酒,带走。会账!”

    酒保答应了几个“是”,临走前又瞟了一眼陶玉红,满腹绮想地去了。殊不知人家什么也没有发生。

    淳于天和陶玉红一前一后,下得楼来,穿过大堂,来到街心。彼时,马已备好,酒保也提着两只熟鹅并两壶酒在一旁等候。来到的卢马旁,马很高,越发称得陶玉红娇小。淳于天回过头,见陶玉红依然拿着一木盆衣服不放。他知道细民爱惜物力,非比他这样大户家的出身。于是,从马背上的包裹里抽出一个包袱,把陶玉红的衣服裹在包袱里,打结好,弄成圈,斜套在陶玉红肩膀上。把木盆则夺过来,放在酒保脚下。道:“准备好了吗?”

    陶玉红懵然道:“什么?”

    两个字没说完,淳于天两只手早下去捧住她的腰,如同托婴儿一般把陶玉红托到马背上。吓得陶玉红连连大叫。

    淳于天也随即上马,以手扣住陶玉红小腹,抖了一下道:“好了,别怕!”

    陶玉红见有呵护,方稳了心神。可又忽然发觉周围的人都拿着怪眼睛瞧着她,羞得她恨不能把脑袋缩进身体里。

    淳于天却是很从容,招呼酒保把酒壶和熟鹅都递过来。又使眼色让把木盆递过来,让陶玉红小心拿着。然后一夹马腹,二人径直朝霍家庄从容而去。

    却不知二人这样不避嫌疑的动静,自下得楼来就引起了众人的眼目。尤其是坐在高朋客店大堂西南角的一位公子。这位公子自名岳星,出身名贵,今日初入江湖,不想见到这般形景,由不得以扇拍手,暗暗称奇。及至淳于天二人绝尘而去,他犹自隔着窗远远望去,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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