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相思意

    天色渐晚,知熹把熬好的莲子羹装进碗里然后把碗放进保温的木盒里,提起木盒往徵宫药圃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知熹心情愉悦她哼着小曲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不紧不慢的走着。

    待来到药圃门口时却瞧见药房屋内站着的宫远徵和上官浅与屋外站着的一位气质孤傲的男人。

    她立刻闭了嘴,观察着眼前的一幕,有些踌躇不安感觉此刻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这边本来在对峙的三人都是属于武功内力极好的人,他们从知熹离药圃3米远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远处哼着小曲的声。

    知熹硬着头皮说了句:“抱歉打扰了,你们当我不存在,我就是来送给东西的。”

    说罢,她快步向宫远徵走去。

    她把手里的保温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迅速往屋外跑去,没想到却被站在屋外一位不认识的男人拽住了后衣领,往后拎去,这画面就跟拎小鸡仔一样。

    知熹呆愣了几秒,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刚拎她的男人。四目相对,知熹被对方蔑视一切的眼神吓得双腿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

    知熹的的神态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淡淡开口问道:“怎么,害怕我?”。却见女孩怯懦的看着他,先是点头又快速的摇头。

    站在侧后方的宫远徵不经意笑出了声,“那你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

    知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答道:“怕,我怕。”

    或许是察觉到氛围有一丝怪异,上官浅往前走了几步熟练挽住了知熹的胳膊打破了这种氛围:“闻姑娘你为何会在这?”

    “我上次中毒是徵公子救的我,我来找徵公子道谢。”说着,知熹抽出被挽着的手臂,微微侧身望向宫远徵,还不忘对他眨眼;

    “你说是吧徵公子?”

    双目相对,宫远徵讥笑一声而后移开目光看向屋外伫立着男人:“哥,你信吗?”

    知熹愣住,回想起了曾经闻家嬷嬷跟她说的宫门有一位连无锋都害怕的人就是宫尚角,他非常宠着一位弟弟那位弟弟就是宫远徵。

    她此刻顿时觉得脑子嗡嗡的,完蛋宫远徵没有帮她。他真的该死,老是给她一种她拿下他又没拿下他若即若离的感觉。

    知熹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暗腹诽着“就爱钓着我是吧,当我是鱼吗?”

    “弟弟你信,我就信”宫尚角余光注意着闻知熹的一举一动,把问题抛了回去。

    宫远徵望向知熹眼神晦暗不明,嘴角上挑嗔笑出声:“闻姑娘说的是对,但万一要是有别的目的呢?那就不好说了。”

    知熹算是明白了,这宫远徵今天就是要让她下不来台是吗?

    既然这样她就破罐子破摔了。

    她嗤笑一声:“姐给你面子你却不把自己当人,你这样狗来了的都要扇你几巴掌。”说完,便哼了一声,怒气冲冲退后了几步,走到桌边提起桌上的保温木盒就打算走,走之前还不忘对宫远徵吐舌做鬼脸。

    宫远徵这能忍吗,肯定忍不了啊。他心里莫名有些恼火烦躁,一气之下只见他拽住知熹的手臂微眯眼眸:“怎么你急了?看来我想的没错,你是真有别的目的!”

    知熹晃了晃手臂试图挣扎开他滚烫的大掌,她此时被气得面色通红望向宫远徵的眼眶渐渐湿润,一些话语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

    宫远徵瞧着眼前知熹眼角噙泪的模样一瞬间慌了神。

    知熹臂膀颤抖,沉声开口:“放手。”

    宫远徵垂眸看向知熹手里提着的木盒,理直气壮的说道“是你主动送过来的给我的,说什么也不能拿走。”

    知熹不想再多说什么现在就想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只好听宫远徵的话轻轻放下了手中提着的木盒,而后凝视着宫远徵,一字一顿道:“徵公子,你、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宫远徵松开手的那一刹那,就瞧见知熹提着裙子飞快的跑了出去。如过眼云烟般,只是心里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宫远徵收回手背向身后,手心间还留于她的余温,他愣了几秒,一种怪异念头从心间悄然升起。

    上官浅从刚才就一直旁观着这一切,她此刻非常笃定这宫三先生对闻姑娘还挺特别的呢。她想着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宫二先生应该也记住了自己了。

    上官浅转过身向宫尚角行了礼后便自行离去了。

    宫尚角蹙了蹙眉头,他发现宫远徵从刚刚那位女孩跑了之后就开始心不在焉的。

    “我先回去休息了,弟弟。”宫尚角淡淡开口说道。

    宫远徵回过神看向哥哥,他点了点头笑着回应道:“好,哥哥早些去休息吧。”

    目送走宫尚角后,宫远徵提起地上的木盒追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追出去,亦没想到自己竟然找到她了。

    当宫远徵瞧见知熹坐在溪边抽泣时,只觉得有些心疼她。

    宫远徵在心里默默反思着自己刚刚的行为,许真是他说错话了。

    此时宫远徵心里暗自腹诽着“闻姑娘那么傻怎么可能会是无锋呢,她要是无锋那无锋的门槛未免也太低了。”

    -

    知熹并没跑多远,而是跑到了与宫远徵第一次见面的那棵银杏树旁那条涓涓流淌的小溪边,半月倒影在水中,溪水里的锦鲤悠闲的嬉戏着无忧无虑的,让她有些艳羡。

    知熹此刻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明明她那日都向他表白了,尽管他不喜欢她但也不必在那种情况下让她难堪。

    溪水清澈如镜倒映着知熹不知不觉被泪浸湿的脸颊,她嗓音轻缓指着溪水里倒映着的自己低声斥责着:“哭的跟狗一样,真丢人。”

    “你也知道你哭得跟狗一样闻姑娘。”宫远徵站在知熹左侧,他垂着眸轻声细语调侃着。还不忘把怀里的手帕拿出来递给知熹。

    知熹并没有接过手帕,而是转向右侧不看向宫远徵,她可不想心软原谅他,毕竟谁让他刚刚不给她面子。

    宫远徵放下了手中提着的木盒,坐在了知熹的身旁,他偏过头望向知熹,凝声道:“我带了你熬的莲子羹,我们一起喝吧。”

    知熹心头一跳,转过身望向宫远徵,有些错愕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两两相望,氛围微妙。

    忽然宫远徵用手帕胡乱的擦着知熹的脸,奚弄着眼前的女孩:“把脸擦擦,不知道的以为我又欺负你呢。”

    知熹被宫远徵的手法擦得脸生疼,她握住了宫远徵的手开口阻止道:“停停停,我自己来,不麻烦你。”

    宫远徵迅速挣脱开手,突然有点不敢望向知熹,他身体微侧打开了木盒把里面莲子羹端起递到了知熹面前,“还是温的,你喝吧。”

    知熹摇摇头,看向宫远徵的目光闪动她轻笑了一声:“这是我熬给你喝的,你喝。”

    宫远徵嘴角含笑,喃喃着:“我喝就喝,我倒要尝尝怎么样。”说罢,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下去。

    “怎么样?”知熹兴致冲冲询问着,一副待夸的模样。

    宫远徵点点头,评价道:“还行。”说罢,便把碗里剩下的仰头一口都喝了。

    知熹心情顿时拨开云雾,她微微一笑,头轻靠在了宫远徵的肩上,看向清澈的溪水,漫不经心道:“你觉得还行那我就放心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明日新执刃选完亲我应该就会回去了,我走了以后你会记得我吗?”

    女孩身上那种似是花香味体香有意无意传入鼻腔,宫远徵此刻心绪慌了神。

    静默清澈的水面会因溪水里嬉戏的锦鲤不时会有荡漾着一些细小波纹。

    “我不会记得你。”宫远徵沉声应着,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溪水中嬉戏的锦鲤。

    知熹强装笑意打趣道:“你说的反话是不是?你要是不想我走直说啊,要不我留下当你的药人?”

    宫远徵怔住,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过他刚刚确实说了违心的话。

    虽然他不想让知熹离开,但他自己可不会承认的。

    知熹见宫远徵没有回应她,她撇了撇嘴嗡里嗡气继续说着:“难道选药人也是有门槛的吗?算了,反正你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走呗。”说着,她移开靠在他脑袋,准备起身。

    知熹刚起身准备走,就见宫远徵右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知熹一愣垂下眸子望向他,她拧着眉,眨巴了几下眼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说的做我的药人,我同意了。”宫远徵双目似是闪烁凝视着知熹,他嘴角含笑悠悠开口继续说道:“但是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哦。”

    知熹摇摇头,悠然自得般答着:“反正早晚都得死,我不怕。”

    宫远徵淡然一笑,松开了知熹手腕,微侧过身把手里的空碗放入了木盒里盖上盖子,然后起身提起木盒,对知熹说道:“我送你回去。”

    知熹嘿嘿一笑,连连点头。

    知熹一蹦一跳地走在宫远徵身侧,她忽的想起了什么,佯装不在意随口一问:“我那日给你做的酥枣糕你吃了吗?”

    “味道不错。”宫远徵如实应道。

    知熹心满意足无意间哼起了小曲,宫远徵嘴角微微勾起。他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他此刻不经意的想着;要是这条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月光照在小路上,将两人的倒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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