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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蓝颜也祸水

    06

    早上6:45分,梦宇伸了个懒腰,推着单车出了家门,嘴里还嚼着半块饼干。

    今天沈雨晴起晚了,来不及给她做早饭。刚巧家里还剩有拜灶君的饼干,还能拿几包来垫垫肚子。

    一出家门,迎面吹来一阵冰凉的风,让她冷不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裹紧了校服外套。风轻轻呼在她脸上,将她的困意吹得一干二净。

    她将车停在村口的张家门前,等着好友们聚头。

    没一会,秋涵从张家出来,笑脸盈盈:“早啊,梦宇。”

    梦宇一见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早。”

    “吃早餐了吗?”秋涵声音轻柔似水。

    “吃了饼干,你吃吗?我还有。”她从书包暗格里掏出两包饼干,递给了他。

    “谢谢,我吃过了,你吃吧。”

    “不用客气,我带了很多。”她将饼干放入他的书包夹层,转头打量起他的新车,笑眯眯说道:“秋涵,你这车颜色蛮好看的。新车就是不一样哈,哪里都是亮闪闪的。”

    “给你骑会?”秋涵问道。

    “好呀,那你骑我的,嘻嘻嘻。”她满身欢喜,笑得尤为开心。

    “等会哈。”秋涵见她乐呵呵的,整个人备受感染,倍感神清气爽,一扫前夜的阴霾。

    他站在她身侧,弯腰调整座椅高度,接着请她落座:“怎么样?你觉得高度合适吗?”

    “非常好,谢谢你秋涵。”她笑得愈发灿烂,小脸蛋细腻红润有光泽。

    “哎,梦宇你今天怎么骑这辆了?”湘阳和官舟来了,一脸好奇的问道。

    “秋涵的新车,我打劫来的。”她眉飞色舞的说着。

    “走咯。”王致永随后赶到。

    这一路上,王致永与湘阳殿后,一路上顾着打情骂俏,感情好的不得了。

    清晨公路上最响亮的嬉闹声,一定来源于他们俩人。

    官舟不喜欢当电灯泡,自顾自骑在队伍最前面,将后面四人甩出一大截。

    梦宇和秋涵不紧不慢地驰骋在公路上,一路上交谈甚少。多数时候,总是秋涵用余光偷瞄着她,少年心事溢于言表。

    *

    到学校之后,几人并肩上楼梯,没成想教室门口围了好多人。

    “什么情况?”梦宇惊诧地嘟囔了一句,拨开人群与秋涵一同挤进教室。

    一进教室,大家的目光纷纷聚焦过来。

    “怎么了吗?”放下书包之后,她询问着前桌。

    前桌王阳回过了头,满脸笑意:“都是来看你同桌的。”

    “我去,咱们班成动物园了。”她捂着嘴笑,已经看清了形势。她托着腮,回过头与众人一块注视着秋涵,喃喃自语道:“果然,帅哥总是人群的焦点。看来自古蓝颜也祸水。”

    “干嘛?”秋涵不解。

    “没有,你长得太祸国殃民了,我多看亮眼。”她抿着唇偷笑。

    就这样,秋涵在回归的第二天,成为了学校的新晋男神。

    那时候,传千里的不止有坏事,还有关于帅哥的资讯。春心萌动的少女们前仆后继,争相往前露面,生怕晚了一刻,帅哥就会花落别家。

    一到下课,他们班门口人满为患,不论男女都前来一睹男神的风采。只可惜,他们的男神前一晚熬了个大夜,这会儿这趴在桌上补觉,任凭谁来也看不见他的俊脸。

    “梦宇,你这同桌人气真高啊。”王致永倚靠在栏杆上,望着教室的方向,一脸八卦的说着。

    “无变。”梦宇看着走廊上聚集的少男少女,无奈地耸了耸肩。

    “没事,即便他是万人敬仰的男神,可你才是他的星星。”湘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调侃道。

    “你别乱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都说不定了。”梦宇扁着嘴,语气有些闷闷不乐。

    “你早上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吗?这会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官舟跟着打趣道。

    “你不知道,秋涵的柜筒里好多情书盒礼物。”梦宇说道:“而且年级里好多出了名的美女,都过来给他送情书了。”

    “切,才转学来的第二天,这就送情书了。这些人的喜欢,未免也太肤浅了。”官舟双手环胸,面露轻蔑。

    “哎哟,宝贝,你长得很漂亮啊,别怕被比下去。虽然传闻说你野蛮了些,但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湘阳故意同她开玩笑。

    “你才野蛮呢。”梦宇抬手挠她的痒痒穴,又挠下官舟的痒痒穴,三个女孩在楼道打打闹闹,画面十分温馨。

    *

    秋涵睡了一个上午,一觉醒来时,教室只剩了他自己,还有住宿生桌面垒成“高墙”的书本与他相伴。

    窗外响动着鸟儿的鸣叫声,清脆而又嘹亮,十分动听。在这个中午,他的内心感受到一阵惬意。没一会,一股清风缓缓灌进教室,拂面而来,扬起他细碎的发丝,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看表,此时是中午12点18分。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柜筒里的情书和礼物顺势散落在地上。

    他弯腰拾着东西,一阵轻盈的步伐慢慢逼近。一抬头,梦宇站在逆光处俯视着他。

    “你怎么没回家?”他开口问道。

    “我看你睡不够,就在这陪你咯。刚刚我打过电话给你妈妈了。”她将饭盒放在他面前,蹲在地上帮忙收拾。她盯着散落的情书和礼物,笑着调侃道:“小伙子不错嘛,人气蛮高的。”

    他没回话,自顾自捡着东西。他不禁想问她,看到这些东西,为什么她都不生气呢?

    “梦宇。”他抬起漆黑的双眸,与她四目相对。

    那时候,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目光坚定而又澄澈。他顿了顿,闷闷不乐的嘟囔道:“我不喜欢这些,一点都不喜欢。”

    “有美女送的,你也不喜欢吗?”梦宇眼神闪躲,试探性问道。

    “不喜欢。这些对我来说,都是要扔进垃圾桶的。不过,我不知道扔在教室里合不合适?”

    “不要吧,送礼物的人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伤心的,毕竟是用心准备的。而且,你不好奇她们写了什么吗?”她从拿出湿纸巾擦手,又递给他一张。

    “我不看,我不好奇她们写了什么。”他没抬头,自顾自擦着手。

    梦宇仍旧站在逆光处,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侧脸。也许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引得他蓦然回首。

    她慌忙背过身去,躲避开他的目光,生怕自己的少女心事会就此败露。她低着头,局促般说道:“你可以带回家,如果扔掉,也不要在学校附近。”

    他注意到她发红的耳根,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眼里笑意渐深:“我知道了,那我放学带回去。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哦,好。”她打开了饭盒埋头苦吃。

    秋涵拍了拍她的额头,用轻柔的声音说着:“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好。”她讪讪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尴尬。

    秋涵笑意未减,夹了几片青菜往嘴里送,接着又气定神闲地往操场眺望。

    “你貌似心情很好。”梦宇说道。

    “是挺开心的。在这边生活,只要往远处看,必定能够见到群山环绕的景象、可以见到郁郁葱葱的树木,还可以吹到这么凉爽的秋风,而且飘来的每一缕空气都是清新的,十分好闻。”他的声音很好听,被轻柔的微风带进她的耳畔,响动时清脆悦耳,不染任何尘埃。

    她回过了头,托着腮凝视着他。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装着一片汪洋,水波泛起时,里面满是眼前美景的倒影。

    那个秋天的午后,教室后窗敞开着,风一阵阵灌进来。彼时静谧的空气中,除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只剩下了风扫过纸张发出的簌簌声。

    接着,在那个刹那,十四岁的梦宇屏住了呼吸,含情脉脉的看向了他,心里的小鹿止不住乱撞。

    那个午后,微风四起,她的爱意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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