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当天，宁晚起了个大早，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和父母打了视频电话。

    下午时正准备收拾出门买点年货，就有人敲门，透过猫眼一看，竟然是方落北。

    宁晚惊讶地开门。

    “铛铛铛挡，Surprise，”方落北笑眯眯地对宁晚说。

    “你怎么来了呀。”宁晚惊喜道。

    “不是都说陪你一块过年了嘛，当然得说到做到了。”说完，把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年货递过去。

    宁晚连忙接过，“快进来，快进来。我屋子小，你随便坐。”

    把袋子放到桌上，方落北一一拿出来，“这是烟花，对联，还有零食水果。我也不知道要买些啥，就随便买了。”

    说完，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晚晚，过年好呀。”

    宁晚睁大双眼看她，眼中满满的惊讶喜悦，她很感激方落北。

    接过红包，估摸着里边只有几百块才安心收下，“谢谢方方。”说完，也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个，过年快乐！”

    把年货收纳好，将对联全部贴上，临近傍晚，又叫了一桌美食，算是年夜饭。两人举杯相庆，“过年快乐，祝今年一切圆圆满满。”

    春节年欢晚会正在播放，两人搭了条毛毯，吃着零食看晚会。

    方落北突然指着台上的女明星说：“她最近挺红的，你知道吗？”

    宁晚点点头，“知道，我们同事好些都喜欢她，好像叫齐然吧。”

    方落北看了看宁晚，又看台上的齐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

    年过几天，2月24正好是沈乾一生日。

    官场上的一些人早就准备好了宴席，特地邀沈乾一。

    吃饭地点订在北京饭店。

    沈乾一进去时，众人早已到场。包厢很大，偏桌上放着好些包装低调雅致的礼品盒，样样看过去价值不菲。

    旁边的台上还有一个女孩抱着琵琶，唱着评弹，为众人助兴。

    众人迎上去，个个喜笑颜开，“沈厅来了啊，菜都点好了，就等您了。”

    沈乾一笑笑，“让各位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众人忙笑说，“哪里哪里！快快落坐。”

    一边的女人放下琵琶，也是众人落坐，好巧不巧地正坐在沈乾一身旁。

    “沈先生，我敬您。”女孩端起酒杯，飞快的瞧了一眼沈乾一，又垂下眼眸，脸颊带着耳垂红红的，更多几分妩媚。

    沈乾一淡笑，也端起酒杯。

    女孩忙把手中的酒杯碰上去，侧头一饮而尽。

    女孩喝完，沈乾一动也没动，挂着笑望向桌上的众人，带着置身事外的冷漠。

    沈乾一对着桌上的菜肴一扬手，“大家尽兴。”嘲讽的笑毫不遮掩的挂在脸上，餐桌上的一众人只当没看见。

    坐在沈乾一身边的男人忙站起身来，“今儿个，是咱们沈公子的生日，咱们敬一杯吧。”

    餐桌上的所有人都举起手中的酒杯，说着庆生的话，举杯一饮。

    沈乾一看着那些人，一会儿就有人来敬他酒，说着恭维的话，拐着弯的说出自己的目的，请沈公子帮个忙。沈乾一笑笑，打着太极又把话圆了回去。

    这个人走了，那个人又来，菜还没吃几口，酒倒喝了不少。

    席间来了通电话，沈乾一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喂，妈。”

    “喂，还在外头啊。今儿是你生日，怎么着也得回家看看吧。”张书卿说道。

    沈乾一笑笑，“我知道，这就回了。”

    挂了电话，沈乾一撑着墙栏吹着冷风，黑夜隐秘，沈乾一望着远方，孤寂悲悯。

    “沈先生。”一声娇俏地声音在后面响起。

    沈乾一回头，是刚才弹琵琶的那个女孩，此时手里端着茶杯，笑得俏俏的，似乎又不好意思，垂眸说：“我瞧着沈先生一直喝酒，怕您不舒服，特地准备了点醒酒汤。”说完，将手中的茶杯递过去。

    沈乾一接过，笑着看她，问：“自己煮的？”

    女孩娇羞地看着沈乾一，点点头。

    沈乾一打开，抿了一口。里边放了蜂蜜，味道不错，准备的人用了心，连温度都把控得刚刚好。

    “叫什么名字？”

    女孩一喜，立马笑说：“叫周悦可。”

    沈乾一把茶杯递回周悦可手里。外边零下好几度，她却只穿了件很显身材的，薄薄的针织长裙。

    沈乾一无声地笑了起来，“谁带你来的？”他将女孩被风吹乱的长发理了理，弯腰瞧着她的眼睛，又说：“我想听你真心话。”

    女孩红了脸，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是刘老板带我过来的。”

    沈乾一笑出声，“好女孩，跟我过来吧。”

    两人越过走廊，到了停车场。沈乾一从车里翻出了个古董戒指，递给女孩，“带着玩吧。”

    周悦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震惊与他价值斐然的戒指说送就送。

    沈乾一回到车里。

    周悦可看着他，似乎接下来的话很难说出口，她踌躇几次，慢慢说了句，“那我要和你一块吗？”

    沈乾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出声：“回去吧。外边冷，下次不用穿这么少。”

    车子扬长而去，女孩愣在原地，手里的戒指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回到大院老宅，已经将近九点了。

    难得的家里人这么齐聚，沈父沈纵难得在场。

    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瞧见沈乾一进来，忙唤到，“乾一来了，快快，过来坐。”

    沈乾一弯腰说：“诶，爷爷。”

    老爷子拍了拍沈乾一的肩膀，眼里浮现一丝心疼，“今天你生日，要不平日里还难得见你一面呢。”

    沈乾一点头笑着说：“哪里的话，只要爷爷您吩咐一声，我就是在天涯海角，都得回来见您。”

    老爷子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别贫嘴了。诶，一转眼，咱们乾一都30了，而立之年了，爷爷老咯。”

    沈乾一笑了笑，“爷爷身体康健。”

    老爷子笑说：“诶，都92了，还康健什么，还能活两年就不错了。”

    沈乾一弯了弯嘴角，“爷爷必定百岁无忧呢。”

    老爷子听了，混浊的眼里全是笑意，杵着拐杖站起身来，沈乾一忙过去扶。

    接着拍了拍沈乾一的肩膀，“知道你们年轻人啊，有自己的玩法。去吧，最重要要的是，开心就好！”

    沈乾一弯腰扶着老爷子，“爷爷，我送您回房休息。”

    把老爷子扶上楼后，沈乾一回到客厅，沈怀洲和张书卿居然都还在。

    沙发上，沈怀洲抿了一口茶，看着站在眼前的沈乾一，慢慢开口说：“今年你就30了，你工作上的事我不多说，你有你的手段。我只提醒你一句，和杨家有仪那事，快点定下来了。”

    沈乾一点点头，说了声：“是。”

    沈怀洲点点头，“你得记住了，你姓沈。”这句话，提醒意味十足。

    沈乾一继续点头，心里头只觉得好累。

    沈怀洲点点头，看了眼沈乾一，起身出了老宅。

    张书卿走过去理了理沈乾一的衣领，“儿子，你爸那话得记住了。”

    沈乾一耐着性子，继续点头。

    “行了，妈约了人，先走了。”说完，也转身出了老宅。

    沈乾一看着敞开的大门，两人早已没了身影，家中空荡荡一片。他低着头，孤零零一人站在客厅中央，尽显孤单，世界仿佛将他抛弃。明明是他的生日，可最亲近的人却没给他说句“生日快乐”。

    他闭上双眼，麻木地接受这一切，转身出了老宅。

    接通盛从南的电话，沈乾一驱车赶到酒吧。

    服务生早就在门口等候，从VIP通道带领沈乾一进入包房。

    包房里耀眼的灯光加上迷离的音乐，里边的一众人看到沈乾一进来，全都起哄。

    盛从南嬉笑说：“哟，咱们的寿星公终于来了啊。”

    沈乾一笑着走向长沙发。一旁的林纵忙示意女伴光掉音乐。

    “生日快乐，乾三。”盛从南坐到沈乾一旁边说，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来，“来来来，生日礼物。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国外买来的老爷车，给你停到大院了，抽空呢就去瞧瞧。”

    “你丫的可真显摆。”林纵白了一眼盛从南，随即示意女伴拿出一个长盒子，又说：“嘿嘿，这是前些年老爷子拍的一柄玉如意，我借花献佛。乾三，生日快乐啊！”

    盛从南“切”了一声，“你丫的更能显摆好不好。”

    众人哄笑，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不是名表就是古画文玩。

    “我说，就过个生日。您诸位送我这么值钱的玩意做什么？”沈乾一坐着端了杯酒。

    “当然是有目的的了，这不是就想着我们过生日时，您送的更值钱嘛。”林纵装着台湾腔，贱兮兮的说。

    沈乾一抓起桌上的骰子就扔了过去。

    盛从南端上一碗长寿面，“蛋糕呢，知道您不爱吃，但这碗长寿面，可得吃几口。”

    沈乾一接过碗，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音乐声又接着响起。

    十里洋场，歌舞升平，众人一掷千金，纸醉金迷。

    富人事华糜，彩锈光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