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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同病相怜的绝症

    偶有阴风刮过,裴萱萱一身干练黑衣上的系带被吹得来回摆动,树影婆娑,挡住了地面仅有的两个人影。

    仍保持着举剑的姿势,裴萱萱满足地品尝着游魂对她的畏惧感。

    她就是喜欢施压这种压迫感,反正只要她人杵在这,连术式都不怎么需要使便能得到压倒性地胜利,何乐而不为呢?

    “你你你......”田父田母指着她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游魂没有五官亦没有四肢,但裴萱萱仍能感受到两只魂魄对她的指指点点。

    真吵真烦,打散它俩算了。

    她正有此盘算,抬手便将妄念瞬间分作两柄,当剑就要朝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游魂刺去时,妄念竟被道剑气打了回来。

    妄念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哭唧唧”弹回她的掌心抖了抖,犹如在求得她的安抚。

    裴萱萱本就爱惜自己的宝剑,见它被欺负,循着剑气就朝后望,发觉竟是藏锋的手笔。

    “我在这为你出头,你这是在做......”

    “他们是我的父母。”

    她怔愣了几秒,以致于连“什么”二字都还未说出口便被田渊柏打断,努力用大脑分析了一下信息,而后知道了真相的她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尴尬得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叔叔阿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二老是师弟的......”

    看着田渊柏阴沉的一张脸,裴萱萱笑得牵强,表情似在责怪他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明情况。

    深吸几口气,她终于做足了被对方父母责怪的准备,虽不知者无罪,但对方毕竟出自捉妖世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被她这么没由来的攻击,可不生气吗?

    脸换上个看似友好的假笑,裴萱萱转头正欲同二老解释,岂料身后的两个游魂早已不知所踪。

    “......”田渊柏被泪水洗刷过的瞳孔本明亮耀目,但当发觉父母在神不知鬼不觉间消失后,眸色又暗了下去,适宜地融入了周遭昏沉的环境。

    “田渊柏。”裴萱萱难得叫了声他的名字,田渊柏听得有些不习惯,许久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从望着父母消失的方向挪回视线,他对着她浅浅笑了笑,却苦得很。

    只觉这小孩有点孤单得可怜,裴萱萱心底竟生出股难言的揪疼感,甚至手不受控制地揽上前去,把他抱住。

    她仅矮了他半个头,所以可以让他很好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师姐。”

    刚听闻田渊柏唤她,下一秒,裴萱萱便感受到肩膀上热了一块,潮潮的湿湿的。她心下了然,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让他贴得自己更近,手不停轻拍着他的背部,如同在哄一个爱哭的孩子。

    泪如同决堤的潮水,肆意地狂奔而出。田渊柏自家门破灭后,从来没有酣畅淋漓地大哭过一场,他本是个不擅表露过多情绪之人,身为捉妖师,他也不能随意暴露自己过多的情绪,以防被妖物捉到其破绽。

    可他,却在被心爱之人细细安抚后,再也无法强忍住这种卑弱的情感,憋于心中几十年的苦闷在此刻泄出,拦都拦不住。

    两个人影在来回摆动的树影下忽隐忽现,如不远处紧贴在一起的无显峰,紧紧相拥着,又像是两个孤独的灵魂终于相撞,相互依偎,相互慰藉。

    “在我面前哭了这次,以后可不许在别人面前再哭了哦。”裴萱萱鼻子也被他搅得酸酸的,想起自己曾经破破烂烂的人生,竟与田渊柏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情感。

    “那意思是,在师姐面前还是可以再哭的?”

    “以后,只有师姐能看到我哭?”

    眼眶红得像只小兔子,田渊柏的鼻子也红红的,裴萱萱捧起他的脸,有点不知所措地拿起袖子为他擦掉眼泪,却没有回答。

    “疼,师姐的这身衣裳,料子太粗糙了。”

    田渊柏含着泪的眼眸为他的多情眼平添一丝深情,裴萱萱看得出神,甚至于忘了表情。

    见她只瞧着自己,田渊柏想起方才她没有回应他的告白,而是选择直接逃避,本欲攻上前的心思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不安地舔了舔唇,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牵起裴萱萱的手,不敢太用力,只敢轻轻摩挲着,“其实我并不能确定他们究竟是不是父亲与母亲的游魂,曾早在十几年前,我就试过开坛祭法为他们超度,而后有位方丈告诉我,说我的父母今生做的善事许多,早已登往极乐。”

    “若那位方丈当初没有欺骗我,那么今日我看到的这两人,许是假的。不过假的又如何,至少,我还能以儿子的身份与他们再说说话。至少,这一刻,我还是个有家的人。”

    他自顾自说着,头却越垂越低,裴萱萱代入了他的感情,只觉听得委屈,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遭遇,潸然泪下,却无畏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便这么直勾勾鼓励式地看着他,代表他还有她这么一个听众。

    “当初年幼的我不理解,明明做了半辈子的好事,明明半辈子都搭了进去,只为为民除害,可为何却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握着裴萱萱的手忽而收紧,她盯着田渊柏无声地流着泪,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而流。

    对啊,她都忘记了,一心只披着裴御萱的皮囊同他明里暗里的斗,久而久之,竟把自己最本质的灵魂都给忘却了。

    将裴御萱的这层皮剥开,其实她不过也是个寻求陪伴的孤苦游魂,沉溺在现世中被抛弃的环境里久了,连自救都成了愚不可及的奢望。

    在现世被人伤久了,伤多了,久而久之,渴望变作了仇恨,但她不懂,最憎恨“爱”这个字的人,其实最渴求爱。

    她于现世中装作无所谓,不在意,其实却在暗处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得到了爱的人。

    转念一想,是不是其实她和田渊柏都受到了诅咒,诅咒他们此生都无法得到幸福?

    真是拿到了个天打雷劈的破剧本!

    裴萱萱暗自朝着老天爷“忒”了一口,将她动作看在眼里的田渊柏虽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但也被她逗得干笑了两声,眼底噙着眼泪,也不知到底在哭还是在笑。

    “哭够没?哭完了,晚点陪你去给叔叔阿姨上柱香去。”

    虽然被田渊柏嫌弃自己擦泪的技术,但裴萱萱仍旧不依不饶捧着他的脸咵咵胡乱猛擦一顿。

    天筑门俩牛哄哄的弟子挂着满脸鼻涕眼泪出门,被人看到多丢人啊。

    “叔叔阿姨?”田渊柏满头问号,对她的这个称呼感到好奇又陌生。

    “啊,忘了。”

    裴萱萱拍拍自己的头,忘记自己现在仍呆在古代里:“我指的是——令尊令堂。”

    “师姐亲自陪我去?”田渊柏揉了揉被搓红的脸颊,吸了吸鼻子,样子有点委屈巴巴的,但软乎乎的,与以往张牙舞爪,腹黑可恶的那一面不同,可爱极了。

    “陪你去,陪你去。”

    说罢,裴萱萱用几秒的时间努力转换好了心情,牵起田渊柏的手就要离开。

    “师姐,我的脸被你搓得好疼。”

    “知道了,我错了,下次还敢。”

    “师姐,我以后私底下能不能叫你的名字。”

    “随你随你。”

    “萱萱~”

    “......”

    “师姐不回答,那就是默认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咯?”

    “田渊柏,你真的是......”

    *

    回到天筑门天已大亮,站在华竹的面前,裴萱萱摆出副“知错了”的表情,站得笔直,手中稳稳端着“骸忱”这味药材,模样仿似在等候华竹的发落。

    “任性!萱萱,你着实太任性了!”

    华竹气得直拍桌子,内伤初愈的他还经不起情绪的过大波动,便狂咳了几声,带出些许血丝,吓得裴萱萱趔趄几步,冲到华竹的面前搀起他的手臂撒娇。

    “师尊,我这不是为了天筑门的众弟子吗?”

    她嘟着嘴,先前又因与田渊柏大哭了一场,眼尾的红痕还未散去,显得她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怜惜。

    “萱萱啊,你师傅昨晚知晓你溜出天筑后,彻夜未眠,一直担心着你。怪我怪我,我就不该告诉你方法,不过你说你也是,要去如此危险之地,为何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总该安排多几位弟子陪着你,也安全些啊。”

    陵游一脸嗔怪地站在殿下望着她,但内心更多的是自责。

    问天则坐在掌门殿下的客椅上,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默不作声,只给了殿前长跪不起的田渊柏一个眼神,示意他先起身。

    南星不忍看到裴萱萱被责罚,素来求稳的他也站不住了,慌忙走至殿中为她求情:“掌门,长老,师傅。你们就别怪师姐了,虽我说得确是不近人情些,但众弟子的毒若不尽早些解开,只怕会给其留下后症,届时若要再医治,便难以根治了。弟子们又是修行之人,若伤及了灵根,可就不好办了。”

    华竹眸子闪了闪,心情似有所平复,“你们一个两个,竟都如此向着她,若要以她首席弟子的身份来讲,得人心固然是好的。可既身为首席,做事冲动,且不向掌门提前告知危险行动,带着自己的师弟独闯龙潭虎穴。你的灵力了得,或许可以轻松解决,但你的师弟呢?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安危?”

    “知道错了,师尊。”

    裴萱萱不知如何再为自己辩解,因为她此次的做法本就是抱着一错再错,错了就认错的态度去做的。

    在殿上抚着华竹白色的头发,像在为一只炸毛的猫咪顺毛,裴萱萱又调皮地对着殿下刚起身的田渊柏吐了吐舌。

    诧异间,田渊柏失笑,但站于殿下又不敢太过于放肆,便速速将头低了下去,唇角的笑意却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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