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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校场

    顾易眀同顾皇后说了几句话后到处找初灵姿,发现初灵姿早已经跑得没影了。

    初灵姿心里不痛快,借着酒劲出城跑马。

    嫁不嫁人,嫁给谁她都不在乎,只要不是陆南涔。

    城头巡视的守卫大声问:“何人策马?”

    “开门。”初灵姿喝道。

    守卫:“一更三点已过,已然宵禁关城门,明日五更三点再来。”

    平宁勉强赶上:“初将军在此,还不速速开门。”

    平青与平宁姐弟俩是从小跟在初灵姿身边的近卫。

    守卫吓了一跳,当即着人开城门:“小人眼拙,不知是初将军驾临,还请将军恕罪。”

    初灵姿不言,周身的寒冽几与风雪融为一体,彻入心扉的冷,守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城门堪堪够一人一马通过时初灵姿已经策马出城。

    平宁面无表情地对守卫抬了抬手,紧随其后。

    “主子,您席间饮了酒,现下雪大寒重,英侯知道了必要忧心。”

    初灵姿勒住缰绳,目光里带着凉意地横扫他。

    平宁讪讪闭上了嘴。

    初灵姿掸去落在睫毛上的雪花:“去新校场。”

    “咱们哪儿来的新校场?不是,主子,您慢点。”

    平宁紧赶慢赶,勉强才能跟上:“主子,您说的再细点,属下听得晕乎。”

    初灵姿放缓速度:“御前三营现下的校场在皇城东南面,从前御前三营没人敢惹,好地方紧着他们挑,如今咱们成了落水狗,禁卫军原就与御前三营不和,自然是能倒打一耙绝不会帮扶一把,可是平宁,校场在皇城眼皮子底下,操练起来谁的眼睛也躲不过,你姐姐没和你说吗?”

    姐弟同为近卫,除了向初灵英汇报,平青就如锯了嘴的葫芦,即便是弟弟也不多言一句。

    平宁恍然:“主子的意思是……”

    “没错,”初灵姿勾唇一笑,“我做低伏小把好地方让给禁卫军,寻块谁都嫌弃的偏地,御前三营在我手上,我就不信回不到盛状,初家不能出孬种。”

    平宁跟着初灵姿在选地转了半夜,实在是个好地方,远是远了点,但是够大,也够隐蔽,凭着宫里对御前三营的放养状态,决计不会有人关心操练情况。

    ******

    次日傍晚,初灵姿打马在户部衙门口停下,户部尚书崔程听报是这位活阎王来了,没来及躲,被初灵姿堵在了衙门口。

    “崔尚书准备上哪儿去?”

    崔程打着哈哈:“哪儿阵风把初将军吹来了,恭贺新禧,快请进。”

    “同喜,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我也不敢来劳烦崔尚书。”

    崔程听得头皮发麻:“将军这是哪儿的话,见外了不是,有事您说话。”

    初灵姿把马鞭往案上一搁,面上带笑:“还真有件事要求崔大人帮忙。”

    崔程捏了把手心里的汗:“不敢当,将军请说。”

    “我看上了块地,想请户部拨给我当御前三营的校场。”

    崔程一愣:“御前三营不是有校场吗?”

    初灵姿自来熟地斟了杯茶,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盏:“那还算御前三营的校场吗?崔尚书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

    还未待崔程说话,初灵姿放下茶盏:“也无妨,户部若是为难,我便紧着剩下的一亩三分地操练,不过,”她笑得蔫坏,“神机营操练起来,火铳不长眼,子弹了上膛若是不慎打进禁卫军的队伍里,打伤打死了禁卫的人,这个责任,我不担,户部替我担。”

    崔程额头滴下一滴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将军这话怎么说的,户部如何能担得起这般责任。”

    “怎么不能?”初灵姿耍无赖,“现如今御前三营校场的大小,所有人站上去转个身的地儿都不够,我既提督三营,虽不求上进,样子总得做,有兵不操练,皇上那头说不过去,都察院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禁卫军要地方,我让,我挪个没人要的地总行吧?我提了,可若是户部连这点都办不到,那便只能替我担这个责任了。”

    崔程二话不说当即拍板:“将军要哪儿,下官做主,户部批了。”

    初灵姿摆出个大度状:“好地界轮不到我挑,我也不为难崔尚书,城北郊外那块地我要了。”

    崔尚书打发了初灵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初家怎么出了这么个霸王,老侯爷和英侯分明是克制内敛之人。”

    初灵姿出了户部,回首看了眼户部招牌,眼神寒冽。

    她下了台阶,刚要对平宁说什么,看见不远处陆南涔拐过来。

    陆南涔一早看见了初灵姿,不仅不躲不让,分明本该该直行的道却故意拐了弯过来。

    初灵姿打量着,带着平宁在新挑的校场巡了两日,倒把眼前这人给抛到了脑后。

    陆南涔走近,看着初灵姿,带着笑。

    初灵姿觉得这笑刺眼,眯起了眼。

    陆南涔开口:“请初将军的安。”身形却进一步逼近。

    近到初灵姿不得不仰起头。

    初灵姿不退反进,目光透出凉意:“不敢当,还未恭贺陆公子全身而退,当真是命硬。”

    陆南涔笑意更甚,温声道:“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而已,不值一提,倒是多谢将军当日一剑之恩,惹得陛下生出些许怜悯之心,我才得以苟活至今。”

    初灵姿看着陆南涔冲平宁一个手势,示意他牵马过来:“怪只怪我当日学艺不精,才给了人家可趁之机,”她接了缰绳,翻身上马,俯首,“无妨,来日方长。”

    眼看初灵姿擦身而过,陆南涔收回目光,平静地说:“边北王府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初家准备认领几条?”

    初灵姿当即眼皮一跳,变了脸色:“你何意?”

    陆南涔未回答,仿佛心满意足地往反方向离开。

    ******

    顾易眀等了初灵姿半宿看见她进门连忙迎上去:“你怎么才来,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

    初灵姿轻佻的挑起顾易眀的下巴:“闷?真难得,怎么没找几个美人陪着?”

    顾易眀狗腿地替她倒了杯酒:“她们哪有你重要,说正事,你猜皇上把陆南涔放到哪了?”

    初灵姿冷哼:“任他去哪,皇上为的就是恶心我,”她瞥了顾易眀一眼,“皇上和你不是一家的吗?你怎么胳膊肘老往外拐?”

    顾易眀挑了挑眉毛,撩了颗豆子进嘴里嚼得嘎嘣响:“哟呵,终于舍得把你那对小兔子换了,今儿怎么转性子了。”

    初灵姿右手微抬:“说正事。”

    顾易眀跨着腿一副纨绔相:“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皇上看着英明神断,事实上疑虑过甚,顾家有我爹做了首辅,姐姐当了皇后,人人都道顾家风光,可依我看,根本实在刀尖上行走。“

    初灵姿诧异地看他,一直以为他是个真纨绔,倒不知竟心思深沉。

    顾易眀笑了几声:“灵姿,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混账,但是不傻,我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吃喝玩乐,最重要的是,皇上喜欢看见我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

    初灵姿垂眸,末了抿唇一笑:“你说的对。”

    顾易眀忽地一拍大腿:“七岔八岔地忘了跟你说正事,陆南涔,皇上把他放到了武德司,指了亲事官的职。”

    初灵姿一愣,半垂着头陷入沉思。

    武德司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直接向皇帝负责,是皇帝的爪牙。

    初灵姿琢磨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初灵姿垂首露出了一截玉颈,线条流畅,橘色的昏光下利落中透出柔和。

    顾易眀一侧头便看见这副光景,迷了眼。

    顾易眀忍不住再看一眼,终还是轻咳一声,换回了轻佻模样:“不过那日一见还真唬我一跳,我倒是不知那陆南涔竟长了张霍霍人的脸。”

    初灵姿斜着眼眸看顾易眀。

    顾易眀抬手挡住她的目光:“你,你这眼神,我就这么一说,我不好这口。”

    初灵姿骂了他几句,不再理他,揣了个橘子在手里,扒了皮又慢条斯理地撕下一条一条的白丝,尝了一片,蜜一样的甜。

    三十年前的沈家堡之变,五军都督府慢慢失去了实权,变成兵部的小弟,御前三营更是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

    不止武将地位一落千丈,整个朝廷以文制武,连京畿的士兵们也从大邺荣耀的战士渐渐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丘八。

    文启帝即位后边防频繁被犯,朝廷重新重用武将,好景不过几年,大邺两大武将世家,陆家覆没,初家留了个质子在京城,和被圈禁没什么两样。

    初灵姿冷笑,难怪文启帝决口不提取消两家婚约之事。

    文启帝下的不仅是边北王府的脸,更是定安侯府定安侯府的脸。

    兵权在握,文启帝果真如顾易眀说的一般。

    顾易眀拽东拉西扯着初灵姿喝到半夜,晃荡着脚步下了楼。

    初灵姿站在店外台阶上,灯笼下,酒后的脸颊绯红,趁得皮肤愈发白瓷般的通透,她接了平宁递上的缰绳,上马离开,没瞧见二楼凭栏里挂帘被掀起,里面探出个头。

    那人轻笑出声:“言西兄,你的小娘子深夜和顾易眀私会,别不了是杏出墙了吧。”

    陆南涔拿筷子捡了什锦菜:“你跟顾行之有什么仇自己寻,少拿我的主意。”

    那人哈哈大笑:“是戳着咱们陆六公子的痛脚了还是......“

    陆南涔忽地放下筷子,玩味地看着那人。

    那人到了嘴边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抬抬手:“我的不是,六公子见谅,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倒是着实没有料到皇上把你放进了武德司,百官宴上听皇上的意思,我还以为你会进一个不疼不痒的清水衙门。“

    “皇上这招厉害,”陆南涔说,“恶心了初家,困住了我,大约还有人在背后支了招,得把陆家和初家绑在一根绳上,结扣紧了,但凡松开就要有人现了原形了。“

    门突然被敲响。

    那人撇了陆南涔一眼:“进来。”

    近卫身后跟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人,是京城里的消息探子朝露。

    朝露行了一礼:“见过顾指挥使,陆大人,城外发现了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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