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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人归

    聿都大雪纷飞,朱红色的砖瓦上铺了厚厚的积雪,头顶的天空雾蒙蒙一片。沈秋白穿好靴子走到檐下,院中的海棠有些被压断了细枝。

    小厮端着琉璃玉盘走到他跟前,“大人,要上早朝了。“

    沈秋白颔首,进屋净了手,换上朱红色的朝服出门。

    来到皇城,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沈秋白下了马车就见李延从雪暮里走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李延几次开口,却没吐出半个字,沈秋白不想寒暄,因此也只是微微点头就朝里走去。风雪落于眉间,眸眼里盛进这门阶前的盛世浮华。

    沈秋白同一众文官走进雪暮,劲风吹起朱红色的朝服,在一片苍茫的雪地里,在雄伟大气的宫殿之间,勾勒出一个朝代的恢弘色彩。

    进了宣理殿,众臣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敬宜帝身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手里摩挲着扳指,看着朝拜的众臣,“平身。”看着已经位列两旁的大臣,淡淡开口“众卿可有本奏?“

    李延手持象笏站了出来,“皇上,寒冬将至。臣恐丹柔再犯我大宋边界。况参家只留一位小女,天乾无人镇守,到时丹柔来犯,遭殃的还是手无缚鸡的百姓。”

    敬宜帝闻此言缓声问道:“那依李爱卿之言,朕当如何?”

    李延不卑不亢,似是胸有成竹,“臣以为,大皇子能担此重任。”

    此言一出,掀起万丈狂澜,群臣哗然。沈秋白轻嗤一声眼眸含笑,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敬宜帝。只见敬宜帝眉头紧锁 ,摩挲扳指的指尖微顿,面色有些阴狠,看着群臣在下面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李延说的话。

    李延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仗着皇后在后宫得宠在前朝颇有势力。皇上看着李延,面色突变眼角染上一丝笑意,身体前倾说道:“ 大皇子倒是颇得李爱卿赏识。”

    李延听此言,慌忙掀起下袍跪在地上:“臣惶恐,臣不敢。”

    敬宜帝大笑道:“爱卿何恐,众卿为我大宋百姓鞠躬尽瘁乃大宋幸事。” 李延站起身退至一旁,抬起手用袖口擦拭额角冒出的冷汗。

    敬宜帝坐直身子,“沈爱卿,可有良谋?”

    沈秋白站了出来,“臣以为,天乾受落霞关庇护,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陛下爱惜百姓,那丹柔夷人定是不敢轻易冒犯。”

    这番话敬宜帝听的高兴,身体放松下来,靠在龙椅上。再次试探地说,“参家镇守落霞关十年之久,现如今只留参家一位小女在世,丹柔在边陲之地虎视眈眈,此地终究要有人看守。”

    沈秋白淡淡开口:“先帝命参家镇守落霞关赐十万轻骑,如若参家女不能担此大任,陛下便可命人入羽林协助参家女。”

    敬宜帝听此言,低头沉思,像是认同了沈秋白地话。

    聿都之外。

    狂风卷起雪花在林中肆虐,参辛面带厉色,伸手抹掉长剑上的血滴,任由脸上的鲜血顺着眉眼滴落在地。面前雪花骤起,霎时来人就举刀已经来到面前,说时迟那时快参辛挥动长剑闪身将来人刺了个对穿,抬脚把已经断气的人踹了出去。“砰”的一声,只见那人撞在不远处的小树上。

    梦营轻点足尖,轻飘飘地落在树枝上。脸庞刀光微闪,梦营伸手把短剑掷了出去。“砰”的一声,竟将那刺客钉在了树上。林中枯枝在狂风中抖动,梦营飞起身抽出自己的短剑落到参辛身后,两人很默契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主子,快到聿都了,你先走我来断后。”梦营定定地看着不断从小林深处涌出来的刺客,默默攥紧手中的短剑。

    参辛还不及答话,从林中射出的利箭已经到了眼前。

    “嗯!”梦营听见身后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参辛向后踉跄了几步,靠在梦营背上。

    “主子!”梦营转身想扶住身后受伤的人,那利箭直直射过来,耳畔响起风声。雪渐渐急了起来,如絮的雪花在参辛眼前飘着,脸上的鲜血流进眼睛里,眼前模糊一片。她看见那刺客从血幕里走来,耳畔嗡嗡作响。她费力起身,手起刀落将那肩膀上的箭羽砍掉。

    梦营打哨唤来踏叶经霜,不多时身后传来马嘶声,马蹄声震天响,身后飞来几支箭羽将冲到面前的刺客射杀在地。踏叶经霜从身后冲了出来。梦营跃身上马拽住缰绳,踏叶经霜扬蹄长嘶。梦营拽住参辛上马,两人打马狂奔。迎面而来的箭羽直直避开两人,冲身后的刺客有力的射去。

    栖宁宫熏香环绕,阵阵白烟从炉鼎中冒出来,缠着宋瑾禾的衣角。宋瑾禾皓腕微动,毛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位箭袖红袍手拿长枪的豆蔻少女。发丝轻扬眉眼肆意张扬。

    片刻,她收起案上的丹青,走到床榻边,转动琉璃镂空梅花瓶矮身走进暗道。推开门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宋瑾禾轻车熟路地走进里屋,将那丹青挂在墙壁上。随后转身离开。

    木门关上,窗角露出一抹齐紫棉袍,那人站在窗边,将手中地密报放在烛火中,薄纸燃烧冒出缕缕白烟,昏暗的烛火映出他充满野心大的神色。

    梦营带着参辛进入聿都,把她安置在郊外的一处私宅里。绑来一位大夫为参辛医治箭伤。

    聿都大雪不停,屋外白茫茫一片,望不到高大的楼宇。参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梦营端着熬好的药跪在床榻边。

    屋子常年无人居住,灰尘落了满地,蜘蛛网在墙角织了厚厚的一层。因为情况紧急,梦营只收拾好一床被褥,将参辛安置于此。

    梦营关好门窗,屋内烧着炭火,劣质的炭火冒着黑烟。

    少倾,有人推门进来,看到床边燃着的炭火急忙走到窗边,“哎呀呀,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想把你家主子呛死在这里吗?”说着便打开了窗子。

    梦营走到他面前面前,握紧了拳头,那人后退几步靠在窗台上强装镇定,“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打死我,你主子也熬不过七日。”

    梦营闻言顿住脚步,抬起拳头,就要那人以为自己要挨打时,梦营用手重重地打掉他青色棉袍上地雪花,还用力攥紧那人的手臂。

    他嘶的一声跳起来远离梦营,揉着手臂说道:“我看是大夫,要是没有我你家主子活不过现在。”看梦营脸色不对,那人转身离开嘴里还嘟嘟囔囔,“小爷可是神医,你竟然如此无礼。”梦营作势要动手,那人跑到门口,又扒着门探头,“别关窗子,小心你家主子被炭火闷死。”说完便一溜烟跑开了。

    沈府内。

    贾谦铭撑着油纸伞站在院中赏雪,沈秋白趿着木屐走到檐下,“空中未见半点雪花,慕辞何故撑伞远眺?”

    贾谦铭转身,唇边噙着一丝笑意,“身外无雪,心中有雪。”说完便看向身前的海棠。沈秋白没有答话,看着隐在雪中的海棠簌簌而动。心中的大雪不会伤害海棠分毫,哪怕压垮了自己。

    大雪初霁,参辛修养多日终于能下床走路。换上锦袍棉服,玉冠束发,拿了银两便出了门。

    来到最繁华的正德大街,参辛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知晓往事不可追,早已是物是人非。

    她带着梦营来到聚海楼前,这楼还是和印象中的一样气派。大门两旁是威严的石狮子蹲守于此地,门楼上挂着用草书写成的“聚海楼”的牌匾,门头红绸飘扬,在雪色里格外醒目。参辛小声对梦营解释,也像是提醒自己,这便是聿都最有名的酒楼。

    话音刚落,便有小二走出来,迎着两人进去,“客官里面请,瞅瞅咱酒楼名字,这可是有天下无数美酒的酒楼,保证让您啊来了一次还想来第二次。”

    参辛没有答话,抬脚往二楼走去。那小二见此嘴咧的更大了,“想必客官是熟人,这二楼的酒可是可遇不可求,您今儿是赶巧了,刚到了一批好酒。”

    “啪—”醒木拍在木案上,打断了小二的话。参辛站在木阶上被老翁爽朗的笑声吸引住目光。抬眼望去,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耳边传来茶盏碰撞的叮当声,看见众人簇拥的中间盘腿坐着位墨色棉袍裹身的老翁。

    只见他喝口茶水,醒木拍在案上,“话说这当朝沈大人,那可是三元榜首!三进三出那明德殿,可是大宋开国以来最年轻的掌学士。”

    参辛收回目光,继续往上走去。走过雕花长阶便到了二楼,参辛坐在窗子边,朝下看去。

    街道上行人稀少,连着下的大雪积在路上,有几处被雪压塌的小茅屋在小道边堆着,无人问津,窗外处处透着凄凉之景。楼下老翁声情并茂的说书声混着看客的叫好声时不时传到参辛耳边。

    参辛看此景,似是在怀念。忽然一楼传来一阵躁动,岑辛看着点头哈腰的小二便知此刻来的是大人物。她端起酒杯送往嘴边,余光扫到一抹软翠衣衫,目光顿住。顺着衣袍望去,只见那人腕带着海棠红珠,青玉冠束发,一举一动皆是君子之姿。

    沈秋白似乎是察觉到参辛的目光,微微抬头看向窗边,嘴角噙笑,桃花眼蓄起柔光。

    参辛又瞟了一眼他腕上的海棠红珠随即移开目光,继续喝案边的美酒。

    沈秋白握紧掌心的海棠果,眼前浮现那满院的海棠树,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海棠录里的一句话。

    大雪煎海棠,犹见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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