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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 十一

    “真的,而且美貌是他们身上最不值一提的优点。这天底下帅男美女实在太多了,一天看一个,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完,人好才更重要。你看我们谢言言人就很不错,人家背景可那个了,但他对身边的人都很体贴,从来不乱发脾气,还特别会换位思考,愿意从别人的角度来想问题,不会让人难堪。这是什么?这就是教养啊,比起他的这些优点来,美貌真是不值一提。”

    郑文汇低下头,若有所思。

    茹争流继续加码:“我们小时候看那些电影呀小人书呀,都觉得长得丑心灵就会美,家里有钱心眼儿就坏,长得特别好看的人就会花心,特别成功的人家庭一定不幸福……总之就是这边缺了,那边才会补得上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但是实际上现在看来,这两边根本就没有关系。心灵美不美和长得美不美有什么关系呢?有的人丑心灵也很丑啊。咱们不能以貌取人,歧视要不得,长得好看的也得给他机会证明自己是个好人,家庭好的也不一定骄横跋扈,身世可怜的也可能有一大堆坏毛病,咱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一棍子把他打死。”

    郑文汇被她逗得哈哈笑起来:“看你说的,长得好看倒成罪过了。”

    正说着,那边开始有人张罗大家找位置坐下。

    这个诗歌朗诵会比上次那个规模大一些,地上大大小小放了几十张小马扎,参加的人每人拿一张,坐成一个扇形,轮到谁朗诵诗歌就到前边站着朗读。

    他们五个人比较显眼,就知趣地坐在人群最后。

    郑文汇没有看到罗柏荣有些着急,不停四处张望,直到主持人走到前边去宣布开始,才看见罗柏荣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搬了张小马扎坐在前排,这才放下心。

    诗歌朗诵会按照上次差不多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个环节很可能是罗柏荣的高光时刻,大家早就商量过要如何应对。

    朗诵会进行过半,谢添添跑到主持人那边附在他耳朵边嘀咕了一阵,等前头那位朗诵完自己的作品之后,主持人笑盈盈走到前头说:“我们的诗歌朗诵会真是越来越有水平,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刚才有位来自中京的诗人问我可不可以也展示自己带来的作品,大家说可不可以啊?”

    地上观众当然一同叫好。

    谢添添就施施然走到前面去,大大方方鞠了个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稿子来,读了一首现代诗。

    这当然不是他自己写的。当时中京文化圈各种诗人不要太多,一些在小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作品并不会很快流传到外地,谢添添朗诵的这首就是这种已经在小范围内受到认可的佳作。

    在座都是诗歌爱好者,多多少少有对诗歌的鉴赏能力,他把这首诗一念出来,立刻获得了热烈的掌声,有不少人当场就认为这首诗是这个诗会相当长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作品,有几个人还站起来鼓掌。

    谢添添这首诗出现之后,在他之后出现的作品难免相形见绌,场上气氛再没热起来,直到快结束的时候罗柏荣上场,大家才重新燃起期待。

    罗柏荣朗读的就是那首《山风吹过太阳花》。当天他并不是只准备了这一首诗,完全可以换成其他的,但他心有不甘,就要读这首,而且就要当着郑文汇那群朋友读这首,他觉得这些熟悉的听众们会给他公正的评判,为自己正名。

    这是一首长诗,有几十行,罗柏荣在台上抑扬顿挫地读着,听众逐渐被他饱满的情绪所感染,罗柏荣的心情逐渐明朗起来。

    就在这时,谢言言猫着腰溜到主持人旁边,附在他耳朵边说些什么。他实在是太出众了,即便尽量低调,还是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大伙虽然还做出听罗柏荣朗读的样子,但眼睛都已经落在了谢言言身上。

    罗柏荣专注的情绪不自觉抽离,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谢言言,但做不到,心里不停想着他要做什么,虽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仿佛已经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已经在路上了。

    谢言言和主持人其实没说几句话,又猫着腰坐回去了。但无论罗柏荣还是听众都已经心不在焉,像走流程一般朗诵结束,大伙礼貌地鼓了下掌。

    罗柏荣还没有下去,主持人就兴高采烈地走到前面去,拔高嗓音:“告诉大家个好消息!又有位中京来的朋友要朗诵诗歌作品,大家欢迎!”

    谢言言微笑着走到众人面前。

    他本来就是表演系的优秀学生,日常练习声台形表,又长成这个样子,对这场诗歌朗诵会的观众来说,他的出现就仿佛周末家常菜的餐桌上,原本以为烤鸡就是压轴大菜,没想到吃完烤鸡又来了一盘清蒸大龙虾。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些素来清高的诗歌爱好者,甚至吹起了口哨。

    谢言言向大家点头问好,朗诵起了他带来的现代诗,这首诗十分优秀,而且谢言言的朗诵极具感染力,结束之后,所有观众站起来鼓掌,热情的人们潮水一样向他涌过去。

    谢言言没料到会是这种场面,尽量保持冷静和微笑,只想赶快脱身。谢添添挤进人群,拉着他就跑,大伙儿跟着他们一起跑,跑出去老远才停下来。

    刚站住,就听见身后一个姑娘呼哧带喘叫道:“等一等,请等一等!”

    他们回头看,追上来的姑娘脸蛋涨得红扑扑,茹争流觉得有些眼熟。她激动地把本子和笔递给谢言言,热情地说:“你好,我也是写诗的,笔名叫晴天,我特别喜欢你写的诗,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谢言言不好意思的说:“刚才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我是觉得那首诗写得特别好,才想和大家分享。这首诗的原作者是我的朋友XXX,我会把你对他的喜爱传达给他,谢谢你。”

    说着趁姑娘愣神的时候,对她抱歉地笑了笑,转身就跑,趁机脱身。

    不由自主跟过来的罗柏荣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难受极了,尤其是他原来的仰慕者晴天找谢言言要签名的时候,心里疼得一抽一抽。

    大家跑出去老远才慢下脚步,茹争流“哎呀”一声:“罗柏荣呢?我们不是还要和罗柏荣道歉的吗?他人呢?”

    郑文汇:“刚才咱们光顾着离开,没注意他去了哪儿。”

    谢添添看看表:“这会儿人散得应该差不多了吧,我们再回去找找他。”

    一行人又回到会场,只剩下两个人在收马扎,并没有看到罗柏荣的身影,又在公园里找了找,也没有找到。

    郑文汇说:“他肯定自己回去了,不用担心。你们大老远来到宁市,好不容易出来玩,别因为这个影响了心情,咱们自己玩自己的,接下来去哪儿?”

    没有罗柏荣参与的这段时间,大伙一块儿去附近挺有名的饭店吃饭。吃饭的时候遇到隔壁厅有个单位在开联欢会,谢添添不请自去,很快和人家打成一片,茹争流谷从跃都去凑热闹,谢言言邀请郑文汇跳了好几支舞,他俩很快成了舞池的中心,光彩夺目,引起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一直玩到散场,出门已是深夜,五个年轻的漂亮人物兴致依旧高涨,沿着宁河慢慢往家走,有说有笑,又跳又闹,每个人都很高兴。

    郑文汇眼睛里闪着光,对茹争流说:“真好啊,这才是生活。”

    茹争流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很容易吗?只要你选择这些,这些就是你的。”

    谢言言和谢添添又在宁市呆了将近一个星期,把宁市的名胜古迹玩了个遍。他们每次出去玩,都会邀请郑文汇和罗柏荣。罗柏荣再也没出现过,郑文汇只要有空就会过来。

    茹争流给大家拍了好多照片,张张青春洋溢,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笑容。

    谢言言和谢添添离开那天,郑文汇也来送行,大伙坐在闹哄哄的火车站候车大厅,等火车进站。

    茹争流掏出牛皮袋装着的两叠照片,分别给了谢言言和谢添添,俩人打开照片一看,绝大部分是他们五个在一起玩时的合照,还有一套是谢言言给茹争流当模特拍的肖像照。

    谢添添拿起那套肖像照,夸张抱怨:“我怎么只有大家在一块儿的照片没有单人的,茹姐,你偏心眼儿啊!\"

    茹争流像赶苍蝇似地赶他:“说什么呢?这是他给我当模特的样片,我还要靠他这几张照片招揽客人呢。”

    谢添添大摇其头:“啧,长得帅就是有特权。”

    大伙哈哈笑起来。

    等了一会儿,谢言言说去下卫生间,他前脚走,后脚谷从跃站起来说:“我也去下。”

    两个男人并排站着解决完了问题,洗手的时候,谷从跃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茹争流?”

    谢言言整个人定住了三秒钟,水珠从他修长的手指尖滴落,脸上绷紧,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很快恢复了往常的从容镇定,上下打量谷从跃,微笑着说:“兄弟,你这样不行啊,你在她面前就没有性别。”说着淡定地拿出手帕擦干手,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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