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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 八

    ——假如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解决自己职业生涯的困扰,那完全有更好的方式。潜意识里她自己也知道,罗柏荣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但她在不停说服自己,所谓转型,只不过是她想给这场还未发生的婚姻一个刻意的利好。

    茹争流迅速作出判断:这就是一个陷入爱情女子的蒙昧时刻,此时无论什么言语都不可能打动她,任何东西在她脑子里都可能被自动演化为对她和罗柏荣在一起的有利因素。

    茹争流很想抓住她的肩膀疯狂摇晃,让她清醒一些,但又清醒地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意义。粗暴地干涉别人的人生选择是极为让人排斥的,这个时候表示反对,只会让她越来越逆反。

    茹争流心里又着急又混乱,不知道怎样做才对郑文汇最好,但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不要和郑文汇变为敌对状态,在同一个阵营里,才更容易让她接受自己所表达的东西。

    于是她连忙说:“啊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觉得你说得对……他看起来是挺有才华的……”

    郑文汇终于在最好的朋友这里得到了一些认同,开心极了,语速都轻快起来,又坐了一会儿,给茹争流讲一些关于罗柏荣的小事。后来她俩回到茹争流家,又叽叽咕咕聊了好久才睡。

    郑文汇睡着之后,茹争流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纠结:要不要对郑文汇的人生插手?

    假如按照郑文汇现在的选择,将来她能和罗柏荣顺利结婚生子转行政岗当个文书或者会计一辈子在机关单位默默无闻到老,是不是她喜欢的生活方式呢?假如这就是她的选择,自己有什么权利去改变它?

    罗柏荣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对自己的认知也不是很清晰,行事作风略微有些夸张,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他能一路跳到市文工团主要演员的位置,那必然要经历一些刻苦的训练,不可能是没有毅力和决心的人。

    只是在他们的交往中,茹争流认为郑文汇陷得更深一些,选择得更坚定一些。而罗柏荣自视甚高,肯定不会像郑文汇设想的那样过普通人的生活,假如因为和郑文汇结婚而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将来会不会把生活的不如意都怪罪到妻子头上?他会不会是又一个茹凡达呢?

    茹争流不愿意郑文汇陷入那样的生活里,她值得更好的。

    心里有个小人蹦哒着说:我不同意这门亲事!而另一个小人蹦达着指责这一个:你算老几?人家两个你情我愿要你同意?

    翻来覆去好久,就是不甘心。

    在茹争流心里,郑文汇才20岁,正是事业巅峰期,就应该更上一层,抓住去省歌的机会,跳出更好的成绩,认识更多的人,即便将来要转业,起点也更高一些。

    她说自己从小到大就关在一个院子里训练,能认识外边人的机会不多——这就是说她没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在她可以选择的男人里头,罗柏荣可能就是最好的了。

    ——那咱就带她开开眼,见识更多的男人,兴许就不把心思放在眼前一个人身上了呢?

    拆散别人的婚姻固然不道德,但在他们确定恋爱关系之前,给亲爱的闺蜜开阔一些视野,让她见到更多更优秀的男人,也无可厚非吧。至于眼界开阔之后郑文汇还看不看得上罗柏荣,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和茹争流又有什么关系呢?

    决定之后,茹争流心中马上生成了一个计划,反复思考再三,觉得可行性颇高,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郑文汇回去之后,茹争流马上跑到公共电话那边打电话给谢言言,头一句话就是:兄弟,江湖救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通。

    谢言言家庭优渥,本来每个暑假都会到处旅游,现在正发愁去哪儿玩耍。宁市本就是个文化名城,前段一起做剧本和茹争流相处得也很不错,遇到她自掏腰包诚心相邀,又是如此有趣的事,考虑没多久就答应了。

    茹争流搞定校草满心欢喜,哼着歌儿回家。一进家门,更开心的事儿发生:谷从跃已经在等着她了。

    俩人跑到小书房,聊没见面这大半年来各自发生的事儿。说了没几句,谷从跃就问:“出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茹争流笑眯眯说:“我同学过两天来找我玩。”

    “哪个同学,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儿?”

    “谢言言,跟你说起过他。”

    “你们表演系那个……特别帅、特别有气质的?”

    “嗯。”

    谷从跃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摇头:“恐怕不止玩儿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要干什么事儿?”

    “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笑得有些许猥琐。”

    “呸,你照照镜子啊。”看到瞒不住,而且过两天也要他配合,茹争流便把计划一五一十都给谷从跃讲了。

    谷从跃一脸“你在逗我?”,好半天才说:“这能行?郑文汇和那个罗柏荣也算青梅竹马,从十几岁就在同一个团。就你说这个谢言言再优秀,也是刚认识,我觉得郑文汇挺重感情的,不会就这么轻易移情别恋。”

    茹争流连连摆手:“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指望郑文汇会突然喜欢上谢言言,而是要向她展示:外头有那么多大好青年,随便挑几个都比罗柏荣强,干嘛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多出去见见,多给自己机会。

    只要帮她把窗户推开,她自己就会破门而出,我相信郑文汇,她就不是那种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她心大着呢,现在就是陷进去了。就算他俩真的结了婚,用不了几年,她也会对罗柏荣不满意——他俩长不了。”

    谷从跃张了张嘴,想反驳她两句,却又找不出理由来。毕竟他也不认识那个罗柏荣,没法支持或者一棍子打死。

    没过两天,谢言言果然来到宁市。他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堂弟谢添添,是个阳光帅气的大小伙儿,皮肤有点黑,一笑满嘴小白牙,非常可爱。

    这是茹争流第一次邀请大学同学到家里来——还是个男同学,全家都非常重视,背着茹争流开了小会,特地安排申东方借了单位面包车,亲自开车到火车站去接。

    茹争流死说活说,才把申东方留在火车站门口,自己去月台接人。等他们三个出来,申东方一看见谢言言,那心里当时就“咯噔”一声,暗道:这也过于优秀了吧,这样的我妹妹未必拿得住,我得帮她把把关。

    一介绍,还有个小伙儿是这个小伙儿的堂弟,申东方心里又“咯噔”一声:好家伙,不仅自己来了,家里人也跟着来了,这阵仗很大啊。

    俩小伙儿在后排坐定,车子刚启动。申东方就开始打听人家情况,什么你们多大了啊,家里是做什么的啊,有什么兴趣爱好啊……

    坐副驾的茹争流狠狠踹了他一脚,总算消停了。

    谢家兄弟彼此对视一眼,好容易憋着没笑出来。

    丁改兰已经在家里摆上了一桌好菜给他们接风,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朝阳的大房间。谢言言也非常会来事儿,不仅带了土特产,还叔叔阿姨大哥叫个不停,气氛十分融洽。

    谷从跃一言不发吃着菜,比从前更沉默了。

    晚上,茹争流强势送走谷从跃,和谢家兄弟二人在阁楼上进行了亲切的会晤。

    茹争流再次对谢言言谢添添千里迢迢来帮忙表达了强烈的感激之情,并重申了行动目的:尽情地释放你们的男性魅力吧,向我家郑文汇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高质量人类男性!

    谢添添憋着笑看看谢言言,谢言言可高兴了,连连点头:“茹姐你说了算,你朋友喜欢什么样的?我得施展一下我的演技。”

    “她喜欢文艺青年,罗柏荣就既会跳舞又会写诗还会弹吉他。不过除了跳舞是专业的,其他我觉得都一般,只是郑文汇觉得他很棒。你们只要让郑文汇觉得你们比罗柏荣强很多就行了。”

    谢言言想了想:“文艺青年,这个简单。不过文艺无高下,想要压他一头,还是最好有个竞技性的场景。假如我们能设置几个不同的环节,大家一起参与,例如游戏或者比赛之类,在各个项目中我们都能轻易打败他,这样会不会更突出一点?也让郑……姑娘印象更深刻些。”

    这时候谢添添笑着说:“我们不要太刻意了。女孩子更注重感觉而不是结果,万一我们把她男朋友欺负狠了,你朋友觉得他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一定要拯救他,岂不是弄巧成拙,分裂他们可能更有效。”

    茹争流和谢言言都沉默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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